12 第十一章（1 / 1）

少年已经脱去当年的稚嫩成长为高大英俊的男人，愤世嫉俗的活着，如果不这样的话，他怕自己会在失去活着的勇气。

若非需要钱，他才不会做这种工作，对着来往的女人露出空虚的微笑，而相对女人们也报以不真诚的回应，久而久之，在他可以笑得很漂亮的同时，他去已经忘记怎么真正的笑才好。所以、出了这样子的工作外，他是从来不笑的。

狐狸非常难过，他认识的少年不识这样子的，所以他赤足一路奔回他那小小的神社，他躲在矮矮的供桌下放声大哭，但是没有人能听得到，少年也没有听到。

破旧的小神社里隐藏着他的哭声。

谁也听不到。

神明的可悲……

做这行真的可以赚到很多？稻仙抚着自己的下巴叹气。

原本对于别人的生存之道他是向来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可是这件事关系到凌川，那个他一直以来都非常想再次见到的孩子。

稻仙不认为做牛郎是个不正当行业、所以当他看到凌川出入那种可疑的店面时，震惊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除了震惊之余、他还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他心里想着：那个孩子已经成长成这样了吗？

「冬青啊，我想吃炖萝卜。」中年鬼缠在正在值夜班的夏冬青，最近这种会难为他的灵魂越来越大。昨天是烤饼，前天是马铃薯炖肉。赵吏给他那点薪水真是越来越不够花了。

「你就吃关东煮对付一下。」

和前几天一样，关东煮被放在纸碗里一动没动。任命地拜托王小亚看点，夏冬青打算去卖炖萝卜的店。

按照惯例，夏冬青先去问了最近的一家小饭馆。被告知没有后，夏冬青去了稍微远点的一个小餐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迎接他的是个平头男子。

「请问需要点什么？」

夏冬青看着男子，微微皱起眉头。点了炖萝卜后，很在意的又看了一眼男子后才离去。

在便利店和王小亚斗嘴的赵吏看见夏冬青会后便一把夺过他手中拎着的炖萝卜。

「那个鬼呢？」

「送走了。」

赵吏毫不在乎地吃着夏冬青买回来的炖萝卜。夜班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临走前赵吏拉住夏冬青，坏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还未开封的碟片。

「去你家看，走吧。」

非常受不了赵吏这种一意孤行的性格，但夏冬青还是被他架着回到了家中。虽然如此夏冬青也没有赶赵吏走。

「“□□少年”？这是什么？」夏冬青站在赵吏身后，视线落在赵吏手中拆开的包装盒。

「男同性恋的□□情节。」赵吏一本真经的解说。

赵吏把片头的制作公司广告快转，直接进入剧情。在出现人物的瞬间，夏冬青愣住了，他指着电脑荧屏。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赵吏一把捂住了嘴拽到身边。

片子是日本出产的，下面没有翻译的缘故，夏冬青只能通过人物的动作来理解内容。大致上就是在讲述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年被几个男人轮流□□□□的过程，原本反抗十分厉害的少年最终也沉迷在这个过程中无法自拔。用赵吏之前的一句话就是：除了演员长得还可以外，就没什么可取之处了。

赵吏打了个哈欠说：「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

夏冬青望着影片中拿着跳蛋遥控器的正在调节震动大小的男子，那张线条僵硬的脸，正是他今天晚上去买炖萝卜，那个迎接他的平头男子——凌川。但在片中，凌川的不仅连发色，甚至连发型都改变了、也没有戴那副俗不可耐的眼镜，就连招呼客人时一直都没有扬起过的嘴角却露出了危险的笑容。

夏冬青不禁吞了吞口水睁大了眼睛，透过电脑的荧屏，他无法分辨出那个才是真正的凌川，那个他才真正的快乐。

「你觉得他快乐吗？」赵吏望着屏幕上两具交缠的身影，询问着夏冬青。

看见夏冬青摇头。赵吏起身退出了碟片，然后把片子拿出来受到原本的盒子里去。

「怎么？你很在意？」

「之前不是和你提起过，那个很让人在意的人。明明是人，但好像又不是，但又确实不是灵魂。刚才去买炖萝卜时候遇见的那个店老板，他身上也有股类似的感觉。」夏冬青回忆刚才，他一直很在意这个事情。

「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放任不管他之后也会回去。」

男人说得淡然，说他之后会回去这倒是真的。但是就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去。他也请示过了，他大BOOS的意思就是静观其变。毕竟不属于灵魂体，就不归灵魂摆渡人管。现在就是祈祷夏冬青别给他添麻烦。

「即使你很在意，也绝对不许插手这件事情。」

稻仙和往常一样又来凌川这里解决午饭问题。之前他执意离开日本时候曾经被玉藻前问过这样问题——那种人类到底有什么好的。

确实每个人都会长大，然后改变，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罢了。他们确实拥有人类不曾拥有的东西，但这种东西并不是万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有因果报应，神明只要看着就好，根本无法去干涉。

来之前稻仙曾想用人类的身份帮他。但看凌川那张脸后就知道了，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长成了一个倔强的小鬼，接受他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帮助，一定会生气。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来这里吃饭。

稻仙摸摸自己的脸颊，有点热热的感觉。对于玉藻前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对，他只不过是……没有办法忘记那天向自己许愿的凌川……那张挂着泪、非常认真的表情而已。

凌川开的小餐馆位于北京偏远路段附近，离稻仙住的地方大约隔了七、八条街左右。如果不加上未开发的几条土路的话。

即使是这样让现在年轻人已经完全吃不消的路程，但对稻仙而言，就算是步行也一样，路程每次走感觉都差不多。而且途中还会经过便利店、模型厂、影碟出租、游乐场，平时周六、周日只要一趟走下来，一些生活用品和娱乐设施都可以一次解决。每次购物的终点站都是，凌川开的小餐馆，在那里有他最喜欢吃的食物，已经一直以来很想见到的孩子。

但是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甚至比稻仙还高出一头，而且变得一点也不可爱，即使如此，稻仙还是想去见凌川。

而且稻仙现在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每天都来这里，因为要取材！他可一直很想做出适合凌川佩戴的串珠。至于店铺……虽然他才是老板，不过他也是花钱雇人了。让他们帮忙看店也没什么的。

正当稻仙一如往常的走进小店是，却听见店内传来了一段让稻仙难过的对话。

「你不是考上了吗？」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咱家现在情况哥你难道还不清楚吗？爸爸的疗养费用也是哥你一个人在支付……」

「这种事情不用你担心，你就放心的去上学，学费一定会想办法支付的。」

这时，稻仙来不及闪避就被推开门的年轻男孩当场撞个正着。

「对不起！」男孩微仰起头，眼眶里有些红肿。他用袖口用力擦了擦眼睛，然后很快的跑掉了。

刚才的声音对比，那个男孩可能是凌川的弟弟。但是在稻仙的记忆里，他只对凌川一个人类保留印象。

稻仙暗叹了口气，心里清楚现在进去也不是什么好时机，所以准备先回家。

「等等！」

稻仙听见叫唤回头，却是凌川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怎么了？」稻仙和气的问。

「……不用刻意回避也没关系，你不是来吃东西的吗？」凌川说完，自顾自推开门进了店。而稻仙则不由自主的跟在他高大的身后。

稻仙坐在老位置，凌川一如既往地朝他问道：「今天还要那个吗？」

「嗯。」

过了一会儿，由凌川端到稻仙面前的面，旁边还附赠了一盘小菜。按照习惯稻仙双手合十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开动了，待他拿起筷子要吃的时候，却发现凌川盯着自己瞧。

「怎么了吗？」稻仙微笑着问道。

「你来我这里很多次了呢。」凌川突然说道。

「因为东西很好吃啊。」

「你是日本人？叫什么名字。」话才脱出口，凌川才意识到自己是否有些失礼。

「稻仙……天城稻仙。之前在日本居住过一段时间。」

从来没有姓氏，稻仙唯一记住的名字——天成凌，也是他唯一知道的姓氏。所以才只好用了这个姓氏。说完他还有些期待的看着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