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1 / 1)
“皇上?皇上?”玉池南抬眼看到萧墨眼中又渐深沉,莫名地有些心虚,故意拿起别的话题,“是不是饭菜不合皇上胃口……”
“很好吃!”萧墨扫了眼几只只剩下菜汤的盘子,垂下眼帘,敛住了眼中幽深的精光,“没想到池南如此多才多艺……”
“皇上如此夸奖,真让臣心怀大慰。”玉池南看不得萧墨那吃饱喝足一抹嘴巴后,就变身不食人间烟火天上谪仙的装逼范儿,偏要刺上一句,“原来还有人说臣‘琴不通,棋不会,书不精,画无艺’,几乎就是一无是处了,原来是那人有眼无珠啊!”
这半点也不肯吃亏的泼赖货。逮着点机会就要还回去!萧墨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玉池南,口中吩咐道:“宛庆丰,取瓶山楂丸来!”
“不用劳烦宛公公了,臣才吃得半饱,用不着消食!”玉池南气鼓鼓地瞪了萧墨一眼,墨五太蔫坏,打人专打脸,老玩这一招,还反复打得乐此不疲,你腻不腻啊!
这菜的份量想来也只是为他一人准备的,自己留下来用膳,两人确实还有点不够吃。萧墨想着玉池南还没吃饱,心中不由动了一动。
先前玉池南一时的慌乱他看在眼中,搔得自己心痒,若能引得他对自己动情,待自己将心底那念头付诸施行后,也容易哄得他原谅些吧?
说到底,就玉池南那野性子,自己有能力将他人不知鬼不觉地劫了,却没有把握让他甘心守在自己身边;除非是他真的死心塌地地喜欢上自己……
“我知道有一家夜食滋味甚美,不如……”萧墨话未说完,已经看到玉池南一脸警惕地看向自己,出声相询:“你请?”
“嗯,我请!”萧墨嘴角一勾,他既想着培养感情,自然要慢慢诱了这小气鬼靠近过来,再下笼子才好。
听得不要自己出钱,玉池南果然有些犹豫起来,刚才确实没饱,她想再吃点好吃的,可又不想跟墨五一起去,还真是纠结。
“不去?”萧墨小心掩饰着一脸“那还真是太好了”的表情,语气已带了几分轻快,“这次我算请过了,你不去是你自己的事,下回可还轮到你请我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玉池南果然上当,有些愤愤地答应了:“去!谁说不去了!”墨五借机压榨了自己这么多高品质的劳动力,不吸点血回来,亏了!而且,天下哪还有这种理,不出也算他请过了?不行,可不能白让他担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名头去!
玉池南给府中交待了一番,换了件出门的罩衫,可等到刚出了府门一看,就有些打退堂鼓了:“马车呢?”她以为萧墨私下出宫还是用的那架马车,没想到只有两匹马牵在宛庆丰手上,三个人、两匹马,似乎怎么坐都不合适啊。
“那地方偏了些,行不得马车。”萧墨哪肯给玉池南反悔的时间,不由分说揽了她的腰一跃而上,驱马跑动了起来,“再不快去,小心他家卖完打烊!”
什么夜食,这么好吃?居然还会早早儿的卖完打烊?听萧墨说的玄乎,玉池南的心思忍不住被神秘的美食勾了起来,一时也没有注意萧墨紧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和慢慢贴近自己后背的宽厚的胸膛。
原来和他一马共骑是这样的感觉!萧墨嗅着玉池南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清幽香气,感受着他纤细柔韧的腰肢随着马势,在自己臂弯里轻轻扭动,心里就像被一片羽毛轻柔搔过一样,只觉得心痒难自抑……
“还有多久才到?”马跑得很快,玉池南虽然被萧墨用大氅拢着,脸上却被夜风的寒气冻得有些发硬,一边伸手揉着自己的脸,一边发问。
“就在那片灯火处,那里就是了。”
玉池南顺着萧墨马鞭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片明亮地灯火和憧憧人影,一下子安心落了拍,只想着尽快赶到,根本没听出萧墨的声音已带了几分暗哑的低沉。
到了地头一看,竟是一间双开门的小阁楼,匾额上题着“月上柳梢”四个大字,内里还颇有几个食客。
萧墨绕到后门才下了马,见玉池南也跟着跳了下来,随手将马缰扔给身后的宛庆丰,把大氅的风帽罩到头上遮了脸,一手揽了玉池南进去。
“别动手动脚的,我自己有脚会走!”玉池南刚刚拂下萧墨揽上自己肩头的手,又被这家伙紧紧扣住了腰。
“上去再说,别在这儿引人注目了。”萧墨强横地半搂着玉池南上了一道狭窄的楼梯。
空间窄小,玉池南觉得四周全霸道地笼罩着萧墨的气息,闷得她有些心慌。好在很快就走到了二层的阁楼,萧墨熟门熟路地直接走进了最大的那间包间。
“先来份一口酪,菱粉糕,再来碟拌三鲜、煮羊血……”萧墨一口气将这家夜食店的当家菜都点了,才看向玉池南,“这些都是店里的特色,你先尝尝,不够再加;只是记得不要吃撑了。”
见玉池南白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若你喜欢,下回我还来请你就是了。”
今天吹了什么风,墨五居然会对自己这么大方了?玉池南将信将疑地扫了他一眼:“你捡到金子了?”
“金子倒没有捡到,只是捡到个宝而已。”萧墨嘴角一勾,看着玉池南笑得意味深长。
听他将那个“宝”字加了重音又拖长了语调,玉池南一时疑心是不是凌铮将自己小名的事告诉过萧墨,想开口询问又怕不打自招。萧墨觑着他一张小脸上万分纠结的神情,已经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啊,宝宝?”
这混蛋!玉池南又羞又窘地胀红了脸,一双翡眸睁得圆溜溜地瞪向萧墨:“不许叫!也不许笑!”
玉池南这发了毛了样子,像极了他荷包上那只怪模怪样又可爱有趣的小鲨鱼。萧墨很想把他拉进怀里来狠狠揉揉,却也知道心急不得,脸上听话地敛了笑,却换出一副柔情脉脉的样子来:“好,宝宝不许我笑我便不笑。”
他眼中深情款款,配上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饶是玉池南自诩对这妖孽男免疫,此刻也忍不住心头猛跳了几下,才将视线强行别开去,扭头看向窗外,心中已是愤懑大呼:死墨五,妖孽男,长得这样也太没有天理了!
玉池南这口是心非的家伙,嘴上说“美男计对我没用”,实际上,还是有感觉的!萧墨将玉池南那瞬间被迷慑的眼神看在眼底,对自己的计划更添了几分信心。
宛庆丰敲了敲门,亲手从小二手中接过木盘,小心地将萧墨点的几样夜食摆到桌面上,布好了箸,又躬身退了出去掩好了门。
玉池南一时不敢再看萧墨,只将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吃食上,见几样糕点精致小巧,刚刚得一口一个,才出炉的香甜味儿缭缭绕绕缠到鼻尖来,忍不住暗暗咽了咽口水。
“还不快趁热吃?”萧墨将碟子往玉池南跟前推了推。
玉池南忙点点头,受人吃请,该有的礼节她还是有的,伸箸一样挟了一个先放到萧墨面前的空碟里,冲他嘻嘻讨好一笑:“墨……五哥你也吃。”才拈了一个塞入嘴里,慢慢品尝起来。
萧墨看着那双暗翡的杏眼因了口中的美味快乐地微微弯着,脑中骤然转过那天梦中所见的萧渊自元政之口中分食果子的情景来,忍不住喉结咽动,忙低了头挟了那块一口酪进口中。
酥软的外皮被牙齿轻轻咬破,里面温热香浓的酪奶流了出来,缠绕在舌尖,一片如稠的甜蜜;就如那天他趁着玉池南醉眠时偷的那个亲吻一般,滋味美极……
萧墨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握紧成拳,略平息了胸中如擂鼓的心跳,脸上一片随意,状似玩笑地问出了一句话来:“既然这么馋嘴,不如天天跟了我走,保你每天美食不断,如何?”
“民以食为天,好吃的东西人人爱,我这怎么能叫馋嘴呢?”玉池南毫不客气地又吃下一块菱粉糕,不满地反驳加反问,“你是东炎的老大,我现在不就是在跟你走么?难道你还要包养我不成?”
“包养?”萧墨微微一怔,马上了悟词意,只觉得此词正中下怀,剑眉微挑,“那又有何不可?朕的江山养你一个玉池南绰绰有余!”
啧,真没气魄!爷的金银包养上几船的美男都绰绰有余呢!就这几块糕点、几样小食,也想让我把自己卖了?我有那么眼皮子浅吗?
玉池南只当萧墨纯粹又来戏谑自己,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决定用高大上的范儿,来震憾下这只井底之蛙:“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墨五,你可别门缝里瞧人,把我给瞧扁啦!”小爷我有的是银子,上哪儿吃不到美食,犯得着为这三瓜两枣地把自己卖给你?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萧墨陡然心中一震,这才清醒地考虑起玉池南这素来无羁的性子来,这小滑头虽然耍泼耍赖,可要毛起来,还真说不定会做出些决绝的事!
“看不出来池南还会如此烈性?”萧墨半真半假地试探着,口气却故意带出一丝奚落。若是玉池南宁愿自绝也不愿当自己的私宠呢?萧墨有些不敢想像下去……
“不自由,毋宁死!”玉池南拉过盛着拌三鲜的碟子来,甜过后再吃点酸辣的,还真解腻,见萧墨还怔怔地看着自己,嘿嘿一笑,“烈性嘛,偶尔是有点儿,不过我更喜欢另一个信条。”
“哦,什么信条?”萧墨心中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谁让我不痛快一阵子,我就让谁痛苦一辈子!”
萧墨瞬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