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她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1 / 1)
这天晚上,东炎军为了方便守营,集中歇在了沧月王宫中。
因为王宫不大,房间不够,将领们两人一间房,兵士们有的十人一间,有的就直接在大殿里打地铺。
玉池南被安排和凌铮住一间房。反正不跟他一起就跟别人一起,玉池南也没有异议,想着沧月王宫因为刚被血洗,入夜之后鬼气森森的,有这么个狠绝的阎罗做伴也好,克鬼!
出门在外又是打仗,玉池南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在床上扔了两床被子,打算跟凌铮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这一场血战非常消耗体力,玉池南晚饭过后洗漱了一下,先上了床。沉沉睡了一觉后,发现凌铮还在灯下做事,玉池南揉了揉眼含糊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你还不睡?”
凌铮抬头看着她睡眼惺松拥被半坐的样子,放下手中的军情,有些歉然:“灯光刺眼了?我这就睡了。”
等洗漱好上了床,才发现玉池南正滴溜溜睁着一双湛然暗翡的眼眸,缩在被窝里看着他。凌铮微微一怔,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稍稍撇开了脸问:“怎么不睡了?”
“嗯,醒了,我一下子又睡不着了;先别吹灯。”玉池南的声音带了点刚睡醒后的软糯慵懒,听在耳中痒痒的;凌铮一下子觉得喉头有些发干发紧。
好在玉池南马上又出声相问,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为什么要杀了沧月王族那么多人?”
“嗯,没有必要存在,留着何用?”反正在沧月国这段时间,得把玉池南牢牢地看在身边,凌铮觉得这个打算可以直接告诉她。
“没必要存在……你是说,墨五要把沧月国吞了?”玉池南没想到萧墨竟然是打的是这个算盘,一咕碌坐了起来,“他就不怕把南冥那几个国家逼反了?”
“怎么可能呢?”凌铮不提防玉池南一下子坐起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下意识地稍稍往外挪了一点,“南冥那几个虽然同样是附属小国,但是并没有谋逆,当然不必担心。”
他当然不能告诉玉池南,逆王萧胤恒之所以选择逃到沧月国,而沧月国又胆敢公然起兵支持逆王,全是因为沧月国秘密地发现了在沧兰山脉有一处品质极好的金矿。
只是萧墨不给沧月国他们美梦成真的机会,直接就把他们的一点苗头给掐掉了。南冥那几个国家,产上几年的水果都抵不上沧兰金矿一天的出货,东炎怎么会去那些国家浪费银钱、牺牲人命呢?
玉池南带着一脸深深的怀疑看向凌铮:“我可不觉得墨五有那么好心。”
“墨……皇上一向仁德……”差点被玉池南带歪了用词,凌铮看着玉池南微微撅起了樱唇不满地斜睨自己,就差没直接说出“你在骗人”了,不由失笑,“你那是什么表情?”
“哼,墨五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玉池南嗤笑一声,“总之吧,你们就是一群强盗,你就是那个带队的大强盗头子!”
凌铮忍住想捏捏她那张傲娇的小脸的冲动,有些好气,故意逗她:“这么大个强盗头子睡在你身边,你不怕?”
“嘁,那个倾国倾城的沧海明珠被你一刀砍了,小心她晚上变鬼来找你,看你怕不怕!”玉池南冲凌铮做了个鬼脸,刷地躺下缩进被窝,只留给凌铮一个后脑勺。
倾国倾城?凌铮“呼”地一声吹熄了灯烛,默默在心里自语:为什么我觉得你长得更好看些呢?微微侧头看了眼身边那个小脑袋,轻轻阖上眼睛。
谁能想到,玉家公子竟然是女子?
白天她扑来救自己的时候,两人紧抱着在地上滚了几圈,虽然她衣下穿了软甲,但自己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玉池南,她是女子,如假包换!
金殿威严而堂皇,玉池南诧异地发现自己站在丹墀之上,正在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忽然双腕的命门被人紧紧扣住。
“萧墨,你做什么?”玉池南乍然一惊,看清来人后正愤怒挣扎,却发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急怒之下,张口咬住了萧墨的手。
血,莫名其妙地像喷泉一样洒到自己身上,萧墨狠厉的声音冰冷至极:“玉池南,我说过的,没有下次!来人!”
玉池南惊骇地看到,不知何时,娘亲玉琉璃被紧紧地反缚了双臂,押着跪在了殿下,对着玉池南慈婉地一笑:“宝宝……”
才喊出两个字就“卟”地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就象那被斩断的腔子里溅射出的血雨一样,浇了自己一身……
“娘!”玉池南一声惊叫,已是泪流满面。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做了个噩梦……”
有人将自己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拍着自己的背。玉池南的情绪慢慢平定下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紧紧勾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泪水已将那人胸前的衣物打湿。
“没事,只是噩梦。”
得到安慰的玉池南轻轻“嗯”了一声,感受着耳边传来的那人有力的心跳,才突然回过神,头顶传来的竟然是凌铮的声音!
玉池南连忙手忙脚乱地推开凌铮,用被子紧紧把自己裹了起来,又羞又气地喝斥:“谁让你抱我啊!”
“呃,实际上是你又哭又叫地扑进我被窝的,真的。”凌铮有些喑哑的嗓音低沉响起,特别强调了最后那两个字。
天光微曙,玉池南借着微弱的天光回头,果然看到自己的被子正可怜巴巴地堆在自己身后,赶紧羞窘地将身上的被子扔到凌铮身上,重新紧紧裹进自己的被子里背转了身子,额头几乎贴到床的内壁。
意料中的嗤笑并没有传来,反而传来了凌铮有些关心的问询:“是不是昨天……”昨天那二十多人的斩首,想是吓坏了她,毕竟还是个丫头。
“没有!怎么可能!”想起梦中那咕嘟咕嘟喷的血,玉池南打了个寒噤,又赶紧矢口否认,她堂堂玉家小爷,怎么可能在凌铮面前认怂?坚决没有!
“嗯,那就好。”凌铮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刚才他只是轻轻抓住了玉池南梦中胡乱挥动的手,她就突然扑到自己胸前来又叫又哭,直到自己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才从噩梦中醒来。只是……
凌铮抚了抚胸前那块还湿着的衣服,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点空落落的,又有一点燥热如小火星般在身体里燃了起来。
凌铮不由暗啐了自己一口:她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
到底还是睡不着了,凌铮坐起身来,看着还裹在被子中一动不动的玉池南,轻声说了句:“我先起了,你再睡睡罢。”几下穿戴好了,正在掬水洗脸,就从洗脸架镶的镜子中看到了玉池南转过身来偷偷看他,只是自己身形略微动作了下,她又嗖地背转过去了。
凌铮不觉好笑,佯装着不知道,先走出门去了。过得几刻,玉池南也起了床,木着一张脸出来,碰到凌铮时又偷偷地瞥了他几眼,见他好像并没有觉察什么,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凌铮下令,将沧月王宫洗劫一空,竟然还发现了两匹几年前东炎朝赐下来的千里良驹,真是意外之喜。沧月国本地大多是矮小的弩马,东炎军沿路好不容易才凑了一批当做脚力,这两匹良驹得来的正好,免得自己骑了那劣马坠了上将的威风。
头天骑着弩马还不觉得怎么样,今天看到这么两匹长得极其雄骏的高头大马,玉池南忍不住有些眼馋和好奇,她在海上来往,骑马的时候极少,何况这种御赐的神俊不凡的千里良驹,以前可是毛都没有摸到过一根。
“还不快骑?”凌铮看玉池南在其中的一匹照雪狮子骢身边转来转去,直接发了话。今天东炎军整军向沧兰关出发,路途有些远,玉池南凌晨又做噩梦,他担心她精神会不济,到时跟不上行军。
“我吗?给我骑的?”玉池南看着凌铮点头,小小惊讶了一把,欢欢喜喜地拉了马缰,一脚踩了马蹬跨了上去。
凌铮传下军令,全军急速行军,然后自己也跨上了另一匹良驹黑云,轻轻一策缰绳,纵马跃前冲去。玉池南见他骑得潇洒恣意,连忙在空处打了个响鞭,催了座下的马儿也快步跑了起来。
两匹马儿脚力好,不一会儿就将大军抛在两箭之地的身后。凌铮这才发现,刚才看着玉池南骑上马像模像样的,一跑起来就发现了不对,她还并不真正会骑马。
果然还没等他出声,玉池南座下那匹照雪狮子骢就跑开了性子,开始发足加速起来,玉池南立刻在马上被颠得坐不稳,急忙紧紧扯住了缰绳。
照雪狮子骢哪肯这么一下就受拘束,后蹄一撅,就将玉池南颠下了马背。玉池南猝不及防,以为自己非得摔个七荤八素了,没想到凌铮见机的早,早驱马驰近腾身一捞,将她接住,重新落回黑云的背上。
“小样儿,跟我犟,看我怎么治你!”玉池南被照雪狮子骢给了个大大的没脸,正想再跃到它背上,凌铮将她伸手箍住:“马不是这样骑的。你这样再来十次,一样会被它掀下来。”
玉池南不服气地要挣开,头顶已经传来了凌铮放柔了声音:“腿跨过来,我教你。身子要放松,稍微前倾,随着马的节奏小颠……对,就是这样,很好……”
玉池南确实聪慧,不过几刻钟,已经掌握了骑马的精髓。凌铮将自己座骑的缰绳让给她,手臂虚虚圈着她的腰,任她驱马驰骋起来。
马速越来越快,凌铮已不自觉地用双臂紧扣住了玉池南的腰肢,胸膛也贴紧了她的后背。随着马势的起伏,玉池南纤细而又柔韧有力的腰肢,在自己臂环中轻轻扭动,一张一弛,俱都挥散出无尽活力,就如春雨后破土而出的嫩绿小苗,张扬着无限生机,看得人心喜,更引得人心痒无比。
凌铮突然觉得喉头又有些发干发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