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我和我的爱人(1 / 1)
为了高浔的事,方绮绿已经一天没有和泠伊人说话了,一开始泠伊人还满怀愧疚地上去黏住她,一边赔笑一边解释,她和高浔见面是为了工作的事,毕竟年后butress的大秀就要开始,时装周之行也要仰仗媒体多多支持,有太多涉及公关的事需要高浔参一脚,这次真是非见面不行。
方绮绿自觉不是自己小肚鸡肠,泠伊人说的话句句在理,她也听到心里去了,但高浔还未知道她们的关系,她就怕伊人一个约会就有去无回了,那她岂不是守了活寡?
“什么活寡?我又没挂。”泠伊人把茶杯放下,睨了莫阑一眼。
莫阑将一个文件夹砸到桌上,发出嘭的的一声,嚎了一句:“老板!...哦,不...”
一脸风平浪静的泠伊人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嘴欠吧?”
莫阑嘻嘻笑着,平空中划了几个掌嘴的动作,咳了一声:“总监,我只是觉得你和总监夫人新婚燕尔,怎么也不能为一个外人伤了感情吧?”
低眸思考了一下,问道:“但我不行,我会起鸡皮疙瘩...”
“不行?哪方面不行?不就是让你想法子哄哄夫人吗?现在就犯难了以后可怎么办?”莫阑正声道。
坐在沙发上眯了一下眼,淡声道:“莫阑,替我订一束花送夫人。”
陆筠从韩茉理的公寓出来,刚钻进车里,便看到赵沛沛拎了一袋菜站在马路对面,嘴里还含了一颗棒棒糖,耳朵里塞着耳机,哼着调子在等红绿灯。
她冷笑了一声,让司机开车离开。
方绮绿还是不能释怀,虽然她对泠伊人的过往有了初步了解,那些算不上情史又跟情史沾上边的旧情趣事让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她忽然想起来,泠伊人也很喜欢坐在院子里,大长腿架在台阶上,手里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
她很想知道那时候的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翻腾倒海,心乱如麻,亦或是心如止水,被麻木了神经。
从公寓里搬回来的箱子还呆在这套大房子的书房里,被古色古香的气氛包围着,寂寞地呆在角落里。方绮绿找来了剪刀,咔嚓咔嚓剪开紧紧黏住的胶带,纸箱一开,所有的回忆都在,刚抱它回来时,泠伊人并没有问起她这是什么,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方绮绿看在眼里,也不想解释,更不想让她知道,这个箱子里藏着她满心的卑微,还有对未来的恐惧和忧虑,她害怕被自己深爱的人窥视到自己的卑微,就像一粒沙被埋在尘土里,一秒过后便很难再找出来。
将里面的物件一样样拿出来,平铺在地上,认真翻看了一下,有一样东西没带过来?难道被自己遗忘在了公寓里?起身找了件衣服披上,拿了车钥匙便匆匆出了门。
泠伊人和设计组的人在样衣间忙活,莫阑推门进来,一脸莫名其妙的说:“送花的小姑娘说你家里没人?!”
放下手中的裙子,泠伊人若有所思,这女人该不会是生气离家出走了吧?拿起手机往家里打了通电话,座机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再打她的手机,一个温柔的女声提醒她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轻叹了一口气,跟莫阑交代了几句,让司机开车送她出去。
方绮绿不过是几天没回公寓,车一开进小区竟然油然而生一种“近乡情怯”的悲情感,兀自摇摇头,停好车上楼。
一打开门就直奔书房,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堆废报纸之间找到了夹杂在其间的“破烂”白纸,一张背面被透明胶粘得“满目苍夷”的画像,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把这张画像扔到废纸堆的,如释重负将它捂在怀里,刚打算起身离开,便听到了门铃声。
她正疑惑到底是谁来找她?邻居,还是她?一摸口袋,才意识到自己没带手机,门一开,门外站着的人让她目瞪口呆,趁她没反应过来,张卓一把将她推进去,她一个不稳差点跌在地上。
方绮绿不傻,张卓一脸胡渣眼圈深陷的样子被她看在眼里,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镇静:“你最近怎么样?”
“怎么样?”张卓一张憔悴到底的脸扬起了一丝别有意味的哂笑,拖着腿向她一步步走近,“我还能怎么样?未婚妻跟一个恶心的同性恋跑了,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自己的工作就莫名其妙丢了...”
注意到他的腿一瘸一拐,眼眶还有轻微的青晕,嘴角肿了一小块,导致他笑起来嘴角一扯一扯,黯淡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一步一步将她逼到墙边。
“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她反唇相讥。
张卓怒瞪着她,眼里带火,“就泠伊人那样的人也配拥有幸福?当初我就应该再抽她几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你...你对她做过什么?”方绮绿心里一沉,怒声质问。
张卓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放声笑道:“怎么?现在才开始担心她?太晚了,她被我打得半张脸都肿起来了,那个可怜样儿...”
用力将他的手打掉,企图将他推开,却被他用力抵在墙上,她又惊又怕,开始大叫起来,周围的邻居都是上班族,没人在家,她只叫了一声,下一秒便被张卓捂住了嘴,她狠狠瞪住他,好似要在他身上剜下一块肉。
“喊多大声都没用,我跟了你几天,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你不是不喜欢和我牵手接吻么,今天我非要你打心里认了我!”
将她的双手摁住,喷着热气的嘴蹭在白腻的脸上急冲冲地热吻着,她还在喊,一个狠命的巴掌打在她苍白的脸上,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响彻在公寓里,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就是不肯哭出来,她以为自己力气够大足以挣开他,每挣扎一下就被狠抽一个耳光,直到自己牛仔裤的拉链被落下,裤腿被蛮力脱离,她用尽力气喊了一声:“伊人...救我...”
张卓看到她白皙细腻的身体口水差点流了出来,伸手一把将她的内裤拽下,刚俯身下去便听到一声响,还未来得及转身就感到背上一股剧痛,跌到了一旁。
刚想站起来又被一脚踹到了脸上,他顾不上痛,快速站起来,眼前的女子带着一股憾人的戾气,怒视着他。
张卓冷笑了一声,擦掉嘴边的鲜血,挥起拳头朝那身形瘦弱的女子而去,却被她轻巧地躲开,从身侧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咬牙,用力一拧,便听到一声咔嚓,是骨头脱臼的声音,张卓还来不及痛呼,伴随着方绮绿的一声叫唤,那女子一个抬腿利落地往他的□□奋力一脚,张卓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便哭喊着倒在了地上。
方绮绿抽噎着蜷缩到一旁,见那女子动作之间分明带着一股狠劲,似乎是要置人于死地,声音一哑:“伊人不要...”
听到了她的呼唤,泠伊人的手颤动了一下,随手抽起一个花瓶狠命砸到了张卓的□□...
蹲下身,一把拎起张卓的衣领,僵硬的脸上蓦然扬起一丝笑容,却是冰冷到极致:“张先生是觉得自己活够了?”
张卓忍受着从□□传来的万般疼痛,仍想吃力地挪动那双无力的腿站起来,高高肿起的脸颊扭曲了他的五官,嘶嘶的痛楚从嘴里溢出来:“想不到你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张先生你太弱了,癞□□想吃天鹅肉!”最后一句咬牙切齿,凛冽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插在他身上,“幸好你还没做,倘若是做了...你可不是死一万遍这么简单了。”
扔下一句冰冷冷的话,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张卓抽搐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剧痛昏迷过去。
方绮绿将脸深埋在膝盖间,身体像困兽般颤抖着,低低的抽泣声传出来...脱下外套将她包裹起来,散了一地的衣服就像一望无际的汪洋上漂泊的孤舟,在冰冷的地板上尤其突兀。
瞟了一眼那边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心里的愤怒一阵阵袭来,夹杂着沉重悲怆的内疚,像被烧红的铁钳炙热地烙在她的心上,将心爱的人紧紧箍进怀里,忍住眼里的湿润,低柔地说道:“没事了,我们回家...”
季博延接到泠伊人的电话时,他正和雨凝在某间安静的咖啡厅悠然自得地谈情说爱,在听到那边带着无尽怒意的声音后挺直了腰身:“怎么了?亲妹妹?”
“我的事你还管不管?”怒意中夹着沉到湖底的冰冷。
听了事情经过后,季博延笑了:“我还当多大点事,你一个人解决十个不在话下,还用得着我?”
泠伊人从虚掩的门缝间看了一眼,移开步子走到院子里,“你只说帮不帮?”
“帮,当然得帮,只是入室抢劫这种事不是交给宇翔处理更合适?他更有经验。”季博延一向老好人,觉察到她言语中的怒火,巴不得找来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替她扇扇火,只是碍于对面的雨凝一直瞪着他才作罢。
不接他的话茬,转口说道:“我和我的爱人,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季博延啧啧点头,挂掉电话,雨凝赶紧凑了上来:“伊人跟你说什么了?”
“她让我帮一个忙....”
雨凝嗔了他一句:“那你帮还是不帮?!”
“当然要帮,他是我妹妹嘛!”
高高的被子堆在身上,形成了一种有形的压迫感,方绮绿睁大眼睛,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咬出血为止,伊人推门进来,在她身旁坐下,见她咬破嘴唇,心里又怒又是心疼:“做什么这样对自己?快松开!”
指尖轻触她的唇角,俯身下去轻吻去那即将干涸掉的丝丝血迹,声线软了下来:“对不起,我终究是来迟了,如果我早一点出现,他便碰不了你。”
方绮绿将脸埋进她怀里,哑声道:“你差点为我杀了人...”说完又低声啜泣起来,听得泠伊人心乱如麻。
“那种人,死一万遍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