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乌龙蹭饭（1 / 1）
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这要是放在往年，我一定抱着西瓜躺在空调房里打死也不出去。但是，如今……我只能对着那张毕业证书感叹：长大的孩子伤不起啊。更要命的是，半个月前，我把实习时的那份工作给辞了，现在的我是彻彻底底的游民。天天端着泡面，任谁也扛不住，于是我只能认命地打开了网页看起招聘。“家里蹲”想来也是个技术活儿，这不，我就挺不过来了嘛。
翻了几页看下来，我能做的并不多，所以最后还是寻了个几个跟外贸有关的投了简历。本以为还要等几天的，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电话。
“程慕？”
“是，请问您哪位？”
“这里是恒意。昨天您有往我们这里投了简历，请问您下午有时间来面个试吗？”
我反应过来，立即提起精神：“有的，请问是几点？”
“下午2点，到前台签到一下，我这边会带你进去面试。”
“好的。”
中午，我从衣柜里坑出了许久没穿的黑色职业套装。琢磨下时间，临出发前还将头发绾了绾，尽量弄得干练点。
经前台人员的带领，我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前。望了望挂在门口处的名牌，我敲开了门。
里面的男人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见到是我，笑了笑，作了个请的姿势。我整个人有些懵：“怎么是你？”
顾清合上手中的文件：“虽说我们认识，不过，我可不会给予你特殊优待，只给你个公平的机会而已。”
我点头：“那是，你以前说过的嘛，你要的都是有实力的人。”
“所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他从桌旁拿起先前已经打印出来的简历：“其实昨天我们这边就已经结束面试了，不过想来你可能没看清楚截止日期又投了简历，基于上次的事情我有些对不住，所以破个例，临时让你下午来，没打扰到你的其他事情吧？”
“已经截止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真没仔细看，只是……”
“只是广泛撒网，重点捞鱼而已。”
“……”要不要把我想的说的那么清楚。
“看到你之前发的求职信息，你想应聘的职位是外贸业务员？”
“嗯。”
“如果是业务员的话，说实话我们更倾向于有经验的人。”
我心沉了沉：“你的意思是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那倒不是，”他站起来给我倒了杯水：“你要是真的想接触业务这块的话，我比较建议你从底层做起，或者你可以先做业务助理，了解一下外贸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不错，你是英语专业的，同时是商务方向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你清楚这个行业，实际操作起来远比你书本上的麻烦。”
其实，从打下手开始我并不觉得排斥，于是就说了好。顾清点点头，问了我几个关于工作的问题，之后用英语跟我交谈了一会儿。虽不能说回答得很出色，但也不糟糕，总体来说，我认为刚刚的表现还是可以的。我想顾清大概也是认可的，所以也向我介绍了工作的待遇。最后，我们一握手，直接定了下来，顾清让我后天就去上班。于是，我的工作总算是有了着落了。“你就这么直接定下来了，难道昨天面试的都不理想吗？”
“这原本就不冲突，我们开始也没有要招业务助理的打算，只不过今天临时起意觉得你或许可以培养，至于其他的职位，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走前，我不忘问一下他：“我既然是做助理，那我跟着谁混啊，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的？”
“不用了，你们很熟。”
想了下，“你？”我惊讶地指着他。
他一抿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能是我吗？”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最好的业务员做你老师，你都该偷着笑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熟人使唤起来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饭碗有了落实，自然是神清气爽，一改前些日子的节省，去超市采购了一大批的零食放进了橱柜，然后上街去买几件上班时候穿的衣服。上学的时候穿得随便没人会说你，可正式工作了，社会人的仪表还是要拿出来的，首要的条件当然是端庄大气，不然谁看你谁觉得不顺眼。
女人一逛街就忘了时间，这似乎是一个通病，所以等我从大厦里出来的时候，对着已经开始昏暗的天空不禁感慨，我这到底是在里面钻了多久啊？应景的，肚子也咕噜咕噜抗议了。我一思索，这里似乎离之前萧凌希带我去的那家店很近，味道也不错。于是说干就干，拎起大包小包就只往小饭馆冲，到了那里，门口是一条等位的“长龙”。我有点退却了，这么多人，要等到什么时候？谁知道，人家老板到外面来招呼客人，正巧看到一旁的我，竟然笑眯眯地径直走了过来，什么情况？
“小姑娘，是你啊。”
“你认识我？”
“凡是到店里吃过饭，我见过的，我都能认得出，更何况你不还是那小子带过来的嘛，印象就更深了点。”他突然话锋一转：“话说，你怎么这么晚，他们都已经到了，都开吃了。”
“哈？”没等我脑子转过来，老板居然拉着我就走了进去，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等等，我不是……”为时已晚，想解释什么的我已经被拖到了一张桌子前。“你们这一群大小伙子，也不等人家小姑娘到了就开动，一点风度都没有。”
“……”话音一落，一桌子五个男生同时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射向我，我顿时一滴冷汗默默淌下。
“那什么……我不是……不是我，是老板他……弄错了……”我慌张地挥手否认。
一男生咬着筷子，含糊不清：“谁啊这是？”萧凌希眉头一蹙半天没吭声，微有淡淡的不悦。
我尴尬，讪笑：“不好意思，是个误会，我不是跟他们一起的，是自己过来吃的。”
老板显然也没料到情况是这样的，但同时看着外面的长长的队伍也有点为难：“这样的话，你可能需要去外面等一会了。”
“没事。”
“你坐下吧。”咦？我转头，见萧凌希往里腾出一个座位，看着我沉声道：“一起吧。”
“可是……”
“外面那么长的队，你想去排着？”
于是我也不端着了，他说的是实话，要真等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况我本来就是肚子饿了来觅食的。见我坐下，他递过一副干净的碗筷。
等菜的间隙，那伙人熬不住了，自来熟的纷纷对我表示好奇与关注。
男生甲：“你跟阿希是怎么认识的？”
男生乙：“对啊，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关系？”
男生丙：“你好像有点眼熟？”
男生丁：“今年几岁啊，学什么的啊，哪个学校的？”
“……”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问，这样子，我到底先回答谁比较好？我望向萧凌希寻求帮助。他倒是潇洒，直接瞟了对方几眼，那边就个个低下头装哑巴了，然后很优雅地回头道：“不用回答了，他们都表示没问题要问了。”
“……”典型的红果果的威胁啊，话说，萧凌希的震慑力就那么大？明明就是一张小受的脸啊！我抱着强烈的质疑，不过令我失望的是，那四个男生似乎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还真就老实了许多，这倒使得今天我对萧凌希有点刮目相看。
跟男生一起吃饭是件苦痛的事儿，尤其还是跟一大帮子的男生。别以为整桌就我一个女的，我就是被拥戴的那个，要是这么想那就是大错特错。不知道别的男生会不会这样，反正我眼前的这批简直就跟四五天没吃过饭似的，菜才上来，一分钟之内，就直接见了盘底。弄得我目瞪口呆。末了，男生甲还吃惊地问：“你怎么不吃呀，看你筷子都没动。”
这……是我不想吃吗？明明是我连动筷子的机会都没有啊，这速度和秒杀有什么区别？
之后，盘盘上菜都跟打仗一样，虽然我也卯足了劲伸长了手臂，可惜战果不佳，所能分到的战利品最多只有几片附带的菜叶子而已。
认清了现实，我幽怨地放下筷子。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还不如不留下了，这简直太难受了，看得到却吃不着，压根就是精神上的折磨。正在持续怨念当中，一只小碗推到我跟前。
“……”
“怎么不吃？”他皱了皱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放心，这碗干净的，我新拿的。”
我依旧不语，看看碗里满满的菜，竟有一点点的小感动。这是他特意帮我夹的吗？
“我说呢，怎么会觉着那么眼熟，我见过你。”桌子对面的男生丁忽然看着我说道。
“什么，你见过她？”男生甲插话。
这么一说，大家又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男生乙也有些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确实有点面熟。”
面对集体的注目，我干笑：“不是吧……”
“怎么不是？”男生丁道：“你不就是那在服装设计大赛的时候被萧凌希客气的请出门的同学嘛。”
“……”我僵硬，现在都不知道是要哭好还是笑好。萧凌希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正要夹菜的手也一下子顿在了半空。
索性，这种尴尬的时候一小个子出面，他咳嗽了几声，指着正从远处端着菜盘子的服务员：“你看，你们最期待的‘特色冬瓜球’上来了。”这群男生们一听吃的，果然又沸腾起来了，根本没了之前的八卦心情。等桌上的餐盘渐渐露了底，这群人便开始计划起接下去的活动。想着反正跟我没关系，我便一个人支着下巴，看着窗户外的街道，直到听到有人跟我说话。
“你怎么今天穿成这样？” 萧凌希打量着我问。
看了一下自己一身的职业装，我笑笑：“去面试了。”
“哪方面的？”
“外贸公司，先从助理开始。”
他点了点头，无话。
过了一会儿，“对了，小程，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哪里？”我摸不着头脑。
男生甲一拍额头：“大姐，我们刚刚说了半天，合着你压根就没听进去啊。”
我有些讪讪：“呵呵，不好意思啊。”
“我们去唱K，你去吗？”
“我去不太方便吧。”我试着拒绝。
“人多热闹嘛。”
最后，我还是礼貌的推辞了，毕竟跟他们一点也不熟，尤其还是在晚上去玩。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下次有空遇见的话，我们再带你去啊。”
“嗯，好的。”我也欢快地应道。
在门口道了别，跟大部队男生分道扬镳后，我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忽然后面传来“滴滴”声，我一看，萧凌希不知道从哪里开出了车，我一愣，指指车，又指指他：“你的？”
“不是，”他示意我坐上去：“小顺的，他说天黑了，怕你一个女的不方便，所以让我开车送你回去。”
系上安全带，我不忘确认一个关键问题：“你有驾照吗？”
“放心，”他笑，同时扔给我一小本本：“死不了你的。”看到是他的驾驶证，我舒了一口气：“干嘛，我们要遵守交通法规嘛。”
“你真是良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