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番外之迟来的爱(1 / 1)
深秋的街道上,行人很少,行驶在这片私人的土地上,就更不必担心车速问题。一辆黑色的BMW急速地停在金碧辉煌的建筑前,锃亮的黑色车门被打开,下车的是穿着黑色风衣,戴了一副黑色墨镜地宣鹤,此时,他的脸色凝重,跟着下车的是两名保镖。
金碧辉煌的建筑前站着一位头发梳的很整齐的女士,她穿深灰色套装,右胸口别着一枚金色的箭头式胸针,她看到宣鹤时,脸上的忧色淡去,随之而来的是喜悦。
“少爷,您总算是肯回来了!”游枫走下台阶来迎接新出炉的大少爷,毕竟她在杨家服务了多年,也才知道主人竟然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即便这是位少爷,也是杨家血统正宗的继承人。
宣鹤琉璃般的眼眸在这位据说已经有八十岁高龄,看外表却只有四十岁的老管家身上转了转。
“游管家,她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他带着女儿从Y国回来,便和单意处在冷战状态,好在他手里还有点资产,也够他和女儿以后的生活了,可也不知道单意是发了什么疯,最近动不动就会出现在他的住处,说是看女儿,却时不时的想要上他的床,他拒绝了几次,她还是固执己见。
前天,她竟然带给了他一个与晴天霹雳类似的消息,他--宣鹤,竟然是T国富可敌国的名流Mrs杨的亲生儿子。
这消息无疑是打他脸的一个重磅炸弹,他不仅开始怀疑单意的用心,也就恰恰在昨天,这位名叫游枫的老管家也通过电话来和他说明了情况,他的母亲杨被暗杀,现在性命垂危,只等着见他最后一面。
当时,他真的很纠结,以前的各种画面都出现在了脑海里,他和父亲相依为命,直到他八岁,父亲去世,他被人贩子卖给了杨,那时候,她用心的教导他,使他成了一个优秀的玩偶,然后又将他转送给了单意,目的无非是想要借他之力来控制单意,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他并没有按她的意思去做。
要是按他自己的意思,他不会来这一趟,还是女儿让他改变了初衷,毕竟到底是他的母亲,父亲在临终时还在心心念念着她,也难为了父亲就连死都不肯泄露她的身份。
游枫看着相貌出众的宣鹤,脸上也老怀欣慰,当初送走他时,他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如今再回来,已物是人非了。
她擦了擦眼角,说:“主人就等着少爷了,快进去吧!”
宣鹤板着脸点了点头,率先进了别墅。看看外面的装潢就知道杨家有多么的富有,这栋别墅都比本国的总统官邸要大要精致的多。
推开厚重的大门,屋内并不似外边那么明亮,米色的窗帘半垂在地上,只有细微的光亮照进房内。
四脚的古董床摆在地中央,几乎占据了大半的地方,室内的摆设很简单,倒是看不出这是富豪的卧室。
床上的人间或咳嗽一下,呼吸却已经是很重了,房内的空气都显得凝滞,似乎时间就要停在这一刻。
两名保镖被留在了卧室外面,游枫带着宣鹤走进了卧室。
她先走到床边轻声地说:“主人,少爷来了!”
宣鹤站在游枫身后看着床上的女人,掩在被子里的女人披散着长发,脸容惨白,就连嘴唇也泛着白色,紧闭地双眼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还在微微颤动。
听到游枫的话,女人睁开了眼睛,那双本该明亮的眼此时蒙着一层灰色,眼看着死亡将近。
她在看到宣鹤的一刻,唇角竟然泛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很灿烂,让人难免要想到回光返照。
她细瘦的手臂伸出被子向宣鹤那方伸去,游枫侧开身,打算让宣鹤到床边来,可宣鹤却只是皱着眉站在那里,没有动。
她举着手臂半天没有着陆,可能是她也没有力气再坚持,手臂颓然的落在白色的被面上。
“阿绵--”长长地低低地呼唤从她的唇边滑落,仿佛是在呼唤着遥远的恋人。
游枫看到主人这样,有点着急,想要拉着宣鹤往床边来,却又担心主人就此长辞。她半伏在床边,握住了主人的手,低低地说:“主人,那是少爷,不是,不是姑爷呀。”她的声音低低弱弱的,不想打击主人,却也不能不告诉她这个事实。
“唔……”女人轻轻地□□了声,闭了闭眼等待着这一波的疼痛过去,她复又睁开眼,似乎是想尽力看清楚那个人。
宣鹤看着床上的女人,有点难以相信这是曾经给过他温暖,却又带他走入严寒的那个人,她是他的老师,却也可笑的是他的母亲。
“你……”宣鹤轻轻地启唇,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他们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面了吧,自从他决定再也不按照她的指令去做以后,他们再没见过面。
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眼中满是柔和,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看了一眼游枫,游枫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的柜子旁翻找着东西,不一会儿一张泛黄的照片出现在宣鹤眼前。
宣鹤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眼睛瞪大,照片里亲密相拥的那对男女,他很熟悉,男的正是他的父亲,而女的就是床上的人,照片上的人是那么的年轻,笑的那么甜蜜。
“少爷,主人她这些年也很苦,姑爷他当初负气离开,主人找了很久,可是……可是主人也有主人的责任啊!”游枫轻轻地叹息着,谁说有钱人就一定会幸福美满的,她的主人表面上风光无限,私下里也被心里的负疚折磨着。
“父亲从来没怨过你,即使你,你后来为了所谓的开枝散叶娶了那么多个男人,他依然无悔,只是临死的时候心心念念的还是你。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了吧,父亲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想要报复单家,其实根本就是迁怒,你怪单家帮了父亲离开你。”这些事是在他好奇的翻阅过单家老主人的笔记时发现的,虽然当时他还不知道笔记里的“他”就是父亲。
女人的眼蓦然睁大,宣鹤不知道是她的悔恨还是因为愧疚,看着她被伤痛折磨着,他先前的强硬和决绝不再那么强烈了。
他攥着那张照片走到床边蹲下身来,他看着他应该被称作母亲的女人。
“妈!”这短暂的呼唤让床上的女人脸上涌现出一缕笑来,她又慢慢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到他,可是,她已是油尽灯枯,在得到亲人的原谅后,便再无遗憾,手还没有伸到目的地,便又一次颓然落下。
宣鹤看着闭上了眼睛,很显安详的女人,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得到了却又失去了,这个他其实无数次想叫母亲,却又没敢喊出来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
他没有哭,不是他无情,而是那种悲伤,他无法宣泄,不是哭就能够让一切都烟消云散的。
“少爷,您是主人唯一承认的合法继承人,这里是一些名章和文件,请收好。”游枫强忍着难过,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宣鹤。
宣鹤默默地接过来,母亲在父亲离开后曾经娶过三个男人,可是都没有孩子,近些年她身边的男人虽多,但生了孩子的却就那么两个,母亲并不承认他们,所以说唯一承认的倒也真的只有他一个。
他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安详地女人,转身走出了卧室。
门外的保镖见他出来,都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他把文件袋交给了其中一个保镖,便快步走出了别墅,他现在最想见的就是女儿,看到自己母亲的样子,他忽然发现他追寻了这么久,用尽了手段最想得到的不是权力,地位,金钱,而是亲情,他想要一个能够收留他的港湾,他以为单意会是,可是到了最后,他发现她只是个过客。
“阿鹤!”在宣鹤刚走到车门边时,那个熟悉的女声又响起了。
宣鹤握在车门上的手顿了顿,却还是执意打开了车门,在他即将迈进车里时,尖锐的子弹呼啸声随之而来,接着,他感觉到他被一个温热的肉体覆盖住。
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滑落进他的嘴里,咸咸的。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他也顾不得管,只是略微用力推开身上的负荷,倒在他怀里的正是多日来一直被他冷脸相待的单意,她的左胸口正在汩汩的淌着鲜血,而她的眼睛却一如多年前那样明亮清澈。
“原……原谅……我吧……”她的声音有些含混,但却字字用力。
宣鹤看着嘴角有血流出来的单意,心中紧绷着的那个墙塌了,他以为不见她,不理她,她就会退缩,却没想到他们是彼此的劫难,不折磨到底,不罢休。
“要我原谅你,你得给我挺住!”他大声喊道,几乎用尽了剩余的力气,那个暗杀他的人已经被抓住,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对他有印象,正是母亲身边的男人之一,大约是知道了母亲的打算,所以才会来刺杀他的。
他也顾不得许多,抱起单意就坐进了车里,命令司机快点开,去最近的医院,俨然忘记了如此富有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家庭医生。
蓝色的大床上,犹有男子的轻声哼吟和女子的喘息声,薄纱的床幔挡不住亲密交缠地男女。
床内,米色的床被被突的踢到了床下,跨坐在男子肚腹上的女子双手与男子紧密相握。
“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嗯?”单意低头望着美丽的男子,情动时的他别有一番风情,以前总觉得他的美有些匠气,等经历了这一次生死离别,她才明白其实他也不过是用那些来武装自己罢了。
宣鹤因为身体得不到纾解,脸上有着既兴奋又难受的表情,媚色的眼眸看着她,却也不肯服输,离上次他被暗杀,她替他挡了一枪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她左胸口上的疤痕每次让他看了都觉得刺眼,所以,他迟迟不肯说原谅,其实不单是不原谅她,也是不肯原谅自己。
单意看他如此,身子慢慢蠕动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她就不相信他能抵抗得了身体的反应。
“啊!嗯……”他的嘴唇被她含咬住,那种既痛又痒的感觉传遍全身,但他就是不肯说那几个字。
单意眯着眼睛看他,看来是她低估了他的忍耐力了啊,她放开他的嘴唇,沿着他的脖颈往下慢慢地又舔又咬,舌头在滑过他胸口的红色凸起时故意停留了片刻,他仰着头低低地喘息着,而等她来到他的禁地之时,他的确受不了了,他抓住她的手,低声告饶:“不,别,我……我说,呃……我原谅你……啊--”
似乎是已经料到他会原谅她,她加重了力道,终于在他说出原谅时,让他抵达了最高点。
一番身体的较量后,宣鹤抓紧被子背对着她,他有点难过,虽然说了原谅,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着很多的疑问,她的改变会不会是因为他的钱,说他狭隘么,也许吧,但他不得不这么想,以前她视他如粪土,现在她却视他如珠宝,这天差地别的改变让他犹豫了。
她不知道他的想法,汗湿的头发贴在鬓角边,她搂住他的身子,压低了声音笑着说:“小坏蛋,非得让我这么做,才肯原谅我?”
她的话无心,他却将话听在了耳里,他的身子僵住了,她以为他是故意的吗?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单意想要弥补什么,她又接着说:“阿鹤,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我,是我瞎了眼,没发现你的好。段老板骂的对,我就是头猪,只知道别人身上的黑,看不到自己也是个自大的够可以的大黑猪。”
被单意左一句猪,右一句猪说的绷不住的宣鹤转过身来看着她,她的脸上果然满是懊恼。
“段老板?嗯?”他倒不知道她还和段惊澔有来往。
单意赶紧赔笑说:“我一直都忽视了自己的感情,我是爱你的,否则,我又怎么会让你生下囡囡。要不是段惊澔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只怕我真的会痛失所爱。”
她深情地说出这一番话来,倒让宣鹤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虽然对段惊澔还有点芥蒂,但他却不得不佩服段惊澔的处世为人,到底他还是比不上他呀。
“那你会娶我吗?”他问完后,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哪里有男人自己求婚的。
单意脸上满是惊喜,她连被子带人一起抱住,大声说:“我当然会娶,我们明天,不,今天,我马上让人安排,我们马上结婚。”
明白自己所爱之后,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或许她太过迟钝,这么迟才发现所爱是谁,但她不放弃,她会用一生来弥补曾经对他的亏欠。
宣鹤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暗在想,这人要是犯傻,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三点三十分了,等她安排好,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