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七章 彩礼上门(1 / 1)
南少的一句入赘,委实震撼了在场所有人,愣是让厅堂之上鸦雀无声,好似他们的耳朵都在同一时间出了问题,听错了话。
唯独南少很是镇定,紧接着又对自己的兄长道:“三哥,待与凌家商量好了日子,我自会向家中说明,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对了,今个嫣然在后台搭了戏台,三哥可要一同去听一听?”
这时的厅堂不知是太过闷热,还是太过阴凉,有的人冒着汗,忍着不擦,有的人身子哆嗦,恨不能再加件厚袄。诚然是被眼前这出比戏台上还要好看的戏目,弄得热血沸腾。
静了半晌,沉稳的南三公子到底又对自己的弟弟问了句话,“你执意如此?”
南少一笑,清闲的声调里很是肯定,“执意如此。”
南三公子垂目思虑,顷刻一语定音,“好,我回去自会向父母禀报。”又指了指贺礼,“本就是给凌家的彩礼,如今到底是什么名堂,你自个看着办吧。”南三公子向凌将军举手告辞,“今日叨扰了。”
然而,即使南三公子的身影消失在厅堂之中,众人还是沉浸在南少方才一鸣惊人的言辞里,不能回转过来,既是凌嫣然,也是笔挺着身子,一动不动,只怕看了谁的目光,就能把自己给寒碜死。
好在这时还是凌夫人拿出了书香门第的风范,温婉带过这一奇妙的场景道:“大家都回去看戏吧,天宫贺寿的戏还没听完呢。”
凌夫人又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凌老爷瞥了南少一眼,蹙着的眉头许是因场合而未有发作,倒是凌家太爷笑嘻嘻的挤着皱纹,一巴掌拍过南少纤弱的肩后,颇有些赞叹的味道。随后拐杖一甩,就领着亲朋们徐徐步出了厅堂,可零零散散的还是有些话飘进了凌嫣然的耳中。
“啧啧,看来老爷子对这上门女婿很是满意呐。”
“废话,凌家多少年都想有个孙子了,如今有个自己送上门的女婿,做什么不要?何况对方还是南郡王府最得宠的小公子。”
“不过这也太奇怪了,南郡王府的小少爷为什么入赘凌家?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呢吧?南郡王府虽然不是嫡亲的皇族,可凭他家的权势人脉,这南少往后也至少是要封侯拜爵的,如今竟然要入赘?”
“啧啧,我说凌丫头才是最厉害的,能把这长安出了名的风流公子给收得服服帖帖的,可真是有本事呀。”
议论的人群渐渐散去,随意打量着箱子里物件的南少,轻笑着望着一脸憋屈的凌嫣然道:“听见了没,旁人夸你有本事呢。”
高昂的语调好像是她凌嫣然占了他们南家什么便宜似的,诚然明明是他们南家毁了她一世的清誉才对!
凌嫣然一脸防备地退开一步,指着南少气冲冲道:“你别以为让爷爷、爹娘他们给了你一些好脸色,你就一定能什么入赘凌家,我才不会同你成亲!”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我想要,却要不到的。”
南少持起箱中的一锭黄金,沉甸甸的模样,不要说金子,箱中璀璨夺目的阔绰物件,凌嫣然大多都没有瞧过。实则,她觉得自己和南少原本的差距,就像这些华贵的金器饰物和用来扛箱子的扁担之间的距离,尽管她从不在意这种身份上的差别,但是她自小便以平民百姓自许,并不以爹在超中为官就觉得有何特别之处,或许这和爹素来清正冷漠的性子有关。所以如今要和这人人口中门第称高的南郡王府凑做一对,实在有些不大妥帖。
“其实你是不是因为我说了凌家无后的话,才想入赘我们凌家?”
凌嫣然想了想,从前南少只是说些话来逗她,并不曾真得要与她如何,而这个狂妄的世家公子接触下来,倒还算是个心善的人,应该是不忍将她牵连进红绳的事情里吧。
见南少沉默未答,凌嫣然紧接着说道:“你真得不用介意,你看我们这几天不都好好的嘛,说不准咱们还能活个长寿的年岁,反正那么多年,爹和爷爷也没做过招婿的打算,你不用现下就把自个给赔进来。”
骤然凌嫣然并不清楚,南少的沉默只是他在脑中盘算着一些事情,比如为何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是不把他的调戏当回事?明明她也会面目羞赧,那就该和外头的女人一般,对他多在意一点才对。可是偏偏她看他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清澈无绪,没有染上半点的男女之情。
就这一点,便让他很不高兴。
“我们家三哥是个生意精,买卖这种事,其实和成亲一样,你情我愿,便是一拍即合。”南少丢掉金锭,从一个小些的盒子里捡了一根金钗在手中把玩,少顷就要插在凌嫣然的头上,“而这笔买卖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长辈们同意了,你我就不用太过操心了,这样不是很好么,嫣然。”
“开、开玩笑吧!”
凌嫣然猛地退开一步,金钗顿在半空中,没有寻到女主人的位置。这才发现男子轻浮的语气里,神情却是一改常态的肃穆慎重。
凌嫣然猝然一怔,咽了口唾沫,小心问道:“你来真得?”
果然,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是认真的。南少低头轻笑一声,也怨不得她,往昔在外头风流惯了,所谓的温柔对待,也不过是轻浮调戏间的一场游戏,哪里有什么真心可言。
不过,如今也不晚罢。
“嫣然。”俊美的容貌里又布上了居高临下的视线,好似在发号施令,“你给我好好听着,这种话我只说一遍。”
金钗重新落回了盒中,南少却猝不及防地握住了女子的手,快捷的身手一度让凌嫣然觉得他是个武林高手,不过下刻她的注意力就被男子的话给深深地吸引了过去。
“我是真心要同你厮守白头,哪怕只有一天。”
红线缠上了各自的手腕,那便是一生一世,谁都不能逃掉。
交握的手腕上,红绳相抵,南少豁然觉得这红绳就如同一条深深的烙印,永远都会印在他和嫣然的手腕,谁都抹不去。
这样很好。
“你喜欢我?”凌嫣然愣了半晌,眨着眼睛,半晌怀疑地回问了一句,奈何对方早做好了准备,挑了眉道。
“说了,我只说一遍。”
这刻,南少又换上了张狂公子的作风,甩甩手进了后堂,高傲地提点道。
“对了,你若嫌这些彩礼不够,我还可以再叫人送来。”
厅堂上,就剩一地华贵的珍宝,还有迟迟都在神志恍惚的凌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