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章 红绳之劫(上)(1 / 1)
“凌公子真是爱说笑话,解生何德何能,能令南少倾慕,也只有凌公子这样的才华无双,方能得世人瞩目。”
凌嫣然上下打量着男子,听着他恭敬献媚的口吻,笑道:“你昨日可没有对我这般客气,就是凌公子这三个字都未曾称过我一声,今个做什么?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令你转了性子,倒也将方子说与我听听,好让我以备不时之需。”
“凌公子果然风趣,解生也不与公子绕弯,今日在此等候,是希望自己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帮我?”这个昨日还语含讽刺的男人,今天却说要帮她,这人变起来的速度还真是快, “你要如何帮我?”
“我说过,南少喜欢击溃违抗他的人,因此我想与公子一同入府,若然肯屈膝求饶,总能减少一些他的怒气和斗心,不过我想凌公子多半是不肯开口的,所以便由我来说,如此也算两全其美,即便不能成事,俩人同行,南少再为难,也不至于太过。”
“屈膝求饶?你?”凌嫣然扇着风,嘴角上扬得厉害,“我以为你该同我是一样的人,轻易不会向别人乞求的。”
解生淡淡一笑,应得毫无芥蒂,“求与不求的差别,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尊严,或是成全旁人的尊严,实则不过都是众生表象,若然区区求饶之词就能够换得一个太平安泰,又有何不好?”
凌嫣然略带惊异地盯着眼前人瞧,语气倒有些佩服,“诚然恕我眼拙,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你竟是个深谙佛理之道的人。”凌嫣然笑着合起扇子,“不过抱歉,今日赴会一事,我已自有决断,就不劳阁下操心了。”
即使被拒,解生也不意外,“那凌公子打算怎么做?”
凌嫣然垂眸笑了笑,“我这人虽然也懂些佛家道理,不过性子委实没能养得如你这般深明大义,反而倒是有些喜怒随性。实则昨日能忍下这位南家小少爷的冷嘲热讽,我对自己的定力都是感到相当佩服。不过委实在家睡了一夜之后,如梦初醒。”她抬头的瞳眸很是坚定,“今日么,我总要把昨日的债给讨回来,才算得公平。”
她竟是这么倔强的人。
解生复又提醒道:“你应该知道,他可不是真得找你来唱戏的。”
“诚然我也不是来为他唱戏的。”
凌嫣然双手一礼,语落就要告辞,不想背后男子好听的嗓音仍不放弃道。
“南少这个人虽然狂傲,蛮不讲理,却是一个守信之人,你若能让他做出承诺,便不怕凌家会平白遭祸。”凌嫣然顿足回身,见解生仍站在原处看她,眉宇间坦坦荡荡,“只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凌嫣然忽然就觉得他很有意思,先是要她降服,后又点她破解之法,似乎的确是诚心前来帮她的,可是相比昨日略带强硬的态度,今日的解生委实像是换了一个人,唯一不变的恐怕只有他始终带着三分笑意的语调和面容。
她稍稍侧过身子,举手谢别,“多谢公子今日仗义相助。”
七月末的日头总是有些毒辣,好似南郡王府高耸的阶梯,象征着他如太阳一般不可到达的门第。实则凌嫣然没有拿出描金扇,南府的下人便领着她进了府,似乎一直在恭候着她的出现,看来这位南少是确准她不会逃走失约的。
郡王府中,雕栏玉砌,富丽堂皇,梁柱飞檐间皆是雕刻精致的纹路。即是花圃中种的花草,也都是稀珍之品,一株价值普通百姓半年口粮的云裳仙子,在这里却是开得满园皆是,真真显出了王府的富贵门第。
“小少爷,人来了。”走过花园回廊,引路的婢女走进一座院落里,躬身细语得敲响了关紧的房门。
“进来。”屋里懒懒散散的声调,好似刚刚睡醒。
婢女推开房门,让凌嫣然独自进去,随而便在她身后将房门缓缓合上。
不得不叹一句,王府果然是个表里如一的地方,内外的装饰摆设皆是非同一般的精致,即是像凌嫣然这般怀着仇念的人瞧了这南少的屋子,也不尤有些钦羡。尤其是摆在一旁的白孔雀金银九屏风,便不是一般王公贵胄能拥有的,只是浅浅瞟过便分外扎眼。
“过来。”
屏风内传来南少疏懒的嗓音,这会本不喜欢拘礼的凌嫣然却不尤止步于外,“南少的寝室,在下不敢越步,即是来为南少献唱的,在这便是正好,不知南少想听什么段子?”
却闻里头极轻得冷笑一声,声调忽然有一点冷冽,“我叫你过来。”
“是。”凌嫣然嘴角跟着笑了笑,规行矩步地绕过屏风,就见那个音调倦怠的男子斜靠在床榻上,垫着阴凉的竹麻枕垫,领口的衣衫全然敞开着,露出比女子还要雪白的肌肤,没有被束起的乌发随意倾泻在他的肩头,眼眉间风韵……所谓青年俊秀美少年,多半就是这样的调调吧。只不过像他穿得这么少还要出来见人的,显然是个暴露狂。
“你来得倒很准时。”南少得逞的光芒闪啊闪,直盯盯得定在她的身上,凌嫣然只瞥过一眼,就立即低下头去,作揖笑道,“想来这王城里头也没有人敢不卖南郡王府的面子。”
南少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衫盖在身上,听不出语气好坏,“言下之意,你是看在王府的面上才来见我的?”
“南少的地位究竟有多么尊贵,是人尽皆知的事,这样与生俱来的福泽,旁人羡都羡慕不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男子猝然将她揽在怀里,捏着凌嫣然的下颚,脸上笑得暧昧,“世间能得到我这份关怀的,也是旁人羡慕不过来的?嗯?”
凌嫣然就着他的姿势,略弯着身子,脸上依旧在笑,“南少不想听我唱戏了吗?”
“呵。”比炎夏还要炙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颈前,灼热得好似一团烈火,“办完事,你若还能唱的话,我可以听你在床上唱。”
语落,凌嫣然笑得愈发欢喜,应得亦是真切,“好。”
电光石火间,床帐倾落,遮住了在外偷看的白孔雀,也掩住了床榻上的一室旖旎……
南少惊愕地看着凌嫣然压在自己的身上,四脚纠缠,若然能够除去那只杀气腾腾而挟制住他脖子的细长素手话,倒也算得上是一副令人面羞的春宫景象。
“你!”
终于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出来的凌嫣然,此刻面上得意的笑颜表露无遗,“年纪轻轻的,你说起话来还真是不害臊,以为我真得就任你摆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