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帕丽每天一步不离地守着，并且力劝他尽可能在宫外多待些时候。因此当安吉丽卡失魂落魄地逃回双鱼宫的时候，宫中并无他人。安吉丽卡匆忙梳洗，却发现衣襟上竟也沾了些血，她赶忙换洗了那沾有血迹的衣裙，正要坐下来整理纷乱的思绪，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吉丽卡。”阿布罗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阿布罗狄大人，"安吉丽卡有些吃惊在此时见到阿布罗狄，"您不是应该在训练吗"
“哦，今天帕丽被教皇叫去有事，我就提前回来了。”
“提前？”安吉丽卡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双鱼宫被撞上。
“嗯，因为想早点见到你。”
“阿布罗狄大人，如果有人谋刺教皇，您会怎么做”安吉丽卡突然问到，在那双湖蓝色眼睛探问地注视下，她觉得问题有些不妥，又补充一句，“我是说，假如。”
“对这样罪无可恕之人，我会誓死除之。”阿布罗狄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如果那个人是为了正义这样做呢”安吉丽卡的声音低得像在自语。
阿布罗狄高傲地闭上眼睛：“对我来说，教皇即是正义。”
安吉丽卡不由打了个寒颤，她转身缓缓向宫外走去。
“愚蠢的丫头，胡思乱想对你没有好处。”阿布罗狄把安吉丽卡揽在怀里，“记住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要拼尽全力保护的人。”
“而你也是我要保护的人啊。”安吉丽卡依偎在阿布罗狄怀里，心中默念着……
依照惯例，帕丽又被教皇单独召见。
“双鱼宫最近情况如何？”教皇淡淡地问。
“一切安好，除了安吉丽卡，她和阿布罗狄大人关系暧昧。而且我曾经听到她一个人在深夜哭泣，我越发觉得此女诡异。另外......”
“好了，你去把我洗好的衣服取来交给我的侍从，然后你就回去吧。”教皇突然出言打断，然后他径自起身离去。
帕丽遵教皇命，去找负责浆洗的侍女。远远便听到两个侍女的窃窃私语。
“知道了吗，今天中午教皇似乎是宠幸了一个新的女子呢。”
“是啊，我听说了那条沾血的床单的事了。我听说除了偶尔和那个菲利帕，咱们这位教皇大人一向不近女色，这样的事情真是罕见。”
“听说那女子整个中午都单独陪教皇待在寝室里，而且教皇大人今天下午心情大好呢。”
“不知道是哪个有如此魅力和手段。”
“好像是个从双鱼宫调去教皇厅暂时负责打扫教皇寝室的侍女。”
“一个清洁女工？看来咱们都有机会了。”紧跟着是一阵有些放肆的笑。
“可不是吗。”两人讪笑着离去。
风刮到耳朵里的那些话让帕丽如获至宝。她急急取了教皇的衣服交给侍从，便迫不及待地去宣传这个重大的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间的误解
后一天，安吉丽卡惴惴不安地来到教皇厅。她从众侍女的窃窃私语中，隐约察觉到了异常。整个早上，她发觉众侍女对她的态度似乎是客气而疏远，从她们看她的眼神中，她甚至读出了羡慕与嫉妒。她不知道教皇是怎样解释昨天的事件的，而她却要被迫全盘接受。无论造成怎样的误会，她都无法向任何人讲述事情的真相，毕竟谋刺教皇的罪名不仅会让她本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也会连累她的主人，何况后者还是她深深爱恋的人。
在教皇的书房中，安吉丽卡小心地擦拭着大理石质的地板。门外似乎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她把耳朵贴在那笨重的橡木门上，全神灌注地关注着那对话。
“是她吗？教皇的新宠？”
“可不是吗。昨天中午教皇钦点她去侍寝的，有那滴血的床单为证哪。”
“安吉丽卡？她不是阿布罗狄大人的侍女吗？真是看不出来，她表面上看起来倒是老实本分。”
“谁知道呢。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她背地里对教皇施了什么法术呢。还有，我听帕丽说她和阿布罗狄大人关系还暧昧的很呢。”
“话说回来，能把一向不大近女色的教皇迷得神魂颠倒，这可不简单哪。听说只有那个神秘的菲利帕偶尔会被召进教皇的卧室，不过那可是个传奇的人物，平常人比不了。可是安吉丽卡，不过献过一次花，给教皇擦擦地板就能得此恩宠，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哼哼。这下菲利帕可有情敌了，被她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咱们有热闹看了。”
“是啊，和菲利帕作对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安吉丽卡这下危险了。”
“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你还是别替他人担心了，走吧，干活儿去吧。”
安吉丽卡万万没有料到，那次所谓的“谋刺”事件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掩盖的。这一天余下的时光显得如此漫长，安吉丽卡好容易才熬到回去的时刻。她担忧地想着阿布罗狄听到这个谣言会怎样想。不用问，帕丽一定已经尽职尽责地把这个谣言传到了他耳朵里。她没有立即回双鱼宫，而是在湖边呆呆地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时分才慢慢踱回去。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阿布罗狄，因为她不能说出真相。到达双鱼宫的时候，她发现宫内漆黑一片，似乎是没有人。她摸着黑走进宫里，准备点灯。
“你回来了。”黑暗中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安吉丽卡吓得一哆嗦。借着从窗子透进来的月光，她看到阿布罗狄正端坐在桌前。
“嗯。”安吉丽卡应了一声，走到他面前，“你还好吗？阿布罗狄大人。”
“好吗？我不知道。”阿布罗狄冷笑着，突然他的语气严肃起来，“那些传闻是真的？装傻是没用的，你知道我指的是昨天中午在教皇殿的事情。”
“您关心的部分不是真的。”安吉丽卡盯着黑暗中的那双眼睛，镇定自若地回答，“阿布罗狄大人，我对您是忠实的。”
“忠实？在教皇的怀抱里吗？”那声音透着凄凉。
“是的，即使在教皇的怀抱里，我的身心都是忠实于您的，大人。事情不是传言所说的那样，请您相信我。”
“那你怎么解释那条……”阿布罗狄后面要说的话被安吉丽卡的一记耳光打断了。她用那双冒着怒火的黑眼睛高傲地瞥了一眼阿布罗狄，然后扬长而去。留下阿布罗狄在那里发愣。
……
作者有话要说：
☆、和教皇摊牌
话说安吉丽卡扇了主人一记耳光之后，便负气出走，彻夜未归。那夜竟然又下起雨来，阿布罗狄冒雨徒劳地找了一夜无果。无奈之下，翌日一清早，便匆忙往教皇厅来请求教皇协助寻找。教皇派出一众人等分头寻找，终于在教皇厅附近的一个小树林中找到了发着高烧而且陷入昏迷的安吉丽卡。依照教皇指令，安吉丽卡被就近送往教皇厅照看，允许阿布罗狄守在旁边。
在昏暗的灯光下，阿布罗狄静静地守在床边，他满腹歉疚地看着那仍在昏迷中的姑娘。她烧得满面通红，嘴里喃喃地呓语着，似乎是反复念叨着某个名字。阿布罗狄俯下身，轻轻地把安吉丽卡额上的乱发整理好，握起了她那双滚烫的手。他回忆着昨晚安吉丽卡的举动，那镇定的语气，那高傲的眼神，他开始怀疑那些传闻，尽管圣域人人都这样说。
门被推开了，教皇走了进来，他示意阿布罗狄不必行礼，径直走到病人床前。
“还是没有醒来吗？”
“还没有，教皇大人。她还是烧得厉害。”
“大夫来过了吗？”
“是的，教皇大人，大夫刚刚走，说是问题不大，服过药卧床休息一下就好了。”阿布罗狄拿起一块手帕，小心地拂去安吉丽卡额上的汗珠。
“真让人担心啊。”教皇在床边坐下，把被子给安吉丽卡掖好。阿布罗狄对教皇如此直白的表露感情很是纳罕。
“教皇大人，我有个请求。”阿布罗狄突然单膝跪下，“待安吉丽卡康复以后，能否让她回双鱼宫继续做我的贴身侍女。”他抬头看了一眼教皇，然后小心地补充了一句：“她在教皇厅的差事可以让帕丽接任。”
教皇沉吟了很久。之后，他轻轻地说了一声：“不行。”
“教皇，您果然还是忘不了丽塔吗？”阿布罗狄语出惊人。那一刻，时间像是凝固了。教皇站起来，双手握拳。阿布罗狄跪在地上，闭上眼睛默默地等待教皇的处罚，他知道提起这个禁忌的名字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她活脱脱就是另一个丽塔啊。”教皇重新平静下来，他抓起安吉丽卡的一只手，爱怜地抚弄着那冰冷的指头，“她的容貌，她唱歌的时候，她待人接物的举止，还有她喜欢的铃兰。我很难相信这两个毫无联系的人竟会如此相像。”
“教皇大人，或许这只是巧合，您是否想得太多了？”
“无论如何，我要把安吉丽卡带在身边。对我来说，她就是丽塔。”
“教皇大人，恕我直言，对您来说，安吉丽卡只是一个替身，您并不爱她。”
“你说什么？”教皇低声问了一句，他语气平淡，但是阿布罗狄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他知趣地沉默了。
“阿布罗狄，告诉我，你爱她吗？”教皇问了一句。
“是的，教皇大人。我爱她，对于我来说，她是世上唯一的安吉丽卡，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阿布罗狄鼓起勇气，“因此，我请求您让她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