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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却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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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吃了一惊,道:"观主何时回来了?"

乔净道:"呃……他这回入世,正是为的师父和你的事。你若能下地,就赶紧去找他老人家,别让他久等。"

初九穿好外衣,套上鞋袜,沾地只觉脚下虚浮,不得不求助乔净,道:"烦请师兄扶我一把。"

乔净叹着气,架住他胳膊,扶他往外走。

两人一面行,乔净一面时不时地打量初九神情,似欲言而又止。初九察觉,略感疑惑,微笑道:"师兄不妨有话直说。"

乔净愣了一下,又推脱了半晌才说:"那个……初九师兄啊……你可知道你的身体?"

初九笑道:"原来是为了此事么?我心中有数。"

见他浑不在意的模样,乔净却加倍扭捏不安起来,"可是……"

初九止住他的话头,道:"活人何苦去操心死的事情?何况生死之事自有天公定,不如乐天安命度日,正省去许多烦恼。"

乔净听了,挤出个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表情,违心道:"你能作此想,倒是很好。"又道,"大夫说你身受多处重伤,究竟是谁伤了你?"

初九道:"是沉檀宫。"

乔净费劲想了想,道:"那日你来宜秋园,钟宏前辈冲动之下打了你一掌……"

他这么一说,初九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便点点头。

乔净却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你明明可以躲过的,当时,被你护住的那人是谁?"乔净半扶半抱着初九,他能清晰地发现,初九听到问题,整个人立时僵住,他有些后悔,觉得似乎不该问,于是主动岔开话题,下巴扬了扬,指着前方道:"观主回来,便在那片树林后,成日宿在松下岩上、野鹤云间,逍遥自在。他老人家不知活了多少年,还如此健朗,恐怕现在都已是半仙之体,真是羡煞我等资质平庸之辈。"

初九默然不应,只是点头。

乔净看得出他现下心境非比方才,好似日中还是朗朗明日,午后就突然变了天,看样子,那位不知是谁的公子倒是提不得的人。圣人能割肉饲虎,但初九分明不是个圣人,能令他以身相护的,若非至亲至爱,还能有谁?

乔净突然想起从香客那里听来的传奇故事。这个故事说来也与道教有些关系。隋间有位姓杜的公子,不事经济,又纵情声色、挥金如土,三富三贫后,遍阅世情,从一位道士那里得了钱,安顿了族人,便随道士进了山。道士嘱咐他在此地无论有何见闻经历,都万万不可作声。杜公子果真如其所言,之后遍尝诸种人所不能尝之苦痛,均一声不吭。后为鬼吏所执,令其转世为妇人,嫁作□□,育有一子,其夫见他一言不发,以为是他鄙夷自己的缘故,于是大怒,竟摔死了幼子,杜公子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才发现方才所历俱是幻境,而修行也因他那声惊呼毁于一旦,终不得为上仙。

往往喜怒哀惧恶欲皆能忘,所不能抛者,惟爱而已。初九终究是凡胎俗骨。

昨日又下过一回小雪,地面积了薄薄的一层白色,分不清是雪是霜。王重阴苍颜白发,身着一身白色道袍,盘腿坐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里,更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哪里是山哪里是雪哪里又是道人。

初九上前,做了个揖。

王重阴眼也不抬,却知是他,朗声道:"小娃娃?上回见你,还是十多年前罢,白驹过隙,你竟已经这么大了。"

初九道:"您在山中无日月,不知晓世间春秋代谢也是自然。"

王重阴听了,皱紧眉头,从眉眼的褶子里露出双眼,把初九上下打量了一回,摇头道:"变了好多,变了好多。"王重阴的神情,仿佛是看到春来种下的紫藤萝开的却是豌豆花一般。

豌豆花初九有自知之明地干笑了两声。初九心想,在这里寒天冻地的,站着让他干看,也不是办法,便问道:"观主找初九来,是为何事?"

王重阴拍了下自己脑门,恍然大悟道:"要不是你说,我都要把这事给忘了。"初九屏息等他说起李启玄之死,谁知王重阴开口竟是:"你下去,叫人给我捎两个蒲团上来,这石头又冷又硬,一把老骨头都给硌散了!"

初九无可奈何地道了句:"……好。"

王重阴支使完初九,见初九迟迟不离开,心有疑惑,又绞尽脑汁想起半晌,道:"我从其他人那里听闻……"初九一颗心被悬在嗓子眼里,"你剑法不错,我许久不曾活动筋骨,不如你今日陪我来过几招,点到即止,如何?"

初九本就有些头晕目眩,见他如此,更觉天旋地转,只道:"初九有恙在身,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恐将辜负观主雅兴了。"

王重阴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上前附掌在初九背心,道:"小小年纪,就折腾得五劳七伤,长生之道是如何学的?"

一股清正平和的力道随王重阴的掌劲散入胸腹之中,初九顿觉一身不适畅快了许多。

"现在如何?可使得剑?"

初九点头。

王重阴含笑捋了捋胡须,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长剑,扔给初九。初九接过,只觉此剑格外沉重,与阙一的轻灵截然不同;抽出半截,只见剑身也如剑鞘一般为铁黑色,隐隐有光;无论形制、气质,皆古朴中和,毫无锋芒。

王重阴自己则从地上拾起一条枯枝,笑道:"我不欺负你们这些小辈,便用它罢。"

王重阴用松枝,初九使剑,两人皆身着轻逸道袍,宛如裹着云霞的野鹤在闲步顾视,时而停下梳理对方毛羽,是武器在双方之间游刃有余地你来我往。初九快有一年手不曾沾剑,因此剑法自然生疏许多,挡、格、劈、刺、挑,一招一式皆有些生涩的迟缓,恰似一把钝剑,消磨了锐气与杀气,销蚀掉匠气雕琢,反而呈现出一种自然而然、流风抚松的至朴道意。

王重阴默数着过了四十九招,便收了松枝,笑吟吟道:“看来我当年眼光不曾出过差错,你的确资质悟性过人。”王重阴此语简直毫无道理,从始至终,只有他看出初九身上的资质和悟性,实际上,初九一生并未有过任何令人瞩目的建树,所以后人只当王重阴是打肿脸充胖子,用再一次的失察掩饰他当年的失察。不过王重阴此人相当严谨,他后来又补充一句:“你回去之后,当屏思绝念,切莫自误,否则只是空有天资,终将要沉沦红尘苦海,不得解脱。”

初九点头,而心中却暗暗摇头。他起初何曾生过凡思杂念,又何曾向往人世间种种富贵温柔,只是往往天不遂人愿,硬将他拖入世潮漩涡,遍历苦乐憎爱,打碎他波澜不惊的迷梦,再把他不断丢入一个一个的噩梦里,像将他推落深渊,直至他落到渊底。梅尧君曾问过初九是信他还是信神,如今看来,梅尧君信不得,神也是信不得的,所谓的信仰常常是一种权宜之计,供人暂时的安身立命之所罢了。

当初九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翻弄着这些大不敬的念头,王重阴却道:“你可知此剑为何分外沉重?”

初九道:“初九不知。”

王重□□:“这是要令每一次拔剑都是谨慎为之,而非是一时意气。江湖争斗厮杀,误入歧途者数不胜数,我之所以让清微观离群避世、不理俗务,即是为的这个缘故。”

初九低头,他手上沾过人命,自然知道人命重于千钧。

王重阴观他神情,摇了摇头,道:“你回去罢,以后也不必来了。”

初九回过神,问道:“观主为何出此言?”

王重阴笑道:“以后没有王重阴观主,只有个叫王重阴的老道。”

初九越发迷惑不解。

“你看你手上,清微观历代观主的信物已经在你手上了。”

理解到王重阴话里意思,初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低头看向右手所执那柄沉沉钝剑。

“信物也不过是物,可叹这些小辈痴愚至此,我不将它交出来,他们竟真任我尸位素餐了这么多年的观主之位。”王重阴半是调笑半是嗔责道,他又移目看向初九,“我今日将它交给你,你正好用它唬唬那些糊涂老头去。”不待初九反驳,他已经信步向林莽深处走去,“沈萧疏是我收留在清微观的,当时见他颇有仙缘,谁知仍是个红尘中人,他现在已离开清微观,下山去了……”

林中烟云缭绕,不多时,王重阴便像化入其中,彻底不见了身影。

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初九靠在松下,呆立了片刻,又实在是冷得很,便慢腾腾地沿原路回返。

乔净还站在分别之地等他,见天色格外阴沉,估摸着又有一场雪要下,搓着手去向旁边屋舍内的同门讨了一杯热茶,正呼呼地喝,间或抬头看向路口是否有初九的影子。一杯茶喝完,乔净自觉身子还未暖和过来,心道初九让他受了这么久的寒风,这回过后,非得请他吃顿饭不可。提步欲行之时,却见初九缓缓穿过冬季里光秃秃的树林,向他走来。

乔净一喜,把方才对初九的怨怼全数抛诸脑后了,快步迎上,道:“你可算回来了……”

初九点头,道:“有劳师兄久候。”

乔净叹气,忍不住提醒道:“初九师兄!按辈分你才是我师兄好嘛……”

初九不与他争执,仍往回走。

乔净又要上前扶他,突然注意到他手里握着一件物事,奇怪道:“这是什么?”

初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所指为何,直到看到乔净目瞪口呆地盯视着他手中之剑,他将它缓缓举起,与视线平齐,借着稀薄的日光细细阅过剑上每一道痕迹,这是百年来此剑在各代观主手中辗转留下的证明。自持清静、性耽淡薄,代代如此。此剑名为却心,果真名副其实。

初九转身,道:“我们回去罢。”

乔净惊得手中茶杯跌落在地,听见脆响,他才回了魂,几步跟上初九,向来处走去。

乔净为此事难以置信了好长时间,纠结来纠结去,纠结到初九已经正式接任观主之位,才明白过来:纠结这种事情,真是没有意思,白白费了这么些心神,倒不如让初九请他吃顿饭实在。好在与乔净同样难以置信之辈大有人在,这也并不奇怪,最坏的学生变成校长,在现实中往往是匪夷所思的。然而,据不完全统计,在各种故事里这样的事件发生的概率高达80%,这个故事也未能免俗。

初九成为校长后,依然没能从狗嘴里吐出象牙来,众真人对其印象也未有改观。好在初九性喜孤僻,不常见人,以至于成了观主之后与先前的曝光率竟然出入不大。正如先前众人知道他总在被关禁闭,大家都清楚他总是呆在他自己的小院里,在窗前摆了一张躺椅,手执一卷经书,半靠在上面,他依然不喜欢看经书,所以往往是在躺椅上打瞌睡。他的院子是风水宝地,他的窗正好对着华山陡峭深邃的山崖;山崖云雾缭绕,这些云雾可以从洞开的窗户飘进来,初九打瞌睡时不经意吸进这些冰冷的雾气,便瞬间又清醒过来。

实际上,和大多数人的印象有所偏差,他也并不总是靠在躺椅上打瞌睡。他也会走出小院,在清微观四处闲逛,多是在众人早课时或是鱼贯去斋堂用饭时,他在铅灰色的殿堂馆阁外流连,偶尔走进无人的大殿,手拂去落在供桌上的香灰;他也会走出小院,躺在清微观一处僻静的石台上,召来十八,让他在一旁念今日新学的经文,他头顶是一棵老松,有风吹过时,就会掉下一些松叶上攒着的冰凉的雪末。

往往他一觉睡醒,已经沾了满头满脸的白雪,它们星星点点地洒落在他的黑发上,看起来像花白了头发。而一旁十八正在全神贯注地念经文,他念:

“……若见死丧,当愿一切学道常存,济度三涂;

“若见渔猎,当愿一切不为罪始,终入无为;

“若见夷狄,当愿一切宾主中国,不生边地;

“若见少年,当愿一切及时学问,遂成盛名;

“若见老病,当愿一切以道摄生,不更衰老;

“若见三光,当愿一切普明灵曜,暗冥即消;

“若见云雨,当愿一切惠泽盈溢,无所不宜;

“若见素雪,当愿一切常居洁白,逍遥自在;

“若见灵风,当愿一切蕴怀披散,德流遐迩……”

这样的日子,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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