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心上人(1 / 1)
邻近新年时,东方玉又娶了两房妾侍,杨昭觉得也许齐武说得很对,这里的男人都是这样想的,越成功的男人越需要漂亮的女人来装点他的成就,所以东方玉娶进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美貌动人。
张允看着正在认认真真扫院子的杨昭,郁闷地走过去:“我说莲小弟啊,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杨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允哥,小厮和侍卫不也没什么差别嘛,干的事情不同而已,一样出力拿工钱,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你就自我安慰吧!”他没好气地道,不过想想也是,他打心眼里不希望这个小弟和他一样去干些提着脑袋拿钱的危险行当。
齐武笑吟吟地走过来,“莲小弟你别理他,他是想说,这一阵我们要随主子出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杨昭闻言跳起来:“齐哥,要出远门吗?又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主子领了教主命,要去太行山收拾屡屡与神教作对的潞东那群山匪。”
“难办吗?需要处理的人多吗?齐哥还是多带些高手吧,主子的安全要紧!”杨昭有些担心地道。
“不必担心,太行山那里还有不少神教分堂,人手不少,所以主子没打算带多少人。”齐武答道。
杨昭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分堂的人却不一定可靠,主子武功不比教中长老,还是······”
他话音未落已经被身侧走来的人一巴掌甩在了脸上,杨昭被打得晕头转向,半晌才看清面前王管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他身后脸色铁青的东方玉,而齐武早已拉着张允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杨昭,你说左使武功不济?”对方语气森冷地挤出一句话。
“属下不敢!”他忙道。
张允想出声求情,嘴里的话却被齐武给瞪了回去。
王笑乾刚欲出手再打,却被身后怒气正盛的人一把扯了开去,东方玉不着痕迹地走到两人中间,扫了眼恨不得把头垂到地底下的两外两个下属,冷声吩咐道:“给他安排个位置,既然本使武功不济,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护卫。”说罢,拂袖而去。
王笑乾揉了揉打得生疼的手,冷冷一笑,也负手离去。
东方玉一脸木然地坐在桌案前,阿彪的举动让他恼恨,但是那个笨小子的话也让他好受不到哪儿去,武功始终是他的软肋,江湖是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日月神教更是如此,所以尽管他如今身居高位,尽管他手中已经渐渐握住了权势,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绝对的安全感,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是处在别人的保护之中,而这些人却又没有一个是他真心信任的,所以日月神教表面上神采奕奕的光明左使,内里却始终盛满了恐慌与惊疑,他想要,想要这世间最上乘的绝世武功,想要摆脱那些只能让他不安的保护而真正独步天下,只奈何他入教之时身体已经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所以他无论怎么努力,武功上始终不见有什么大的成就,这是他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一面,那个笨蛋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与人谈论!总有一天,他要让世人知道,他东方玉才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齐武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同情地看了眼被打得十分凄惨的杨昭,摇头道:“你小子啊,怎么就教不醒呢?好听话不会说便罢,怎么还专拣主子不爱听的?不打你打谁?”他说着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张允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叹气道:“一会儿哥给你拿点药。”说罢,也转身回去了。
杨昭蹭掉嘴角的血,揉了揉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对东方玉他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吃一堑长一智的杨昭一路上做足了木头样,挺直了腰目不斜视地骑在马上,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除了收到主子无数明里暗里杀气腾腾的眼刀加一干同伴同情的目光之外,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到了河南府,下榻分堂,分堂堂主自是用了大礼来迎,一路舟车劳顿,杨昭更是顶着说不出的精神压力,躺在床上,很累很累,却又怎么都睡不着,认清楚真相的人,终于能够强迫自己,更加理性地看待自己所处的环境,日月神教,东方不败,葵花宝典,笑傲江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东方玉回不了头了,向问天与他是对手自不必说,任我行如今虽然对他赏识信任,但是身为教主,要说没有疑心,那是万万不能,加上这些年,他排除异己,安插势力,更是结下不少冤仇,正如他忌讳的那般,武功上也没有丝毫优势可言,所以这场权力斗争,他只能赢,不能输,那么怎么赢?还要多久才能赢?凭他的手段才智,自是不需要杨昭过于担心,他也不打算掺和其中,他的目标从头到尾只有《葵花宝典》,对于东方玉来说,不论他甘不甘心,杨昭都觉得,神教教主,妻妾成群,就算不能天下第一,那样的身份地位,独步武林应该也差不多了······
忍不住拿脑袋磕了磕床板,杨昭翻身坐起来,提起佩刀出了房门,抬头看了眼午后头顶的太阳,又抬手挡住落在脸上的光线。
“怎么?莲小弟有心事?”张允忍不住揶揄道。
杨昭苦笑一番:“允哥就别逗我了,休息好了,坐不住,想出去走走。”
张允点点头:“也好,今日主子与分堂堂主商议事务,怕也不会传唤我们,不过你人生地不熟,莫要走远了,丢了,哥哥可不会去找你!”
杨昭尴尬地应了一声,便漫无目的地出了门。
因为位临京师,河南府也算繁华富庶,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尽管早已罢了集,路上还是十分热闹的。
“哥哥,买个荷包送给心上人吧!”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提着一篮精巧的香包,拉住了他的衣角。
杨昭微微一愣,对着小丫头摇摇头:“对不起,哥哥没有心上人。”
小姑娘不依不饶地道:“怎么会呢?哥哥神思恍惚的样子明明就是在想心上人啊!买一个吧,买一个送给她,她肯定会开心的!”
听着小女孩的话,杨昭看着竹篮里绣着鸳鸯戏水图的荷包,想着心上人三个字,脑中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那张深沉冷漠的俊脸,少年干净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容,对着小女孩摇了摇头,便夺路而去。
一口气跑出很远,他靠在街角的墙壁上,使劲喘着粗气,紧握成拳的手狠狠砸在坚硬的墙面上,奶奶的,他中了邪了!怎么会想起那张脸?怎么好端端地就想起那个他最不应该想的人?他从来不去想阿玉对他来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他一个人,他会为了他的开心而开心,为了他的难过而难过,为了他的安危而忧虑,为了他的追求而对一切妥协,他从不敢去想这其中的原因,他告诉自己,阿玉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这种感觉和上辈子跟哥哥在一起的感觉全然不同,跟这一世和婆婆在一起的感觉也不一样,他告诉自己,阿玉是他唯一的朋友,但是为什么看他逛妓院自己会生气,为什么看他娶妻自己会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