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⒊⑤章（1 / 1）
等一切过去后，僧众走出大殿，才发现外面什么也没有了。法空困惑的看看四周，小葫芦拉拉他的手：“金白在上空……”
“呃？”法空不解的看着清朗的上空，除了蓝天白云什么也没有呀……法空蹲下身子，温和的问小葫芦：“这是怎么回事？天劫不是只有得道和死亡两种情形吗？还有，为什么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知道，只是，金白真的就在那里。”小葫芦指着空旷的上空：“以蛇的原形停在了那里。”
法空皱起眉：“也就是说金白失败了？”
“不一样，如果失败了，大家应该都看得到；而且也不可能停在上空。”
法空叹了口气：“或许他在等一个人……”听到法空的话，小葫芦也沉默了。
法海急促的往金山寺的方向跑去，顾不得满面的汗水，和湿透了的衣服……等法海看到金山寺的大门时，一条巨大的白蛇通体透着金光，盘旋在金山寺的山门前……
“金……白……”匆忙赶来的法海在看到它的瞬间，喊出了埋在心底的名字。
巨蛇吐着蛇信冲向法海，蛇头抵着法海、蛇信碰触着法海的脸颊；蛇身缠住法海，却小心的不让法海感到勒紧。一副亲昵、缠绵的样子……
“金白……”法海眷恋的搂住蛇头，巨蛇只是不断的缠着法海，频繁的表现亲昵。
许久，金白离开法海的身侧后幻成了人形；看着熟悉的容貌；法海不自觉地向前一步，金白却退后了一步。法海不解的看着退后的金白……
“法海，一旦我化为人形你就碰不到我了。现在的我非仙非妖……这口气只是为了见你一面。”无奈的叹了口气，金白苦笑着摇摇头。
“金白，谢谢……对不起。”法海第一次在金白面前落泪，明知道是为了保护金山寺的僧众，才导致了金白遭受天劫，可自己除了谢谢和对不起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看到安然无恙的金山寺，法海的心底竟然有一丝的庆幸……可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对金白太不公平了？
金白微笑着说道：“别哭，我知道金山寺对你很重要。”
“……”法海抬起头，自己和金白到底哪个更无情一点呢？妖亦有情……
“我只想保护好你在意的人和物；法海，不要愧疚。”
“金白，你也很重要！”
“谢谢！”法海的话让金白忍不住笑了起来，渐渐消失在空中。。
“金白！金白……为什么？”法海揽住自己的腿，蹲在山路地石阶上。
“主人……”小葫芦搂住法海，虽然不想承认，可金白在渡过天劫时真的死了。
“金白，金白……”法海喃喃自语的重复着金白的名字，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
小葫芦难过的说道：“主人，振作点。大家还需要你呀！”
“法海，振作点；不要让一个小孩子为你担心。”法空无奈的声音传来，看到小葫芦那么急切切的跑向山下，就知道是师弟回来了。
“师兄，这一切是不是我的错？明明应该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却红尘缠绕……”法海抬起头无助的看着法空。
“师弟！不是的，一切不过因果。有因方有果，前因得到如今的果；可目前的果难保不是之后的因……”
“师兄……”
“师兄相信你，法海……迷茫于此的话就无因无果了。去追寻你心中最后的果……”
看着师兄痛惜的神情，想到梦里师父的话：如果金山寺的危难渡过了，就按你自己的心愿选一种生活方式吧。法海的眼睛恢复清明，拍拍担心自己的小葫芦：“我知道了，解绳还须系绳人。张青的事情，必须由我来了断。”
再次下山的法海只带着小葫芦，刚踏进杭州，天空上方囤积了浓郁的黑雾……法海皱皱眉，小葫芦说道：“主人，好重的怨气；难道……”
“嗯，地狱里的冤魂被人故意放了出来；而且数量不少。”法海默默的念起净化咒……片刻后，法海再抬头；空中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主人……为什么大家都无所谓的做着自己的活？”
“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石公子，好久不见。”张青猛然出现在法海的面前，娇媚的容貌让不少人促足而立。
“张施主。”
因为法海的称谓而皱皱眉头，张青笑道：“想知道怎么回事的话，就跟我来。”走了两步，张青蓦然回头，又是一番风情：“当然，如果公子避嫌，小女子也不强求。”
“主人……”小葫芦不安的看看身旁的法海，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小葫芦总觉得危险万分。
“我们走。”法海安慰的拍拍小葫芦的头。
再次来到白世昌的府邸，法海皱起眉头：“你竟然对这些人使用噬魂术。”
“呵呵……这样我们大家也都方便些。看出什么来了吗？”张青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一只脚；慢慢的晃动着。
“你知道强行从地狱释放出十万恶鬼的后果吗？”法海的话让小葫芦打了个冷战，十万……
“大不了被万鬼穿身。怎么？石公子担心我……还是对我恋恋不舍？也对，金白恐怕没有渡过那场天劫；石公子自然要重新找寻……”张青暧昧的笑了笑。
“阿弥陀佛！”
法海低眉合手的样子激怒了张青，瞬间失去了以往的风情，张青烦躁的怒吼：“闭嘴！少在我面前装正经！念什么佛号……”察觉到自己失态的张青，清咳了咳。
“你到底要做什么？十万恶鬼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他们很容易失控。”法海不解的问道。
张青抿了口茶，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失控的话倒霉的可不单单是杭州，只怕周围这五府六地也逃不了。”
“你！”
“怎么？生气了？呵呵……既然你知道我用的是十万恶鬼，那想办法破了他，应该不难吧。”
“张青，不管我能不能破；你都要付出代价的。被万鬼穿身、或魂飞魄散……你觉得值得吗？”
没有施主、贫僧的话让张青的心弦松动了，好久没有感觉到石君宝的关心了。张青的眼中收起了杀戮，微笑着说道：“如果你从此和我不计前嫌、既往不咎的话……”
法海平静的眸子不起一丝波澜：“贫僧答应你。过往的事情此后绝不再追究……”
张青欣喜的握住法海的手：“真的？！那我们可以回到过去，我保证：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做……君宝，你还是爱我的，对吧……”张青将头抵在法海的肩膀上，这样的情景自己梦到过多少次了……还以为……
法海推开张青：“你误会了，贫僧的意思是你我自此形同陌路；过往的情谊一笔勾销。此后你潜心修炼，终有一天等你修成正果之后；你就会清楚自己今日所为是对是错。”
法海的话让张青睁大了眼睛，张青难以置信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既往不咎？呵呵……呵呵……石公子，这和你当初带我离开青楼，我盼着和你双宿双飞；你却要我剃度修行有什么区别？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正果！你明明知道，从头到尾我要的只有你呀！！！”
看着张青眼中的泪，法海退开一步：“施主自重。”
“自重？你与我相依、相亲之际怎么不说？你我相扶、相助时怎么不说？你和金白违背伦常、欢好忘情之际怎么不说？”张青越说越气，步步紧逼。
“迷途知返，为时未晚；等到因果报应时，锥心悔意还有谁能体会。请施主三思而行，贫僧告辞。”
“主人……”听了半天，小葫芦反而更糊涂了；看看呆坐在椅子上的张青，再抬头看着身侧的法海。法海没有开口，拍拍小葫芦的头，示意他跟上自己。
“主人……”小葫芦迟疑的看着平静的法海，总觉得主人的很不一样……
“小葫芦，我要你尽快的回金山寺！”法海半蹲在小葫芦的面前，和他保持平视。
“什么？！”小葫芦难以置信的看着法海。
“我要你帮我带封书信给师兄。很重要……”法海认真的说道。
小葫芦轻轻地抓住法海的衣摆，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你会好好地等我回来的对不对……”
“当然，我们大家都要好好地活着。所以……”法海故意做出个可怜兮兮的脸，逗得小葫芦一乐。等小葫芦走后，法海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大胆法海，竟然敢贸然的以活人之躯强闯地府……”十殿阎王恶狠狠的看着被菩提莲护住的法海。
看着威风凛凛的质问自己的十殿阎王，法海冷淡的说道：“你们既然管得了贫僧，又为何对青蛇妖私纵十万恶鬼的行为视而不见？”
“这……”十殿阎王尴尬的看看彼此。他们不是不管，是管不了；青蛇妖从外攻扰乱了枉死城的守卫，内里的恶鬼仿佛早有预谋般冲开了防守。一殿阎君秦广王开言：“那，你私闯地府为了何事？”
“怎么才能将恶鬼收回？”
法海的话一出口，十殿阎王就像饿了五百年的饿狼看到肥羊的表情瞪着法海；饶是法海有所准备，也被他们吓得退后了一步。
一改高高在上的模样，十殿阎王个个如同小跑腿般围着法海：“高僧若肯收服恶鬼，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看着硬是拉着自己坐在椅子上，前面放着一杯热茶……就差为自己捶背捶腿的人，法海只确定了一件事，他们将恶鬼出逃的事情压了下来，并没有上报。
法海再次重申了一下自己的问道：“怎么才能将恶鬼收回？”
几人彼此使了个眼色，秦广王说道：“要将恶鬼强行遣返也不难，只有到地藏菩萨那取得冤魂幡。”
“这么容易的话，你们为何迟迟没有作为？”法海皱起眉头，他们真把自己当成无知小儿了不成。
“呃……我们去过了，可地藏菩萨说那冤魂幡我们发动不起来。”几人为难的摊摊手。
法海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不能用？”
“不知道，我们没问。”秦广王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寒战。
法海站起来：“既然这样，我直接去找地藏菩萨问个清楚……”
秦广王好心的提醒道：“可要下到十八层地狱的尽头，会很辛苦的。每一层都会有受苦的人向你求救，而你不能回答他的哀嚎，每走过一层也不可回头看，否则你就会留在那里替那个触动你心神的罪鬼受刑。”
“贫僧明白。”接过秦广王递给的通行证，法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阎王殿。
秦广王忍不住问身后的九个同僚：“刚才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极冷的煞气？”
身后的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想不到一个慈悲的出家人竟然有如此凌厉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