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金屋藏娇(十一)(1 / 1)
他就这样突然睁开了眼睛……画瑾猝不及防,立刻收起了她的手。耳垂边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我……我……”
她有些局促,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随后解释道,“刚才你的脸上有脏东西……”解释完后突然想起他听不到她说的话。一时有些懊恼。
紫衣男子却并不在意,怀中还捧着琴。随后轻轻抚了起来。画瑾也干脆坐在了地上,静静地听了起来。
清风过隙,转眼云烟,日后还有多少时间还可以像如今这般在同一片竹林,呼吸同一片空气,欣赏同一片美景,还能不能继续坐在他的旁边,继续听到他的琴音。
“公子……”虽然她知道他听不到,“这次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噔……”
琴音突然脱离了原来的旋律,随即又回归原来的旋律。画瑾却如未觉。“公子,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是重要的人。我在宫中带着面具生活,如履薄冰。但却无法置身事外。承受着各种委屈,各种不甘……若不是你,我说不定会很艰难地熬下去。最后请你原谅我的自作主张,自作多情。”
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后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背道而驰。
身后,紫衣萧索,所有旋律音调,已然苍白无味。
还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三殿下的及冠之礼,在这之前,靖公主向皇上请求举行了一次博弈比赛。一则是由于皇上爱棋,也算是投其所好。二则也可以活跃后宫气象。一时之间,宫中博弈之气甚为盛行。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此次博弈拔得头筹者,皇上便可许此人一个愿望。
对于宫中之人,这是多么大的诱惑。身处宫门,本来掩埋在内心的愿望已成奢望,如今却有机会把它重见天日。于是,无论是后宫嫔妃,宫女太监等都在摆弄棋艺,希望可以获得头筹。
华月宫
斛律宇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本野史。已过半月,他的脚伤好得已经差不多了。但是,画瑾却仍不敢让他胡乱动武。就在他磨着画瑾的时候,闲云世子恰好来访,看到他痊愈得差不多了,便约好今晚喝酒庆祝。这才让斛律宇安分了些。
终于到了晚上,斛律翔,南宫靖,耶勒,耶云都来了。
“来,喝一杯。”
斛律宇倒好一杯酒,已经迫不及待地一口喝了下去。
“爽快!”耶勒耶云也倒了一杯,“来,恭喜殿下伤口痊愈。又可以重新一起玩了。”
“恭喜殿下,”
“恭喜三弟,”
“恭喜宇哥哥……”
“干了!”
……
画瑾看到乱成一团的几人,顿觉好笑。连忙吩咐好各自的宫人,扶她们的主人回去。画瑾扶着斛律宇,临走前还不忘喊酒……
画瑾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塌上。吩咐宫女准备好热水,酒弄湿了前襟。画瑾不得不把他的外衣给脱了。正脱到一半,突然一股外力把她一拽。抬眸却看到他狡黠的眼。
“瑾儿,你想干什么?”
“殿下的衣服湿了。奴婢刚要替你脱下。”
“叫我宇儿……”
他在她耳边说道,温热的空气带着酒气洒在她的耳边,染红了她的耳垂。她挣扎地想要从他的怀抱中起来。却听到他沙哑的一声,“别动。”同时身体的某处触碰到了一个炽热的物体。她的脸顿时变成了西红柿,一时不敢再动弹。
“瑾儿,我好难受。”他的喉结艰难地滑动,身体的温度就像是被灼烧。
她恨不得快点逃离,“奴婢替您准备热水。殿下沐浴后再歇息吧。”
“瑾儿……”
刚要逃离的她被他一个翻身压制在下方,画瑾莫名地感到恐惧。
“殿下放开我。”
他看着她,却是俯身下去,“瑾儿,我喜欢你。”
“殿下……”
“见我宇儿。”
她犹豫了一会,随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宇儿。”
唇上一湿,却是他吻上了她的唇。先是温柔地勾勒她的唇角,随后慢慢地探入,舌头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席卷一切……
压抑,缠绵……兴奋,喜悦……
一直压抑的感情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他她们一路走来,从相识到相知,相互扶持……一路上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终于走到了今天。
瑾儿,若是有一天我得到了江山,定与你并肩而立,共享江山盛景。
……
看着他的睡颜,她轻叹了一声。她知道,斛律宇是清醒的。最后他并没有碰她,只是让她解决掉他身下的困窘。
她起来,穿好了衣服,洗干净手。走出了殿门。心绪有些烦乱。
翌日,画瑾表现得就像是昨晚的事情仿佛并没有发生过一般。任由斛律宇带着热切的眼神看着她。
“瑾儿,瑾儿,好瑾儿。你怎么了?”
他想从后面环住她,却像是被她提前预知到了一般适时地躲开。斛律宇有些憋屈。
“殿下今日不是还要去上夫子的课吗?快要来不及了。”
画瑾淡淡地说道。他的神色一变,随后补上了一句,“记得一定要像以前一样表现出厌恶读书的模样。”
“嗯。知道了。”
在她颊边留下一吻才离去。
自从斛律轩登基以来,烨国便有独尊儒术,重文轻武的国风。于是上到宫中朝廷,下到平民百姓。皆以读书崇文为流。斛律宇偏偏反其道而行,一则为了减轻自己的焦点。二则也是为了皇上不重视自己。然而没想到,皇上看到斛律宇对读书不感兴趣以后,居然专门聘请大学士为他上课。甚至亲自督促他的功课。
此举让皇后以及其弟丞相,等大皇子等势力人群有了危机感。斛律宇可以说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距离博弈大赛两天前,斛律宇被闲云世子邀请至闲云山庄做客。本来斛律宇就很少在民间走动,一时间兴奋不已。早早出发,本来想约画瑾一起同去。画瑾以料理殿中事务为由拒绝,留在了宫中。
博弈大赛终于来了。
画瑾过五关斩六将,幸好宫中之人棋艺不算高,一路下来,冲上了决赛。最后剩下灵妃和画瑾两人。
灵妃本是宫女,是最近因为棋艺高超而得到皇上青睐封为妃子。可谓正处风头,画瑾只是一介宫女,按理来说,应该避其锋芒。对于日后也是大有裨益。
真正到了两人比赛的时候,皇上皇后和皇子皆过来观看。三殿下还没有游玩回来。
上方有凌厉的目光投射过来。座上插着凤摇的女人。眸光凛凛。有些难以掩抑的杀气。还有四处打量或是敌意的目光。
画瑾只当是未觉……
灵妃与周围的人想法一致,以为她会让她。而且自诩棋艺高超,心里也有些轻敌。未至中场,她的脸色几番变化,额头已然湿黏黏一片。皇上的眼光更是盯着她,目光难测。
场中皆是静悄悄的。已被棋盘上风云变幻的杀局震慑,宛如深陷战场。半晌,灵妃脸上苍白地放下了手中之子,画瑾垂礼。
“娘娘承让。”
顷时,从上方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却是皇上,随后掌声四起。
她在中间,脸上没有一点胜利者该有的得意与骄傲。脸上淡然得就像是不与百花争艳的栀子花,淡淡的白色,谦逊的幽香,在风中让闻者着迷。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华月宫画瑾。”
“画瑾……你得了头筹,想要什么赏赐?”
画瑾仍旧是垂眸,淡淡道,“奴婢想求陛下赏赐一块免死金牌。”
语毕,四处皆是莫测的眼光。
“准了。”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