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PSP里的妈妈（1 / 1）
走了几步，维吉尔忽然停住，路明非：“怎么了，不会走不动了吧？我可背不动你，非要的话，勉强试试吧……”
维吉尔恳求眼，“爸爸，我饿了。”
“都说了不要叫我爸爸，未婚男性最倒霉的就是遇到熊孩子叫自己爸爸了。”路明非无力地抱怨着，掏了掏白大褂的口袋，叹口气，然后拖着维吉尔走近了拉面店——这熊孩子刚刚一直盯着看。
“吸溜……吸溜……”维吉尔爽快地吃着拉面，而路明非悲催地吃卤蛋，因为口袋里只有几千円，只够买这些了。
维吉尔爽爽地欣赏了一会儿父亲因为饥饿而衰衰的表情，小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老板，再来一碗照烧！”
“喂喂别乱来，哥哥我只有现在身无分文啊，再也也等等啦，吃了霸王餐会被现抓的，都不用等魔后大驾光临了！”路明非慌乱。
“哼哼～”维吉尔愉悦地从渔民服口袋里，摸出软乎乎的泡过水的一张纸，上面还带着海鲜的腥香，是一张印着日本天皇图案的一万円日币！
路明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问“你哪儿来的？该不会学坏了做小偷吧？”
维吉尔白眼：“虽然没钱我也会那么做，但是不是哦，这种大钞我还有很多，是某个冤大头送上手的，感谢他吧，阿门。”
路明非吐槽，“将劣根亮出了也没问题吗？你刚刚说了‘阿门’了吧，那个倒霉鬼到底出了多少血？”
热腾腾的照烧拉面上桌了，维吉尔将之推到了路明非眼前，“吃。”
路明非眨眨眼，热泪盈眶地夹着筷子要扑上来，但是拉面动了，再扑，往左边跑了，再扑，往右边跑了，罢筷子。
“是我太急了，应该跟小孩子道谢才是，因为是小孩子就忘记礼貌的我，实在太不对了！”路明非严肃，然后搓手谄媚，“维吉尔大哥，谢谢您请客，我可是‘一沓沓骑马死’（开动）了吗？”
维吉尔桂小太郎认真状，“不是大哥，是儿子！”
路明非愣了愣，憋了半晌，仿佛在节操和现实之间挣扎，终于开口，“乖儿子，快让爸爸吃面～！”那是响亮和狗腿。
维吉尔“嗯嗯”点头，“很好，再叫一次。”
“乖儿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儿子了，快让扒皮papi吃面～”
用支付了节操之后，路明非终于幸福地泡在了清汤挂面的怀抱里，维吉尔在一边腹黑眼神，虎牙闪光。
“啊，日本果然是拉面的天国，一碗管饱不用愁～”路明非倒在靠椅上，默默微凸的腹部，叹息。他感觉膝盖一重，维吉尔跪坐在他腿上，手中举着一个镜子，并举到了他跟前。
“什么啊，这是……奥维？”
黄金古镜周围錾刻魔纹，镶嵌玉石，镜面很亮，里面倒映不出路明非衰衰的脸，而是呈现一片深海的蓝色，水中悬浮着一个闭着眼睛，安然沉睡的女子。
奥维耶多依旧穿着那天，那天的瓦伦蒂诺·加拉瓦尼登的雪白坠银小礼服，瓦伦蒂诺以富丽华贵、美艳灼人的设计风格著称，被成为“时尚界的末代王尊”，以至于水中的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位皇后，受了可怕的诅咒，陷入了童话般的沉眠。
那天她像儿子炫耀的SLY，真的派上了用场，水波没洗去她月白惨淡的肤色，和血红悲伤的唇色，身上摆放着魔鬼赠送的蔷薇与蔓藤，这使得她不像是凡人，也不像活人，仿佛被水牢囚禁千年的魔物，如果是电影角色，你就一定会猛然睁开发红的眼睛，吓观众一跳。
这画面超自然得让人不相信是真的，但细节丰满得让人不怀疑它是假的。
路明非像是被蛊惑了，慢慢摸上了镜面，那里泛开了浅浅涟漪，吓得他立即缩手。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是遇到奇幻的事情？”路明非扯嘴。
“因为爸爸是奇幻小说的主角啦！有一个哥哥说，这个镜子就是日本三神器之‘八尺镜’，是祭祀之用的。妈妈说不定……被‘献祭’了。”维吉尔瘫瘫的脸看起来有些难改，路明非的心里无故一抽。
维吉尔有一双特别纯洁乖巧的眼睛，仿佛再说“帮帮我，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是笨蛋的乖孩子”，所以奥维第一次被他毒舌的时候，很难以置信。现在，维吉尔跪在他膝盖上，用这种眼神，一直希冀地盯着盯着。
“哈哈，”路明非绕绕毛发，“难道说现在轮到‘阻止XX事件，拯救世界’的好莱坞环节了？主角是不是搞错了？我、我、我他妈可以做什么啊！别盯了！弑神什么的，我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维吉尔三瓣嘴，将镜子端到了距离路明非安静零点五厘米的地方停下，“请父亲大人，进去，用王子之吻，唤醒她！拜托了！”
“……，转换到迪士尼频道了喂，一下子！”路明非咆哮。
维吉尔摊手：“因为天照又不是什么恶神，弑神遭报应。‘献祭’只是按照我的逻辑得出的猜想，可是零号哥哥说了，妈妈其实是被受到八尺镜里保护了。她的身体被保留在镜中的尼伯龙根里，没有被火山灰掩埋，灵魂也安在，只不过缺少刺激。爸爸，你快进去给她一点刺激啦！限．制级限．．制级刺激Oh Yeh~！”
“你想看的根本适合你的年龄！”路明非微恨声，然后将手指戳向镜面，戳！戳！戳！戳戳戳！“阿勒，没效果？”
“爸爸你到底想干嘛？想进去的话，就将嘴唇贴上去就OK了。”黑线。
“啊，可是很害羞；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会造成都市传说的，不好吧？”犹豫。
“放心好了，爸爸，我让灯全暗了就是。”维吉尔挥挥手就让整个拉面店的灯都“啪啪”灭了。
“这作风跟路鸣泽好像。”路明非喃喃着，将嘴唇贴向冰冷的镜面。
梦幻的蓝色水光晃动，路明非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位于海底的华美宫殿，不像上次在极渊看到的残破景象，这里的时间仿佛被凝固在过去的辉煌时代里。墙壁上挂着无数发光鱼作为光源，水从灯前流动，化作水晶般的光流。
奥维悬浮在水中，变回银色的头发丝丝缕缕扩散开来，水母般的雪纺裙摆也拂动着，水润光线自其背后透来，整个人好像魔幻小说里，被封印的传说。
被这超现实主义的画面，炫乱了眼眸，路明非一时思绪放空，难得没有胡思乱想，只是着魔般盯着她看。
他最近总是在想快要交给凯撒的诺诺，红发女巫在他一年级的时候，跟他一起到水下执行任务，她把潜水衣脱给他，对他说“不要死”。诺诺是除了小恶魔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像他这种如同被抛弃的孩子的，根本无法相信自己还可以有恋人、孩子，无法相信自己可以这么幸福。
如今这个象征着“幸福”的证明，就如同精灵一般，悬浮在自己面前，他游近，伸出手就能够触碰到，那是冰凉丝滑的触感，绝好的肤质，端丽的容颜。平时虽然也在身边，但是路明非不敢去碰她，甚至连眼神的对视也很困难，面对她，他格外怂。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十分亲密的人，她很了解他，一个眼神就足以洞穿了他的内心，他却一点也不了解她难得的，这不公平，也不舒服，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回避。
触碰着，凝视着，此刻，他终于能将诺诺从脑海里驱除出去了。
他要靠得更近，将手压在她圆润的肩头，对准她凄迷的红唇——女人喜欢涂抹口红，因为这对男人而言绝对是一种诱惑，扛不住诱惑的路明非，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不自然。
一吻天荒。
就像胡歌唱的“融化了这世间的落寞”似的，绝世孤独的衰仔一瞬间感觉不再孤独绝望了。即便是这幽闭深海，若和她共处的话，也可以安歇一生一世吧。
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眸，融化的水银光刹那倾泄，柔软迷蒙的眼神望来……咒语破除，亚特兰蒂斯苏醒，奇迹绽放。
一瞬间，有记忆的飞矢射入路明非的脑海——那双眼瞳，他曾在红泪烛光下见过，那时似芙花；曾经在古代的城楼上见过，那时似幽咽；曾在华贵的皇族寝宫里见过，那时似冥水；曾在欧洲风格的战场中见过，那时似剑刃……
虽只是碎片，一阵阵悸动却如海啸卷袭了他的心脏，他感到头晕目眩。
女孩张开嘴唇，如兰吐出：“谁让你吻我的？不知道我有老公吗？”
诶？路明非囧诧，然后他的意识漩涡般，卷出了此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