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投胎(1 / 1)
深秋,芦花飘絮,清风携着芦花吹进了远处一家酒楼窗户。
窗户后的男子陶醉的深吸一口气,咂咂嘴:“真香。”
“不知施主说什么香。”
正是清晨,酒楼没什么人,二楼里就只坐了他和一个和尚。
男人眯着眼微笑:“芦花香。”
“芦花?附近只有城边那条河才生有芦苇,这么远的距离,施主鼻子真灵。”
男人没有回话,只顾自己闭眼陶醉说:“芦花开了,真香……”
“施主大可去河边闻闻,比在这里闻得更加细致。”
男人听此话猛的睁眼:“去河边仔细闻?”
“是啊,更香。”则钺引诱。
男子眼睛有些茫然,双手捂住心口:“可是心会痛。”
“为什么?”
“离河,越近,心,越痛!”男子痛苦的捂着心口,眼角留下泪水。
则钺皱眉:“你家人呢?”
男子茫然的看着则钺:“什么是家人?”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的事?”
“水……好清澈的水……”
“你家在哪?”
男子抬手指向窗外那条河:“就在那里,可是被一穿红衣裳的女人给占了,我回不去,回不去!”
则钺伸手轻抚男子的头:“告诉贫僧,你叫什么名字。”
“水黾……我是水黾……我回不了家……”男子闭眼讨好的蹭上则钺的手掌。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想回家,可是心会痛啊!回不了家……回不去……”男子捂着心用肩膀撞开则钺倒在地上哭泣。
则钺蹲下身安抚:“不会痛,不会痛。”
“真的?”
“真的。”
则钺脱下袈裟罩在自称是水黾的男人头上:“走吧。”
“可是看不见啊。”水黾在袈裟下不安分。
“不用眼睛看,闭上眼,想着你心里的那个地方。”
渐渐的,袈裟下的人安分了下来,慢慢的出了酒楼朝河的地方走,则钺一声不响的跟在他后面。
来到了河边,分开芦苇丛挤身进去。
水黾来到了桥上,顿时在袈裟下跺脚,声音凄厉:“好痛,好痛!”
则钺连忙禁锢水黾的双臂,朝水面大喊:“桥姬,出来!”
柳艳艳浮上水愣住:“和尚,这是什么意思?”
“快上来!”
柳艳艳迷茫看着则钺,但还是听则钺的话爬上了桥,待柳艳艳脚一离水则钺立马把水黾头上的袈裟收回,左右手同时将柳艳艳推出芦苇丛,把水黾推向水中。
只稍稍一眨眼,柳艳艳就被推出了芦苇丛,看着眼前马路村庄呆了眼。
“就……就这样出来了……”
背后水中哗啦一响,水黾落水。
“怎么会这样?”
则钺走了过来:“他才是这里的地缚鬼,你们二位命轮相似,你落水恰巧撞进了他的命轮里,将他挤了出去,所以你替了他成为地缚鬼。”
柳艳艳还没从震惊里缓过神:“那……那我可以投胎了?”
“按理说可以的。”
柳艳艳猛的朝则钺跪下:“大师对我的大德,我无以为报,还望下世偿还!”
则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柳施主不必在怀。”
柳艳艳喜极哽咽:“谢大师。”
“眉州柳艳艳?”突然在空中响起一陌生的声音。
柳艳艳抬头张望却见前方走来一对双生子,批白衣黑袍。
柳艳艳忽的明晓了,眼角划过两行泪水:“二位可否再给一注香时间,我去跟一人告个别。”
白衣黑袍的双生子也即黑白无常互相看了看,对柳艳艳点头:“给你一注香时间,尽快回来。”
得到了允诺,柳艳艳猛的跑向庄小荷的住处。
庄小荷在附近有处宅子,以前一直宿在青楼赌坊从来不回家,也不知道此时庄小荷在不在宅子里。
来到宅子大门,门微掩,柳艳艳伸手推开大门,心绪复杂。
一推开门入眼的就是庄小荷在院里为花剪枝,听到响声抬头看来对上了柳艳艳惊喜的眼睛。
庄小荷微微一笑,面目在夕阳下格外好看。
“你出来了。”
柳艳艳跑过去抱着庄小荷,头埋在庄小荷肩窝笑:“嗯,我可以出来了,黑白无常在等我,我可以投胎了!”
庄小荷微笑:“我再等你十几年,你会不会嫌弃我老了?”
柳艳艳大喜:“荷爷,一定要等我!荷爷等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庄小荷拥住柳艳艳,眼里尽是笑意:“好,我等,一定等。”
柳艳艳投胎去了,临走前脸上全是笑意。
则钺把手放进河水里:“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白鹭一听,连忙跳上则钺的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