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水黾(1 / 1)
男人走了,他有些失落的来到一酒楼,小二眼见,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立马迎了过来:“哟,荷爷啊!快上座,快上座!”
庄小荷把空篮子扔给小二径直上了二楼,却见二楼靠窗那里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正看着远处的一条小河。
小河周围芦苇浓密,看不到水。
庄小荷走过去打招呼:“公子在看那河?”
那男人一身灰扑扑的灰衣服,很是落魄,他回过头来有些愣愣的,淡淡的看了眼庄小荷又把头转过去看着河,隔了许久才从干燥的唇里吐出:“是啊。”
“有什么好看的?”
“红衣服……女人……河水……清澈。”男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容有些木讷。
庄小荷内心一震,他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除了一丛像一条绿色的带子的芦苇就什么也没看到!
庄小荷笑着问:“兄台,你怎么看到的?”
男人回过头来看着庄小荷,有些纳闷:“眼睛啊,兄台眼神不好没看到?还有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在水里站着,噢,最近还来了一东西,就是旁边那个会变成小孩的簪子,不过它现在又变回去了。还有啊,我还看到你刚才也去过那地方了呢!”
庄小荷背上顿时立起了寒毛:“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临走前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
男人看窗外看得起劲,向庄小荷挥挥手:“水黾。”
什么水黾?
庄小荷抬头看了看四周,哪来水黾?转回头看着男人后脑勺,面上有些紧绷。
芦苇丛里的柳艳艳头撑在桥上看着庄小荷留下的瓜果自言自语:“不知道你看到变成鬼的我会不会被吓到,哈哈,真遗憾刚才只顾着感动没有现身。等下次你来时,我现身好不好,不多你要是被吓着了怎么办……哎呀。”
柳艳艳转头看着水里的白鹭:“你帮我想想办法吧,要是刚才的那人再来,你说我是该现身还是不现身?”
“现身吧,祝你们幸福!”
被祝福的柳艳艳很是高兴:“谢谢。”
“不用。”
“对了,你打哪来的?”
“戊兴山。”
“哦……”柳艳艳无聊搅水玩:“没有听过呢。”
“嗯,戊兴山很隐蔽的,只有有道行的人才能找到。”提到戊兴山,白鹭猛然惊觉自己离下戊兴山的日子怕有好多好多年了,不知道戊兴娘娘渡劫过了吗,渡了劫就可以直接成为上仙了,没有渡过的话一切修行又会回到原位。
那么好的娘娘。
“我来到这里一年多了,从来没出去过,无聊得紧,你会讲故事吗?”
“讲故事?我来到人世所看到的事都不怎么全面,讲得也不好,给你讲我以前在戊兴山时的故事吧,精怪什么特别有趣。”
柳艳艳搅水看着天际:“不了,还是讲人的故事吧。”
“好吧,讲人。”
白鹭年幼,表达不好,乱七八糟的混得很,可柳艳艳却听得仔细,时不时还微微一笑。
“你在这里很无聊吧。”讲完后白鹭问。
“投不了胎怎么办。”柳艳艳缓缓叹了口气。
白鹭被问住:“我也不知道。”
“地缚鬼到底是什么?”
“嗯……可能你特别特别喜欢这水,这桥?喜欢到舍不得投胎?”
柳艳艳不可置信的扫了破旧木桥一眼:“开玩笑吧,我还是比较喜欢金砌的皇宫大院!”
“你有特别执念的人?比如今早上的那人?”
“我还是比较想投胎后再与他续前缘,毕竟人鬼殊途。”
白鹭又想了想问:“或者你有特别强大的怨气?”
柳艳艳不怒反笑:“你看我像有怨气的人吗?”
白鹭摇头:“不像……可是……你什么都没有……怎么就成了地缚鬼了!”
柳艳艳苦笑:“自从我摔下来后日日夜夜就等着黑白无常来勾魂,可是一直都没有等到,后来你就来了,告诉我我不可能投胎,你说我这是什么孽!”
“我实在搞不懂。”
柳艳艳低头搅水,眼睛无神的看着一圈圈涟漪,忽而就想起以前在小敷馆里,众姐妹为了衣布首饰客观在背后暗暗较劲,突然柳艳艳脑里灵光一闪猛然惊觉:“你说……我是不是被陷害……”
白鹭吃了一惊:“什么!”
“可能是以前小敷馆里的姐妹罢,我得罪了她们。”
柳艳艳从水里踏到桥上借着高处望着小敷馆背墙禁闭的窗户厉声:“不知道是哪位姐妹这么恨我柳艳艳,连死了都不让安生!”
白鹭沉思一会:“可能不是罢,若有这么大的本事呆在你那个什么馆算什么。”
柳艳艳嘲讽笑:“秦楼楚馆里的异人不要太多!”
“什么?”
“什么精什么鬼为了采阳委身青楼的不要太多!”
白鹭一惊:“竟有这等事?”
“当然,我从小身在声色场里待着,也见惯了,还点着灯呢就借着醉意露出耳朵尾巴实在渗人,客官醉糊涂了也只当是些闺中趣事。”
“那实在渗人。”
“是啊。”
“可是靠男人采阳补阴的妖怪,按理说道行也不怎么样吧……毕竟你不执念这个地方,若要把你无缘无故缚束在此处,除了要改写你的命术还要上报此地的土地神,格外麻烦。区区妖精怕不行的。”
“这么麻烦?”
“你想想你有没有得罪道行很高的人?”
柳艳艳皱眉思索:“没有吧,或许我得罪的姐妹里有道行低但来历大的人。”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