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再度离开(1 / 1)
“茵儿,你这两天都喝了什么血?“看我睁开了眼,月有些着急地问。
“我什么都没有喝过。“我还是没有多少力气,确实这两天我没有杀过任何活物,光是在爱情的滋润下,我就已经觉不出饥饿了。
“怎么会?“月有些不信。
“我确实饿了两天了。“我坐起身,不过,突然想起那时候影的手流血,我似乎是咽下了… …
难道… …
“不管怎样,茵儿,你必须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月的表情很严肃,“你又重新拥有了体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好的预兆,你的眼瞳在黑暗处会发光。”
我愣了一愣,伸手摸了摸脸颊,温热的脸庞,想不出我发光的瞳孔。
那之后,我对阳光有了些许抵抗力,身体似乎也强壮了些,但除了我,没有人认为这是好事,月总是每天都要拉着我看上一阵有没有哪里有变化,辰也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
我没有再出门了,想了很久,我不是一般人类,还能瞒影多久?忍了两天,一天夜里,我带上遮着轻纱的斗笠找到了影。
“我欺骗了你。“面对看到我影惊喜的脸,我决定坦白。
“什么欺骗,你病好了吗?“影过来握住我的胳膊,没有在意我的话。光线微弱的屋门前,影的眼睛闪着兴奋地光。
“影,对不起。“
“嗯?怎么了?“影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记得你那天说的半年前在江宁遇到的吸血女妖吗,是我,那个女妖就是我。“
“你,没事吧,胡说什么呢?“影愣了一愣,一笑,“进来啊。”他伸手拿掉我的斗笠,我咬咬牙,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来,无月的夜里,我能想象出黑暗中我的眼睛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的眼睛… …“影愣在了那里。
“对不起!“我流出了眼泪,不忍再看影的表情,拿起他手中的斗笠跑了出去。
院子里,吴管家告诉我家里刚刚来了个客人,也是披着斗篷,带着斗笠,来这里没有见到我就走了。月和辰正在前厅坐着,我没有心情理会,直接绕到后院回了房间。
坐在床上,突然摸到我一直贴身带着的影送的银坠子,该还给他的,影说过,这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东西,我拿着坠子发呆了好久。第二天月走进来说是带我出去见昨天的客人。
月说这个焦岸也是血族并且更加年长,只是这张满是傲气和不屑的少年脸庞,还真不好想象已经在这世上出现了几百年有余。
“你叫薄茵儿?“这声音里带着的是无尽的轻蔑,我点头。他走过来,看了看我的眼睛,轻佻的笑,绕到我身后,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感觉到他凑近的脸。
辰从椅子上站起,焦岸拿下手笑着面向辰,“你的这位薄茵儿娘子即使作为血族也很是特别呢!“辰无言,月过来拉着焦岸让他坐下。
“呵呵,我只是路过来看看,不打扰了!“焦岸甩开月的胳膊,看了看辰,又回头笑着瞧了瞧我,戴上斗笠转身走了。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人们送他出去,末了,临出大门还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他是发现什么了吧!“月扯掉头上的斗笠问辰。
“眼睛?“
“不是眼睛,他在茵儿身边站了那么久,是不是… …“
“体温的话… …“
“不是,还有,我是说除了表面上的这些,比如说发生这些的原因什么的。“
“这个,是我最怕的。“辰和月都皱起了眉头。
这对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即使他知道了什么会有什么影响吗,“那个人很麻烦吗?“我问。
“嗯,是秦风的随从。“辰回答。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知道那个秦风,月说过的,血族的首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茵儿,你不知道,你如今的样子真的有很大的问题,没有哪个血族有你这么高的体温,也没有这种到夜里就发绿光的眼睛,总是感觉你的身体里似乎还有其他族类的血统,但是凭我和辰又不能找到那是什么。“月顿了顿,看了看辰,也是隐隐的愁容。“这个焦岸来这里执意要见你,一定是先感觉到了什么,他是首领身边的人又不能不去见他,刚才他的表现明显也是发现了些什么的,茵儿,一旦被认定为是还有其他血统的异类,应该就只有被诛杀的命运了。“
其他的血统?影的身体里会有什么血统?我想不出来,但月的样子明显不像是在玩笑。
夜里,辰和月商定次日让辰带我一起离开,谁知道那个叫焦岸的到底发现了什么,我又会遭到什么样的判定,还是离开躲着些较好。我没有表明意见,但如果猜测都是事实,我不想麻烦也不想拖累任何人,我收拾了东西,夜里趁人不注意一个人悄悄离开了。
如果有一匹马是最好不过的,但这时候想偷偷把马从马厩里悄无声息的运到外面我是做不到的,只好凭着自己的脚力赶路,好在这些日子汴京的道路都已经较为熟悉了,城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模样,为了掩人耳目,我也只好放慢脚步像普通行人那般行走。
离开较为繁华的街市,绕到稍微僻静的巷子里,我可以加快速度放开赶路了,虽然也不知道离开汴打算去哪里,走一步看一步吧!
城门早已关闭,那几丈高的城墙我费了老半天力才蹑手蹑脚的翻过去没有被人发现,城外要安静的多了,柔柔的月光照着万物,依旧祥和的模样,我加快了脚步。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前方,细窄的小路上,“妖人!“我赶忙收住脚步。他是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的,就这么站在我面前,一个青年男子,吓了我一激灵。是他手里的弓吓到了我,一把银色泛着光悬着箭的弓,我突然想起那时候遇到的那个人,正是影的师父,易萧识。我慌忙转身躲进树林。
“休走!“一支箭跟来,簌簌的声音,我加快了脚步。虽然月说过这种箭不会要了我的命,但总归是会疼的吧。
我发誓我最讨厌的地方就是树林,尤其还是这样的密林,总是要躲过一棵又一棵树木,我还没有与人对决过的经历,从来只想着逃跑,只是,身后的人速度虽然不快,但那箭也追得太紧了!
回头,人影晃动,我已落下他一段距离,但他仍紧追不舍,身后的箭一个接着一个… …
“啊呃!“光顾着看身后,居然就撞到了树,怎么感觉不是很硬?还着着衣服?原来是人啊,真是没想到,抬头,竟然是辰,怎么他追来了?
“别跑了。“他推开我,身影晃了一下奔向了我身后的人。“不要!”我慌忙喊道,跑过去,“别杀他!“
“为什么?“辰回头,两道疑惑的目光,易萧识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红色。
“因为,因为没有必要。“我吞吞吐吐的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来。
“好吧。“出乎意料的辰居然很容易被说动,只是远远的丢开了他,“那你一个人这是要去哪里?”
“嗯?“我突然想起,自己是不告而别的人,“我… …”
“不是说好的我带你走吗?“辰走过来,拨了拨我刚刚跑乱的头发。
“我…自己的事情,不想连累别人。“拿掉他的手,我向前走去。
“不是说我毁了你的人生吗?对不起,已经不能再还给你了,能赔给你的只是在你身边为你做些事,所以… …“他的手抓住我的胳膊,甩不掉。
… …
“那…好吧!“
两个人的旅程,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只要隐蔽,偏僻就好,绕开人烟稠密,繁华阜盛的城市,一路乡村行。翻过山峦,便在山下暂住几日;越过江河,就在河边村庄居住一段日子;穿过树林,就在林子外客栈投宿些时日。来到嘉州时,已经离开东京几年有余了,我们在凌云山下暂居,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峰峦错落,林木葱茏,几座山峰挺拔俊美,山脚下是漂亮的江河,可谓山清水秀。
事实上,辰是个很体贴的人,我们买下一间小院,不过是简单的两间房屋围了个院子罢了,这里没有下人,所有的一切基本都是辰一个人在忙活,一向在我眼里懒散、略带冷漠傲气的辰,我从没想过他会像今天这样如普通百姓家男子般平易亲切。
但是就算如今我身在困境,一起的只有我们两人,辰温柔体贴,对我爱护有加,我也不想妥协于他。我依旧爱着影,不指望再有什么可能,但不想忘记。辰还算是善解人意,再没做过让我为难的事,那段日子,我们的关系如好友,亦如兄妹,只是少了些语言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