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1 / 1)
小王爷一案看似简单,实则疑点颇多、牵涉甚广,皇帝亲临听审后发下圣旨,着令大理寺卿顾成全权审理,由刑部协助审查。
一夜之间,宗司宗法大人、宁王府管家、皇城沁淑宫管事太监,另有江湖闲散人士名单修者,均被刑拘入狱。
宝儿才不关心案子要怎么审,他只高兴修哥哥没骗他,但是一起坐牢有个严重问题哎!
“以后谁给我们送饭?”
“要谁送?我一个朋友家就在这附近,跑去做了拿过来吃就行了!”
“跑去?”宝儿惊惑,“谁跑?”
“你说呢?”单修轻弹小孩的额头,“你笨成这样,我还指望你吗?居然说我们没证据,问过我意见了吗?”
宝儿摇头,其实好半天才理清修哥哥说的话,因为之前在说送饭的事,突然就扯到案件证据了,任谁都回不过神吧?
“我们哪里有证据证明毒点心是怡贵妃给死老鼠的?”
“你没有,我也没有,但是……”单修揽着宝儿往床上一倒,玩着宝儿的耳垂,悄声道:“皇帝有。”
“真的?”宝儿惊喜,单修一把按住,“别动,哥给你买了一样好东西,乖乖接受知道吗?”
宝儿胡乱点头,心里只惦着证据的事,发现修哥哥拿出一对玉珠耳环,顿时有些蒙了,“这就是证据?”
“我刚才说了什么?”单修嗔怒。
宝儿眨眼回想,顿悟的同时也吓得捂了耳朵,“我不要扎耳洞,很痛很痛……”
“不会比第一次洞房痛,乖乖的,哥有法子让你毫无痛感就戴上这付最适合你的耳环……”
“我是男子!”宝儿挣扎抗议。
单修嗔目,道:“谁说男子不可以戴耳环?哥曾行走塞外,见过不少戴耳环的男子,就是在咱们大凤境内也有男子戴单边耳环……”
“那是人家的族别传统……”
“你有族别歧视?”
“绝对没有!”宝儿说着就笑,“其实我小时候挺羡慕的,隔壁家有个好漂亮的女娃,两边耳朵上亮晶晶的,那时不懂事,觉得爹对我不好,连耳环都不让戴,还是管家跟我解释了好多道理我才晓事,现在你要给我戴,可我不是小娃娃了,戴出去人家会笑的!”
“谁敢?”单修挑眉作凶相,随即笑哄道:“这耳环只坠了一颗小小的玉珠,不显眼的,皇帝都说挺适合你……”
“天翼希望我戴吗?”宝儿不太相信,因为扎耳洞会疼,天翼舍得他疼?
“他希望怎样不重要,关键是你不希望偶尔来些新花样给他一点惊喜吗?”
“嗯嗯!我最想给他惊喜了!修哥哥扎我右边吧,如果真的不疼,就让天翼扎左边,耳环一人一只,站一块就是一对,好不好?”
“妙极!”单修弹指称赞,宝儿正沾沾自喜,忽觉右耳上凉了一下,伸手一摸,居然戴上了,这么快?
“不疼吧?”单修得意的笑,不是满意自己的迅捷手法,而是满意小小的玉珠在小乖乖的小耳垂上小小的闪……太满意了,小巧玲珑的小东西,都满意!
宝儿轻轻晃脑袋,“好看不?天翼会喜欢吗?”
“喜欢!哥很喜欢!”
“我是问天翼!”
“谁管他!”单修走到一边倒茶喝,宝儿嘟着嘴闷了半天,突然想起证据的事,跑去拉住单修不停问,单修一昧装聋,此时牢门一声响,守义来了,单修甩开小孩,“有什么事问他去!哥要睡觉!”
宝儿乖乖点头,高高兴兴接了守义哥带来的夜宵,本想叫修哥哥一起吃,可是修哥哥背对了侧卧在床上,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在生什么气,但是正常的啦,修哥哥本来就喜怒无常。
吃好夜宵后,宝儿问了证据的事,守义先看了床上一眼,然后低声答话,“他没骗你,刑部接到案报的第二天,皇上就命人秘查此案,大理寺顾大人只用了两天就将案情查证清楚,一应人证物证俱握手中,不予明判是为大局考虑,只待时机成熟便会一举清算!”
“哦。”宝儿闷了一阵,最终笑道:“我本来就笨,帮不了什么忙,所以不管你们要怎么做了,我管好自己就行,对不对?”
守义淡笑点头,突然愣了一下,“你耳朵上是什么?”
宝儿害羞地捂了一下,然后放开来,“好看吧?修哥哥给我弄的!”
“他怎么……”守义急急改了口,“挺好看,只是很疼吧?”
“你可以试试啊!我免费给你扎一只!”单修突然出声,人也坐了起来。
守义抿嘴一笑,手上盛好一碗夜宵,“还热着的,吃一点?”
“也不知是什么人的手做出来的脏东西,再被你的手一碰,更脏了,谁吃得下去?”
单修冷笑加白眼,守义但笑不语,宝儿郁闷了,“我吃下去了啊!一点儿不脏的,记忆中吃过这种味道,应该是曹爷爷家的厨子做的汤团,对不对啊守义哥?”
守义笑而点头,单修依旧嗤之以鼻,宝儿却泪光盈盈,“我一直想再去曹爷爷家,一直没脸去,那次去看贝儿路过曹府,守义哥也瞧出我很想进去吧?所以今天给我带了他家厨子做的汤团,是守义哥上门替我求来的,还是曹家三位哥哥原谅我了,高兴送我吃的?”
“你不曾做过需要他人原谅的事,汤团是曹三公子亲手奉送,曹氏满门忠烈,自然知晓当日之事有太多不得己,因此不会私愤于心,你也不必引咎自责,反令曹氏愧怀而不敢面对。”
“这么说,曹三哥原本要来探监给我送夜宵的,对不?”
守义点头,宝儿则急急摇头,“不行不行,我现在遭难了,而且是被最恐怖的坏人陷害的,曹三哥只是太医,又不是武林高手,现在跟我扯上关系的话,坏人们肯定会害他,所以不要他来看我,等我处境好了,我再去他家玩,守义哥记得跟他讲这些利害关系。”
“好。”守义顿了顿,转言道:“永善的事已经查清楚了,虽不算纯粹的冤狱,但多少还是有点冤屈,实则只是被人威逼利用而已,连同我们,都只是明玉的利用对象,她真正的心上人是庆祥宫的宫守侍卫队长,永善只是明面上的幌子,我们则是帮她促成婚事的工具,也是我疏忽了,否则怎会让你为人利用?”
“猪脑子谈什么疏忽与否?”单修坐到桌边,拎起汤匙搅了搅,守义忙说请,单修带着不屑的表情尝了一口,撇撇嘴,“一股猪臭味!看我干什么?接着说啊!”
“好。”守义忍笑,不再看皱眉吃汤团的小孩,转向仍一脸迷糊的宝儿,“那日你也听到明玉跟永善要玉佩,那本是先帝的御赐品,上面刻了隐含公主名讳的诗句,这是其次,重点是玉佩乃是个中空机关盒,当初为了让永善忠顺行事,明玉曾写过类似保证书的文字装在玉佩里交给永善,约定来日事成绝不亏待于他,按照计划,永善入狱后,明玉应该替他向皇上求一道赦令,可是明玉只追讨玉佩,绝口不提前事,永善怒其失信,奈何无力翻案……”
“我们帮他翻啊!”宝儿义愤道:“如果早点知道明玉能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鬼会帮她啊!还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现在想起来,她可真是步步为营啊!知道我是好人就跑来求助,假装同意私奔,然后让永善演负心人逃跑,之后说她有小娃娃了,急得我们一个帮她找人,一个帮她求皇上赐婚,圣旨一下,真正的心上人就成功当上驸马,还一点罪过都没有,甚至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英雄救美,这些咱都不计较了,可她不能过河拆桥啊!”
宝儿拉拉单修的袖子,“修哥哥聪明绝顶,帮他翻案好不好?”
“我都还在坐牢,就算有心情帮他,谁给银子?”
“我宫里有不少金珠宝贝,修哥哥想拿多少拿多少,帮帮他吧!不然我良心不安,这事真算起来,我多少算个帮凶……”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顶多算个帮衬,我也不稀罕你的金珠宝贝,倒是猪脑子说的中空玉佩盒有点意思,拿来吧!别说你没弄到手!”
单修冲守义挑眉,守义含笑奉上,宝儿凑上去看,呀呀叹道:“好精致哦,这么鸟蛋大小的还能中空,完全看不出扣合的缝隙哎!怎么打开啊?”
“拿猪脑袋撞开呗!”单修果真把玉佩往守义头上磕,守义伸手握住,不看单修恼怒的脸,就着单修的手打开了玉佩盒,果然装了一张折叠的纸,宝儿展开看了一遍,叹气,“还是公主呢,字真难看,文笔也差,什么叫忠顺益主,保尔富贵?永善也笨得要死,凭这东西根本翻不了案!”
“猪手不想要了?还不松手!”单修这一声吓了宝儿一跳,然后才发现守义哥还握着修哥哥的手,于是也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我们一起帮他翻案吧!”
“好。”守义如是说,单修甩开两人的手,“你们吃撑了还是咋的?一个笨脑袋,一个猪脑子,之前就被人摆了一道又一道,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痛不是?”
宝儿摇头,“不痛,就是气!因为我的笨连累守义哥也跟着笨,之前被人利用,现在还被你骂,我是心服口服的,可是守义哥很冤枉啊,他是沉稳老练的大内高手……”
“屁的高手!猪手!”单修破口大骂,微带羞恼。
守义微微一愣,随即了然,正色道:“那日怕你着凉才替你宽衣……”
“你闭嘴!”单修这一声倒把宝儿吓一跳,甚至双手捂了嘴,惹得单修轻笑出声,宠溺地拍拍宝儿的脸,“小乖乖别怕,哥没恼你,还打算帮你出气呢!只是不能用翻案的方式,因为那不好玩,而且对面的家伙恐怕已经被猪脑子弄成了真的疯子,出去也是废人一个……”
“不是的!”宝儿疾声辩白,“他早就疯了,不是守义哥弄的,那天明玉来过之后他就疯了,当晚我们喝酒时,他虽然悄不声息的,但是第二天就只会哭哭笑笑念他的玉佩,真的疯了,可是不能因此不帮他翻案……”
“他不需要翻案,他需要复仇!”单修说着就冲守义挑眉,“对吧猪脑子?”
守义抿嘴点头,宝儿低声嘟咙,“守义哥不是猪脑子,如果是,那我就是没脑子,修哥哥就从头到脚都是脑子……”
守义忍俊不禁,单修好笑又好气,轻拍宝儿一下算作泄愤,叹道:“也罢,反正坐牢也挺无聊,你们听我指挥,我帮你们狠狠出一口恶气!”
“好!”宝儿欢呼,守义略显尴尬,“也好,再出一回,也好。”
宝儿嗯嗯点头,单修气得拍他一下,“你听明白了吗就点头?猪脑子说再出一回就是说他已经弄过了!”
“弄过了吗?”宝儿奇怪,“我不知道啊,啥时弄过的?”
“自己交代吧!不等主命就自作主张,谁叫你弄的?”单修一脸得意,不乏幸灾乐祸。
守义忍笑,道:“虽不是主命,但也算听命行事,那晚你叫我废了他,方才你也说他已是废人,至于明玉和驸马,如今应是惶惶不可终日,且让他们惊恐一阵子,待我们行完大事,无聊时,可去驸马府叨扰一二,若是一刀给个痛快,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单修微微点头,淡淡笑,“行吧,就冲你这话,不叫你猪脑子了,猪头或是猪,你喜欢哪个?”
守义不语,只是含笑看着单修,目光太过坚定,单修莫名心慌,扭头瞪了宝儿一眼,“你的侍卫胡作非为你也没意见?”
宝儿之前在发呆,此时才如梦初醒,笑道:“我当然没意见,守义哥做事很稳妥,总之是给他们机会改过自新,至于永善……疯了便不记得痛苦的事,这样能轻松一点,而且大凤不斩疯癫,这样他就有了活命的机会,之后也许能慢慢清醒,总之守义哥替他们考虑得很周到,不愧是天下第四大好人!”
“行吧,四好男人替我坐一晚牢,我外头散散去!”
单修话音未落,人已闪身不见,宝儿只好替他善后,“修哥哥就是贪玩,所以今晚要委屈守义哥了。”
“不委屈。”守义打水给宝儿洗脸洗脚,把皇上的近况当作睡前故事讲些给宝儿听,直到小孩带着满意的笑乖乖睡去,守义才起身盘坐一边,想起小孩说他是天下第四大好人,惭愧啊,他从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