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天道伦常(1 / 1)
司马如兰一个人跑去了后院华不石本就有些的只是当着柴林和姚元孝的面不便表露出来此时柴林请他们前去劝慰他当下答应道:“华不石夫妇遵命就是”
华不石和海红珠来到后花园却并没有在那座闺阁小楼里找到司马如兰
在府中仆从和丫环的指点之下才知道大小姐去了另外的一座庭院正是城主司马逐风以往居住的地方
这座庭院虽大却十分空旷院子里只稀稀落落地种了一些兰花屋子里的陈设亦是十分简朴只有几件寻常不过的木头家具墙壁上未挂字画只悬着一柄普通的长剑
看屋中的陈设实难想象这个房间的主人是拥有着无数财富的万金堂主天下间最富有的人
司马如兰就坐在屋角的一张木凳上这个房间她曾经无比熟悉从小时候起就时常在这里玩耍也曾在此处留下过许多欢颜笑语当然不止是她一个人的还有与她在一起的父亲
可是现在这一切却忽然之间都变为了过去她忽然发觉这个屋子里的一切竟然如此阴冷而简陋与她以往的感觉全然不同
难道这是因为父亲已经离她而去再也不会回来了么
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司马逐风就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也是她心中的依靠可是如今父亲也已离去她只觉得似乎整个世界都已坍塌了下来而从眼眶里不自觉涌出的泪水根本不足以印证她的绝望和难过
华不石走进屋子时司马如兰双手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坐在墙角象是一个孤单的小女孩畏惧着这屋中的寒冷
华不石轻咳了一声问道:“兰儿小姐你还好么”
司马如兰没有回答海红珠已走上前去伸手揽住她的肩说道:“兰儿妹妹莫要伤心啦我爹爹刚去世的时候我也好象你这般可是人死了就不能复生日子总是要过的想到爹爹的在天之灵也定然不想看到我们这般为了他而难过是不是”
司马如兰却忽然甩开了海红珠的手臂目光望向华不石问道:“我爹爹被杀的时候你就在南泉庄里是么”
华不石垂下头算是默认
司马如兰忽然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们这些人不是都自称侠义之士么怎么都不去救他就这般让他被杀死”
当日在南泉庄中的情形粤境四大门派中人包括华不石在内都被庄外的佯攻所引开全然没有防备对司马逐风的暗杀当时的华不石并非不想救人实在是无能为力
可是现在华不石却并不出言辩解只因为他知道辩解毫无意义
司马如兰起身一把抓住了这位在大少爷的衣襟呼喊道:“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救我爹爹我就只有这么一个爹爹为什么你们都要害他你说啊”
她平日里一向是仪态举止有度的淑女此时却好似已完全疯狂双手紧紧地揪着华不石的衣服眼神之中仿佛要杀人一般
华不石只是望着面前少女的眼睛依然沉默无言过了良久司马如兰才放开了他的衣服又颓然在木凳上坐下掩着面低声啜泣着
华不石又轻咳了一声说道:“司马城主遭人暗害自是极大的不幸不过生老病死乃是天道伦常人人都要经历还请兰儿小姐不要悲伤节哀顺便为好”
司马如兰却抬眼瞪向华不石道:“你说天道伦常我爹爹一辈子都光明磊落做过许多好事从来没有害过别人到头来为何会被人杀死而那些为非作歹的坏蛋和杀人者却为什么一个个都能长命百岁这是甚么天道又有甚么伦理”
华不石道:“司马城主一生侠义不惜耗费万金修建起这座大仓城使得数万百姓在当今乱世之中得以安居乐业可谓是功德无量他虽是死了却被大仓城中的所有人感激敬仰而那些坏人们即便活得长些也只是徒造罪业被人唾骂又怎能和司马城主相比”
司马如兰道:“可是爹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现已走了我可怎么办”
华不石道:“这座大仓城的基业乃是司马城主费尽了心血所开创我知道兰儿小姐是个性坚强之人定可以继承伯父的意愿治理好此城消解当前的重重危机这城里的数万平民百姓也才能够得保平安”
司马如兰却扭过脸去泪水又从脸颊滴落了下来她大声叫道:“什么大仓城什么数万百姓和我有甚么关系我只想要回爹爹他们能给我吗这世上就只有爹爹最关心我其他的人就算全部死了也和我无干”
华不石还想再劝司马如兰却咬牙道:“你们都走我不想见到你们我要独自留在这里等着爹爹回来你们不要来打搅”
海红珠道:“可是司马城主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
她的一句话尚未说完司马如兰已嘶叫道:“你胡说我爹爹最是疼我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是爹爹住的地方你们都走都出去”
华不石只得说道:“那华不石先行告辞请兰儿小姐节哀保重”
从屋中被赶了出来华不石唉声叹气地低头而行无意中一回头却瞧见海红珠就跟在身后一双大眼睛直瞪着他目光里俱是不满之意
华不石问道:“娘子为何这般瞪我可是有话要说么”
海红珠道:“你平日里不是最会油腔滑调哄女孩子开心么今天怎么这般笨嘴笨舌的连兰儿妹妹也劝不好真是没用”
华不石无奈摊手道:“兰儿姑娘骤闻她爹爹的死讯心中难过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劝慰好的我已尽力而为了却也是没有办法”
海红珠道:“要哄人开心就应该说一些好听的话才行你尽讲些甚么大仓城甚么几万老百姓的生死我听着都心里难受兰儿妹妹又哪里会开心都怪你不好害得我也被她赶了出来现在兰儿妹妹一个人在屋子里哭万一想不开出了意外可怎生是好”
华不石道:“兰儿姑娘个性坚强不是没有理智之人现下虽一时伤心难过但想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海红珠“哼”了一声道:“她不出意外自是最好如果真发生了事情我定是不会轻饶了你”
听海红珠的口气已经把惹得司马如兰伤心难过的罪责全都怪到了华不石的身上华不石也只能苦笑不语与海红珠成婚这么久他早已领教过这位娘子蛮不讲理且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也知道和她争辩实属不智之举
回到前院的议事厅进得门来华不石见柴林和姚元孝仍然坐在厅内两个人的神色均十分凝重正在讨论着甚么
在柴林的手中拿着一张展开的纸笺看上去象是一封信柬的涅
见到华不石和海红珠回来姚元孝问道:“你们可劝过了大小姐么她如今的情形如何”
华不石道:“说来惭愧我们虽然已尽力劝慰只是兰儿小姐过于伤心全然听不进去现在她独自一人在司马城主住过的庭院之中不准旁人前去打扰”
姚元孝面露焦急之色说道:“在这个时候门派之中即将发生变故大小姐伤心过度不能处理事情哎这可如何是好呢”
华不石神色一动问道:“难道刚才这一会儿的工夫又发生了甚么事情么”
柴林道:“刚才熊百龄派人送来了一封书函却是写给城主大小姐的请华少爷过目”
他说着便将手里拿的那封纸笺递了过来华不石接到手中定睛瞧看却见上面写着:
“兰儿贤侄女
犬子熊天南且胆大妄为做出冒犯贤侄女之举动实是该死老夫管教无方甚感惭愧拟于明日正午时分在城西茗香斋摆下酒宴负倦罪并将不肖子熊天南交于侄女处置请兰儿贤侄女务必赏脸前来”
这些文字乃是用粗毫所书笔锋甚劲而下面的落款则写着“熊百龄”三个字
熊天南劫持司马如兰对城主大小姐意图不轨可算是以下犯上熊百龄身为他的父亲请罪亦是理所应当这纸笺粗看去是一封陪罪的书函但是仔细思量却并不简单而且甚是古怪
其中的古怪之处便在于熊百龄所定下的请罪地点
以常理而言触犯了帮派门规服罪认罚应当直接到城主府来只因为这里才是“万金堂”的总坛所在亦是门派执行刑罚之地熊百龄如若真有请罪之心大可以把犯下了过错的儿子押送来此请司马如兰依照门规处置却不应当在外面另选一处地点设下酒宴来做所谓的“负倦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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