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十六.何谓情趣(1 / 1)
十六.何谓情趣
上官玄渐很早就醒了,他居然有了翘班的念头。没有什么能比在清晨一张开眼便看到苏煜寒的脸,更能让他觉得幸福了。
天真的很想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苏煜寒,只是,苏煜寒这么懒,只好他勤快一点了。(养家的男人真辛苦。)
上官玄渐在苏煜寒额头印上一吻,又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轻声地穿衣离开。
许是昨天太累了,苏煜寒愣是睡到了晌午才醒,正好赶上王妃请她去用午膳。
开饭前王妃自然是拉着她话了会家常,从她口里,苏煜寒了解到了更多的靖阳王府。
这天王妃看她脸色不怎么好,便嘱咐她多当心身体。
“小寒可要把身子养好为上官家开枝散叶啊!”
若是平时,苏煜寒还可以一笑置之,可是经过昨晚——于是苏煜寒囧了,这娃脸皮还是很薄的。
上官玄渐是靖阳王府的嫡子,成了亲便接管王府,而他的二位哥哥也是一成年便请命去了边塞,过年时是回来了,可惜苏煜寒昏睡着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说起来,上官瞳渊本无意纳侧室——他认为这是麻烦。无奈成婚五年王妃都无所出,上官琰便做主让他又娶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并未让上官家失望,三年便接连生下了两个儿子。只是她生下第二子不久,王妃也被诊出怀上了身孕。
正聊着,楚因高兴地跑来报告上官玄渐回府了。
王妃起身吩咐上菜,却突然发现苏煜寒不见了。唉,一个会武功的媳妇也不尽然是件好事,怎么老是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上官玄渐一回来便找苏煜寒,才分开一个上午,他便想她了。匆匆向母亲打过招呼,他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煜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见他的名字便跑了,好像,很不好意思啊!其实,何必呢!苏煜寒唾弃自己,却在听见开门声的时候,迅速地躲进了被窝里。
“寒儿?”上官玄渐忍笑扯了扯被子,“你是在害羞么?”
被戳到痛脚,苏煜寒在床上滚来滚去。
——这场闹剧最终的的结果便是,上官玄渐轻松以武力制服了苏煜寒。
上官同学揪出脸红的某寒,伸手连她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苏煜寒一抬头,便可以看到上官玄渐下巴的弧度,干净利落。虽然他现在的神情还是不算柔和,但还是赏心悦目的。
苏煜寒苏煜寒隔着被子,却还能感受到上官玄渐有力的心跳。已有无数个夜晚,她便是枕着这节奏入睡。
“上官,我饿了。”苏煜寒一下子没意识到,自己还是用了“上官”这个称呼,只是上官玄渐不乐意了。
“寒儿,成亲了,还这么叫我么?”上官玄渐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相公还是夫君?”
“你很过分诶!”苏煜寒不满,其实是害羞吧?
“我过分?”上官玄渐挑眉,“哪有你过分,不知是属猫还是属狗的!”上官玄渐虽是这么说着,自己倒也忍不住放松了神情。
苏煜寒看着他,颇为不解。上官玄渐拉开袖子,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似乎有些委屈:
“又抓又咬的,身上被你弄的没一处好的。”还有脖子上被指甲刮出的血痕遮不掉,被恒影结结实实地嘲笑了一番。
苏煜寒同学,自爆了——天哪,她以后不要见人了!
午后,上官玄渐在书房办事,苏煜寒难得地陪着他。说实话,这还是她上一次进上官玄渐的书房。
房间很大,但多数的空间都被书架占据了。上官玄渐的书桌临窗,午后的丝丝阳光射进来,映在上官玄渐的发上,此刻的他专注而单纯,侧脸俊美如天神。
他身后便是张小榻,看来是时常熬夜。苏煜寒把打量的视线收回,却不经意被墙上的一幅字吸引住了。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辛弃疾 《贺新郎》)
句是好句,字更是好字。苏煜寒的书法一向差劲,但眼前的这一幅,却也不得不让她惊叹。她把目光移向落款:临风。似乎有些耳熟。苏煜寒对这号人物好奇起来,是怎样的人,才能有如此淋漓的霸气?
“玄渐,临风是谁?”不懂就问,苏煜寒一向是好孩子。
上官玄渐放下笔,眼神一扫,苏煜寒竟觉得,有些杀气?
“娘子,为夫记得,你问过我的字吧?”
苏煜寒呆住了,把头转过来。上官玄渐,字临风,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所以这大气磅礴的字,是她“夫君”的作品。苏煜寒忽然有些得意,跳到上官玄渐身边,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
“玄渐哪,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语出,她自己都呆了一下:她是真的爱上上官玄渐了么?无妨,爱就爱了吧,开心就好。
上官玄渐深深地看着她,心潮澎湃,神情却依旧淡定。他自小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只知道,苏煜寒说爱他,就让他有些失控。他心中喜悦无法表达,只能紧紧地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寒儿,寒儿……这是他的寒儿,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寒。
不过苏煜寒颇有些不解风情,兀自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四个字:寒若临风。似乎还挺好听的。
“玄渐,呜——”苏煜寒一抬头便被上官玄渐吻住了,他细细地品尝她的芬芳,只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从此以后再不分离。
寒若临风,完美如亘古的呼唤,生命从此有了彼此的陪伴,不再是一个人的事。
在稀里糊涂地被上官玄渐扑倒前,苏煜寒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上官玄渐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两天后便是元宵佳节,苏煜寒玩心大发,下了个绝妙的法子来捉弄莫琮小弟,以回报他的“通风报信之恩”。
开封自是比苏州繁华得多,还未入夜街上便已是热闹非凡。苏煜寒兴致勃勃地带着楚因和苏醒一个个小摊子的闲逛。
苏醒臭着一张脸,小楚因看着他想笑却又不敢笑。
迎面一个孩子撞上了苏煜寒,她连忙伸手扶住他。后面又追上来几个大孩子,口里叫嚷着“傻子”、“傻子”。小男孩听了,涨红了一张脸,转身狠狠地推了为首的孩子一把,气呼呼地大喊:
“胡说,你才是傻子呢!”
眼看着一群孩子便要这么当街打起来了,苏煜寒赶忙抱住小男孩,吩咐楚因给这群孩子一人买串糖葫芦。
孩子在苏煜寒怀里静静的,倒是一旁的孩子得了免费的零嘴,开口道:“姐姐,你不要和他来往,他家有个傻子。”只一句话,又引得行云在她怀里拼命挣扎,想下去狠狠地揍他一拳。
苏煜寒紧紧地抱住他,其他孩子哄笑着离开了。
“你放开我!”小孩子发起脾气来力气还真不小。苏煜寒让他回到地上,看着他理了理自己灰灰的衣裳,明明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却一番大人的模样,十分有趣。
“你叫什么名字?”苏煜寒笑问。
“行云,我叫卓行云!”卓行云回答的时候抬头挺胸,眼里满是不符年龄的成熟与聪颖,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啊!
“行云,你不会有个妹妹叫流水吧!”
“咦,你怎么知道?”卓行云微微皱眉,一下子把他努力装出的成熟样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啊,流水,我把流水给忘了!”小行云一拍脑袋,转身就跑了,苏煜寒连忙跟上。
“流水,流水!还好你没有走掉!”卓行云在寺庙门口找到了小流水,她咬着麦芽糖,满脸都是糖丝,笑得天真可爱,看见卓行云,高兴地喊了声“哥哥”。
苏煜寒看着她,和卓行云长得有八分相似,年龄也差不多,十有八九是双生儿吧!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傻笑着。
卓行云拍了拍流水的脑袋,哄道:“流水好乖。”他转身面对苏煜寒时,眼神变得恶狠狠的,似是受到了冒犯。
“流水不是傻子,你敢欺负她,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放过你!”
苏煜寒失笑,双手抱起了小流水,故意让行云够不着,逗他玩,急得他团团转。
“是啊,流水比你可爱多了。”卓行云呆住,小小的脸上神色复杂。是啊,为什么总有些人就是不明白流水的可爱呢?
苏煜寒请两个孩子去泾悦楼,点了一桌的点心。行云站在那,人还不及桌子高,一脸的犹豫。
苏煜寒看得出,两个人衣料都不差,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看行云这少年老成的样子,家教甚严呢!
不过小流水已经开心地抓着吃了起来,行云轻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坐上椅子慢慢吃了起来,总算有了一点小孩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