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四．猜心乱心（1 / 1）
四．猜心乱心
江如瑟回到宁阳宫时，脸色还有些苍白。
苏煜寒无端受了气，也没心情出去逛，乖乖地端把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已经十一月了，像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要变得稀有了。
“江妃娘娘，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哦！”苏煜寒笑着向她打招呼。
江如瑟看着苏煜寒，脸色怪异，没有说话便匆匆进屋了。苏煜寒不明所以地耸耸肩，继续嗑瓜子。
“三少爷！”楚因高兴地喊道。
上官玄渐点点头，走到苏煜寒面前拉起她的手，离开了宁阳宫。
上官玄渐捧起苏煜寒的脸颊，眼里的心疼难以掩饰。红印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毕竟是深宫里养尊处优的皇后，本来就没什么力道，反倒是她自己，恐怕是被苏煜寒打惨了。
“那是皇后你知不知道？”
“她欺负我！”就算理亏，苏煜寒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装可怜。
“知不知道若不是皇上有心偏袒，刚刚那一条罪就足以让临泽山庄不复存在。”上官玄渐的声音很平静。
苏煜寒吐了吐舌头，自由惯了，她一时忍不住嘛！
上官玄渐看着苏煜寒让人生不气来的笑脸，心里一动，把她拉到怀里，柔声说：
“寒儿我们成亲吧！”
“不要！”苏煜寒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上官玄渐震惊地看着她，心里的不安开始滋长。
“为什么要嫁给你啊？”苏煜寒歪着头，一副天真模样。
“你，不喜欢我吗？”上官玄渐喉间突然有些干涩，抓住苏煜寒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喜欢。上官玄渐，我喜欢你。可是喜欢你为什么就要嫁给你啊？”苏煜寒在心里大笑，看着上官玄渐丰富的表情只是一种享受啊！
那是苏煜寒的特权。
“寒儿，难道你想进宫吗？你知道皇上他对你——”上官玄渐逼不得已，只好搬出赵祯来。
“对哦，上官，你说我进宫的话，能不能当上皇后啊？”苏煜寒向他眨眨眼。她绝对是故意的！
上官玄渐此刻的表情，可以让他的下属战战兢兢几天几夜，偏偏对苏煜寒没有用，她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上官少爷，骗人是不对的！”
“什么？”上官玄渐一时听不懂苏煜寒的话。
“赵祯那人我还看不透吗？他才不会和你抢女人，你想和他串通一气，对我或是临泽山庄施压，把我骗进你们上官家吗？”苏煜寒一脸微笑地说完，上官玄渐脸上神色不变。
“哈，被我说中了吧！上官，你的眼睛好诚实啊！”苏煜寒伸手覆住他的眼睛，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
上官玄渐连忙扶住她的腰。苏煜寒靠着他，舒服地闭上眼。
“可是上官，我好像还没玩够呢！”
苏煜寒在宫里呆够了，便搬到了苏苍逸的府里。她走后，江妃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娘娘，近来到处都在传皇上要废后的事情，您现在可是要积极些，皇后宝座非你莫属！”江如瑟的贴身宫女扣儿为她盖上一件披风，忍不住多嘴。
“皇后……”江如瑟喃喃，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苏煜寒。
如果那是真的……
良久，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江如瑟抬头叫过扣儿，在她耳边低语了一会。扣儿迷惑不解，在江妃的催促下立马下去办了。
江如瑟起身，临窗而立。入宫三年，她却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上官玄渐。她喜欢了他二十年，上官玄渐一定会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冬天快到了，赵祯在西景山举行了一次狩猎。许多名门望族、权贵皇亲都会携家眷参加。这是他亲政以来的第一次大动作，也算是为永妍送行。
他已经下旨召苏煜晴来京，给他们赐了婚。
他亲自登门向九皇叔解释，老人家倒也通情达理，本来，他自小便很少管子女的事。
麻烦的是上官瞳渊——这个两朝元老，出了名的严峻刚直，对皇室忠心耿耿，这说一不二的个性还真害苦了赵祯。
上官瞳渊老早就认定了永妍是上官家的儿媳妇。赵祯费了很大的口舌，对上官瞳渊，他一向是敬重的，也不愿用皇帝的身份压他。
“王爷，朕已经把妍儿许配给苏煜晴了，您老人家不必觉得违背了先皇，毕竟这是两个年轻人都同意的。而且朕保证，马上就许给您老一个不输给妍儿的儿媳妇！”赵祯笑吟吟地说道。
上官玄渐低着头，默不作声。上官瞳渊望了儿子一眼，生气地拂袖而去。赵祯松了口气，靖阳王爷算是默许了，不过——
上官瞳渊已经认定了必定是上官玄渐做了什么对不起永妍的事，才毁了这门亲事。
而上官玄渐还在这时告知了他要娶苏煜寒之事。
接下来的几天，上官玄渐感受到了父亲前所未有的怒气。他一再地重申非苏煜寒不娶，在上官瞳渊看来就是执迷不悟。
上官家的老将第一次到的那么齐，十二个中年男子，随着上官瞳渊征战沙场，看着上官玄渐长大的人，现在却要不得不向他出手。
上官瞳渊站在校场上，冷眼看着极力想求情的部下，又转向在风中立得直直的上官玄渐。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子才辜负了永妍？”
上官玄渐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你当真要娶她！”上官瞳渊上前一步，厉声问。
“是！”上官玄渐也是第一次让上官瞳渊看到他这么倔强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是不会忤逆他的。
“动手！谁敢手下留情，就让我亲自动手！”
十二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的任务就是打倒上官玄渐。他们都是半辈子在战场上度过的人，身手自不用说。而且他们是上官玄渐的长辈，他是绝对不会还手的，这样他必定会被伤。
但若是上官瞳渊亲自上，他们不怀疑，盛怒中的上官瞳渊可能会直接杀了上官玄渐。
于是一整天，十二个人轮番上阵，十八般武器齐上，让上官玄渐没有一丝一毫的休息。
晚上，上官瞳渊见到一身伤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上官玄渐，更是怒不可遏。靖阳王妃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这父子俩一定是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竟要这样折磨上官玄渐。
上官瞳渊令上官玄渐脱了上衣在院里扎马，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一向严格，常常让上官玄渐一扎就是一个晚上。
靖阳王妃心疼儿子，毕竟已近十一月了，开封的夜怎么能不凉呢！她偷偷给赤着上身的上官玄渐送了件披风。只是披风尚未上身，就被上官瞳渊发现，他立刻命人抬了两桶冷水，眼睛眨也没眨一下便向上官玄渐身上浇去。
在场的人眼里都急出了泪花，却没有人赶上前劝一句，因为那样只会惹得上官瞳渊更加愤怒。他上官家的男儿，怎么能如此弱不禁风！
靖阳王妃紧紧地抱着浑身冰凉的儿子，忍不住低声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