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林一诚并没有松开手：“就是想问你，你电话里那两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呀！”挣脱不成，阿宝反客为主，转过身来靠到林一诚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不就是‘我爱你’嘛！”
林一诚露出了甜甜的满意笑容。阿宝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知道你打的是这鬼主意。”
“跟我走吧！”说这话，林一诚就拖着阿宝往后走，慢慢地走到房门处。小腿一勾，房门被林一诚轻轻地带动着关上了。阿宝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一诚的脸上和话里，丝毫没有发现他躁动的小腿：“是跟我走。票是我买的。”
“你早就买好你的票了？”林一诚假装吃惊。
阿宝看出来了林一诚的装模作样：“少来。你知道我会跟着走的。”
林一诚撅着嘴巴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我死都不肯带你走，你会怎么办。”
“穿上鞋子跟你走呗！脚在我身上，你砍掉？”阿宝手举着有点累了，她干脆就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林一诚的身上。这种动作已经三年没做了，现在想来还真是不可思议的，爽。
“喂，刚刚你那个答案不对。”林一诚用下巴顶着阿宝的额头，将她的脑袋从自己肩上顶出来，强迫她看着自己。
阿宝软绵绵的，特别不情愿，有点累了：“瞎说。”
“是‘我要你’。”林一诚一口咬住了阿宝的嘴唇。
离别的歌
“老板娘真打算就这样走了吗？”钟宁问南信。
南信坐在沙发上，手指逗弄着呆滞的董玥的头发，觉得有点意思：“嗯哼。她说得出做得到。”
钟宁撅嘴，带点嫉妒的目光扫射在董玥全身上下：“为什么让董玥当老板娘？不是阿雅也该是我啊！”
阿雅还是在继续着她最钟爱的擦杯子：“前老板走的时候，你也说过这句话。”
“事实嘛……”钟宁走过董玥身前，趁董玥还在惊喜中不能自拔，狠狠地掐了她两边脸蛋一顿，“疼吗？”
董玥终于被疼得回过神来：“疼……”
南信此时才回答钟宁的问题，看来老板娘早料到这一场面了：“阿宝说，依据惯例，她要选最有可能首先离开客栈的人当老板娘。”
“合理。”阿雅说。
钟宁一听，转而狐疑地看向董玥：“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董玥忙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想起来南信的解说，董玥很无辜地摊手道：“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老板娘。老板娘不是说客栈还是她的吗？她不像前老板那么慷慨，不会把客栈白白送给我。我就还是一个打杂的。”
“你有这么高的觉悟就真的是太好了。”老板娘从门口进来，一屁股坐到董玥对面的沙发上。披散的直发、素淡的妆容、白色的宽松上衣、淡蓝的麻布长裙，为什么要搭配一双男式拖鞋？董玥看着老板娘的衣着生出一种凌乱感。
老板娘还要得瑟地晃动她的脚给董玥看：“看不出来老娘也是有男人的人吗？”
不要看穿别人的想法好吗？董玥在心里哭号。
“你还回来吗？”钟宁挤到老板娘身边，挽着她的手问。
老板娘却是摇头：“我不知道。”
南信气道：“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他的确是有点生气。这样的回答算什么，三年的友情就这样友尽了？
“朋友又不是非得要常常见面，而是要多年不见了再见面时还能像从前一样好好玩耍。”老板娘低头说，听起来有点失了底气。
其实老板娘也很舍不得吧？董玥想。
这回竟然是阿雅挽救了沉默的对话：“不是有电话有网络。”
“就是，”钟宁也振作起来，“又不是死了，大不了写信嘛！”
“能这么想就是最好。”老板娘站起身来，环绕着玻璃屋走了一圈，逗弄了一下BB，最后停在吧台前，抚摸着阿雅的脸，“你会一直留在这里的对吧？”
阿雅点头。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老板娘面对着阿雅，背对着其他三人，红了眼睛：“我已经收拾好我的房间了。我的书和书架就搬到院子里去吧，让客人们看看，你们也可以看看；我就带走我的电脑和内衣裤，其他的就都留给你们，需要的就留着，不需要的就丢了吧。”
不等回复，老板娘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好好活着，不要改变，不要忘了我。”
深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眼泪都吞进去，老板娘回复她灿烂的笑容，走到董玥身边，轻拂她的头发，然后凑近董玥的左耳：“顺从心意……不要轻易爱上任何人。”
“什么？”第一句话，董玥明白，可是第二句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露出尴尬的笑：“第二句是瞎说的。”
“好了，”老板娘拍拍手掌，“南信，回去小冤家让丫头赶紧准备中午饭，我还想再吃你们的手艺。钟宁，去借一个鼓回来。董玥，去买酒。等会吃完饭我还想听你们给我唱歌。快快快！”
说完，便自说自话地走向阿雅：“让你们唱什么好呢……”
被下命令的三人面面相觑，但还是乖乖地执行命令去了，老板娘的命令从来都不敢怠慢。
等三人都走远了，老板娘好像也想到了让大家唱什么给自己听，忙询问阿雅：“唱《祝福》怎么样？朋友，我永远祝福你，朋友，我永远祝福你……”
正午的大太阳依然是火辣辣的，不遗余力地将它的火热洒满大地，看来不像是离别的时候。但离别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董玥买好了酒回到客栈的时候，老板娘已经不在了，只有阿雅一个人还在擦拭着她的酒杯。
总不会这么一会就走了吧：“老板娘呢？”
“走了。”阿雅的回答轻描淡写。
董玥当然知道她走了，林一诚房门的钥匙，还有老板娘房门的钥匙，都躺在吧台上，没有半点生气。董玥这才发现，钥匙都生锈了。
离别来得太突然，又太不起眼，董玥不知应做什么反应。
看似一点不在意，阿雅终究无法阻碍笔尖发红，她背过身去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起另一个，背对着董玥擦了起来。董玥盯着手里的酒瓶问：“她有说什么吗？”
“悄悄离开，料想不到地离开，会让离别变得没那么伤感。”
这是原话，一次不差。
董玥瞥向别处，紧抿着嘴，吞下喉咙里涌上的酸气：“想得真周到。”
“她还说，想听《祝福》。”
束河古镇的牌坊下，阿宝和林一诚依靠在一起，优哉游哉地往外走去。这一回，阿宝没有撑伞，丽江的阳光，也许是最后一次沐浴在丽江的阳光里了。
“其实跟我在一起，你还是可以做记者的。”林一诚冷不丁地说着，打破一直保持着的无声，“我现在是自己做老板，我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时间。”
阿宝好像是思考了一下，但不久就拒绝了：“我做我的业余写手就够了。”
“阿宝，不要这样。”
“行了，”阿宝使劲一拉林一诚，“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我就这样放弃。可是你想啊，以后我们会生孩子，孩子要吃饭要睡觉要上学，要花很多钱你当然得好好工作，不是说你是大老板就能够松懈的。可孩子得有人带啊，我才不会让保姆带，又贵又不靠谱。”
“其实我还是有机会的。等孩子大学毕业了能独立了，我就可以去做记者啦！不要钱还能好好工作的记者，总不会没人要吧？”
“你知道吗？只靠自己的女人，面对理想和家庭，只能选一个，不然就得仰赖父母朋友来了却自己的后顾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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