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引擎声飞快地发动,只一会就到了医馆。
那医生是陆覃之的旧友,“柏然,救她。”
“这姑娘是谁?”
“我妻子。”
“你什么时候娶得妻?连我不知道吗?太不够意思了。”
“不过是逢场作戏,哪里有告诉你的必要。”
李柏然正要找他寒暄几句,刚准备说话就被他那紧紧拧住的眉毛给堵住了话。心里暗暗想,这陆覃之这块大冰山,千年不变的表情竟然会破了个冰窟窿,不禁抬头对着那姑娘多看了几眼。复又赶紧唤了护士一起做手术的准备。
李柏然检查了伤口,看到她腰间露出的丑陋疤痕拧着眉问道:“她之前也受过枪伤?”
“嗯。”陆覃之无心说其他,一脸的担忧,沉黑的眼里说不出的情绪在流淌。
李柏然觉得这样的陆覃之很少见,不禁挑了挑眉道:“这姑娘失血太多,怕是救不活了!”
“什么?”陆覃之一下起身,提了他的衣领。
“我说救不活她。”
“李柏然,救不活她,你就别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他眼里的惊惧、恐慌尽入了李柏然的眼。
“咳咳咳,开个玩笑。只是是手术就有风险,我不能保证一定救活她。子弹入肺了,我只能告诉把你成功率是百分之70,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说着带了手套进了手术室。可是那陆覃之并不想出去,站在那手术台前,拧着眉,眼神冷然,像个冰做的雕塑一般。
“咳咳,覃之,这里是手术室,你还是在外面等好了。”
“不行,我要看着她。”那声音坚定无比,带着不容拒绝的寒意。
李柏然咳了咳,暗知这个陆冰山的脾气,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前提是不要影响我,不然这姑娘死了,我概不负责。”
麻药将手术台上的人彻底的麻痹,但陈碧棠不知怎么竟然做起了梦。连着唤了几句“妈妈”,接着又不知为何情绪有些失常地哭,唤了好几句“陆覃之”、“哥哥”。
陆覃之连忙问道:“李柏然,她这是怎么了?”
那李柏然虽然生性不好强,但最不喜欢做手术的时候有人乱说话,顿了顿手里的手术刀,抬眉道:“她只是在做梦,陆覃之,不要妨碍我,不然你明天做了鳏夫,可不要找我哭。”
陆覃之虽是有些不悦,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
子弹落进瓷白的金属器皿里,发出清脆的声音,再见他将那伤口细细缝好,陆覃之这才舒了口气。
“守着她吧,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陆覃之点了点头,“柏然,谢谢你。”
“不谢。”
那李柏然往外走了几步,想到刚才那枚子弹上的字,忽的顿住了步子道:“覃之,她中的这子弹中和你有关吧。”
陆覃之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只是,这姑娘你既然在乎,就好好保护她。”
“我知道。”
“还有这次子弹入了肺,加之她之前的枪伤,这次她即便是好了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以后倘若遇到雨天一定会常常咳嗽。记住今后一定不要让她受到寒凉,否则你还是要早早的做鳏夫了。”
他拧着眉重复了一句他的话:“后遗症……”那沉黑的眼里,墨一般化不开。
……
陈碧棠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陆覃之握了她的一只手,睡着了。
她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这是在哪里,梦里梦到自己的妈妈一只握着她的手,让她别怕,她以为还是17岁那年阑尾炎开刀的年月。
哑着嗓子,有些撒娇的意味唤了句:“妈,我要喝柠檬蜂蜜水……”那声音很小,身边的人根本没有听到。
她有些气,“妈,我要喝水!”声音大了却扯着肺里一阵阵的疼,忽的剧烈地咳起了嗽。
陆覃之这才忽的惊醒。看着她睁着大眼睛生着气的样子,一下笑了。
“你醒了?”
陈碧棠忽的见到他,神质一下清醒了,偏了头说了句:“废话”,接着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
“先不要说话。”
陈碧棠偏了头,不理他。
“陈韦恪没有死,你犯不着和我生气。”
“可是我要死了。”
“柏然说你死不了,你不用担心。”
她偏了头,抵着被子哼了哼,“我倒是真的想死来着,谁要你救了?”
“我不过是还我之前欠你的一条命,本来也没有要救你的打算……”
“你……咳咳咳……”
“蜂蜜柚子水怎么做?”
陈碧棠被他的这一问给问呆住了,缩进被子里嚷了句:“你那手艺还是不要学了。”
“那好,你这么不乖,那陈韦恪还是死掉好了。”
“你无耻。”
“说的不错。”
“剥开柚子,取果肉若干。果肉剥得碎一些,放入杯子。将其中一部分果肉用勺子按压出汁。加入适量蜂蜜。加入凉开水,没过柚子果肉即可。再加入热开水,搅拌均匀。”
陆覃之当真记得很认真,还复述了一遍。
“喂!你记得多放些蜂蜜!”她嗜甜。
陆覃之只出去了好久回来时,陈碧棠已经睡得极为沉了。
回来的时候,他走得有些急,带着脚边的椅子忽的一声响动惊醒了她。
陈碧棠半眯着眼道:“这么久才来,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你真是吵死了。”
“你睡得太久了,醒着也好。”陆覃之竟然很是温柔地在回答她的埋怨,陈碧棠惊讶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忽的龇牙咧嘴地说道:“我那是昏厥得太久了,哪里是睡着啊?我的蜂蜜柚子水呢?”
谁知他竟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呶,柚子没有找到,只有橘子。”
她的第一反应是,橘子水更好喝!
“快拿来,我要喝!”
“我问了柏然,他说必须你要通了气才能吃东西。”他说的一本正经。
“喂,这是喝水!”
“都一样的!”
“算你狠!我才不要通……气!”开玩笑,关键,谁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面前放屁,谁丢得起这个人?
“嗯,那就看着我喝好了,我刚做的时候,尝了些,很好喝。”
“喂喂!你这是典型地欺负病患。”
“我一向以此为乐!”
“变态!”
“什么?”他的眼里忽的一暗……
“就是说你在进化!呵呵呵……”
“你说的那本书我读过,《Origin of Species》。”
“呵呵,你还真是无所不通的样子。”
“你可以这么认为。”
过了许久,陈碧棠总算憋出了个屁,肚子里面饿得要死,红着脸说了句:“那个……陆覃之,我可以喝了那橘子水了!”
他一脸的坚持说道:“还不行,你还没有通气!”
她有些着急,连忙说道:“我刚刚通……过了啊!”
说完陆覃之挑了挑眉。陈碧棠的脸一下红了个透……
陆覃之却假装没看见她脸上不不自然,端了瓷白的碗,捏着银勺喂了她。
“陆覃之,你这样真是可怕?”
“哦?”
“你看,你从来都是走的冰淇淋派,今天一下走了蛋挞派,我这是有多受宠若惊啊?”
他竟然没说话,低着眼睛仔细地又喂了她一口。
他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拧了拧眉却又笑道:“既然惊了就不要说出来。”
“啧啧。”
喂完最后一口,陆覃之将碗放到桌沿上,一下扯了灯。
“喂?陆覃之?”
“嗯?”黑暗里沉了声音应答了她一句,那声音在黑暗里更加的让人捉摸不透!
“陆覃之,你过来点。我怕。”
黑暗里,她听着陆覃之的脚步声一步步挨近,在床边停下来。
“你陪我躺会!”她的脸骤然发热,幸而他关了灯,看不见。
身边的床陷下去一块,她听到他拉皮靴上的拉链声,心也陷下去一大块……连忙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那病床很小,那人贴着她的身侧卧着,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背,他胸腔里咚咚咚的心跳声隔着衣服传过来,让她莫名的安心。鼻子里充斥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只一瞬间,陈碧棠却觉得世界上最清甜的花香,也不及此刻充斥在鼻子中的消毒水的气息……
“陆覃之,我好像有些不讨厌闻消毒水的味道了!”她卷着眼睛小声地说道。
“嗯,知道了,睡觉!”
“哦……”
麻药过去了,伤口一阵阵的疼,她根本睡不着。此刻的陆覃之也睁着眼睛,漆黑的夜里,那双眼睛晶亮亮的。
“那个……陆覃之?陆覃之……你睡了吗?”
身旁的人半阖着眼,故意不回答。她翻了个身,长长地舒了口气。却忽的牵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
“不要乱动,伤口还没有愈合。”他压低了声音却是有些恼说道。
“呵呵……你没有睡啊?那干嘛不说话?”
“你这翻来覆去的我怎么睡?”
“哦……”
“哦什么?”
“我翻来覆去吵得你睡不着啊。”
……
“陆覃之,我觉得被子里面好热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仇敌
\"睡。秋天本来就热的。\"
\"哦……\"可是深秋不是应该更深露重吗?
\"陆覃之,你喜欢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