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这一天酣畅淋漓,十分尽兴,尽管被谢南回无情虐杀,但棋逢对手,许蒲兴致依然空前高涨,回程时谢南回安排:“明天继续。”
许蒲十分惊讶:“原来你这么爱运动?”
他随口一问,并不指望谢南回回答。谢南回没有正面回答,目光轻轻掠过他的脸:“多晒太阳有助于恢复阳气。”
又说:“生命在于运动,多运动也有助于恢复阳气。”
许蒲愣了愣,忍不住抿起嘴角。
面冷心热,他心情愉悦地想,谢南回这性格太可爱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第二天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两人只好在家宅了一天。
大概是阳气在逐渐恢复的缘故,即使是阴雨天,那只信息体也没有出来捣鬼。
周一上班时间,谢南回联系方程帮许蒲看看,他要出席中华地区的学术交流会,许蒲一个人上第五层去找方程。
方程一如既往松松垮垮地穿着白大褂,埋首在快要堆到天花板的卷宗中,许蒲狐疑地看着领路的同事:“我找方程。”
同事语气真诚,笃定地说:“许组长,他就在里面。”
许蒲眼睛都快看瞎了,终于看到方程的一片衣角。
他小心翼翼地踏进去,避开地上散乱的纸张,方程颓废地转过来,一夜未睡的脸简直像只幽灵。
“没人给你收拾收拾吗?”许蒲忍不住问。
“不需要。”方程向他招手:“你过来。”
许蒲依言走过去。
“听谢南回说,你被那个女鬼缠上了?”
许蒲无奈地应了一声。
方程盯着他的眉宇半响,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像写病历本一样刷刷在纸上记下几笔:“印堂发黑,确实被缠上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页纸自动从满地的纸堆中飘起,飞到他手中,他坐下来:“我看看……你坐啊。”
许蒲左右瞅了瞅,实在没有坐得下来的地方,方程粗暴地在地上扫出一个空地,说:“坐。”
许蒲也不嫌弃,自然而然地坐了下去。
方程对着那张薄薄的纸看了一会儿:“不满二十五周岁……今年是你的本命年,怪不得。”
他认真的分析道:“本命年容易冲撞太岁,衰运附体,运势一低,人就容易撞鬼,难怪偏偏缠上你。”
许蒲心想果然是因为没买红内裤穿:“那你倒是给我个解决的办法啊。”
“能有什么办法?”方程果然说,“本命年有本命红的说法,犯了这个忌讳,就只能等翻年转运了。”
他手指叩叩桌面:“那个女鬼怨气虽重,却没多少戾气,你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方程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符纸交给许蒲:“这些你暂时用着,如果觉得不对劲,就用舌尖血蘸了符纸,念九字真言。”
他想起什么似的,义正严辞地问:“对了,你还是处男吧?”
许蒲看着他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十分内伤的沉默了。
方程却铁了心要问出个答案:“只有童子血效果最好,你如果不是我有另外的办法。”
许蒲脸皮还没有厚到这个程度,闻言呛了一下,憋出一个字:“是。”
方程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那就记住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正在找除掉那只女鬼的方法,转过去,我给你加持几道符咒。”
许蒲转身,四周好像在瞬间安静了下来,方程平淡的念咒声在空间里来回飘荡,许蒲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根细微的弦被撞响,瞬间和流动血液引起共鸣,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身体里每一个角落,最后汇聚在头顶。
与此同时,方程的声音停住了。
他示意已经结束了,然后又问:“你从前遇到过这种事么?”
许蒲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从小奶奶就说我八字重,是个正气的。”
方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是从遇到谢南回开始的?”
许蒲眉尖微蹙:“你想说什么?”
方程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你们磁场太合了。”
许蒲:“怎么说?”
“你们的磁场太合了,所以你在被同化,明白吗?”方程举例,“谢南回的\\\\\\\'气\\\\\\\'影响了你的,你的体质在改变,你有没有感觉到感知能力在提升?”
许蒲:“是的。”
方程说:“那是因为你和谢南回相处久了,也算半只脚踏入异能界了。”他颇有些感叹,“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你和谢南回的气刚好互补相合,才能被他影响和同化。”
许蒲听得云里雾里,方程不像谢南回,讲解起来以科学依据为主,方程是纯唯心式的,他理解起来有点困难。
他没有多问的念头,向方程道谢后告辞,然后回到他原来的办公室,打算就这么打发掉一天的时间。
下午,许蒲正坐在他的位置上聚精会神地浏览资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唐诗诗贴着墙根溜进来:“你怎么了?”
许蒲想起这里还有一个行家,疲倦地揉揉眉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长腿舒展:“你说呢?”
唐诗诗表情十分诡异:“一大团黑气,吓得我都不敢进来了。”
许蒲觉得好笑:“我的姑奶奶,我本人反应都没你这么大,你不是已经看习惯了?”
唐诗诗有点忌惮地说:“不一样,你背后这个怨气太重了,老远都能看到一团黑气。”
许蒲收回腿,坐直了:“你看到她跟在我后面?长什么样儿?”
唐诗诗摇摇头:“跟着你的不是本体,而是你沾上的怨气。”
“也是,”许蒲说,“方程刚给我加持过,她怎么敢跟着我?”
唐诗诗却不赞同:“你有大神护体,没有方程加持她也不敢跟着你。”她眉心微蹙,追问道:“你到底招惹上什么了?”
许蒲把这几天的事情讲了一遍,忽略了事发地点。唐诗诗听后直皱眉:“难怪那天突然紧急停电,原来是抽调到C组去了。”
许蒲想起那台庞大的机器,心说确实有够费电。
唐诗诗:“你们决定了除掉她?”
许蒲点头。
唐诗诗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怨气那么深重,却几乎没有煞气,她死的时候一定很惨,我能感觉到……她非常可怜。”
许蒲哭笑不得:“你想我们怎么做?听方程的意思,往生是不行了的。”
唐诗诗认真地注视着他:“怨气太深太久,积压成地气,超度确实起不了作用。但是,许蒲,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你?”
许蒲心中一动。
她温柔地捋了捋长发,接着说道:“也许她认为,你能帮她。”
许蒲顿时想到他在隔离舱中听到的女人凄惨的哭泣,窗户血红的“救我”……都是在求救,根据唐诗诗的分析,那女鬼生前死得凄惨,可她都已经死了,怨气凝结成了地气,不能往生,他又能帮她什么?
唐诗诗目光越过许蒲,看着他的身后,一字一顿道:“她想要你帮她报仇。”
许蒲有点头疼,方程和唐诗诗完全是两派作风,一个主张直接除灵,一个主张消散她的怨气。许蒲毕竟受了那么多年的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加入零番队以前根本就不相信怪力乱神,之后又受到了及时科普,信息体只是一段电磁波这个观念已经在他脑中根深蒂固,对女鬼确实没什么同情,加上他又是个男人,没有唐诗诗那么感性,他更加偏向于方程的做法。
简单、高效,对于没有生命和思想的东西,何必大费周章?许蒲这么想。
但那真的只是一段电磁波吗?她能够思考,向他求救。
许蒲混乱了,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说:“让我想一想。”
六点整,许蒲开车到盛记。
前几天由于他的车一直停在零番队,加之那只信息体的干扰因素,一直都是由谢南回开车。今天方程已经给他做了加持,他问过谢南回,干脆取了车,和谢南回一前一后同时到达。
他注意到谢南回换了个车位,不由疑惑:“你不是在盛记有专用车位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谢大大好像噎了一下,没有说话。
许父许母及奥古斯特夫妇已经等在包厢里了,许蒲颇感不礼貌,进去之后连连道歉,这才入座。
谢南回礼貌地打了招呼,入座之后却如同老僧入定,再也不说一句话,只不过两家多年未见,各自家长有说不完的话,根本不需要他俩凑热闹。
直到许树搂着女友推开包厢的门,矛头顷刻之间,统统指向了谢南回和他。
许蒲瞅着许母和姑妈一个劲儿地热情招待许树那小女友,顿时泪流满面地想他好景不长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许母率先发起了攻击,她笑容和蔼可亲,循循善诱:“儿子,你都快25啦,交了女友可不要瞒着妈妈,像小树一样带来给妈妈瞧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