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身心的疲惫（1 / 1）
东国的将士们在武王东方哲的带领下，勇猛杀敌直冲西国的国都锦绣城。就在大家焦急等待其攻下西国皇城的消息时，东国将士却突然停止进攻西国。
这一停，所换来的是东西二国五十年不再开战的盟约。
可当带着许久没有回家的将士们返国的皇子出现在大家眼前时，大家惊讶的发现，人们口中传颂的武王东方哲居然变成了二皇子东方秦与五皇子东方冶。而这二位皇子也因为此次与西国达成的盟约，分别被东方霄册封为文王与安王，赏赐封地良田。
至于那武王东方哲，却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整个东国都洋溢在结束战争的喜悦中，没有人想到他，也没有人敢问他去了什么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提到他。
“祈儿的身体怎么样了？”在皇宫唯一一处寂静的宫殿，从来就不成被人知道的七皇子东方祈正卧床不起。
“回皇上，七皇子他……”太医欲言又止的态度，让东方霄感觉一阵晕眩，“皇上请节哀。”
“救不活他，你们都给祈儿陪葬吧。”东方霄怒吼着。他后悔，后悔这十多年对哲祈兄弟的残忍，哪怕他有一点当父亲的心，他们二人也不至于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萧子苒啊萧子苒，我东方霄不配当他们二人的父亲，你也不配当他们的母亲。你总说我没有资格，可你呢？对自己的孩子都如此的利用，难道你就那么的恨我？既然恨我，为何还要生下他们？
东方霄第一次狼狈的从人前面前离开，他即后悔听信谗言将哲祈兄弟二人逼入绝境，他也憎恨萧子苒的故意隐瞒以及她那狠毒的报复。
他虽然还处壮年，虽然他的儿子除了哲祈二人还有五个，但是他们是他与他今生唯一爱着的女人的孩子啊。哲的优秀更是让他曾经引以为荣，可为什么自己要听信谗言，认为他要与西国合谋传位？
一切的一切，都让东方霄感到后悔以及愤怒。在东方国举国欢庆的背后，是他疯狂报复的杀戮。那些曾经谏言哲的不轨之心的臣子妃子们，他丝毫没有留情。想他对自己的儿子都能痛下杀手，更何况是那些没有血缘的臣民。
“皇上饶命，这都是萧妃和丞相的意思。啊~”手提宝剑的东方霄，将东方城郊区十里外的地方变成了一片血海。
“呜呜，皇上啊~”
“皇……啊~”
“不要杀我，不要啊~”
遍地的身首异处的尸体，犹如人间地狱。东方霄此刻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阿修罗，没有丝毫的怜悯。
“皇上，三百八十四人均已确认死亡。”雷厉带着百人亲卫检查完，被东方霄亲手杀死的臣子以及他们的家眷后，对其回报道。
东方霄不想说话，他挥了挥手臂。雷厉便带着那些亲卫将东方霄与那些尸首，围了圈。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匹快马的马蹄声。
“太医院有急事禀报！”
“宣。”
“回皇上，七殿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回宫。”
等东方霄急匆匆的赶回皇宫，看到依旧昏迷不醒的东方祈，原本喜悦的心情瞬间又暴怒起来。
“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为什么人还没有清醒？”
“皇上，七殿下虽然脱离危险，但是恐怕日后也是个废人。”
“什么？朕要的是一个健康的儿子，而不是个没有生气的活死人！”
“皇上，七殿下全身二十八处刀伤，还有几处致命的刀伤，殿下能挺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更何况，殿下他两年前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即使能清醒过来，只怕……”
“混账，都给朕下去。”
二十八处刀伤，东方霄对着昏迷不醒的祈，终于还是落下了眼泪。
“祈儿，以后父皇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
以前失去的时间，以后还能补回来么？
等到祈醒来的那一天，已经是他被人从死人堆中救出的第五十二天。
“哲~哲~”
“殿下，您醒了？”一直彻夜守候在祈身边的红秀，听到祈发出微弱的声音，险些激动的扑倒在他的床头。
“哲在哪里？秀儿，哲在哪里？”睁开眼睛的祈，目光空洞，他那无法控制的眼泪，随着他的问话，默默的沿着他的眼角流出。
“……”红秀撇开头，不忍与祈对视。她说不出口。
‘你认为我死了吗？’
‘呜呜’
‘你哭个屁啊！别随便就认为别人死了，白痴。’
‘呜呜，你怎么可以说粗话还打人，呜呜好痛。’
‘说好了，我是绝对不会死的。我怎么能丢下你这个胆小的弟弟去死？’
祈脑海还浮现着当年他与哲儿的对话，他是怎么对自己说的？他不是说过他绝对不会死的吗？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可以一起活下去的人却要因为自己这个笨蛋弟弟去死。
‘活着，替我活着下去。祈，我亲爱的弟弟。’
“不……哲！”
至从祈苏醒过来，他便不断在从失去哲的痛苦中挣扎着。
“祈，停手，别再伤害自己了。”严修实在看不下去，祈那自虐的行为。出手将他按在地上。
“走开，都给我走开，我要去找哲。”想从严修的手中挣扎起来的祈，却无法在被控制了左手的情况下，从地上爬起。
“你清醒点，哲已经不在了。”
“哲已经……啊啊啊。”抱头嘶喊的祈，在严修松手的那一刹那，突然冲了出去。
“放开！哲，哲，哲。”眼疾手快的严修庆幸自己一直没有松懈对祈的关注，他手一捞，祈又被他给按回了床上。
红秀看着祈在严修的囚禁下，原本白皙的绷带又开始出现血渍，心中又痛又难受。上前一步，对严修劝慰道：“严公，您轻一点。”
“你当我想用力吗？”严修没有好气的吼着，“这小子蛮起来比哲那家伙还要疯狂。我不按住他，难道还要看着他去把我这屋子给拆了？”
“唔，可，可您别再弄伤他了。”
“秀儿，你看清楚。是我在弄伤他，还是他自己在伤害他自己。”严修撇了眼红秀，手一松，在祈弹起的那一瞬间，一道手刀将其砍晕在床上。
“殿下！”红秀捂嘴惊吼道。
“终于清静了。你重新给他包扎过吧。真是个会折腾的小鬼，又要浪费我不少好药。”严修虽是这样说着，可红秀心知，在祈命在旦夕时，他的焦急不比自己少。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祈从昏迷中苏醒。他看着因为疲劳而趴在自己床头小息的红秀，翻身将其敲晕，在将人艰难的拖上床，想离开房间时，被从门外进来的严修拦下。
“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哲。”
“行，你走。”严修冷着脸，让出一个空隙给祈通过。
浑身的刺痛，在此刻变得尤为清晰。祈没走几步，便已是满头大汗。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走到他与哲曾经在修文山庄的卧室。
看着早已经是物是人非的房间，祈噗的跪在地上，“这是梦对不对。可……如果是梦早就应该醒了。”
他说完，整个人也瘫坐在地上，像失去灵魂的木偶。
一直尾随其后的严修，在他的面前蹲下：“是，哲已经死了。”
“啊啊啊啊哇哇哲！”一直憋着眼泪没有痛哭的祈，在严修的面前，大哭起来。他虽然一直不肯喊哲哥哥，但是在他的内心，早就不知不觉的将他当成哥哥一样的存在。
祈心中的悔恨甚至是愤怒，随着他大声的哭喊，渲泄着。
与哲欢乐的日子像似在上个世纪，祈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与哲居然这么快就会阴阳相隔。那些一起征战的日子，一起成长的时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甚至还历历在目……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严修轻拍着祈，即在安慰祈也在宽慰他失去爱徒的心。
那一夜，祈在严修的怀里哭一宿。之后，他在床上睡了整整三天。险些害严修与红秀被午门斩首。
“祈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点什么吗？”东方霄每日的探望，让祈的心灵备受折磨。
他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东方霄。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连恨都不想去恨。只求今生不要再相见。
如果不是他，哲就不会被贱人所害，也就不会被敌人抓住；如果不是他，哲也不会在已经被自己救出后，被激怒要证明他的忠心而被人害死……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这个所谓的父亲。
“秀，我累了。”祈闭上眼睛，拒绝与东方霄有任何的互动。
“皇上……”红秀矛盾的看着东方霄，若此刻眼前人不是祈的父亲，若此刻眼前人不是东方国的皇上，她完全可以将人赶出房间；可眼前人即是她家主的父亲又是东方国的皇上，这让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即满足家主的愿望，又不丢了东方霄的颜面。
“朕明日再来看你。好好照顾他。”
“是。”
东方霄前脚离开修文山庄，祈后脚就坐了起来。
“殿下，你怎么又坐起来了？”红秀焦急的跑回祈的身边，深怕他一个不稳又伤到自己。
“秀，去把师父找来。我有话对你们说。”祈的话音才落，严修端着药便走了进来。
“有什么话等喝完这药再说。”
在红秀的帮助下，祈喝完苦得流泪的汤药后，一脸凝重的说道：“师父，秀儿，我不想当东方祈，我想离开东方城。”
“逃避不是办法。祈，你应该接受现实。”
“不。我就是接受现实所以才要离开。”祈的话，让严修微微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累了。”祈很累，他不止是身体累，就连心也累了。皇子的生活不好当，即使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长们对他表现出的亲密让东方霄甚至所有旁观者都欣慰，但那都是他隐藏真实的自己所换来的虚情假意。
假的东方祈，换来的兄弟感情，自然也真不到哪里去。万一哪一天，当他的那些兄长们发现他们那位柔弱的七皇弟，其实与他们的大哥是同一类人时，他是不是也会成为第二个东方哲，连死都不会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