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番外•过去的轨迹（二）（1 / 1）
玖辛奈妈妈是个好人……嗯，水门爸爸也是。在某日水门问起的时候君忆落如是回答。
对此，未来四代目略不满。为什么到他那儿就是“也是”了？
水门爸爸就是好人。小小君忆落一边点着头一边这么说着，意图貌似是安慰水门。
水门听到这句话之后笑开，然后又问了一句，那你玖辛奈妈妈呢？
小小君忆落思考状许久，终于郑重表示——玖辛奈妈妈是大好人！
留下原地风中凌乱蹲墙角种蘑菇的未来四代目一只。
其实君忆落不是故意欺负水门的，真不是。只是水门那个被打击到了之后的天然凌乱表情实在是呆萌得可以，她偶尔也忍不住想制造机会看看……真的是偶尔。更何况君忆落现在仗着年龄优势，只要一副认真正经状，大概谁也想不出眼前这枚小萝莉是腹黑发作才专门这么说，全当是真话了。
自从君忆落坚决贯彻了每天告诉自己三十遍“我只有三岁只有三岁只有三岁”的政策之后，这种对话渐渐地多了起来。现在想想，当初觉得很难的融入角色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在遇到某些确实很难解决的事情的事的时候，不是勉强自己去做，而是偶尔求助一下别人，就是这样而已。
时间稍长，君忆落也真是有点融入现在的角色、现在的年龄了。有一次水门要和玖辛奈说什么事，君忆落自觉主动地退了出去，想着“反正是他们大人的事”。念头一出，倒是下了自己一跳。是从什么时候起，“大人”的范围成了“他们”？很多事情慢慢淡定了，比如水门出任务回来给君忆落带了一个带轮子的可以用绳子拉着走的木头鸭子，然后面对君忆落近乎呆滞的“额……谢谢。”一般都会理直气壮地表示这是育儿书上写的。
君忆落现在很好，是好到能让她想“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的那一种。
虽然那位耀眼强大温柔的波风水门实际上有点二而且完全不是哄孩子的料；虽然传说中的鸣妈做饭的时候盐总是放得特别多，多到除了水门以外基本没人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虽然后世的“木叶第一技师”旗木卡卡西还是一看起来挺好但其实骨子里拽得不行且十分中二的小屁孩儿……虽然现在的这个世界和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虽然，在她的眼中，现在距离故事的开始还有很远，每个人都还是在改变。
君忆落刚来这儿的时候，宇智波带土还在。
那是一个比她记忆中后世的鸣人还直还冲还天真还不管不顾的少年。不过，相对于别扭的卡卡西，君忆落其实还是挺喜欢带土这个人的。当时也只见过两三面，神无昆桥战役爆发，便成了永别。她并没有多少悲伤，毕竟并不熟识，毕竟她那时还清清楚楚地记着那段名叫“卡卡西外传”的故事。但是，她却分明记得，那时，琳的眼泪，卡卡西紧攥至出血的拳头和没有眼泪却分明在悲泣的猩红眼眸，和，水门安抚过卡卡西和琳，背过身之后黯淡的眼神。
死亡。死亡。
她觉得，灵魂穿越这件事不一定是常态，但她却一直对灵魂转世的观念深信不疑。是故轻率地认为死亡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完全不是这样呢。若是死的是自己也就罢了，也就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了。触及得到的死亡，伤痛从来不留给亡者，却是身边的人印下了无法愈合的疤。
谁也不是独自一人生存于世的。一次死亡就会带给这么多人痛苦，杀戮，充满着无止尽杀戮的战争，真的有意义吗？现在的他们与未来的自己，究竟为何而战？
从本质上来说，战争只是一种手段，杀戮只是一种行为……生存的意义并不在于此。
带土死后，变化最明显的是卡卡西。从那时起，他不再是如从前那般把认真自信高傲流露于外的稚嫩模样，裹上了慵懒那层伪装……是不是，这就叫成长？
君忆落认识宇智波鼬也是在这一年。至于原因……因为玖辛奈不知为什么开始研究星座又拖上了宇智波美琴，然后两个人说什么双子天秤是速配这样的原因会不会太囧了点儿。
可是事实是……常态的星座在这儿压根就是不准的，更何况君忆落的生日是骨龄大概差不多，再加上到木叶那天刚好是9月26号，干脆就拍板定了那天三岁……实际上君忆落当时应该还没到那个年龄。
不过小小鼬和小小君忆落两个小鬼从小就有一点莫名的不合拍就是了。在君忆落的眼中，鼬这孩子总有点过于以天下为己任，她也知道大概鼬会觉得她太过怠惰。这是没办法协调的事。确实是，忍道不同，更多的时候就会成了“我理解你的想法，我知道你的思路，我不会评论你的行为，但我不会像你一样”。那时也只是有这样的苗头而已。毕竟当时年纪小。
只是不用费多少心思就能想象得到，未来分道扬镳的可能性，仅此而已。
要是说的话，这一辈儿的小孩里，君忆落最处得来的就是大她四岁的宇智波止水了。止水是当时宇智波族长宇智波镜的孙子。当时水门受宇智波镜的拜托教止水瞬身——据说那也是一个天才小孩，七岁那年，宇智波一族内瞬身最好的宇智波镜也没办法再教这个孙子什么了。除了因为年纪小又开了写轮眼查克拉量不太够以外，据说止水的瞬身已经超过了一般上忍水平……除此之外幻术的造诣也很高。最主要的是，这孩子有个这么厉害的爷爷，自己也从小被称为“天才”，却没有一点傲气，性格真的很好。
“止水哥哥真的很强呢，还这么努力，”君忆落应玖辛奈要求去训练场给止水送中饭的时候说，“水门爸爸回去之后还一直夸你呢……”
“波风前辈夸我？”抱着便当盒的止水反问。
“嗯，刻苦聪明天才有悟性什么的……”君忆落掰着指头数到。
“也许小落以后也会是天才呢。”止水微笑着，一副认真的模样。
“诶？不会的啦。”
“小落还小呢，长大就会是了。”止水差点笑出声，“相信我，嗯。”
君忆落默默黑线，你这副表情明明一看就是在哄人哪里有一点可信度嘛？可信度在哪里，在哪里！
不多时波风水门就任四代火影。
时隔不久野原琳战死。卡卡西回了木叶，失魂落魄的程度不比带土死时少，甚至还更甚。四代也是，这么温柔的人竟然也有这么消沉的一面，甚至于进门就说：“去找鼬或者止水玩吧，小落，可能的话今天就住在那边，或者去三代那住一晚上。”君忆落点头去了，但却有一点想不太明白，很明显地看得出来，四代的三个学生里，和四代走得最近的是卡卡西，四代倒是好像也挺宠带土的，和琳怎么看也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吧，怎么会……难道是这次任务是卡卡西和琳两个人去的，四代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而自责？
事情没几天就明了了。消息是从宇智波家传来的，警备队高层有流言说琳是卡卡西亲手杀死的，卡卡西因此也要接受暗部的调查……这件事都能传到宇智波家了，看来闹得不小。如果这传言是真的的话，卡卡西和四代的反应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那个可是答应了带土要保护琳的卡卡西啊，会让他亲手杀了琳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这种事情自然没人告诉当时还是一个小屁孩的君忆落，而君忆落自然也不会问，然后疑问也就压在心底不曾提起。就连君忆落自己也未曾料想到，知道这件事的时间会是十几年之后了。
卡卡西是不是被暗部调查了君忆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没见过卡卡西。问四代“卡卡西桑呢？最近都没看到他呢。”，被告知卡卡西进了暗部。
“诶？暗部啊，好厉害——”
“进暗部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四代温和地笑着揉着君忆落的脑袋，眼神却不知道飘忽到了什么地方，“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小落以后都不要进暗部呢。”
“……为什么？”
水门的眼神聚焦，像是下下子醒过来，“不，没什么啦。”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每次发生这样的对话就好像自己完全脱离这个世界一样。他们在玻璃的一侧生活，自己独自一人一人看着他们的世界。你能知道每句话的意思，却不明白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坚持所代表的意义。这不是“长大”与否的问题，和思想成不成熟无关，是世界观，世界观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到自己和他们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不，就是两个世界。可是。现在的自己是在这里，在他们中间……嘛，算了，不想了，想了又能怎么样。君忆落揉揉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像往常一样窜进厨房帮忙。
直到小半个月之后，玖辛奈让君忆落去训练场给水门和卡卡西送饭团的时候君忆落才又见到卡卡西，那时的卡卡西一身暗部服装，像往常一样的面罩护额挡住一只眼，一副……怎么说呢，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没睡醒的态度，但是确实好像突然大了几岁，虽然身高并没有多少变化。
“卡卡西，先休息一下，下午继续。”
“是，水门老师。”
“小落，过来吧。”水门伸手招呼站在远处的君忆落。
“是。”君忆落拎着便当盒跑过去，“水门爸爸午安，卡卡西桑好久不见。”
“哟，好久不见。”卡卡西也回过身，接过了君忆落手上的便当盒，“谢了。”
“不客气。”君忆落笑得眯了眼，歪了一下脑袋。
“那个，水门爸爸，下午的时候我可以在这里看你们修行吗？”趁他们吃饭的时候，君忆落拉了拉水门的袖子问。
“看我们修行？为什么？”
“就是……下午的时候玖辛奈妈妈要去看美琴阿姨，我要是在家的话肯定也要跟着去，然后……我不想见到小鼬啦。”
“和小鼬闹别扭了？”
“没有，是他和我闹别扭……就上次他说了好多村子啊家族啊忍者啊和平啊什么的……”
“你和他观点不和？”
“这倒不是……”君忆落挠挠头，“就……那天躺在草地上听他说，然后我睡着了……”
卡卡西在一旁听着，听到君忆落说睡着了很不给面子地笑喷：“噗……所以鼬生你的气了？放心吧，鼬那孩子比你成熟多了，不会因为这种事和你一个女孩子过不去的。”
“万一会呢。”君忆落理直气壮地回到，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四代。四代笑得很无奈，点头。
过了几天，自来也来水门家。其实是来告别的。纲手在几天前带着静音离开了木叶出外旅行，自叔也说反正战争大局已定，也就还有一些摩擦，他还要为小说取材，也要走了。
“来，小君忆落，好久不见，抱抱~！”
“……不要。”
“为什么？”
“玖辛奈妈妈前天教了我忍者三禁。”
“这和忍者三禁有什么关系？”
“忍者三禁：戒钱禁酒远离自叔。”
自叔听了一脸悲愤，对水门说：“你看看你家玖辛奈都教了这小鬼什么！”
“啊，这个嘛……”水门无辜又无奈地挠头，“是玖辛奈说的……也总不能教一个女孩子‘远离女人’什么的吧。”
自叔看着天然状的水门越加无奈，就差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写在脑门上了。
君忆落去厨房里端了果汁出来，放在桌上，还专门拿了一杯双手递给自叔，意图大约是 “看，我也不是忘了你的”并表示安慰。
自叔本也是爽朗的人，刚才的沮丧大概也有□□分是装的，纯属恶意卖萌，接过果汁喝得还挺高兴：“水门，你家里什么时候买的榨汁机？”
“没买啊。”水门回答，“玖辛奈出门买菜去了还没回来，小落，你从哪拿来的果汁？”
“我用冰箱里的水果自己打的……”
自叔接着说：“就是问怎么打出来的嘛。比村口那家店里卖的好喝多了。”
“用那个……”君忆落后三个字说的很小声，“螺旋丸。”
“什么？”
“螺旋丸……”
“诶？螺旋丸？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水门你教的？这么小怎么可能学得会？”自叔吓了一跳，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
水门也一下子惊住了：“难道是我带卡卡西修行的时候？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卡卡西用了拷贝还练习了一周时间才能控制得住呢……”
君忆落心想，就说该换个名字的吧，他们果然想多了：“不是那个螺旋丸啦！”
“诶？”
“那个螺旋丸不是水门爸爸的那个那么厉害的啦，就是……”君忆落伸出一只手，放出查克拉，慢慢地，一个比樱桃大一点儿有限的蓝色小球在君忆落掌心成型。自叔看着看着突然笑到不行，就差滚到桌子底下了：
“真的是刚好用来榨果汁的威力啊……哈哈，没准也能打得开核桃……”
君忆落无比郁闷地把自己的脸挤成了包子，就知道会这样，就知道被他们看到一定会这样……这种Mini的类似于螺旋丸的东西其实很好弄，毕竟控制一捧水和控制一片湖要花费的精力是不同的，更何况君忆落作为穿越党一枚，好歹要比同龄人的精神能量多上很多。
就连水门也禁不住笑了，不过倒没像自叔似的，还安慰君忆落：“已经很好了，真的。小落现在就能把它弄成型已经很厉害了。”
“可是只要再加一点查克拉它就爆掉了啊，现在就只能用来打果汁，打西瓜汁的时候还必须要去皮……”
“没事的，”四代的眼神真的让人很安心，“没关系的。等过些年查克拉量增长了，控制力也增加了，既然就可以把威力加大了。虽然现在只能用很少量的查克拉，但以后一定能很厉害的。”
“唔……”
时间就这样。九尾一役，只留下破损需要重修的木叶和无数伤痛的人。
现在君忆落仍记得，那时卡卡西说过的。
“小落，消沉下去可是不行的哟。”
“嗯，我知道……只是以后都是一个人了，有一点迷茫而已……放心，我没事，卡卡西桑不必担心。”
“不会是一个人的。”
“诶？”
“谁都不会是一个人的。我们都还在木叶，都有和彼此的羁绊，谁都不会成为孤岛。总会有同伴在你身边，不会是一个人的。”
“是三代爷爷说的‘火之意志’？”
“啊，也可以这么说吧。”
是啊，谁也不是一个人。我们还拥有存在于彼此之间的羁绊，还有意念在心与心之间。那些交织的线，连结着彼此，连接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