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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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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的阳光晃了闵仙柔的眼,她下意识偏过头,鼻子却先一步感受到了她最想念的味道,眼睛像是感应到了,一滴泪珠滑下面颊。猛地,刺眼的阳光消失了,她瞪大了双眸,紧盯着眼前的这人,一寸一寸地细细看着。高了,更精神了,眉眼间也长开了,以往的稚气也退去了。只是,她秀眉轻蹙,怎么看着有些黑了?算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不过日后自己在她身边,定会让她恢复以往女儿家的可爱。

闵仙柔脑袋里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心里期待着湛凞火热的怀抱。谁知湛凞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两人僵持了约莫过了半柱香,闵仙柔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明显要生气了。这时,湛凞一个箭步欺身上前,拉起闵仙柔的左臂张口就咬了下去,闵仙柔抬起右手毫不客气扇向湛凞的面颊。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屋中,湛凞的左脸和闵仙柔的右手同时红了起来。湛凞一咬牙,猛地将闵仙柔推倒在床上,翻身压了上去撕扯着闵仙柔的中衣,恨恨道:“你敢成亲?”

闵仙柔不甘示弱,拉扯着湛凞的衣带,气愤道:“你敢风流?”

湛凞嘶吼着,奋力地剥除闵仙柔的衣物,“我用的是替身。”

“你的替身天下皆以为真,我的替身天下皆知是假。”闵仙柔突然风情万种起来,心情大好,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说道,只是手上却不闲着。转眼间,两人已经“坦诚相见”。

湛凞狠狠地向那朝思暮想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去,突地又猛然弹开,两人的嘴唇皆渗出了鲜血。湛凞舔去自己唇上的血迹,又温柔地去舔去闵仙柔唇上的血迹。两人相视一笑,湛凞眼神含着的满满深情都快溢出来了,声音柔和地将闵仙柔包裹起来,“我的仙仙。”

闵仙柔伸手揽过她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轻轻地在她耳边酥酥地吐出一口气,“我的凞凞。”

顿时,一团烈火将二人的理智化成灰烬,两具身躯紧紧地绞在一起,恨不得化入对方。正所谓:翠帷帐中云雨浓,鸳鸯被里绵语酥。不悔情郎女儿身,只求恩爱不相负。

才登巫山之巅,闵仙柔胸前的晶玉突然射出一道光亮刺在湛凞胸前,一滴鲜血从湛凞肌肤中渗出顺着光柱滴入晶玉。晶玉瞬间变红,渐渐融进了闵仙柔的身体,片刻消失无踪。

湛凞哑着嗓子急问:“你身子没事吧?”

闵仙柔的关心却不在这儿,她不顾自己娇喘不住,只一个劲地难过道:“这可怎么办?胸前留下这么一个痕迹,可是难看了。”她指的是晶玉消失后留下的凹痕。

湛凞见她没什么异样,松了一口气,“我不嫌难看就行,难道你还想给别人看?”说着上去舔了一口凹痕。

闵仙柔“咯咯”直笑,两人虽是疲乏却精神振奋,怎么也睡不着,只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闵仙柔靠在湛凞的怀里,嗔了她一眼,“哪有你这样的女人,非拉着人家的手破了自己的身。”

湛凞得意一笑,“我还不了解你?你疼了一回,我不疼一回,你肯罢休?”

闵仙柔嘟起小嘴,“你的身子本就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拿全凭我主张,要你多事。”

湛凞吻着她的额头,“反正都是要疼一回,索性一起疼了,日后不就光剩享受了?”

一句话逗乐了闵仙柔,“油嘴滑舌,我不在你这嘴上功夫倒是长进了,是不是对着那些女人说的?”

湛凞故意委屈道:“哪有,都说了有替身,”

闵仙柔来了兴趣,“你那替身真得像你?”

湛凞面色一黯,“今晚过后,再不会有人像我了。”要起事了,这替身是不能留了,否则给人利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闵仙柔七窍玲珑,见她有些难过,立即撒娇道:“凞凞,我饿了。”

凞凞见外面天色有些暗了,笑道:“我命人传膳。”

“别,盛碗米粥,弄几样点心,咱们坐在床上边吃边聊可好?”

“遵命,夫人。”湛凞披了件中衣,点上灯,隔着门吩咐了一声,片刻,敲门声起。她微开房门接过食盘,回身又将门紧闭,快步走向床去。哪料步伐太大,带动□□撕裂痛感,让她不禁“嘶”了一声,直瞧得闵仙柔吃吃娇笑。

湛凞赤脸瞪向床去,却是看呆了。闵仙柔亵衣大开,乌发披散落在胸前,直衬得肌肤胜雪。又见她眼波流转,腮若桃红,嘴角含春,周身媚态,真是美不胜收。

湛凞将食盘放在桌上,直接扑了上去,瞬间将碍事的亵衣扔的远远,喘息不稳道:“粥还烫着,吃了你,才好吃粥。”说罢急不可耐地压了上去。

才要又度云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湛凞非常不悦,刚要大吼叱责,转念一想,便是有天大的急事,王府中人也不敢这样。她极不情愿地起身,穿上中衣,又套上锦靴,还没站起,门猛地被撞开,一人冲了进来,指着湛凞,急道:“来人,把她拉出去。”

“娘,你这是干嘛?”湛凞被即墨瑶的丫鬟今喜、今乐架着出了房,随即门又被关上。闵仙柔哭笑不得,她现下不着寸缕,又不好躺着面对即墨瑶,只得用锦被将自己裹得严实缩着床角。

即墨瑶看了闵仙柔一眼,有点无奈的意味,突又瞧见床单上两块血迹,大惊失色,“你们已经同房了?你们行房几次?怎么会有两块血迹?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胸前的晶玉可是已经消失?你现在肚子痛吗?”

即墨瑶问得语无伦次,闵仙柔羞得恨不得化作青烟散去,垂着头就是不说话。

即墨瑶稍微冷静了一下,赶紧坐过去,轻声细语道:“仙柔,你别害羞,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可得如实回答。你和湛凞是否已经圆房?”闵仙柔涨红了脸,轻轻点点头。

即墨瑶紧张地问:“你们行房几次?”闵仙柔声如蚊呐,“只一次。”

即墨瑶放松了些,“这怎么会有两块血迹?”闵仙柔窘迫异常,“凞凞和我。”

即墨瑶脸色微红,镇定了下,“你的晶玉是不是吸了湛凞的血,然后消失在你的体里?”

“王妃怎么知道?”闵仙柔不敢抬头,小声的说。

“傻孩子,你已有了身孕了。”即墨瑶彻底放下心来,又是欣慰又是后怕,随即说起了即墨氏和湛氏的渊源。末了又道:“你怀得这可是湛凞唯一的骨血,可要小心万分。三个月里切不可再亲热。还有,这样异于常法的生子,婴儿身体极弱。我们有凰一族是须得母乳喂养三年,待到婴儿胸前长出晶玉方可给她进些流食,在这期间母体虚弱绝不可同房,否则生了病致使奶水不足,后果不堪设想。你和湛凞都是是凡人,孩子没有晶玉,只要产后三个月母乳喂养即可,当然同房绝不可行。”说完,她长舒一口气,又道:“亏得我及时赶到。”

原来这即墨瑶在栖梧山上以阵法将养身子,倒是有些效果,这两年多来也和湛洵悄悄回过一次王府和湛凞见面。不久前湛洵接到密报,闵仙柔要回来了,她便知道起事在即,所以和即墨瑶商量回来助女儿一臂之力。即墨瑶担心的是久未见面的有情人,猛地碰面,还不是干柴遇烈火?本来这二人是准备在离开这个世界时给湛凞写一封信,详细解释湛氏的奇异,谁知没走成,这事也就放下了。如今闵仙柔要回来,即墨瑶能不焦急,两个懵懂的孩子,要是一发不可收拾,岂不坏了事,所以即墨瑶比湛洵还要急着回来。湛洵是背着逝者的名,又要悄悄去会见几个心腹老臣,故而在进入益阳前便隐了起来。只有即墨瑶火急火燎地赶进了王府。一进府门便听下人回禀说闵仙柔早到了。又赶紧到了女儿住的院落,就见银月和几个丫鬟站在门口,个个神色忸怩,面现羞色。她便知道不妙,于是便命今喜、今乐砸门,见半天不开,干脆命丫鬟们一起撞门。这才有了先头的一幕。

闵仙柔也是庆幸万分,她现在又是欢喜又是惊奇又是甜蜜又是娇羞,想着凞凞若是知道这事,还不知怎么表情呢?一定十分有趣。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压下兴奋,冷静道:“王妃,现下鹿已入彀,只待擒之。只是,”她将这两年布局的事说了一遍,道:“李朗、赵福全之流谨慎异常,又是重中之重,非得仙柔亲自前往不可。若是凞凞知道我们有了孩子,她断不肯让我奔波劳累。所以还请王妃将这事先瞒些时日。”

湛洵真得说对了,这孩子真是能站在凞儿身边的人。即墨瑶暗自感叹,随即又想起什么,笑道:“如今还叫王妃,该改口了。”

闵仙柔头一次手足无措,期期艾艾道:“娘。”

“哎,”即墨瑶欢喜地答应着。两人还准备聊些闲话,就听门外湛凞叫嚷,“母后,你们再做什么呢。女儿在外面冻死了。”

即墨瑶和闵仙柔相视一笑,即墨瑶起身打开门,皱眉责备侍女道:“这么冷的天,你们也不给王爷披件外卦。”

湛凞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浑身是汗,哪里会冷。她指着自己的额头,“都出汗了,要什么外卦。母后,你别为难仙仙,是女儿不好。”

“你啊,没人为难你的仙仙,快进去吧。不过别在胡闹了,晚上时你父王还要和你们商讨大事。”即墨瑶摇头笑着,带着丫鬟先走了。

湛凞赶忙进屋关门,见闵仙柔已经在穿衣,不满地嘟囔道:“再睡一会也不迟。”

“要睡你自己睡去。”闵仙柔坐在梳妆台前,将梳子掷给她,“替我梳发。”

“母后,和你说了什么?没为难你吗?”湛凞乖乖听命,轻轻抚着黑亮如瀑的秀发,放在鼻尖嗅了又嗅。

“俗语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有我这个女婿,谁不会喜欢?”闵仙柔得意道。

湛凞撇撇嘴,“天下皆知婆媳之间是冤家,你这儿媳真能讨得婆婆欢心?也是,我娘这人最是心善。”

“我难道不好相处?”闵仙柔“哼”了一声,回头拍掉她的手,“你这是在梳发吗?银月。”

银月听到招呼,赶紧进来接过玉梳,替闵仙柔挽起发。湛凞见闵仙柔挽的发已做妇人打扮,心里甜蜜蜜的,突然找来剪子,将落红的床单剪下,小心收好。

闵仙柔眼角瞥见这一切,脸腾地通红,强制忍着羞意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银月也是红着脸,心里却是偷着乐。

装扮停当,两人拉着手到了即墨瑶的住处,一家三口愉悦地用着晚膳。膳后,湛凞和闵仙柔又商讨了一番,等到一更敲起,两人牵着手来到议事偏厅,但见已有四人站在那里。其中三位闵仙柔都是认识的,分别是守卫护城的赵岩将军、王府首席幕僚郭桢先生,护卫统领卫绪将军。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闵仙柔虽不认识却也能猜到,在端地这么老还这么有精神的人正是辅佐过四代端王,今年已经七十有六的马老将军。

四人见湛凞和闵仙柔来了,躬身施礼。湛凞示意他们不要多礼,又命人抬来一份巨大地图展开,指着上面的山川,高昂道:“本王决意起兵推翻□□,还天下清平。各位皆是本王肱骨之臣,望能同心协力,共就大业。”

四人面露兴奋,昂声道:“愿誓死跟随王爷。”

“好。”湛凞发号施令,道:“赵岩将军,你速回护城等待本王。五日内,本王会亲率十万大军与你汇合。马老将军,命你率十五万大军坐镇北方,务必确保我端地安全。郭先生,命你坐镇王府,后方事宜、粮草调度皆有劳先生。卫绪将军,你即可命人将端地一切细作暗探统统铲除,包括府里的那些女人。本王要拿他们的血祭旗。”四人齐声领命。闵仙柔见湛凞面对这几位重臣自有一股沉稳大气,不由暗自欢喜,她的凞凞果然不同凡响。

湛凞又道:“四位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岩素来小心,道:“王爷,如今虽然雁翎关只有两万人马,但有李朗坐镇,而且京城离京城只有几日路程,人马回防极快。末将还是建议不要直接进攻雁翎关。末将在离雁翎关百里的山中发现一条小路,可绕过雁翎关。”

湛凞笑道:“雁翎关四周皆是崇山峻岭,这条小路怕是很崎岖吧?本王的十万大军汇合赵将军的十万人马,总共二十万人,要通过这条小路,又不能被敌发现,得要花多少时日?”

赵福全道:“夜间行军时间较长些,大约十五日即可。”

湛凞看了一眼闵仙柔,示意她说话。闵仙柔知道这是湛凞让自己立威,于是笑着接口道:“闵踆时日不多,一旦驾崩,闵炫便会乘势登基控制京师兵马,闵煜和闵炜必会起兵。到时天下大乱,北狄再趁虚而入,以我们的实力,想要收拾乱局,又要费多少时日和武力,这是下下策。”她扫视了四人一眼,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我的谋划是半月之内直扑京城,控制中原覆灭闵炜,北阻北狄,南抗闵煜。”

郭桢道:“公主这法子自然是好,可是行事起来却有难处。”

湛凞拿起闵仙柔的手,直白地笑道:“公主与本王同心一体,两年多来,她已在京城替本王布局停当。你们不要疑虑,本王既然起事,就是有了万全之策。将来若是有晋朝降臣归附过来,本王只望你们能善待他们。”

四人隐隐有了期待,赵岩更是兴奋异常,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门外突听有人在鼓掌,众人转头看去,湛凞惊喜道:“父王。”闵仙柔却忸怩起来,红着脸躲在湛凞身后,她既然开口喊了即墨瑶为“娘”,现在也应该喊湛洵做“爹”,可是她哪里好意思张口。

湛洵赞赏地看着湛凞和闵仙柔,到底没费了她一片苦心,这两人历练得出乎意料的好。她欣慰道:“凞儿你带郭先生去吧,一旦入了京城,很多事情都需要郭先生帮忙处理。王府这儿,父王亲自坐镇。”这话大大振奋人心,这四人虽然不明白先王突然复活的奥秘,但是有了先王坐镇,进可攻退可守,再无后顾之忧。可湛凞和闵仙柔却知晓,这是父王在告之她们,为王者的驭下之道,既要用人信人也要防人。郭桢和马老将军虽都是最忠心的,但也要防着他们联手图谋,这就是上位者的悲哀,谁也不能完全信任,这也是湛洵对她们的苦心,让她们分开历练,在磨砺中懂得信任对方,不能轻易被人挑拨。让她们在这世上到底有一个能完全信任依靠的一心一体的爱人,不至于成为真正可悲的孤家寡人。想到这,她们的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

这四人刚要领命而去,湛凞又道:“卫绪,府里的女人,有两个,本王亲自去处理。”卫绪拱手领命而去。

四人走后,湛洵对女儿道:“你去处理你的事情,爹有话和仙柔说。”

湛凞点点头,她知道今夜“大清洗”,已是和晋朝撕破脸皮,父王是否活着,这消息已不重要。顺着后花园的玉湖来到了安置替身的密室。那女子正在灯下看书,很是平静,见王爷来了,仍旧恭敬地跪下施礼。

湛凞长叹一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时说什么好。那女子却含笑望着湛凞,道:“王爷,您什么也不要说了。民女知道,此时还没有替王爷去召见那些女子,民女的使命便是结束了。民女已经准备好了。”

湛凞慢慢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心潮微微翻涌,“这毒无色无味,也没有痛苦。”她真不想杀这无辜之人,可若留下女子,万一有人知道了这秘密,挟持女子顶着自己名做坏事,那真是祸害极大。她既然决定起事,就不能留一丝隐患。

那女子收起药包,面色宁静,恳求道:“求王爷再让民女见她一面。”

湛凞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心中闷顿,“你随我来吧。”她带着那女子来到一处极其偏僻的房间,哀叹道:“她在里面,你进去吧。”

那女子感激地对湛凞道:“民女谢王爷恩典。”说罢,推门进入。房内的桌上摆着一壶酒和几样精致小菜,床边坐着一位淡雅脱俗、穿着浅黛色衣裳的女子,正温柔地望着进来的女子。

两人就这样痴痴地对视了好一会,直到眼眶中都蓄满了泪水,才相视笑着。进来的女子道:“玉姬,我不是,”她哽咽着,努力控制着声调,“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坐在床边的女子笑了,瞬间泪如雨下,语调却是轻快,“我也不叫玉姬。我叫黄莺儿,家乡就在离京城不远的安平县新河村。我父母都是农民,不识字,生我时,爹见枝头有黄莺鸟在叫,正巧我家又姓黄,便讨巧给我起名叫黄莺儿。”

那女子虽泪水潸然,也是笑得开怀,“我叫范四巧,我家离你家不远,我是通源县范家集的。我家有好多姐妹,我爹娘也不识字,只希望我们这些女儿能心灵手巧,所以每个姐妹的名字都是按着排行加个巧字。”她用衣袖抹去眼上的泪水,想让自己看得清晰,“你恨我吗?端王爷对我全族有活命之恩,我是自愿为她效力的。”

黄莺儿摇摇头,粲然一笑,缓缓道:“乱世女子都是身不由己。我六岁那年,村里来了一帮军爷,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我全家也未能幸免。我因为年岁还小又长得精致,辗转被送到了三皇子府中,日日训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等着将来伺候别人。老天爷垂怜我,将我送到你的身边,这二十九个月来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日子。我庆幸自己将清白身子给了你,我也只能用这最宝贵的贞洁来报答你对我的好。”她虽然满面泪流,却一直微笑望着范四巧,神情竟是无比满足,“京城中传言公主和王爷的风流韵事,我多少也有耳闻。在你对我独宠时,我便隐约有些怀疑。难道女子也如男子一般爱一个丢一个?但我不愿多想,你想让他们得到什么消息,我就告诉他们什么。这是老天赐给我在这世上的唯一福分,谁也不能夺走。不过,你去恩宠别的姐妹时,我还是很难过的。”

范四巧一步跨到她的身前,将她紧紧搂住,眼睛里不停地涌出泪水,“对不起,我只想对你一人好,只对你一人好。只可惜,我要扮作王爷,不能将身子给你。”

“不要紧,来世你再给我。”黄莺儿泪眼婆娑,却温婉地仰望着范四巧,抬手轻轻去拭她面庞上的泪水,可是这泪水却越拭越多,顺着面颊滑在黄莺儿的眼角,最终混合在一起落在了这尘世间。

范四巧努力挤出眼中的泪水,长吸一口气,笑道:“相好一场,竟没有拜过天地,真是憾事。来世我一定补给你。”

黄莺儿让泪水落尽,莞尔而笑,“何必等来世,这里有酒。咱们就在这儿拜天地,然后喝过合卺酒,再结过发,就可以成为真正夫妻了。”

“好。咱们拜天地。”范四巧拉起黄莺儿的手,温柔地将她扶起,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双双跪倒在地,齐声对天祷告,“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今日民女范四巧与民女黄莺儿自愿结为夫妇,生生世世,恩爱不移。”说罢,两人相视,温柔而笑,又互相搀扶着起来。

范四巧将黄莺儿扶回床边,让她坐下,自个到了桌边,拿出纸包打开,把药粉倒入酒壶中,抬头冲着黄莺儿笑笑,又将酒壶晃匀,满满倒了两盅酒,微笑着拿起酒杯稳步走到黄莺儿面前挨着她坐下。黄莺儿高兴地接过酒盅,两人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相互挽着胳膊一饮而尽,然后紧紧依偎在床头。范四巧将发髻散开,黄莺儿将两人的黑发系了个死结。

“就这样,永远也解不开。”黄莺儿说着,一滴泪又顺着眼角涌出来。

范四巧替她拭去泪珠,“今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该笑才是。来,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好。四巧,你说我们下辈子会变成什么?”

“莺儿,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找到你。然后我们一起快乐的生活。”

“嗯。我信。不过我还是希望咱们都能做女子,我喜欢你现在散发的女子模样,喜欢你温柔地对我,喜欢你看我的眼神,更喜欢像现在这样互相依偎在一起。”

“好。我们都不变,只做女子。我也是喜欢你是女子的模样。”

“那要我要变成奇丑无比的人、或者变成畜生、小草、岩石,你会找到我吗?”

“不管变成什么,只要是你,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四巧,你说下一世,我们这些做女子的还会犹如浮萍,身不由己吗?”

“不会的,我看奇闻志上说,世间有个女儿国。我们去求判官,去求阎王,让我们投胎到女儿国。”

“嗯,要是投不到女儿国,投到一个女人不用依附男人的国度也好。四巧,我困了。”

“睡吧,莺儿。我们一起睡,等睡足有了精神,才好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只是千万别喝孟婆汤,记住了?”

屋内只剩下灯烛跳跃的火苗还在流着泪。门外的湛凞伤感惆怅,突然大喝一声,“来人,将她们厚葬。”阴暗角落里出来个下人回了声“是。”

“墓碑上写‘范四巧黄莺儿夫妻之墓’,墓志铭,就写‘生生世世恩爱不移’。”湛凞陡然觉得胸中堵了一口酸楚之气,正黯然之际,手中突然握紧了一只无骨的柔荑,周身充满了令她心静的味道。她紧紧抱着这个她爱到骨子里的女子,良久才道:“父王对你说了些什么?”

“你知道你‘爹’的,最不正经了,还不是逼着我这儿媳喊她‘爹’。”闵仙柔故作俏皮道。她早感觉到凞凞心情低落,只能宽慰她。可湛洵的话却不停地回响在她耳边,“为什么要让你和凞儿分开历练,就是要让你们学会一个‘忍’字。日后你们得了天下,更要会‘忍’。这是‘爹’给你的最后忠告。”

“你不是想让我会‘忍’,你是想让我帮着湛凞‘忍’,让我为湛凞‘忍’。”这话,闵仙柔当时差点脱口而出。该忍的我自然会忍,但凞凞是我的底线。此刻她拥着湛凞,暗想,天下我会为她争,暗箭我会替她挡,但是谁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黑夜中,依稀可辨的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让不远处的湛洵倍感欣慰,她仰天无声地大笑着,闵家王朝,你们也该终结了。

十月二十九,湛凞召集心腹,秘密起事,率领十万大军五日内疾驰到护城,和赵岩军汇合一处。闵仙柔自然是随军同行,只不过,宽大舒适的马车里没了酉阳、申菊,只有王府的老人李嬷嬷和周医官。

闵仙柔被这两人瞧的脸上红晕尽现,她知道这是即墨瑶的特地安排,自是不能违抗。本来有酉阳和申菊陪着,她还能镇定些,谁知这李嬷嬷借口子端陪在湛凞身边,银月只有一人乘坐马车,便将一头雾水的酉阳和申菊打发过去了。然后这老嬷嬷便笑眯眯地对她说:“公主,您别害羞。奴婢十七岁就和师父接生了老王爷,三十七岁时接生了王爷,如今快五十有五了,想不到竟能接生到第三代小主子。”

闵仙柔大羞,周医官笑道:“公主,桂儿就爱唠叨,您别介意。”

李嬷嬷白了周医官一眼,小女儿态尽显。闵仙柔顾不得害羞,惊奇地看着两人互动。周医官笑道,“公主,我们都是世代服侍端王爷的心腹家奴,端王的秘密自然知晓。所以我和她的心思也是异于常人,确如公主所想,十六岁我们便定了终身,王爷亲自替我们主婚的,只是外人不知晓罢了。其实王府还有很多这样的家奴呢。”

“是吗?快说与我听听。”闵仙柔来了兴趣,车里尴尬的气氛烟消云散。一路上有了闲聊的话题,自然不觉得寂寞,

等到了护城,赵岩提议整顿几日。闵仙柔却要兵贵神速,她说道:“闵踆已然垂危,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我与李朗约好半月内相见,如今已经过去十一日,若是失了信义,以李朗的性子并不会再见我们。”

湛凞和郭桢同意闵仙柔的说法,只是在如何见李朗上产生分歧。闵仙柔是让湛凞和自己前往。湛凞却不让闵仙柔去,要自己前往。郭桢担心二人,想要代二人前去。最后还是湛凞一锤定音,“若要伏虎,必要有胆识。若本王连见李朗的勇气都没有,他如何能伏?”

郭桢只得点头,让卫绪挑选精兵护卫王爷。闵仙柔将湛凞拉过一边,道:“想必子端已将我所做的一切禀告与你。你若是李朗,公主没有一同前往,你心中会作何想?我是晋朝的公主,闵氏的血亲,连我都反了晋朝,李朗才能安心。况且是我亲口对他许下的诺言,不在他面前表明你我一体,他绝不会也不敢信你。”

湛凞一向对闵仙柔无奈,“我只是担心安全。”

闵仙柔自信道:“他当初既然放我出关,我便有十足把握让他归降。”湛凞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只得答应。

当晚,李朗接到密信后,赶忙更衣,召集几位心腹将领,带着他们悄悄去了关。关前,十八铁骑围着一辆马车,车前还有一骑,上面端坐着一位身着普通常服的少年郎。

李朗借着月光细看,这少年郎分明就个飒爽英姿的女子,他心知这便是湛凞,赶紧翻身下马,属下赶紧跟着下马。

湛凞一见他如此,心知这事成了□□份,于是也笑着下马,朝着李朗拱手道:“湛凞久仰将军大名。”

李朗面目严肃,拱手道:“王爷胆识过人,李朗佩服。”

湛凞冲他点头示意,来到马车前,亲自将闵仙柔抱下来。闵仙柔对李朗笑道:“本宫与王爷如约而来,望将军以天下为重,以百姓为先,共举义旗,推翻□□。”

李朗认真道:“末将只问王爷两个问题,一是将来对北狄,王爷准备如何?二是末将的这些属下,王爷有准备如何?”

湛凞哈哈大笑,“本王只说一句,公主的话即是本王的话。”

李朗长舒一口气,躬身道:“请王爷、公主入关。末将派这几位属下去通知赵岩将军。”

湛凞和闵仙柔相视一眼,心知这是李朗最后考验她们是否真正信任自己的法子,于是微笑着牵手进了雁翎关。李朗将她们带入府中,忙着摆宴招待。不大功夫,赵岩和郭桢便到了。这赵岩见到李朗不但没有任何怨恨,反而恭敬谦逊,把李朗当成长辈,虚心讨教。二人言谈正欢惺惺相惜。李朗心里一直怕端军对自己有所怨恨,见赵岩这样,也放下防备之心。席间长谈竟让两人成了莫逆之交。

撤席后,众人商讨下一步行进。闵仙柔道:“本宫以为京城依仗的不过是固京军、御林军、戍京军。固京军是重中之重,不过好在是李将军的部下,由李将军出面控制应该不难。御林军中的将领多有我们的人,只要能悄然进京,杀掉几个顽固首脑,御林军便尽在囊中。戍京军散沙一盘,控制了前两军,再派兵稍微吓唬,他们必定投降。眼下我们必须轻骑简从火速抵京,不给敌人反应之机。只是这计策最是需要保密,雁翎关多是耳目,不知李将军可有对策除去细作?”

“自那日与公主见面后,末将便将这雁翎关控制地严实。末将可以保证,别说是人,就是飞禽也别想离开雁翎关。只是,”李朗略一沉吟,“固京军以前虽是末将统领,可现在身处京城,闵氏父子一定会安插心腹,这帮人如何处置,确实很难。万一他们煽动兵变,到时四分五裂,岂不坏了大事。”

“这有何难?”闵仙柔命人取过笔墨纸砚,拿出一张空白圣旨,仿着闵踆的笔迹,写了圣谕,然后交给李朗,笑道:“该如何做,想必将军已心中有数。”

李朗笑赞道:“公主神机妙算。”

闵仙柔想了想又拿出另一张空白圣旨,写道:上谕:闵炫竖子,蛇蝎心肠。不顾朕龙体违和,意欲图谋不轨。命佑王闵炜、武威郡太守范赫领兵进京,以清君侧。钦此。

闵仙柔又将这圣旨交给李朗,道:“将这圣旨给闵炜。”

李朗不解道:“佑王是个莽夫,他正愁没有借口,得了这圣旨,还不兴兵来犯?末将倒不怕佑王的三十万人马,只是范赫有些难缠。而且现今形势尚不稳定,贸动干戈,恐怕于我们不利。”

闵仙柔不答,只看了一眼湛凞。湛凞会意,在属下面前到底自己才是王,下面该自己出面了。她说道:“李将军勿忧。范赫历来被认作是闵炜的人,这道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假的圣旨,更显出闵炫急于除去他们的意图。若是单独传旨给他们其中一人,反而会引起范赫的怀疑。公主这么做,就是为了稳住范赫。范赫不出兵,闵炜他还有胆子吗?”

李朗点头赞同道:“范赫虽有谋略,却一向以自保为上。贸然起事不是他的性子。”

湛凞环顾众人,铿锵有力道:“今晚本王亲率三万精兵直奔京城。李朗将军你速去京郊掌控固京军。赵岩将军你率领十五万务必在十日内将天门岭拿下,扼住闵煜北进的咽喉。郭先生统领其余兵马随后跟上。”她看着李朗,坚定道:“将军不要疑心。湛凞用人不疑,此刻起,将军就是我湛凞的心腹,与赵将军和郭先生一般无二。”

李朗赶紧跪下,恳切道:“王爷知遇之恩,末将无以为报,愿誓死追随王爷。”

闵仙柔也对赵岩道:“赵将军,闵煜这人谨慎异常,不必和他正面交锋。只要我们掌控京城,他听到消息自会退去。”

赵岩和李朗领命,只有郭桢担心湛凞带兵太少,会有危险,又劝了几句。但见湛凞主意已定,又见闵仙柔也没规劝,只能作罢。等到屋里只剩湛凞和闵仙柔时,却见湛凞低声唤道:“卯梅、辰蒲、巳暑,你们跟着李朗,若有异动,格杀勿论。”三条黑影一闪而过。

半个时辰后,湛凞悄然点兵,趁着黑夜向京城急行。闵仙柔咬咬牙,也随军同行,这可让李嬷嬷和周医官大为紧张,赶紧命人再将马车里尽量布置得舒适柔软。

这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根本没有阻拦。闵仙柔也没有异常,这样李嬷嬷和周医官松了一口气。五日后在离京城还有百里的密林里,湛凞命令人马暂时休整,然后命斥候去前方探听情况,自己则去看看闵仙柔的状况。

闵仙柔也不觉有什么,只是犯困,不过见湛凞来了突然有了一丝精神。两人依偎着说了会话,就听外面有人来报,探马回来了。湛凞命令探马回话,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属下武师德恭迎两位主子多时了。”

湛凞和闵仙柔相视而笑,下了马车。闵仙柔问:“京城情况如何?”

武师德跪下道:“闵踆不行了,全拿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闵炫都快把整个皇宫翻遍了,杀了许多宦官宫女,可就是找不到玉玺,御林军的统领唐克已然公开归顺闵炫。如今整个京城戒严,闵炫极力封锁闵踆的消息。不过听说似乎不灵光,闵炜、闵煜已经有了异动。”

湛凞笑道,“武先生请起。先生替本王保护好公主,大功一件。本王要好好谢你。”

武师德没有站起,更加谦恭道:“属下不敢居功,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湛凞点点头,又笑道:“武先生如今能掐会算了?为了保密,本王这次起事可是没有通知先生,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还不是多亏了公主的神机妙算。”武师德这才笑着起来,刚要多说两句公主的好话,突然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知道这人有秘密事要汇报,赶紧自觉地躬身退得远远。

湛凞溺爱地瞧了闵仙柔一眼,对那人道:“卯梅,李朗如何?”

卯梅单膝跪地,道:“昨晚李朗已到京城北郊花石岗,他先秘密联络了以前的部下,今日才拿着圣旨进了军营,一举将闵氏父子安插的人给斩杀。如今固京军已尽数被李朗掌控。传信的人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你们继续监视李朗。”湛凞才一发出命令,卯梅身形一晃便又没了踪迹。湛凞示意让武师德过来,说道:“本王今晚三更入京。你快回去安排起事,务必在本王进城时要控制住御林军。像唐克之流的闵氏死忠,就不要留了。”

“属下这就去。”武师德兴奋地答道,闵仙柔扔给他半片金叶子和一份亲手所书的信函,“该是用朱氏兄弟的时候了,让他们今晚三更打开西华门。你最好在起事前将这信函展示,事关重大,有些人小心也是正常的。”

武师德知道自己在京中的势力有一部分其实早归了公主,所以也不惊讶,高兴地领命而去。湛凞等李朗的传令兵来了后,立刻命令全军开饭,为了不让青烟引起注意,谁也不准生火,只准啃食生冷干粮。这可苦了闵仙柔,她本就胃口不佳,干硬的点心实在难以下咽。正难受之际,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她挑帘一看,湛凞正对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士兵说话。她新奇地过去,将婴孩抱在自己怀中,轻声地哄着,天然流露出的母爱让湛凞心中一动。

湛凞笑道:“刚刚有个士兵在林中发现了这小子,许是被我们的食粮味给刺激醒了。大冷天,这做父母的也太狠心了,竟将这□□个月大的孩子胡乱扔在密林中。”她转头对那士兵道:“你去附近寻个人家,给些银钱,把这孩子放下吧。”

那士兵是个实在人,说道:“王爷,这一路上您也瞧见了,这里可不比我们端地,十室九空,这附近哪有人家可寻?即便有了人家,都是些穷得自个都养不活的人,这孩子就是个累赘。您要是给他们银子,说不定他们拿了钱就跑了。不然贪官污吏一来,见他们有钱,反而倒霉。”

湛凞好笑道:“本王只说一句,你倒是有许多话回。你叫什么名字?”

那士兵跪下,道:“小人叫陶青山。王爷,小人以前在家也是个庄稼汉,老百姓就是图的能碰到个好官,能有好日子过。小人看这里的人实在可怜。王爷您不要怪罪小人。”

湛凞道:“本王不怪你。本王也会让这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的。陶青山,你心地善良,去卫绪的队伍吧。只是如今还在行军打仗,带着孩子实在不妥,还是给他找个善良人家吧。”

卫绪的队伍是精英中的精英,升迁极快,哪个当兵不想进?陶青山大喜,只是见公主似乎没有意思放手。

湛凞无奈,只得伸手去接孩子,却听闵仙柔说道:“你给孩子起个名吧。”

湛凞一愣,随即问掏青山,“这里是什么地方?”

陶青山道:“小人不知道。不过方才我们路过的荣县,这里应该还是属于荣县的。”

湛凞草草道:“那就起名为‘荣’。”

哪料闵仙柔抱着婴儿,温柔地望着他,说道:“湛荣?名字不错。”

湛凞差点跳起来,让陶青山先走了,然后转身哭笑不得地望着闵仙柔,才要说话,却见闵仙柔转身上了车,只得暂且随她了。

天黑后,将士准备就绪,湛凞下令人衔草马衔环,又将马蹄包裹严实,然后三万精兵悄悄向京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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