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西湖梅庄 再遇东方(true ending)(1 / 1)
第五章西湖梅庄再遇东方(true ending)
距离那日偶遇刘正风与曲洋,已过去一段日子,无名慢悠悠的晃着,也晃到了杭州。上有天堂,下游苏杭。游江南自然不能错过杭州,而游杭州自然是不能错过西湖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之美,岂是短短几日能够看尽的。苏堤春晓,夏日观荷,秋日赏月,断桥残雪……
此时正是夏日,夏日本炎炎,却被湖水消磨了暑气,显得湖边意外的凉爽。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无名与农家人说好,上了采莲人的船,许是为无名腾出空间,船上不过一老人带着两位采莲的女子,两位女子于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农家女子特有的质朴外,多了几份天真活泼、调皮外向,别有一番味道。见到无名这陌生男子,两位姑娘虽有些羞意,更多的还是好奇,自以为小声的嘀咕着什么,打闹着,调笑着。无名也没在意,站在船头,看着这片江南好风景。
船渐渐驶入荷花、荷叶之中,慢慢的,水波荡荡,人已入了那自然的画卷中,几乎要将整个人都掩了去,无名顺手摘了一个莲蓬,蓦地,有些溪头卧剥莲蓬的情趣,莲子清甜,入口是淡淡的回味。
无名随船而来,本是想近距离的赏赏这莲花,这莲叶,这莲蓬的……抬头,却对上一个意料之外的眼神。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东方临窗而坐,看这山,这水,不想一个熟悉的身影已入了画中,青衣轻展,映着这花,这叶,惬意悠然,随心自在。四目相对时,东方有一瞬间的怔忪,接着遥遥的,举杯示意,算是邀请。轻啜了一口茶,西湖龙井,想来那人也不会错过。
无名看着东方举杯,就猜到了那一定是杯极品龙井。盛情相邀,怎好拒绝。可惜采莲船已经停下,断断是没有再走的道理了。许是心情太好,竟是少了几分顾忌,腾身而起,踏水而去,一跃而上,便入了楼外楼,坐在了东方对面,饮上了了那极品龙井。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时间东方竟是没有反应过来,无名递上那顺手摘下的莲蓬,“算是你这好茶的回礼。”
接过莲蓬,暗中挥退暗卫,东方并不介意这显得有些寒酸、过于随意的回礼,莲子的味道也挺不错,“倒是第一次见你使用武功。”东方敏锐的发现此刻的无名又与之前所见的有所不同,不过没有深究。自己也定然是有所变化的。
无名品了一口茶,显得挺享受,“能省则省,彼时何须武功。”
“也是。”寒暄之后,两人似乎没什么话可说了。
不过细心地便可发现,无名较之前少了几分刻意的淡漠,而东方也少了因怀疑而来的疏离,两人的距离反倒是拉近了些,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熟悉。
“你果真来了南方,打算呆多久?”
“我随意,想走时便走了。杭州是个好地方,应该会多呆一阵儿。不过没想到会遇到你这忙人。”
东方神色有些不对,却被他自己压了下去,“有些事不得不处理了。”
无名不可能没看出这点,却没有多问,或许他已经猜到了“有些事”是什么事,西湖周围,也不过梅庄值得惦念。而作为一位大夫,无名足以看出东方练功出了问题。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干涉这件事,也就揭过不谈了。
却是东方接过了话题,“你说,人生在世,到底什么值得追求?”
“钱,权,情……人各有志,可怜的是求得之后,发现自己想要的又是另一件事,永无止境。”
“你呢?”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无名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想他之所以不劝东方,可能正是因为那一句“人各有志”,劝了,放了,未必是另一个更好的结局。可叹美人迟暮,英雄气短。
“求不得,放不下。既然求不得,便放下;既然放不下,便求得。何其简单,何其困难。”
东方不败的挥刀自宫也许是偶然,又何尝不是必然,因为他是东方不败。不败不败,如此野心,如此豪情。当他是男人时,女人终抵不过野心,所谓男人的尊严也抵不过野心。令人叹息的,不是他挥刀自宫的决绝,其尚值得赞一句枭雄,而是自宫后的改变……不知是福是祸,不知可曾后悔。
两人之间又有短暂的沉默。
“你有打算在杭州呆多久呢”无名问道。
“等到事情结束吧。”沉吟片刻,东方问道,“你在杭州可有住处。”
“自然是住在客栈之中了。怎么?”
“我们二人恐怕难得见面,想邀请你到寒舍小住一会儿。”
无名完全没有料到,十分诧异东方的邀请,“你既然有事要办,我在,怕是不方便的。”特别是在猜到东方有何事要办的情况下,这邀请来得有几分突然,几分蹊跷。
“无妨。”
“那好吧。”无名也需要想想了。
两人就在楼外楼坐了一下午,不复最初时的相对无言,虽然大多数时间没人说话,但聊聊有的没的,转眼已是傍晚。
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用过饭后,无名随东方来到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在夜间又另有味道。
两人随意走动,终到了一个地方,那地方和外边湖水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两人向山边的石级上行去。转了几个弯,只见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象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观赏不尽。
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阔逾五尺的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只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几个字于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气。
不出无名所料,果真是孤山梅庄。
门前已站了四个人,正是“江南四友”,老大黄钟公,老二黑白子,老三秃笔翁,老四丹青生。想来四人是收到消息,特意出门迎接,行礼道,“恭迎教主。”
“免礼。我身旁这位将与我在此同住几日,你们小心招待。”
四人均看到了其他人眼中的诧异,此地非同小可,教主竟携此人而来,需尽心、小心。
黄钟公在前领路,东方与无名虽然不是住在同一个院中,但也相距不远。见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江南四友在对待无名的态度上更多了几分恭敬。
天色已晚,两人就此分别,较为沉稳的黑白子领着无名往住处行去,“不知先生何名。”
“在下柳无名,无名之名。”
“柳先生。”
无名自然是知道东方的威慑力的,也不推脱这声先生,只道,“方便为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吗?”
“当然……”
待情况了解得差不多的时候,两人也已到了无名的住处,黑白子招来院里的侍女,“这是柳先生,你要小心伺候。”
侍女伏了伏身子,“晓芸见过柳先生。”
“恩。”
见过礼后,晓芸回到了原处,黑白子继续道:“先生若有什么要求,可告诉晓芸,晓芸会告知我们四兄弟,定将先生所求办好。”
“多谢招待,你也下去休息吧。”
无名本没打算在梅庄多呆,平日也就同东方游游杭州,赏赏西湖,不曾问过事情办得如何。对于东方之事,他也有些计较,人各有志,他只需将厉害澄清,选择如何,难以干涉。至于怀疑他如何知晓,甚至起了灭口之心,又是另一回事。童百熊的后果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为人讲问心无愧,心无愧,灭不灭得了口也难说。端看分别了。
至于东方,下决定,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这几日,只当游玩,只当陪朋友。
楼外楼中已摆了一桌酒宴,当是送别。可惜楼中繁华,主角却不在此处。明月当空,月微圆,今日却是端午佳节。
孤山高处,房顶之上,坐着两个人,正是无名与东方。
“我以为你只饮茶不饮酒。”东方看着身侧干脆的提着白玉壶的人,头微仰,酒水从壶口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灌入口中。洒出的几滴酒水沿着脖颈滑下,浸湿了衣领。
“那你这邀我喝酒的人岂不是不怀好意。”斜睨了东方一眼,无名望着这以假乱真的圆月,“喝酒容易误事,所以喝得少了。”
东方打量着旁边说着喝酒误事却一点也不客气的男人,就着这夜色风景下酒,“可我看你喝的挺开心的。”
无名摇了摇头,喝酒的速度同时缓了缓,若有所思道:“开心喝酒,不开心也喝酒,这是因;酒后吐真言,酒后乱性,这是果。可是因果并不匹配,说来,喝酒不过求真,性真。你呢。”
“哪有这么麻烦,你不会是喝多了吧。”东方兴致来了,直接抱着坛子灌了几口,辛辣直冲喉咙,却有种莫名的痛快,“那你说说,你为什么陪我喝酒。”
“也是,想喝就喝,不喝就没机会了。”无名也干脆抱起一个酒坛,同东方碰了碰,道,“干。”
“好,干。”东方看着此时显得与平时不同的无名,也不扫兴,提起坛子,就往口中倒去。最后也说不清是倒酒还是喝酒了,反正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也不知道是谁先醉倒,或许两人都醉了,或许两人都没醉。早上醒来时,房顶上一片狼藉,酒坛到处散落,屋下也是一地碎片,两人倒是好好的躺在房顶,可惜都失了平时的气度威风。
也许有人先醒来,也许两人同时醒来,看着这一身狼藉都有些无奈。
无名揉了揉眉头,开口道:“你该走了吧。”
“走吧,先去收拾。”
等两人收拾好,走出梅庄,天已经大亮了。
待到分别之时,东方递给无名一个东西,只见那物长约半尺,是块枯焦的黑色木头,上面雕刻有花纹文字,竟是黑木令牌。
无名收到此物,却不是欣喜,反而叹了一口气,叫住了打算翻身上马离开的东方,递给他一个盒子。
“大还丹?”东方有些戏谑的看着这回礼。
无名似乎被噎住了,后才道:“此物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东方似乎被勾起了兴趣,抬手就要打开,却被无名制止,“答应我,回到黑木崖再打开,立即打开,并且要看到后面。”
见无名神色凝重,东方也郑重答应。
无名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摆了摆手,算是告别,没有说“后会有期”也没有说“江湖再见”。恐怕他是明白的,这一别,再难见。
待东方携着那盒子回到黑木崖上,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当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后,看到的是一本名为“笑傲江湖”的书,书中是一个江湖,不知真假,真真假假。
当他读完全书,发动所有教众,遍寻无名而不得。意料之中,但他依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