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番外:求婚(1 / 1)
总的来说,他们拜过三次堂,却没有求过一次婚,谢画央觉得自己太不值了。
“你给我求次婚,不求就别进这个家门了!”一大早,越想越气的她就把身边的人从床上踢了下去。尚在睡梦中的洛十七从温香软玉的怀抱里滚到冰冷的地面上,眼神还很朦胧,更是不可能弄懂她在说什么,“这么早,说什么呢。”
“求婚!”求婚这种事,女人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她也觉得已经结婚了的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很是作,但不觉得是无理取闹。连求婚都没有,她就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送给他了守着他一辈子,她多亏啊。
“怎....怎么求?”已经有些清醒的他勉强从地上站起身,刚想重新爬回床上,一见她那认真的眼神,便认命的站在床边。
“先穿上衣服再说。”这种时候看他裸着就不是养眼而是碍眼了,谢画央随便丢给他几件衣服,看他睡眼惺忪的开始穿,才继续说道,“我以前住的地方,男人想娶一个女人都是要单膝跪地求婚的,不过太复杂的你也没有,横幅啊LED啊钻戒啊我就不说了。来束玫瑰总行吧。”
“玫瑰是什么?”刚把裤子套上,他就为这个未曾听过的名词感到了困惑。
“玫瑰.....”她一时语塞,虽然知道太高科技的东西古代是没有的,但却没想过有一些植物也并不是自古就有的。眼看着他认真的等着她回答,她只能胡乱挥挥手“就是一种红色的花啦,现在找不到的。当我没说过。”
“那.......”他思考了一下,“求婚就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可以了?”
“是啊是啊。”她积极的点着头。现在是古代,什么都没有,要求太多就真成了无理取闹故意刁难了。她本就不想求什么复杂的东西,只是单纯的想要多一个以后可以回忆甜蜜的过程,哪怕只是形式主义也行。女人嘛,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切实际。
“已经记住了,先让我再睡会。”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后,他毫不犹豫的甩掉正要穿的上衣,重新投入了床的怀抱里。谢画央只能苦笑不得的看着他的睡颜,根本不指望他真的记得住。是谁说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来着?说的简直太对了!结婚之后再看这个男人,真是比结婚前恶劣十万八千倍都不止!
当然,自这个早晨后又过了几日,洛十七仿佛真的从未记得有这样一件事。她也不好厚着脸皮再去提醒他一次,只能暗自郁闷。
直到十日后。
上午店铺刚开门,柳瑟就说要拽她去庙会。这个理由找的实在蹩脚的很,一是今天根本没庙会,二是她们走的路线是直奔城门的。但谢画央并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毕竟,她一早就发现,洛十七也不见了。
门青镇的城楼是在那次被毁之后重新建的,几大土豪挥金如土,为这小小镇子建了个宣国最大的城楼。而如今,整个城楼附近都是静悄悄的,柳瑟将她拐带到这里后也趁她不注意偷偷跑走了,徒留她一人站在街上仰望着这座高大的城楼,心中既是期待又是紧张。她真的很怕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已经十天过去,她自己都快忘了又何况一直不声不响的他。
让她安心的是城楼上传来的一声轻响。
本是环顾四周的她转过身那一刹那,刚好看到巨幅的卷轴从城楼最高点垂下展开。城楼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她不知道。但城楼有多高,这卷轴就有多长,可以让仰视着的她清楚的看到上面的每个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她说她不喜欢南曲的那一曲《凤求凰》,她曾经炫耀的跟他讲起另一首《凤求凰》,还在他面前背过一遍这首诗。当然,仅仅是那一次罢了,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记住了。不论《凤求凰》这首诗到底是不是假托司马相如所写,那如梦一般的一见钟情私奔离家乃至当垆卖酒,都为后世津津乐道。
如今,她不是卓文君,却也遇到了愿为自己以一首凤求凰求婚的男子。而洛十七并不是司马相如,所以她也坚信自己无需那一首《白头吟》。
为自己的妻子跪下身,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子来说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时代不同理念不同,谢画央看着那卷轴本已觉得此生无憾,见洛十七背着手从城门口走来本想迎上去,却未曾料
到他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毫不犹豫的屈下右腿。
单膝跪地。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这一生未曾为谁心甘情愿的屈膝过,唯有她一人,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用一句我想,就让他在不理解这个动作的前提下毫不犹豫。
有着身高的缘故,从来她都只能微仰头才能对他对视,而现在,她只需放低目光就能看到他眼中的深情,还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她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因为他很快就将背着的手伸到她面前,那是满满一大捧红色的木槿花。对于花类知之甚少的她并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弄到这种红木槿是否困难,也并不在意这在北美洲有沙漠玫瑰一称的花朵长得是否真的像玫瑰。她只是颤抖着伸出手去接那花,然后在刚刚碰到花瓣时就哭的泣不成声。
比起红玫瑰简单直白的我爱你,木槿花的花语其实是温柔的坚持。朝开暮落,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的绽放。如同爱一个人,有纷扰有有起伏,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没有什么会令他们动摇当初的选择,爱的信仰永远不变,历经磨难仍矢志不渝。
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猜忌困惑痛苦心酸甜蜜,可是最终他们走到了最后。三次成婚,每一次都是在万众瞩目之下,但那样震撼的场面留给她的远远不及现在这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刻骨铭心。
“你怎么哭了?我.......我真的找不到玫瑰。”仍跪在地上的他瞬间变得惊慌起来,玫瑰,他寻遍天下也没有结果,最后只有找到了这同是红色的木槿花,本就在紧张看到这个替代品
的她会不会失望,却不成想引得她如此难过。
谢画央既是幸福的止不住自己眼泪又心疼他的愧疚心理,只能边哭边笑的用手里的花轻轻砸在他胸前,“找个鬼啦,我才不要那种东西呢。”,说着,自己也扑过去在他的衣襟上蹭眼泪。
“你太..重了....”破坏气氛的是他险些被她撞倒在地时轻抚她后背说的话,然后在她想要张牙舞爪的去揍他时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那现在,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两人在大街上诡异的姿势,还有已经成婚好几次的事实,都挡不住她接下来要说的那三个字,“我愿意。”
《白头吟》那首著名的弃妇哀怨,只有一句是她最喜欢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你我此生相守相依,永不分离。
番外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