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1 / 1)
翌日午后,白玉堂边擦剑边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握着剑出了门。
他一走,蒋平用扇子碰碰韩彰,道:“你觉不觉得,五弟最近几天有些奇怪?”
“嗯!”韩彰点头,“好像是从想起那个婚约的时候开始的。”
“那你说,五弟是打算向玉含道歉,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还是他有其它打算?”
韩彰睁大眼,有些吃惊,“你是说……他会履行婚约?不会吧?婚约已经是失效了,玉含不是把玉佩拿回去了吗?而且,玉含也知道老五喜欢敏姑娘的事情啊。她十八岁前也从来没提过婚约的事,应该就是不想让老五为难吧。”
扇扇扇子,蒋平也点头,“五弟喜欢敏姑娘,这个玉含也明白。当年敏姑娘来陷空岛时,玉含也在;五弟追着敏姑娘那几年之间,玉含也跟五弟见过好多次面;就是敏姑娘刚过世时那阵子,五弟那样子,玉含也回来见过。这期间,她从来没提过一字半句。而且,敏姑娘过世快两年了,她也没提过婚约的事情,这是不是表示,玉含已经……”
摇头,韩彰道:“我倒觉得,玉含从小就那么喜欢老五,现在应该还是喜欢。只不过呢,是老五忘了婚约,她也明白老五喜欢敏姑娘,不想老五自责为难。所以不提那事。”
“那不一定吧。小时候的那种喜欢,和长大成人的喜欢又不一样了。”蒋平不以为然。
韩彰笑道:“那我们等着看。”
到开封府门口,白玉堂等了很久,没见玉含出来,见守门人瞄了自己几眼,白玉堂尴尬笑笑,对他们点点头,再看了看门内,转身走开。
抱着剑慢慢挪着步子走了一段,白玉堂停下来,转到一个茶舍,坐下心不在焉地喝茶。
一盏茶功夫,望到玉含心情愉悦地走走跳跳,往酒坊方向去。白玉堂扔下茶钱追上去。
跟在玉含后面走了一段。忽然听到叫救命的声音,玉含几个起落,赶过去一看,见一个妇人正趴在河边叫人救她的孩子。玉含毫不迟疑跳入水中,想拖小孩上岸,却发现拉不动。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潜入水中。
白玉堂一见,顾不上暴露自己,也到江边,担心地看着江面的动静。
玉含浮出水面,对岸上喊道:“刀!”白玉堂拔出手中的画影,抛给她,来不及想白玉堂怎么会在这里,玉含再次潜入水中,将勾住小孩腿脚的废弃渔网割断,把孩子往岸上拖。
玉含拧着衣服上的水,白玉堂和不断道谢的妇人别过,着急地拉着玉含回去换衣服。
玉含此时才来得及问白玉堂,“白五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玉堂打着哈哈道:“碰巧路过。别说这个,我们赶紧回家换衣服。”
把玉含推进房内,示意她赶紧换,白玉堂关好门在门外站了下,想起什么,匆匆往厨房去。
玉含换好衣服,听到厨房传来韩彰和白玉堂的声音,一个说:“大暑都过了,还煮什么姜汤?燥。”一个说:“什么?!”
玉含进去一看,白玉堂端着装姜汤的碗,盯着碗愣住。于是忙道:“没事白五哥,这时节可以喝姜汤。”说着伸手去接。白玉堂一分神,没端住,碗直直往下落,一蹲身,自己又把碗托住了。吐口气,白玉堂道:“差点摔了。”
玉含抿嘴笑了,从他手中接过碗,白玉堂满意地看她一口气喝完。
喝完,玉含只觉喉咙一阵干辣,忍住不皱眉,将碗递给白玉堂。
嘱咐玉含赶紧去休息,白玉堂心情愉悦地收拾起厨房来。韩彰在一旁看着看着,贼笑起来。
在看到玉含没休息,反而在房里剪裁衣服后,白玉堂让玉含去躺好。
玉含摇头,道:“不用,我没事。我得抓紧把你们的衣服都做出来。”
“慢慢做没关系,有的是时间。”
没有停下手中麻利的针线活,玉含只是摇头,不语。
劝不动她,白玉堂就坐在一旁陪着,专注看她做。飞快地穿针引线让白玉堂眼花缭乱,不由勾起一抹笑,道:“我看女人家做女红都是轻柔地一针一线,你这动作不像做女红,更像在练功。”
玉含手里的动作一停滞,抬眼看他,眼里露出无法言语的情绪,白玉堂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没说对。
玉含低头继续刚才“练功”似缝纫。白玉堂只觉得针线在她手里转来穿去,两手来回并用,跟一般女子的缝纫方法不一样。
近黄昏时,玉含已经利索地做好了一件,活动下手臂,准备做下一件,白玉堂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这么卖力的做会受不了,休息下。”
捶捶肩膀,玉含点点头。白玉堂有些不解,“我们几个又不急着穿,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赶出来?”
轻笑下,玉含道:“我答应你们了,就想尽快做出来。”
“那也不用那么卖力。”白玉堂起身,双臂撑在桌沿,“先吃饭。”
“好。”
饭后,白玉堂硬抢着把碗筷洗了。玉含也顺着他,继续赶做衣服去。
清晨一贯比其他人早起的玉含,听到后院有声音,心里警觉起来,拿起最近的一根晾衣杆,靠近,一看,失笑:白玉堂居然在后院拧衣服!
放下杆,玉含笑道:“白五哥,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早?还……”指着白玉堂手里正拧着滴水的衣服。
白玉堂笑呵呵道:“我说过要帮忙,你说让我拧衣服的。”
恍然大悟的玉含眨眨眼,点点头,过去帮他把没晾开的衣服整理开。正忙活着,忽然听到一声怪响,白玉堂首先呆住,下意识地停住动作。玉含一扭头,乐了,“衣服拧破了?”
抖开衣服,自己喜爱的一件衣服上赫然一个撕扯开的大洞,白玉堂望着那洞,五官渐渐快拧在一起了。
“噗嗤”一声笑出来,玉含咬唇闭住笑,道:“没关系,晾干后我帮你补好。”
叹口气,白玉堂认命地把衣服递给玉含晾晒,继续小心拧剩下的衣服。
早起练功的韩彰看到白玉堂晒衣服,大惊小怪,“老五,你洗的衣服?”
“对,我洗,我还晒!”白玉堂得意的神色惹得韩彰更是哇哇大叫,“不得了!下回,是不是要下厨做一顿饭给我们吃了?”
白玉堂用力抖开手里拧干的衣服,大声道:“有什么问题!让玉含教我。”说罢,对玉含眯眼笑。
玉含微咬着唇点头,压根无法想象白玉堂下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