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玉露梅骨度风霜（1 / 1）
“这几天她还老实吧！”忙完了一下午的公务，太子终于能抽出一口气了，可不知为何竟然想到她？
柱子递过一杯茶，太子缓缓的品着，柱子想了一会道：“她自己不常出门，只是…英姑姑倒是常来看她！”
太子微微一顿：“英姑姑，是琦香阁的掌事姑姑？”
“是，前几天我翻了了宫女册，霜儿好像是英姑姑的侄女……”
“哦？”太子来了兴趣。“既然她和英姑姑的关系非比寻常，那跟交泰殿不能再有瓜葛了吧？”
太子的提醒使柱子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脑袋：“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从安成来的，难道……”
太子听他这一说，仿佛也震到了，他瞧了一眼柱子：“搞不好还会和玉家有几分联系!”玉府出事时，陛下尚未将权力移交给太子，太子虽有心帮助玉妃却是无能为力。玉妃死后他也自责过只是事情再无挽回的方法。
尽管太子想到了玉府这一点，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霜儿就是梅倩，因为安成提督算枚的那份密奏是自己亲自看阅的，乍闻玉家人皆自尽于牢中他也颇为震惊，只是玉妃已经仙去，这桩悬案的真相也只能随着玉家人永远地埋到了地下。
太子喝了一口茶，心情定了下来，许久他落寞地说道：“明天让她继续当值吧，或许是我误会她了！”
那以后的日子霜儿又回到了内殿当差，值得一提的是柱子不再向从前那她充满敌意了。
这天，霜儿刚刚帮太子整理完床铺，却看见一位侍女打着帘子冲她使了个眼色，霜儿看她又朝窗外眨眨眼，她这才明白是有人在找她，她忙完手头的事情便借了个由头走出了内殿，她匆忙的身影全被太子看在眼里，他别有用心地瞧了一眼柱子，柱子略一点头，跟着霜儿悄悄地走了出去。
兰苑
英姑姑显然不知道霜儿方才在当值，她已经等在兰苑许久。慌乱步子来回地走着看，看见霜儿终于出现她急忙走上前去。英姑姑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力道不觉重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霜儿，如今你和太子处的怎么样？”
霜儿眼角随即黯淡下来，她现在最不想回答的就是这个问题，可她还是故作坚强道：“还说的过去吧。您有什么计划就直说吧！”
“霜儿，你还记得善攻玉吗？”英姑姑先问他太子的事却又突然提起善攻玉，这让霜儿忽然紧张起来，再看英姑姑的眼神，她隐约间有了几分猜想。
英姑姑顾不得霜儿的反应，继续说道：“我们走后，善攻玉去了安成。他本想替你去报仇的，可是最终惨死在了算枚的利刃之下。”
霜儿虽然猜到他可能出了什么事，但绝没想到那个痛恨杀戮的人竟然会为了她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以身犯险，甚至付出了性命。霜儿两腿一软，身体竟然不自觉的瘫软在地，英姑姑来不及扶她，眼看着她倒在地上。
英姑姑扶着她坐到了台阶上，看着失魂落魄的霜儿她不禁有些担心，可她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坐了好久。
霜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过神，耳边响起的尽是英姑姑的叮嘱：“因为善攻玉曾经有过血案在身，所以算枚这个提督有权处决他，你姐姐的心腹太监正在祈求陛下看能不能留他全尸，毕竟善攻玉对玉府有恩，他也是因为玉府才遇难的……”
霜儿这次一滴泪没有流，她不知道是泪水已经为家人流尽，还是悲伤到没有任何感情了，英姑姑轻轻的拍着霜儿，企图让她心底平静下来。许久，霜儿才在英姑姑的怀里站了起来，霜姑姑也慢慢站起来准备离去，只是临去之前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对这件事情的作用不大，如果你觉得太子值得信任，那不妨去劝劝他也许还有转机……”
从兰苑出来，英姑姑有些事情去了皇后的交泰殿，却不知这一举动再次给霜儿带来了麻烦……
这几天的霜儿寸步不离地守在东宫，她希望能有机会从太子口中知道些什么，可这么久过去，她却没有任何进展。每次她鼓起勇气开口的时候，都会被太子那严肃的神情堵住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又对自己生了一层嫌隙，可是她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这天傍晚，霜儿正整理着浣衣局送来的衣服，这些都要她这个贴身宫女亲自做的，不能假手他人，这段日子下来，她已经逐渐习惯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尽管善攻玉的事情她并没能帮上什么，但她心底还是想太子会念在她的忠心上给她一个机会。
华灯初上，宫门已经准备下钥了，可这么晚太子竟提议出宫打猎，霜儿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不禁提了一口气。，一旦宫门落锁，太子明早在早朝之前回不来，那她这个贴身宫女免不了一顿惩罚，其实在霜儿心底觉得这倒不是最可怕的，晚上野外寒冷再加上凶兽肆虐，一旦出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呢？她已经在开始不知不觉间开始在乎起他。
霜儿极力阻拦，可最终没能说服他，他显得极不耐烦地说道：“我马上要出宫了，你还不快去告诉你主子！”
说完太子头也不回地走了，霜儿一个人扶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烦躁，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是在警告她么？她进东宫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么犀利的言辞，直伤的她体无完肤。
想起他临走时的那句话，霜儿开始琢磨他言外的意思：太子不就是她的主子吗？他为何这么说呢？他是怀疑霜儿对他不忠，还是自始至终都不曾相信她。
传膳的宫女催了好几次，霜儿一遍遍地敷衍着回绝着。她怎么敢让别人知道太子竟然在即将宵禁的时候私自出宫，眼看着火红的烛火都要燃尽，她还是没能等到太子归来的消息，直到亥时她终于绝望，只能传出太子不适的消息封锁了大门。
怕什么来什么，霜儿守在屋内昏昏欲睡，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一个小太监敲了敲门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匆忙说道：“秦公公，六百里加急！”
霜儿打开门拿回了奏章，手里拿着厚厚的奏折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六百里加急可不是开玩笑的，送信的人会接着拿到旨意赶回地方。可如今太子不在宫里，这可怎么是好呢……
霜儿在自己的心里安慰着自己他会有办法回来的，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她实在有些怕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翻开了那道奏章，只是看到署名她就有些惊了。奏折是来自安成的，该不会是……她容不得自己多想什么，径直翻开读起来：
微臣安成提督算枚敬禀：
昔日号称玉面郎君之人于月前行刺本官，按我宣仪法令，行刺朝廷命官者需受当街凌迟之刑。玉面郎君善攻玉已被本官误杀正法，臣本想将善攻玉尸体运回蒙燕山，但其却有血案在身。臣请示吾皇是将善攻玉尸体运回蒙燕山，或是受凌迟之刑。
臣叩首
霜儿不禁心想，这算枚还真是狠心，是怕善大哥的灵魂完整离去，有朝一日再次归来找他报仇吗？还是毒辣到连一个死人都不肯放过？
霜儿一时间恨上心头，她第一次大着胆子跨进了太子的书房，即使是前一段时间和平相处时也从未跨进的书房，霜儿径直翻看着太子以前批阅过的奏章，并认真琢磨起了太子的字迹，许久她颤抖地拿起了笔，左手用力的按住了自己的心让她不至于紧张，而她额头上已有了些许汗意，可她仍旧镇定地写完了那句话：准其尸首运往蒙燕山。
书写完毕，霜儿靠着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拿起了太子的大印，毫不犹豫地盖上了太子印章……
送出奏章，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多日来的早睡晚起和刚才的胆战心惊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趴在桌上安静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霜儿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撑着身子起来，却是太子的起居室，她竟然躺在了太子的榻上。
迅速起身，太子正在躺椅上看着奏折，看见霜儿醒来也没说什么。霜儿十分纳闷，自己究竟与他有什么隔阂，让他如此厌烦她……
又是难熬的半个月，又是互相别扭的半个月。东宫中的时间过得奇快，不觉间已是深冬，宫中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看着碧瓦红墙皆被初雪覆盖，霜儿心底深藏的压抑才开始渐渐释放。
尽管那天事后，太子知道霜儿并没有把他的行程透露给什么人，可他却仍对霜儿心存芥蒂，始终没能完全的信任她。
半个月来，霜儿最提心吊胆的事情终是没能逃过：安成回京复旨的六百里加急来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太监把密旨送到了太子手中，太子打开奏折静静地看着：臣已遵太子诏令，将玉面郎君善攻玉的尸体运回蒙燕山。
太子眉心越皱越紧，他继而把目光转向了原来的奏章，这是回京复旨必须的程序。不过他并没有声张，而是看向了奏折最后的日期。而那天正是他离宫狩猎日子，他挥挥手，遣着那小太监把柱子叫了进来，秦公公头疼地瞅了一眼霜儿，太子已经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啪”一声，只见太子把那封奏折直直地摔到了霜儿的脸上，她只觉的双颊火辣辣地，只是没有伤心，反而有种痛快的感觉。这里真是了得，破了自己这么多经历，这还是她头一遭挨别人的打。
“这是你写的？！”太子声音中全是怒气，听了让人不寒而栗。
霜儿低下身捡起奏章。她几乎能感觉得到太子眼中射过来的怒火。她把奏章重新放到太子的桌案上随即她规矩地跪了下去。她不想狡辩，能给善大哥留个全尸，她还求什么呢？思索再三，她只能静静地答道：“奴婢知罪，还请太子保重身体……”
太子在霜儿面前不停地走着，训斥的话铺天盖地而来，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谁让你进书房的，我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又是谁谁给你的权利，是皇后吗？你竟然私自批阅奏呈！”
霜儿顿时明白过来，他是在怀疑自己是皇后的人吗？可是皇后是他的生母，他怎么对母亲也有这么大的敌意。宫闱中的事她不懂，可是太子没有看原来的奏折，她不知道霜儿的做法只是为了保住一个死人的体面。
可霜儿也没想为自己辩解，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膝盖愣是直了起来，不顾太子和柱子的目光，连同几个月以来的委屈通通爆发了出来，她义正言辞地沉声说道：“太子，我不是任何人安排的棋子，我只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只是个死人！我并不认为替您积德有什么不对！”
说完，霜儿转身头也不会地走出了内殿，只留下太子和柱子愣在当场许久没有反应。
霜儿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是不是人在逼到一定境地之后就会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是刚才她确实太激动了。
从东宫出来，她没有回兰苑，而是来到了英姑姑的宁成院，英姑姑好像已经预料到她会来一样，安静地坐在宁成院的小院子里的石桌上喝着茶，看见霜儿过来她并不惊讶，她替霜儿倒上一盏茶。
只见梅倩愁眉不展眉心微皱，半晌她淡淡地说道：“英姑姑，或许今天过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趁现在多看几眼吧！”
此话一出，英姑姑不觉一顿，虽说她知道霜儿的日子并不好过，可如此的话却是头一次说，她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还是太子不满意你了”
霜儿难过地看了一眼英姑姑，随后将自己如何模仿太子笔迹，刚才又是如何和太子顶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英姑姑，英姑姑一言不发，直至杯中茶汤已凉，她才开口说话，她没有评判谁对谁错，而是跟霜儿讲起了她入宫后的故事。
“霜儿，你知道你为什么比别的宫女幸运吗？不用核查就一步成了太子的贴身侍女吗？”
霜儿微微抬眼，难道不是你的安排吗？英姑姑对上了她的目光：“并不是我帮了你。”说罢英姑姑不管霜儿震惊的目光，而是径自讲起了故事。
“当年玉妃在宫中没有一点架子，宫中没有人不曾受过她多少的好处。你能这般幸运是有人记着当年玉妃的好在暗地里帮你。至于是谁，我不能告诉你，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不想你辜负了别人的用心良苦。”
霜儿经此一点恍然大悟。安然进京，顺利见姐姐最后一面，免去各种麻烦，这的确不是英姑姑一个人能完成的。
“知道太子为什么对你那般充满敌意吗？”霜儿困惑地摇了摇头，这也是自己最不解的。
“如今的皇后其实并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太子的嫡母在他三岁时一夜间失去了讯息，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玉妃和太子生母格外要好，她在宫中找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太子生母的消息，后来便视太子如己出。只是皇后不放心太子，在你之前，她曾先后派过五名侍女在东宫做眼线，不过每次都被太子发现，为了这事太子不知道和皇后僵持过多少次。也许太子是误会你了。”
霜儿听着这话，心里的疑云终于散开，而且还有种说不出的心痛，原来他的日子也这么难过，操劳着朝政还要防备这么多的阴谋。
“姑姑，难道我们不能把玉府的冤屈告诉太子，让他替我们翻案。”
英姑姑微微苦笑，霜儿毕竟没经历过什么，她还是太天真。“霜儿，你知道算枚在这皇宫中的势力有多大吗？凭你的聪明想想，身在后宫的瑾妃他都能利用得到，还有什么是不能的么？你今天把这事告诉太子，明天或许我就真的见不到你了！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的，如今你只需好生侍奉太子，等时机成熟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有人把你安排在东宫了”。
这一次，霜儿听了英姑姑的话，她决定再回东宫，而且不再任性。三起三落，是这样的，她不禁想到。
从宁成院出来，竟然又下起了雪，接过英姑姑手中的伞，也接受了她刚才苦口婆心地劝导。
霜儿的鞋子慢慢的踏上了东宫前的长廊，为了英姑姑也为了那位对玉家有恩的无名氏，她告诫自己无论承受什么都不能再赌气。收起伞缓缓推开了门，里面寂静得很，微微有几缕素心兰的香气飘来让她渐渐静下心来。
霜儿走进书房，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再把书房当做禁地，相信他也明白。霜儿没有要吵到他的意思，只是缓缓地跪了下去。
半个时辰，又是半个时辰，再是半个时辰。霜儿有几次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可是只要一闻到素心兰的香气就会安心。霜儿的心里如今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撑下去，比起自己已经熬过的十六个岁月，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酉时，柱子端着一盏茶走了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霜儿，他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了太子的案前，也许是太累了太子竟然看着书睡着了，难怪这么久没有察觉到霜儿。
柱子捅捅太子的胳膊，太子惊醒，柱子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霜儿。太子喝了一口茶，微微定神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该一走了之的么？”
霜儿拜了下去，她的声音无比诚恳：“奴婢知道私自动用太子印玺罪不可赦，只是当时奴婢救人心切，如果触怒太子，奴婢甘受惩罚。只是奴婢和皇后没有任何关系，倘若太子不信，奴婢只能一死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说完，霜儿又拜了下去，她不着痕迹的给了太子当头一棒，虽是已经认罪，但说出的话又如此犀利，仿佛不饶恕她，太子就是个昏君一般。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霜儿被秦公公轰出来后，跪在了寒冷如冰的大理石长廊上，直到夜色渐重，霜儿终于撑不住了，屋外雪已渐停，如今是最冷的时候，在做了数不清的思想斗争后，她还是昏在了地板上。
大概是戌时的末刻，霜儿在一阵阵暖流中苏醒，虽然还是在地板上，只是霜儿旁边多了一个暖炉，霜儿努力撑起身，她还不打算放弃，她一直安慰自己，一个没有母亲疼爱的人对自己做什么都不过分。她逐渐清醒后，太子从内殿走了出来。
“你认识善攻玉？”
霜儿心上一痛，这个时候霜儿脑海里轰的冒出两个字，她鼓足勇气正色道：“他是奴婢的……”
“太子！”霜儿的话猛地被打断，乍一回头却发现是英姑姑。她心中不解，只是没有容她多做思量，英姑姑的步子已经到了廊下。
太子见来人是英姑姑，赶紧走到她跟前，柱子也不敢拿乔连忙给英姑姑问好。
“英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叫柱子传个话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英姑姑接过太子的话茬，似是无心地笑道：“玉妃娘娘走了那么久了，我若再同以前似的，人家该说我倚老卖老了。”
英姑姑转头看向柱子：“秦公公，最近太子过得还好吗？”
柱子一笑：“托英姑姑的福，太子一切安好。”
接下来一切的顺理成章，英姑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转眼看向太子：“这是……”
太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霜儿，淡淡的说道：“这是我宫里的宫女，犯了些事情。”
“霜儿！”对方的语气急切而又惊诧。她故作抱歉状，自责地说道：“太子，这是我一个从乡下来的侄女，家人都去世了才来投奔我，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尽管把她交由内府处置就是了，千万别因为这么个小丫头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太子又瞧了她一眼，似乎也是被霜儿的真诚感动了。他顺着英姑姑的话接了下去：“既然是英姑姑的侄女，那我就看在姑姑的份上，饶了她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错。”
在太子平静的饶恕声中，一场暴风雨像闹剧一般收场，所以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谁也没有挑破，这是大家都期望的结果，霜儿感激地看着太子，眼里噙着泪却始终没有落下。太子的眼里也传来一丝笑意，这是第一次，作为回报。霜儿拱起了嘴角。这是她进入掖庭后第一次微笑，只一下她的心就感觉一下子落了下去，脑袋也在那一刹那全部变成了空白……
经得了太子的同意，霜儿忍着疼痛缓缓起身，几个时辰的跪地让她的双腿渐渐麻痹，她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回兰苑，中途英姑姑想要搭把手可都被她拒绝了，这疼痛她要自己承受，也许她的疼痛会让对面的那个人觉得痛快……
可是相反的，嘉轩望着清冷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竟微微觉出了痛意，他不知道，这是心底情根破土而出的痕迹，他更不明白，这一个瞬间把他们的命运紧紧地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