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终于完结（1 / 1）
天山的外围的金色结界轰然间倒塌，两座巨大的山峰化成了碎末，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公仪歆正在密室里抄经念佛，手里的佛珠砰的一声裂开，嘣——珠子全部蹦到了地上。她的心狂跳起来，慌乱不安，好像预感到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放下佛经，出了密室，跑去找梅子落。
“我的好徒弟呢？”慕容洛坐在正殿之上，手里握着一盏青瓷茶杯。
梅子落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始终闭口不言。
“梅先生！！”公仪歆匆忙的跑进大殿，见梅子落浑身受伤，赶紧跑了上去，扶起他的身子。好像伤的很严重。
“徒儿，跟师父走。”慕容洛方向茶杯，缓缓走到面前，他身后的道路上绽开了一朵朵血色的红莲。他牵起了她的手。
“不行！你先治好梅先生！！”公仪歆请求道。
慕容洛点头，“好。”将一片红莲送到了梅子落的嘴里，他身上的伤痕瞬间消失不见。再一挥袖，将梅子落送到了休息的地方。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慕容洛牵起她向殿外走去。
“不，我自己可以走！你放开我！”她挣脱着自己的手。
“好，那你自己走。”慕容洛一把松开她的手。
慕容洛带着她驾云离开了天山，来到了一座山头。
他立在山头之上，俯视着下方七个繁华的小城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城中人口密密麻麻，道上车水马龙。居民们正在进行一天的日常生活。
“你看这山下有七个城镇。如果我说我要屠杀其中的一个城镇，要你选择一个，你会选哪一个呢？”
“不！我一个都不会选！”公仪歆立即摇头否决。
“可是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啊，你若一个都不选。那我便杀光这七个小镇。”慕容洛有趣的笑道。
他居然让她来做这样的抉择，把他人的生杀大权放在她的手中。让她两难，让她愧疚。
公仪歆走到崖边，看着下方繁荣的小城。每一个都代表着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她随便一句话就能取走那么多人的性命。
不！她不能这么做！
砰——
她跪倒在崖边，这是她第二次跪着求他。除了求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师父…我求求你，不要迁怒于无辜的人。伤害你的人只有我一个，你要怎么样都冲着我来！！”扑倒在他的脚下磕头求饶。
他用脚轻轻踢开她，“徒儿，为师要告诉你，有些时候人不能逃避问题。人生常常会面对许多两难的抉择，比如：天下苍生跟挚爱，该选哪一个？又比如钱财同生命，该选哪一个？若犹犹豫豫的不选，只会连累更多的人。就像现在……”
话音落下，山下立即是火光一片。七个小镇瞬间都葬身在火海当中，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死在了汹汹的烈火当中。
“师父！我选，我选！求求你放过他们！！”她哭着求饶道，泪水映着橙色的火光，壮丽凄楚。
“太迟了，没有机会了。”慕容洛转身离去。
“慕容洛！这样作贱我你很开心对不对！？你要折磨我生生世世对不对！？我好后悔，后悔当初拜你为师！后悔认识了你！”
公仪歆失控的哭喊道。
耳畔好像还听到山下无数的生命在绝望中嘶吼。
慕容洛停下了脚步，“那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永远无法停止，你说了开始，但结束却是我说了算！你当初求着要拜我为师，我答应了你的请求。但现在，即使你不想继续也无济于事！”
她错了。
她不该忤逆他。
多么希望现在能来一场大雨，能将山下的大火浇灭。她多么希望她能够求云祈雨，瞬间变出一场倾盆大雨，就像他能瞬间化出火海那样。
上苍仿佛是听到了她心底的乞求，乌云聚集了起来，一场大雨马上降临在了大地。烈火被浇灭，人们得救于废墟之中。
慕容洛立在暴雨之中，墨色的长发被淋湿。他的睫毛沾满了水，一滴滴的往下滴落，他闭上了双眼，“这一次我就给次机会，但，没有下一次。走吧，别跪了。”
“谢谢师父…”她满身是水，从地上起来跟了上去。
这场雨下的很烈。
他们在山里的庙里躲雨。
当慕容洛一走进寺庙，庙里的每一尊神像的凹陷的眼睛里都流出了血泪，样子诡异而阴森。慕容洛并未在意，而且他会让这场雨下的更久一些，想让它何时停就何时停。
夜幕降临，雨却还在下，且越下越汹涌。雨滴打在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声，很是嘈杂。
寒风吹进庙里，带来一阵阵寒意。
慕容洛斜靠着一根柱子坐下休息。
公仪歆缩在墙角，离他远远的。她不想也不敢去靠近他。
“里面有张床，困了就去睡吧。”他靠着柱子突然开口道，没有什么表情。
“徒儿不敢。”她锁在一旁道。
“为什么不敢？你是害怕我，还是害怕里面太黑有鬼啊？”他揶揄反问。
“我马上去睡。”她起身向黑漆漆的内堂走去。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想去就别去了！”
“我敢……”被他拽着手，她更害怕。他那饱含凉意的手使他瑟瑟发抖。
他松开了手，淡道，“那去吧。”
她进去内堂的那张小床上躺着，一动也不动。
第二章：苦海
第二天。
一身白衫的慕容洛与公仪歆走在大街上。
此时的他穿了一身洁白的白衣，隐去了头上的犄角，容貌也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淡如水的表情，雅如风的气度。如星光的眸子目不斜视的正视着前方。
公仪歆跟在他的身后。
繁华的商业街上，人山人海。
一家料子店里，几个披金戴银的贵妇正在看奢华的布料。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乞丐上前去乞讨。贵妇们一脸厌恶，大声斥责，将他轰走。当中的一个贵妇还拍了拍方才小乞丐抓过的袖子，一脸嫌弃，哼着鼻子道，“脏死了！真晦气！”
小乞丐没有得到食物，垂头丧气的走在大街上。他的身影与周围的繁华之景格格不入。
突然小乞丐抬起了头，只见眼前立着一个身姿高大的白衣哥哥。他的五官是说不出的好看，如雕刻的那般精致。脏兮兮的小乞丐有些看呆了。
慕容洛拿着一吊铜板，晃在他眼前，如沐春风的笑道，“回答哥哥一个问题，这些钱就给你。”
公仪歆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小的瘦男孩。那么瘦小，一定是经常挨饿的。
小乞丐看着这些钱，这对他而言意味着可以饱餐一个月了。但心想大哥哥让他回答的问题一定很难。“哥哥，什么问题啊？”小男孩挠着头，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你觉得这个世界好么？”声音沉稳，棉柔。
小乞丐摇了摇头，失望道，“不好……”
慕容洛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但很好奇他的理由，又问道，“为什么呢？”
小乞丐低下了头去，“因为…我的爹娘都死了。没有人管我。这个世上的人一点也不好，有些人明明那么富有，却一丁点食物都不肯施舍我。这个世上的人都很自私！”
“给。去买吃的吧。”慕容洛将一吊子钱放在他的手心，眼里缱绻着柔光与一丝极淡的同情。
“谢谢哥哥！！”小乞丐连连磕头道谢。
公仪歆立即上前扶起了他，看了一眼慕容洛，目光里有一丝请求的意思。
“师父……这些钱可以支撑他一个月，但以后他还是会饿死的。所以……”她一边摸着小乞丐的头，一边征求着慕容洛的同意。
“随你高兴……”慕容洛没什么意见，说完便走在了前面。
公仪歆高兴极了，搂着小男孩的脑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懵懂的摇摇头，“我没名字…”
好可怜，居然连名字都没有。
公仪歆想了想，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叫小月怎么样？”
小乞丐不识字，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好听，于是愉快的点点头。
公仪歆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好了！小月，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姐姐了！就把我当作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吧！”
小月点点头，眼里打转着泪花，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好了，走吧！”公仪歆牵起了小月的手跟上了慕容洛。
他们又在一处简朴的茶馆休息。
慕容洛安静的喝茶。
公仪歆跟小月在玩转茶杯的游戏。
她觉得这个小月来了之后，她跟慕容洛之间尴尬严肃的气氛稍稍改善了一点。
“来，小月吃糕点！！”她眯笑着递了一块绿豆糕给他。
“姐姐，你也吃！”小月也送了一块到她嘴里。
慕容洛看着他俩。
她对这个新来的好像比对他好的太多了。
小月似乎意识到了边上被晾在一边的大哥哥，也递了一块绿豆糕给他。
慕容洛瞥了一眼公仪歆，淡道，“给你姐姐吧，她爱吃。”
离开了茶馆三人又开始了旅途。
公仪歆不知道慕容洛究竟想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的跟着他。
前方围着一群人，好像是簇拥在一起看什么热闹来着的。公仪歆牵着小月挤进了人群。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在打骂一个年纪八旬的老奶奶。看起来，这个老奶奶好像是那名男子的母亲。但中年男子却一直絮絮叨叨的骂着很难入耳的话，老妇人不敢还嘴也不敢还手，一脸委屈的立在那里，很是可怜。
公仪歆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冲上去评评理。
但在那之前，慕容洛走了上去。
施暴者看见慕容洛，不由的吃了一惊，被他的风采所震摄到。
“你这样做很不妥。”他立在那处，淡淡的指责道，漆黑的眼睛落在那个男子的身上。
男子立即回过神，不就是长的俊俏了一些么，小白脸也敢教训他！！！
“哼。老子在处理自己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有多远滚多远！”男子歪嘴道，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焰嚣张。谁叫此人是街道出了名的恶棍，几乎没人敢惹他。
这个恶棍那副样子真可恶！！！公仪歆忿忿不平。
慕容洛脸色一成未变，“你不怕我报官么，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的母亲施暴。”
“嘿嘿！”男子更嚣张了，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官商勾结，官哪会多管闲事啊。打趣的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捏了捏拳头，准备好好教训他一下，“老子就是官，老子就是王！！”
说完，挥起拳头向他打去。慕容洛定定的立着，躲都懒得躲一下，这种程度根本不痛不痒。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脸上，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好似那一拳轻的很。
啊呀呀！小白脸还挺能挨打的。
又打了他几拳，提起腿踹了他几脚。
可慕容洛依旧一战如松，白色的袍子连一点灰尘也未沾染。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一旁的小月看着大哥哥被打的这么悲惨，着急了。连连问着公仪歆该怎么办。公仪歆安抚小月，她一点都不担心他。
“打够了么？”慕容洛终于抬了一下眼皮，询问道。
那男子已经气喘吁吁，从来都没有觉得打入也是这么一件吃力的事情。关键对面这个人看似细皮嫩肉，可脸上连一点淤青都无，真是怪了！！！
“该我了吧。”慕容洛不动声色的轻轻笑道，指头一动。便抽出了他的魂魄，只不过别人看不见。男子突然身子一僵，眼睛瞪得如铜铃，然后脸色铁青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人群尖叫着四散而去。
慕容洛将他的魂魄捏在手中，手一紧，捏的粉碎。
“走吧。”慕容洛迈开了脚步，向铺着夕阳余辉的青石道上走去。
小月见到了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心有余悸。公仪歆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牵起了小月跟了上去。
夜里三人在一家客栈里投宿。
清冷的月光铺在客栈二楼的走廊上，柱子模糊的影子斜在木地板上。公仪歆推门而出，就在推门而出的同时，响起了一声冷淡的声音，“你也睡不着。”
她抬头看去，慕容洛正坐在客栈下的屋瓦之上，白色的身影埋在黑暗当中。
“你过来。”慕容洛回头看了她一眼，明明是黑夜里，但他的那双黑眸却闪着明亮的精光。
公仪歆跳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午夜的街道上，几个无家可归的醉鬼如游魂一般飘荡在孤寂的大街上。
还可以听到酒罐子摔碎了声音，男人们零星争吵的声音。
对面花满楼里面传来吟欢作乐的享乐声，城中的富贵男子夜不归宿在楼里面买醉。浓妆艳抹，施粉描眉的女子们谄媚奉承。
透过华丽的窗子，却看到了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而花满楼的下个去有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沿街乞讨，手中捏着一只破碗。肢体残缺的残疾人横躺在大道的两旁，挨饿受冻。
这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形成了巨大的对比。
公仪歆不由得撇过头去。
“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处处充斥着黑暗与现实。有的人苟延残喘着痛苦一世。有的人醉纸金迷骄奢淫逸。人与人之间充满着不公与差距。”慕容洛漆黑的双眸中映着对面楼中缠绵作乐的景象，鄙夷道。
“可是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好的现象，也有不好的现象！”公仪歆抱着膝盖低头道，目光落在黑色的瓦片上。
的确，今天看到了很多不好的现象。但她还是愿意相信世上是美好的。
“话别说的那么早，我们的旅途还未结束……早就应该带着你出去见识见识了。”他撇嘴一笑，意味深长。手忽然搭在她的手上，她一惊，差点跳起来。
“你不继续折磨我了？”她闭上了眼睛，使自己冷静下来，平平静静的开口道。
对！她的确让他很心寒，很恼火！可他终究无法真的跟她计较。
“只要你不惹我…”他抓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着她略旁的小手。他观察到她的不适与害怕，“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我的感觉回到从前呢？”
回到从前，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她已经怕透他了，心里对他的隔阂就如一条鸿沟，很难去跨越。她怕她什么时候又让他不高兴，惹他生气发怒。他与她终究是站在两头，怎么也回不到当初。
“这样就挺好的…不远不近。”她望着墙角那颗黑漆漆的树，浅笑道。
他若有所思，转头去看色彩光鲜的花满楼。捏着她的手不由的紧了紧，似乎是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松开手。握住的手缓缓的上移，捏住了她那不怎么配合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她不敢直视他，将目光撇开。
而他望着她的目光却流转着如流云一般的缱绻，没有缘由的。即使她是他的徒弟，但一看到这张脸，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感。与其说是徒儿，更想把她当作是一个女人。
他的心已经开始背叛自己的挚爱。
尤其是对面那一幅幅刺激的画面，使他开始难以把持住自己的心性。他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男人，有男人想要的东西。
他吻上了她的嘴唇，轻轻的触碰到。但却因为一声呼喊，赶紧又离开了她的柔软。
小月正站在黑漆漆的走廊上，不解的看向他们这处。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但心底却感觉到一丝羞人。他看见了公仪歆，大叫了一声，“姐姐！”
慕容洛的眉头深深的皱起。这个小月……
公仪歆送半路杀出来的小月回房睡觉。走出小月的房间，又向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去。但一双手却从后方环住了她，将她推进了黑漆漆的房间。
“刚才的事还没结束……”慕容洛一挥袖，将房门关紧。这回没有人来打扰了吧。
“师父，我想睡了……”心脏不安的跳动着，腰间被勒得很紧。若是在以前，她可能会感到兴奋吧，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显然，他并不受用她的理由。吻上了她的脖颈，由下至上的吻着。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她的耳垂之下。他吻上了她的下颚，细细描绘着她下颚的形状。
她身体瑟瑟发抖，随着他的幅度剧烈起伏着。
他将她推向床边，将她翻身推倒了下去。终于与她面对面了，再次吻上了她的嘴唇。这次是重重的，热烈的。热流不断的涌向她的口中。
他一重一轻的吻着她的嘴唇，发出了闷哼的声音。他的眼睛紧闭着，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个热吻当中。手指轻巧的挑开她外衣的衣结，将四件衣物整个的拉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开始探入她的衣内，细细的感受着她的躯体。
他早就将师父这两个字抛在了九霄云外。
师父！？他音琴只不过是为了藏匿在落音山中，根本不是真的想做师父。
她紧紧拉住了他的手指，不让他继续深入。他也随她拉着，不反抗的手停滞在那处。相反的加重了吻，推搡着她的舌头，让她无路可退。
砰——门被推开！！！
“姐姐……”小月呆呆的叫了一声，手中的驻台微微照亮了屋子。他只是突然觉得害怕，过来找姐姐一起睡觉。
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怎么也在这里！？
他们抱在一起做什么呢！？
公仪歆脸色发紫，慕容洛脸不红心不跳，淡然的拉上她的衣物，下了床。向小月走去，摸了摸他的头，又好气又好笑的叹道，“你这个小鬼……”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姐姐，小月一个人睡害怕，想跟你一起睡！”小月撒娇道。
公仪歆紧了紧衣物，尴尬的应道，“好的……”
“姐姐，哥哥。你们昨天在做什么游戏啊！？”一大早，小月很好奇的问道。小小年纪，对周围新奇的事物充满了新奇。
公仪歆闻言，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慕容洛放下茶杯，瞥了小月一眼。但只是这一眼，小月便不敢再问下去，老老实实的吃早点。他的眼神杀伤力很强，强到连一个不会察言观色的小鬼都看的出来。
小月还是暗暗知道，这个哥哥不太好惹，没有姐姐好说话。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慕容洛一脸正色的教育道。
小月乖巧的点点头，赶紧低头啃馒头。
吃完早点，他们一路去了北边的几个城镇。对于旅行，小月很是高兴，可以看到很多好玩的食物。但她明白慕容洛有他的用意。
而且他们是驾着慕容洛的祥云去的，小月被乐坏了。想不到这个大哥哥还是个神仙！！？脑中充满了对神仙的憧憬与幻想。
“你看，你现在还觉得这个世界很好么？”慕容洛指着祥云的下方。
一个小村庄里，横尸遍野。□□的人们正在挖草挖树根来充饥。这个丰国于青国交接的地段，长期受到战火的干扰。整个村子处于贫困之中，村里的人相继死去。
公仪歆低头看着痛不聊生的百姓，感觉很难过，“……师父，我们去帮他们吧。”
慕容洛笑她还是孩子那般幼稚与天真，“这样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你帮的了一处却帮不了全部。”说着，又看向了小月，“就像这个孩子，世上有很多这样的。但，你能救的只有小月。”
接着他们又去了好多地方，看过了受到瘟疫破坏的村子，战火燃烧的村落……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痛苦的人还有很多。以前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公仪家族中，衣食无忧，耍着大小姐脾气。一直体会不到人间的疾苦。
慕容洛活了上千年，人生履历很丰富。对于这些已经看得太多，几乎是见怪不怪。他想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每一个人都可以无忧无虑，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他现在完全有这个能力。首先要摧毁了整个不作为的仙界，由他取代。
夜里，他们在森林中点起了篝火。用火烧烤野味。
“小月，给！”公仪歆将一只肥鸡腿递给了他。
慕容洛转着手中的棒条，耐心的烤着鸡翅膀。“吃吧。”他递给了公仪歆。
他烤的鸡翅味道一流，松脆无比，肉质鲜嫩。
吃饱了，小月先睡在了一块大石头旁。篝火旁就剩下了他们二人。
“你先带着小月，明天我有事要办。你们在二里城中的香曲客栈等我。等我回来。”他望着熊熊燃烧着的火苗，眼里映着一丝冰凉。
“师父，你要去天庭对么？”公仪歆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可不可以，不要杀无辜的人…等你救回了你的挚爱，我跟小月还是先离开吧。”
他用力拨了几下篝火，扔下木棍，“随你…如果你这么想，你就走好了。我不会再去找你。”说完，就像夜色迷雾的森林走去，消失在森林中。
第二天，公仪歆随便塞给了小月一个理由，说大哥哥要回家一趟。
他们去了二里镇，在香曲客栈住下。
第四章：大闹天宫
大闹天宫比想象中来的容易的多。杀开了一道道的血路，一重重的杀上去。根本没有人可以与他对抗。血液染红了南天门的每一根石柱。
无数具天兵的尸体陨落下凡界，如一只只断了气的白鸟。
人界的河流的不住流动，被一具具尸体堵塞了。透明的河水变成了血河。
没了干净的水，人们只能饮用血水。
“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小月什么也不懂，一脸担忧的问道。
他只看到这市集上的人都在抢水喝，来来回回，都拿着水桶到城中唯一的那口没有受到干扰的井水里挑水喝。
而且，前日下的雨也充满了腥味。
公仪歆抬头迷惘的望着灰色的天空，摸了摸他的头，“小月……如果我说我们不等哥哥了，你会不会难过呢？”
小月察觉到她的哀愁，摇摇头，“不会，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姐姐不等哥哥，小月也不等哥哥了。”
公仪歆笑笑，感觉很欣慰，至少有一个人愿意随她而去，“有小月真好，从此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他果然还是杀了很多人。
一侧的天庭塌陷了下去，慕容洛轻轻松松的杀上了九重天。他踩在天帝的玉桌上，掐住了他的脖子，阴森森的问道，“仙乐呢！！？”
身后的仙界大将杀了过来，他只是隔空一捏，便将杀了的大将捏成了粉末。粉衣飘飘的仙女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果篮扔在地上，赶紧往大殿外逃。
冷汗密密麻麻的冒在额头，天帝从来都没有处于如此的窘境，“仙乐…她…她在九重天的天罡牢狱……”
慕容洛放开了他，向殿下走去。每每走过的地方，皆长出了血色的红莲，远远看去，如炽热的火焰燃烧在大殿之中。
“来人呐……将他关起来。”慕容洛对着躲在断柱后头的几个小仙命令道。让他自己的人对他下手，这样才比较好玩吧！
见识了他那毁灭天地的力量，几个小仙不敢忤逆他。胆胆怯怯的向天帝走去，一面赔罪道，“小仙也是…也是迫不得已的…”
慕容洛闯入了九重天之上的天罡牢狱，九颗星辰组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监牢。夜色中，这九颗星辰发出璀璨明亮的光芒。
天罡牢狱乃是世间最牢不可摧的监牢。只是成为妖皇的他却是个例外。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那口气化作黑色的烈焰，分化成九团旋转的黑炎。将就颗星辰灼烧成了粉末。
他的将九颗星辰变成碎末后，成功的闯入了天罡之狱。只见一块陆地浮在虚空中，一棵巨大的白花树长在陆地上，树枝上缔结了纯白色的花，花瓣不断的飘荡在夜幕中，很美。
“这是……”他来到了树下，花瓣从他的颊边落下，一种很熟悉的气味。
“这是仙乐仙子。”一个苍老的妇人，从大树背后走了出来。她是守树人。
仙乐！？怎么可能呢？就算过了万年她怎么会变成了一棵大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去触碰树干，将内力输入其中。可是这棵树除了洒下洁白的花吹雪外，无一点反应。
“仙乐，万年了。我来带你走啊！你说一句话好不好？我终于杀上了九重天，我可以杀光整个天庭！在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带你走！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带你去我们初遇的地方，日日抚琴奏乐！我的琴音和着你的笛音。我们一定是天上天下最幸福的眷恋！！”
守树人，无奈的摇摇头。声音苍老，如树叶的沙沙声，“没用了。万年之前，她日日立在这里苦等着什么，天帝命人拿绝情水来要她喝。结果她化成了一棵大树，万年来天帝命我日日有绝情水来浇灌树根。这颗树只会开花，一年四季，花落花开。她只结果一个果，却落入了凡间。”
这到底是为什么？上天在作弄他么？
他倒在堆积层层的花瓣上，望着那层层的枝干，无数的白花如雪一般扑面而来。落在他绝望的眼睛上，惨白的嘴唇上。很香，淡淡的香，像是万年前的那缕味道。
原来，这几万年来，她就是这样过的。可现在他来了，她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看他。看看她的音琴。
但，就算只是一颗树，他也要带她走。带她去属于他们的地方，守着她，陪着她。
害他们的人，不得好死！
此后，天庭不再是天庭，而是一个破败的监狱。他将所有不顺从他的，伤害他的人全部都关在了这个大监狱中。更有甚者被他投入了畜生道，永世轮回在畜生之间，受尽轮回之苦。
北海的海面上浮起了一座巨大的岛屿，岛屿上建起了华丽的宫殿群，而它的主人是六界之中的统治者，号称白朽天尊。
识时务的仙人纷纷倒戈，去投奔这个新的统治者。白朽天尊予他们官职，让他们管理六界。对于不顺从的，则全部诛杀殆尽。他要开辟一个新的天地，反对者一个都不留。
但白朽天尊不常管理事务，常常躲在仙雀桥上种树。他种的那棵树是六界之中最美的一颗。它绽放的白色花朵白皙透明，花瓣的纹路奇异美妙，香气奇郁，只是那么一瓣就可以存香百年之久。
仙宫的宫女们觊觎这上好的香料，趁天尊不再的时候，悄悄的去捡几片。最后都被天尊投入了地狱业火，受刑万年。
天尊一直盼着那颗树除了开花，还能结果。哪怕只是一个，只要结果，他就有办法救回他的挚爱。只是事与愿违，不论他照顾的多悉心，这颗树百年来从未结果一个果。
“你看啊，天尊原来长得这般俊俏……”
“是啊，我还以为是个苍老的男人呢！”
两个新来的仙婢悄悄的躲在云层中，窃窃私语。她们两个从未见过天尊，因为天尊一直藏身在仙雀桥，连天尊宫都没有来过几回。但她们对天尊实在很好奇，只好自己过来看一看。
巨大的枝干如一把庞大的巨伞，密密麻麻的白色花瓣组成了伞体。满天的花瓣不断的落下，仙雀桥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色的花型地毯。
树下，一个白衣的男子靠着树干，假寐。
“又是两个偷花贼……”天尊忽然睁开了双眼。藏匿在云层中的两个仙婢们吓了一跳，身体已经被缠上了一根白丝，然后被拉下了云层。小心的抬眼一看，天尊正高高的立在仙雀桥上。
伟岸的身躯，纯白的白衫，白衫上绣着精致华丽的百鸟图。腰间别着一块白色剔透的宫玉。细碎的白色流苏垂落而下。他黑色的发丝用了一直碧玉簪子束起，头上戴着白色的镂空发冠。两根长长的飘带垂落在发冠两侧，随风而舞。如星辰的眼睛上沾着一缕白色的花瓣。
这样的气度简直惊若天人。
两个小小仙婢心底又害怕又崇敬。因为天尊虽很好看，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不乏凌厉的芒光。周身上下的高冷的气场很是逼人。
“奴婢…不…是…来偷花的。”声音低的如蚊子的嗡嗡声。
天尊忽然松开了手中的白色丝线，“退下。”声音毫无起伏，毫无感情。好像只是为了说话而说话。
“是…是。”两个仙婢赶紧驾云逃走。
“仙乐，吵到你了。对不对？”天尊小心的抚摸着粗糙的树身，将脸颊紧紧的贴在树身上。黑漆漆的明亮眸子里藏匿着说不出的失望。
两百年了已经，却一个果子都未结成。
第五章：毫无瓜葛的两人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两百年。
两百年之前，公仪歆带着七岁大的小月来到了天山。从此，她，小月，梅子落三人一起生活在天山。
天山依旧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各仙山，各洞府的神仙们都归顺了白朽天尊，唯天山没有。两百年以来，有不少其他的仙人数次来讨伐，但都失败而归。因为梅子落利用七星灯的神力，在天山铸下了牢不可破的城墙铜壁。
本来，她与小月都应该死了。但他们跟着梅子落修炼成了仙身，寿命大大的增加了。
两百年，她未变。但小月却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顽皮的大男孩。
“歆儿，你怎么老是一天到晚守着七星灯啊！！？”小月靠在门口，脸上停驻着一丝不爽的表情。
“叫姐姐！不要老是张口闭口歆儿，歆儿的！我是你姐姐！”公仪歆皱着眉头给他纠正道。
这个小鬼真是越长大越离谱了！不知何时起就不叫她姐姐了，而是更亲昵的叫歆儿。真是叫的人皮肤都发麻！
昔日的穷酸小鬼，现在却长成了高大英俊的男孩，唯一不好的是总有一丝街头混混的感觉，很痞。
“切，你也打不了我多少。少拿姐姐的姿态来吓唬我。”他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含糊不清道。一边向她走来，拉起她往外走，“闷不闷啊你，老是拜佛拜佛。还不如跟我出去玩！”
——到哪里去玩啊！？冰天雪地的！
她几乎是被他拖出去的。
——哪都行啊！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
结果他们在雪中堆了两个丑陋的雪人。
“这个雪人是你！！嘻嘻！”小月得意洋洋，指着一坨貌似人形的东西。
“切，一点都不像！！”公仪歆正仔细认真的用尖刀雕刻着冰雕。
“姐姐，这是谁啊！？”小月看着那具栩栩如生的雕像，好像很美丽的样子。
公仪歆正在雕刻眼睛上的睫毛，笑着回答道，“东方卿少啊……”
“切，就是那灯里的人啊。我一点都不希望他出来！”小月呸的吐掉口中的青草，闷闷不乐道。
“为什么啊！？”公仪歆回头看着他。
“因为，他一出来，你就要嫁给他了啊！欸，我觉得还是我的那个大哥哥好。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还在这个世上吗？姐姐，你怎么不去找他啊？我记得，你们当初可是睡在一张床上很亲密呦！”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坏坏的表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小月明白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早就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哐嘡——她将手中的刀丢在地上，转身向回廊内走去，“我去拜佛了，自己玩吧。”
小月摇摇头，每次提到那个大哥哥，她都是这种反应，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明明是在乎他的，却从来都不愿意提起他。
北海的天尊宫。
大殿之上，九根雄伟的白玉竹子撑着高耸的大殿，屋顶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瑞兽，四头黄金神兽倒立在四个角。五彩的阳光透过镂空的屋顶照进大殿，在透明的地板上铺着一朵朵灿烂的花影。
天尊宫气派无双，九象征着九五之尊。
“启禀天尊，六界之中只有天山还未归顺，属下想率十万大军去讨伐天山！！！”身为神将的花九夜身披银色光辉的盔甲跪在大殿中请示道。
慕容洛横卧在珍稀琥珀制成的卧榻上，睫毛微微抖动，他睁开了双眼，阳光普照在他的脸上，淡淡的开口，“算了，随他吧。也成不了大器。”
他已经不想去管什么天山，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眼下，他日日牵肠挂肚的就是仙乐什么时候才能结果。
花九夜抬眸，多嘴了一句，“天尊是因为公仪歆么……”
公仪歆？花九夜不提前，他都快忘记了这三个字。
“不要妄自揣测本尊的心意…”冰冷的声音充满了磅礴气势，威严十足。白袖用力一挥，“退下。”
“恕属下直言…其实，若那仙树不再结果，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听说仙树曾经结果一次果，为何天尊不去寻呢？！”
慕容洛那淡漠的眼中突然纵过一丝奇异的光彩，百年来毫无情绪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若是当真能寻到她的一缕魂魄，莫说是一万年，哪怕是生生世世。
于是，这一千年里没有人知道白朽天尊去了哪里，他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第六章：再见
古老的神殿内，青色的七星灯的烛火微微晃动，最后熄了……
不过殿内的她却埋头抄经，一千年里她抄写那洋洋洒洒的经文，都可以从山顶铺到山下。她提笔写字，并未发现异样。
氤氲的气息盘旋在她的脑后，带着特殊的焚香，“你守了我一千年，我知道的……”
啪—— 手中的狼毫掉在了白花花的纸上，墨迹散开。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颤抖，千言万语卡在了咽喉处。掩不住的激动。太久未见，她不敢回头去看他。倒是他转过她，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我回来了，你就什么话都不同我说了！难道不想看到我！”
欸，她一定是抄经抄呆了。居然反应慢了好一节。
“不是！我很高兴！我…我简直太高兴了！我等了好久好久。为了能够看到……你，我努力跟梅先生修仙。想要延长短暂的寿命与你想见。梅先生却说我本身就有仙骨……你回来了，就再也不要走了！”
他的目光灼热，一把搂紧她，“我……们成亲……好不好？”
“好，当然好。”她笑道，将头埋在他的肩头。
“咦，回来了。两人还搂在一起。真不知道这个姐姐究竟是喜欢谁的！”小月挠着头站在门口，一脸窘态。又来了个陌生哥哥。
东方卿少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眼一沉，“这……是…儿子……”
噗——
“不是。这是我姐姐。我告诉你，姐姐是哥哥的！”小月拉走公仪歆。
“你哥哥是谁？”东方卿少耐心询问。
“世上最最英俊潇洒的慕容洛是也！”小月哼着鼻子，一脸得意。
“他也在这里！？”东方卿少眸子渐渐变紫，妖异吓人。
小月摇摇头，“我虽不知道哥哥在哪里，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接我跟姐姐的！”这句话说的极其肯定。
气氛渐渐变冷。她正想拉走小月。突然一声嘣响，天动地列。有乱世从山头滚落，砸在大殿的屋瓦上。三人赶紧飞到屋外。
此时，笼罩着天山的那层青色光芒已经消失不见了。
“本尊代替白朽天尊来讨伐迟迟不肯归顺的天山！！”花久夜一身银色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着亮光。身后站着威武的几万妖兵与仙兵。
慕容洛失踪后，花久夜一手拦尽白朽天宫的权力。虽称国师，但实则坐拥整个白朽天宫。不服从他的，效忠与慕容洛的都被他赶尽杀绝。
东方卿少抬首看着不可一世的花久夜，此时七星灯失效，他们才轻易破了结界而入。看着架势，天山就如一只蝼蚁，只有任人碾压的份。
“你们先走，这里我挡着……”东方卿少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紫影飞上了长空，右手幻化出紫剑。突然一道耀眼白光一闪，将他撞了下去。
“花久夜别以为本尊不在，你就可以放肆了……”飘飘渺渺的声音充斥在整个虚空，在山谷回荡周旋。无法确认究竟来自何处。
花久夜大惊失色，还未找出那人，他的胸膛已经被掏空。一颗黑色的妖心掉在地上。他脸色苍白，张大着涌血的嘴，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一身白衣华服的慕容洛立在虚空中，宽诀百袍风中翻飞，虽杀了人却一尘不染。头戴华冠，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夜明珠。墨色的发带系着头发，垂在华冠两侧。漆黑的眸子盯着下方，没什么表情，只有一丝厌倦。
他不想除六界，但六界会除他。
他想要的只有挚爱罢了。
与六界为敌，与天道为敌，他迟早会付出代价。不是钉魂针，也不止天雷劫。而是永生永世不会再有他，连六道轮回都收不了他。
见白朽天尊亲临，身后白花花的一片都纷纷跪倒，“恭迎天尊大人！天尊大人永生不灭！唯我独尊！”
师父……想不到千年后还能见到你。你当真一点都没有变化。
慕容洛将幽深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喟叹，“跟我走吧……”
公仪歆只觉得身子轻飘飘起来，然后消失在了另一个空间。
白茫茫的拱桥上，一株洁白的花树长在泥土里。桥面铺满了白色的垫子，用一片片的花瓣做的。清冷的花瓣落进哗哗的溪水里。
他用两片花瓣遮住她的双眼，点了她的穴道，慢慢道，“当一个人认识到错误的时候却往往已经病入了膏肓，回头的路早就没有了。我一心的执念，对你酿成了大错。以为牺牲了你，我就可得到幸福。可我终究太低估了天道，我只不过被玩弄其中，走了荒唐的一遭。你……其实不是公仪家的女儿，你是父亲捡来的，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
刷刷——耳边的花瓣发出轻微响动，她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这样的味道，这样的场景。可她应该没有来过这里。
“事到如今，你是在向我忏悔么？”看不见她的眼，她的嘴角向上扯开，好像在笑。
“是。”他惨淡承认，“徒儿，为师错了。”他的手渐渐下滑，握住了她的手。身体一曲，跪在了花垫子上。
“为师？当初你陷害我的时候，有么有想过我是你的徒儿？当初你挑断我手脚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徒儿。你杀光我家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徒儿？现在你才良心发现的说你错了。若是一句错了便能一笔购销的话，那这世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仇人？”她的声音很平静。
“那么，你要为师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将妖皇消灭，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
“纵然我会消失，你也要我这样做？”
她顿了顿，”不。你不会消失……”
“好，如你所愿。但，可不可以陪我十天。”
她的嘴唇颤抖了，“……好。”
第七章：最后的十天
纯白的宫殿沉睡在蔚蓝的大海中，几只海鸥划过蓝天。
金色的砂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金色的宝石。一块白色带着灰色条纹的大贝壳浮出海面，海水向沿着中间的骨脊向两侧流去，水粒如剔透的玻璃。
贝壳张开了嘴巴，阴暗的贝壳里，一颗顶部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牵起她的手，进入到了贝壳的内部。贝壳很宽，但高度不够。两人只能躺在贝壳里边。贝壳合上了嘴，将烈日的阳光送走，沉入了海中。
贝壳的墙壁在海里变成了透明的，可以清晰的看到海里的美景。远远看去，两人就好像躺在了海里。
在绿色的幽光下，可以看到四周的景象。成群结对的彩色热带海鱼从他们的头顶游过。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墙壁她伸手去触摸，鱼儿似乎也不害怕，摇着尾巴停驻在贝壳上。
稀稀疏疏的海草扭动着柔软无比的腰，还有艳丽绝美的珊瑚从。他们从珊瑚从的上方游过，她趴着身体，伸手去触碰。
“想要更近一些么？”慕容洛笑道，手指送出一道白光，铺在透明的贝壳上。贝壳快速缩小，变得跟鱼儿一般大小。然后顺利的钻进了珊瑚从的夹缝，巨大的气泡扑面而来，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异瑰丽的海里世界。鱼儿的眼睛变得跟水缸一般大，珊瑚从变成了一座座奇形怪状的山峰。
慕容洛指着上方一条巨大的颜色艳丽的大鱼，“你看，那就是五彩鱼。你一直想看到的。”
贝壳如一搜潜水的小船，停驻在一座珊瑚礁上。四周安静一片，黑漆漆的海底，只有海星发出微弱的光芒，但很远。这个海里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师父，我不恨你了。以后我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一起生活，六界的人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柔软的声音飘荡在静谧的海底。
他握住了她的手，痴笑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东方可以为了你被锁于灯塔一千年。我却是可以为了你在凡尘流浪两万三千五百年。现在，我不想再奢求什么。只希望在这十天里，你能把对他的爱分给我，一点就好。”
“不是的！……”她摇头，他捂住她的嘴，噤了她的声，“你听我说。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我害了你，却也是因为我太爱你，太想拥有你。我是琴，我不懂怎么爱一个人。我只知道我要救出她，我要六界为敌，却忽视了你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并不是存心想害你，想杀你。我不求你原谅我，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一定要记住我。”
她挪开他的手，握住手心，“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会跟师父计较，只要你肯改过。”
她翻了个身，躺在他的身上。抱紧他，喃喃道，“现在这样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比任何时候还开心。”她轻轻的啄上了他的唇。他积极配合她，由她生疏的吻着。粗糙的大手环上她的腰，很块将她覆在身下。
衣衫翻飞，他的华服褪下了一半，露出了诱人的躯体。他吻上她的每一寸肌肤，细细的雕琢。触感十足的手细细的描画。缠绵了许久，他却并未充实她体内的空虚，在她耳侧喃喃道，“可以了。这样就够了。乖。”他将她搂在怀里，身躯颤抖着，抑制着体内鹏发的欲望。
“你不要我？”她的指甲划过他温热的背脊。
他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柔声道，“你累了，睡吧。”
他可以要她，却不能娶她。既然他不能负责她的一生，便不能毁了她。
她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沉沉入睡。
结果她一睡便睡了九天。
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慕容洛用妖皇之力缔造的幻境已经消失，沉睡在梦中的人纷纷苏醒。时间好像回到了一千年前。
那十天之中，慕容洛立在昆仑之巅，召出了十大神器。十大神器合力铸成一把神之剑刺透了他的胸膛，妖皇之力被吸附到神之剑当中。那时，血色的红莲绽放在整座昆仑山，好像在祭奠他的死去。
他的身体越来越弱，五官模糊的看不清，轮廓越加迷糊。琴魂回到了伏羲琴当中，神器之所以无法消灭妖皇不是因为缺了崆峒印，而是伏羲琴本来就不完整。而现在一切都齐了，他的身体在神之力的摧毁下，损坏严重，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爆裂开来，消失于天地之间。这一声爆裂，能量巨大，他临死前最后的一点气力复活了死去的公仪家。
以后的一百年，六界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她却不再正常，她游走在六界大陆寻找他，却没有一个人记得慕容洛这个人。他好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他。
为什么总没有人记得他？应该会有人记得他的……
后来的五十年，她又莫名奇妙的记起了些什么不属于她的东西。嘴里总是莫名的念叨着仙乐，音琴。仙乐，音琴。
后来，东方卿少找到了她。
她变得有些奇怪，“东方，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让我一个人，这样我就能体会到他三万年来的孤独，体会到他每一日是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