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碧水（1 / 1）
“丑八怪！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不要吓我！”丰御几乎快寻遍了整个桃林，却不见她的踪迹，心头一阵阵焦急。
“御儿。”逐浪天神色怪异，拉住了乱窜在桃树之间的丰御，“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公仪歆那个小丫头了？”
丰御一怔，眼帘放下，默默的立着。他与师父之间没有秘密。
“是又如何。那个白痴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师父，其实就算我成为王，也不是每样东西都可以拿到手的。相反的，所有的人都会远离你。倒头来，别说是心爱的女子，就连朋友也没有几个。”
“御儿。”逐浪天搭着他宽厚的肩膀，目光深沉带着几许期望，“你的路注定跟别人的不同，所以你要承受比普通人更多的东西。这个是责任，明白吗，御儿？至于……那个丫头。你若是喜欢她，你不妨去试一试。你瞧你生的那样俊，喜欢你的公主可是不少啊。哈哈。”
“什么呀！？”丰御摇摇头，“那些公主不过是因为我是丰国世子，哪是什么真的喜欢我……师父，我想问你一个很有学问的问题？”
“恩！说！”逐浪天拍拍他的胸脯。
“那个我跟慕容洛……谁长的比较俊？”丰御专注着大胡子师父一脸认真道。
“啊——”逐浪天一愣，这小子问这种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作甚，“御儿，做人不能只看外表啊。还是内在比较重要，你看，师父多有内在美！对不对，你要明白一句话：长相不能当饭吃！”
丰御一头黑线，“师父，眼下还是找人要紧。走吧！”
“丰御我在这里啊！”远处的公仪歆喊道，方才她跟师父听到丰御的声音，就往这边赶来了。丰御脸一红，侧过脸去装作没看见她，有些心虚，她应该没听到罢。
慕容洛背着一个昏迷的白衣女子跟在公仪歆后头。
“黑乌鸦！我回来啦！”公仪歆格外热情的拍了丰御的肩膀，“别碰我！”丰御不耐烦道，一面将她伸来的鸡爪甩开。
“生气了！？”公仪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这人怎么老是这样，刚才还鬼哭狼嚎的找她，现在她来了又是这种不耐烦的态度。
“这是！？”逐浪天指着慕容洛身上的白衣女子疑惑道。
——碧水。慕容洛道。
碧水的阵法已经被成功破除，四人顺利来到山顶。山顶地势开阔平坦，山顶雾气较盛。白色的茉莉花从木头栅栏里探出一支支头，饱含着一种质朴之美，清芬，浓郁，素洁。洁白的花瓣重重叠在一起，一层层绽开，如洁白的天使。
一间四舍的竹屋建在一片洁白的花海当中，窗外的翠竹长得苍翠。几片剑叶探进窗内，一个白衣美人正静谧的躺在帐子床内，如一位恬静的睡美人。偶尔有几丝茉莉香随着微风飘进窗内，拂过美人白皙的脸颊。
丰御跟公仪歆坐在屋后的回廊上，一轮夕阳挂在天边，红晕铺在石子路上，颜色由浅及深。屋后的杂草随意的长在园子里，还有一朵白种点缀着黄色的野花，一切景致都是很随意，很自然。
“等到崆峒印拿到手了，你又要去搜集下一样神器了吗？”公仪歆望着远处的杂草丛问着丰御。
丰御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是啊，赤贯妖星即将来临人间，搜集神器的事刻不容缓！”
“你加油！”公仪歆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谢谢。”丰御叹道。
“可能就要分别了，我们……我们道个别吧。”丰御将公仪歆从回廊上拉起来。
“怎么……怎么道别啊！？”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鬼把戏。
“闭上眼睛。”丰御道。他背对着夕阳，黑衣的边幅上染着一层浅浅的红晕。
“哦哦。”公仪歆听话的闭上的眼睛。
“很好……就这样，不要睁开……”公仪歆紧紧闭着双眼，微风从对面吹来。他放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提了起来，停滞在空中。他的那双有力的手却颤抖着，颤抖着一寸一寸犹豫着向她的脸颊靠去。然而，在一寸之外那双手却再也无法前进了。她闭着眼睛，一脸安详。恍若隔着九重山，那样远，而她却就在眼前。
就这样，也许就这样就很好了。丰御深深的望着她，五指微微一动在空气里作出了一个抚摸脸颊的动作，然后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猛然间将手放了下去。
“有没有好啊！？”公仪歆略为着急的问道。
“再一下，再一下就好……”丰御用苍白无力的言语来哄骗她，就这样看着，多看一眼，兴许再远的以后便再也看不到了。他紧泯着的嘴唇小心的向她靠去，外面的世界一片平静，而他的心中却这样忐忑。
他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便马上离开。公仪歆猛然睁开双眼，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思忖着方才他是不是那样了？
谁知丰御又变成了那个傲气无双的贵公子，手粗鲁又飞快的在她柔软的唇上用力一按，粗声道：“是这个啊！你个蠢女人想哪里去了！？”
“哦哦。”公仪歆点点头，但心中还是觉得不对劲。手指也像嘴唇那样软的？
丰御斜了她一眼，便负手往回廊右侧走去了，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潇洒。那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公仪歆看着他，是啊。丰御，这次分别不知相见又是几时？她朝着风中舒了一口气，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师父……”公仪歆一怔，突兀的叫了一声。师父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真的好像一阵来无影去无踪的风。
慕容洛颔首，“歆儿，我们去房内看看，兴许碧水姑娘醒了。”公仪歆点点头，同师父一道向第三间屋子的居室走去。
而碧水恰巧也醒了。她只是沉默着躺着，目光呆滞的望着白色的帐顶。一万年了，她的心伤都不曾被扒光。心就像被掏空了那样，血肉淋漓。她的人生还剩下什么？没有任何羁绊，亦无任何的留念。
“碧水姑娘，来喝药！”公仪歆将煎好的良药递给她。慕容洛立在一旁。
可碧水却一动也不动，公仪歆见她好像不愿意配合，“那个……碧水姑娘。我知道你因为某些事，心里不好过。可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若是身体没了，一切就都是空的了。所以啊，你就让那些欺负你的人都去死吧！”
公仪歆将药递进了一点，舀了一勺子放在她嘴边。她白色的袖子一挥，药打翻在了公仪歆的身上。公仪歆立马站起身子，慕容洛赶紧上去帮她擦拭裙子，“烫不烫？”
公仪歆摇摇头，捡起地上的碗，拉着慕容洛又去厨房熬药。
第十一章：碧水
“你为什么要崆峒印？”一身白衣的碧水坐在藤椅上，望着苍茫蓝天若有所想的问道。
公仪歆在脚下的草地坐下，“因为我们要用神器拯救天下苍生。只要集齐了十样神器，就能将妖皇彻底消灭。只有这样，人间才能永保太平。所以……我希望碧水姑娘能够帮我们这一次。之后，我跟师父定会将崆峒印物归原主。“
“苍生……”藤椅一下一下的摇摆着，碧水合上了双眸。天下苍生又关她何事，她的挚爱早已经不在了。福泽苍生又怎样，毁灭苍生又如何？
“你的挚爱虽然万劫不复再也回不来，可是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他想守护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始有终。崆峒印虽不能够拯救你的挚爱，可它却可以拯救世间人千千万万的挚爱。而且若妖皇灭世，不仅是六界，就算是域界也免不了被牵涉其中。”慕容洛缓步从台阶而下，两侧的藤蔓形成了一道绿色的栏杆。
“你也有要守护的东西？”目光似是戏谑，明明就是一个无情无心之人，连千面鬼都揣测不出他的心思，找不到他的弱点。
慕容洛一面抚摸着篱笆外一支茉莉花，微微颔首。“师父当然有啊！师父要守护整个落音山，还有守护山下的人。他们能安逸生活不被烦恼所苦，师父就开心了！”公仪歆街口道，眸中是雪亮的光芒。
碧水微微起身，伸手触了一下公仪歆的额头，浅笑道：“小丫头，你懂什么！？”
公仪歆嘟囔道：“我的确不懂啊。但碧水你活了几万年了，不会不知道妖皇的危害吧！？”
碧水用手遮住了眼睛，几缕光线透过指尖照了进来，“一万年了。我花了一万年的时间去抹杀过去，崆峒印？我当初的确偷了崆峒印，为了防止仙界的人找到崆峒印，我将崆峒印放在我的荧惑之镜。而且我将我的那段记忆消除，所以我也不知道崆峒印在哪里。”
荧惑之镜是一种虚境，不是梦。进入到荧惑之镜中可以窥探到这个人过去的所以，他竭尽想隐瞒的，他努力想掩盖的。在那么镜子面前也会被照的一清二楚。就相当于另一个时空衍生出来的另一个自己。
施术者需要本尊的配合才能进入到她的荧惑当中去，如若本尊不愿意让外人进入，那么荧惑之梦没有办法被开启。所以，这里就遇到了一个问题：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将自己的隐私展示在世人面前。
但碧水这个女子却无所谓。她立在花海中，白色的花瓣拂过她的脸颊，衣衫。白色的飘带如一条轻盈的白龙，旋转在花海中。她看着自己的掌心，似要抓住什么，“我可以让你们进入，但我保证你们不会看到什么好的东西。”
公仪歆不置可否，但不知为何，眼前这个柔若无骨的女子总让她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过去好不好都是云烟，重要的是以后啊！你这样一个绝色的女子一定会有很好的将来！”
碧水瞧了她一眼，颊边又是那深深的梨涡，“你还真是乐观。太乐观，过坚强的女子总有一天会跨的。你是个好姑娘，只是……你爱错了人。并且若是你的执念太深，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公仪歆最深处的心房仿佛被什么东西一扎，冷风携着花香切过背脊。她不知道她这番话从何而出，“为什么？”
碧水没有在说下去，只是越走越远，渐渐的与白色纷飞的花海融为一体。毕竟，执念之所以为执念，是因为它太深了，根深蒂固的无法拔去。命运的丝线掌握在那个姑娘的手里，她多说也是无益。
准备妥了一切，慕容洛与公仪歆准备出发了。此时已是夜里，外头萤火扑闪。
“我也去！”丰御上前一步。
公仪歆转过身，眨眼笑道：“不用啦！你要跟逐师父一起留下来保护镜月之术！你放心吧，我跟师父不会有事情的！？”
丰御侧过脸道，“好……反正你有你师父，死不了！”
公仪歆点点头。跟着慕容洛转身进入了左侧的居室。青衣消失在视线中，逐浪天拍拍丰御的肩膀。
碧水躺在水中，幽暗的室内只点着一枚昏弱的烛火，但却不断有刺眼的光线闪烁。那是一面面小镜子，只有通过镜子这种介质才能施展镜月之术。
公仪歆随着慕容洛快速变换手势，几刻钟内结下了十七个印。水中的镜子倒映出了奇怪的映像。一阵蓝光，魂魄离体，最后钻入了水里的镜像当中。
仙乐翩然，瑶池云雾台上，仙姬们正在翩跹起舞。而当中的那个白衫女子更是绝色，她正是当年的碧水。容貌虽无多大变化，烟眉间多了几分清灵与纯情。
殿上坐着玉帝与王母。殿下坐着太上老君，南极仙翁，北冥真人等众仙家。殿上的桃树春暖花开，几片桃瓣落入玉液当中。四周仙雾四起，有一种雾里看花之感。慕容洛与公仪歆藏身于假山石后。公仪歆盯着水晶果盘里的仙桃，那样通透，那样红润，不由的口水直流三千尺。
宴会后，碧水去了紫薇殿。慕容洛与公仪歆一路尾随。几颗流星划过，夜色中，一座发光的吊桥连接着两块陆地。
大殿中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碧水。你当真要跟那个僧人走……你要知道凡人的生命究竟有多短暂。这样的爱情怎么经得起风浪。”一个紫衣男子道，他便是紫音帝君。一身紫衣，却毫无妖气，美如冠玉。
“所以……我需要你的崆峒印。”碧水恳求道。
“你觉得我会给你！？”紫音帝君直直的看着他。
崆峒印！公仪歆心弦一动，整个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但之后，碧水从紫薇殿失望而归，回了碧水阁。但碧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就像预计的一样，三日后，碧水趁紫音帝君闭关之际，偷了崆峒印下凡。
仙界派了天兵天将，下凡擒拿碧水。碧水与挚爱相约在海边的那样岩洞中相见，那是他们初见的地方。可是碧水见到的却是一具死尸，杀他的是一直以来爱慕碧水的曲画，北冥真人的长子。之前，他一直跟踪碧水，知道他们在何处密约。因心生妒忌，杀了他的情敌。
碧水抱着挚爱一直哭一直哭，恋恋不舍的放下他。她现在要为挚爱报仇，只可惜她并不是曲画的对手。几百招之内，曲画便将她牢牢制服。
嘶——他褪去她的衣衫，就在这个对她而言最美好的洞中。接下来的几幕，却是不堪入目。
“混蛋！”公仪歆咬牙切齿，要冲入洞内，她明白此时的碧水有多痛苦。但身后慕容洛将她紧紧拽住，并封了她的嗓音。
师父！让我进去！公仪歆一遍一遍在心中呐喊。洞里的一切是那样的折磨她的双目。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却一点也哭不出声音，哭腔沙哑在嗓子里，引得全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慕容洛从身后抱紧她，右手捂住她的双眼，声音颤抖，饱含着无限痛苦：“不要看，歆儿。听话。”
一切都是虚幻的，就算公仪歆阻止了曲画，改变的也只是这个荧惑之境当中的结局。碧水的命运不会改变分毫。
海浪不断的冲击着礁石，水花溅了上去。碧海蓝天，这本是他们次次约会的美妙神圣之地，现在却成了噩梦。景色依然很美，可碧水的心中却在滴血。她没有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哭。大概这一切就是天数，报应吧。
第十二章：崆峒印
事情正如发展中的那样，碧水被剔去仙骨，放逐去了幽冥域界。慕容洛与公仪歆潜伏在了碧水阁十几日，翻遍了阁中大大小小的地方却并未发现崆峒印的下落。自从，碧水走后，整个宫殿便成了空楼，连专门负责扫地的扫把星也不来这块地方。
宫殿外的仙草也大多枯萎了，喷水池中的水也枯竭了。偶尔有几只仙雀飞过。公仪歆在碧水的书房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伏案上叠着许多画卷，画的都是同一个男人——平生，碧水的挚爱。
公仪歆将这些字画小心的理好，压在砚台下。突然，殿门大开，一身紫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公仪歆想躲避已是来不及！进来的正是紫音帝君，他蹙眉看着公仪歆，质问道：“何人，来这里作甚！？”
公仪歆感觉低下头去，道：“奴婢……奴婢，过来整理！”
紫音帝君上前几步，用手指挑起她的脸，“奴婢？我可不记得，宫里有你这样一个宫婢！？”紫音眼尖，一眼便将她看破。
“其它宫的！”公仪歆解释道。
“哦？让本君看看你的宫牌。”紫音帝君道。
欸？宫牌，天上还要宫牌！？
——忘带了！
“忘带！？”紫音帝君负着手，绕着她缓步而走，“根本就无宫牌一事，你又何来宫牌！？”锐利的目光，缓缓而下落在了她脖间的那柄半截的紫色笛子上，眼神骤然转紧，“这个哪来的！？怎么会同我的一模一样！？”
“一样？”公仪歆一抬头，却看见他的脖间也挂着一模一样的一个紫色笛子，只是他的是整一根，她的是半截而已，“兴许……是外表一样！”
紫音摇摇头，“这柄笛子乃是用最后一株紫玉树所造。不可能会有第二支。“紫音帝君抚上她那半截小笛子，转过来一看。上头赫然刻着，一行字：七月流火。这四个字乃是他当初亲自所刻。
“你究竟是谁！？”紫音抓紧了她的手，厉声道。
“紫音帝君，请放开她。”慕容洛步入大殿。紫音帝君转身，看着他，“你又是何人？”
慕容洛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紫音帝君。
紫音帝君斜在椅子上，一手撑住下巴，“可是本君也不知道碧水将崆峒印藏在何处。本君是崆峒印的主人，与它心心相吸。如今像你所说的，本君只是幻象，更不可能帮你们找到崆峒印了。”
“那怎么办！？这个幻境天大地大，我们怎么可能翻过一草一木！？总不可能翻天覆海吧！？”公仪歆失望道，心中觉得这件事是无望了。
“这个世界，只有你们两人与崆峒印是真的。”紫音帝君从椅子上起身，随意踱了几步走至公仪歆的面前，目光落在那半截紫色笛子上，“未来的我真的把这个送给你了？还一人一半。这个，我可不随意送人，只送喜欢的人。”他忽然抬头，对上公仪歆的双眸，浅笑晏晏，“命里有时终须有，一切都是命罢了。或许这个小笛子能帮你们找到崆峒印，笛子不离身，它多少也沾了些我的仙气，也许，它能感应到崆峒印。”
那紫色半截笛子浮在空中，慕容洛不断对它施法。数道紫光在笛中跳动。笛子开始发出怪异的曲调，好像在召唤着什么。突然一张画像从砚台下的伏案上飞出，飘在空中。画中那个俊美和尚的左眼不断的闪烁着白光，一个物体从当中飞出，逐渐扩大。那正是崆峒印！
白光铺在崆峒印上，这是一块似是圆形的石头，光滑通透。最后，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崆峒印飞入了那小半截紫笛中。笛子落入了公仪歆的手里。
原来，碧水将崆峒藏在平生的左眼里，她恋恋不忘的爱人。她本想用崆峒印来保他生生世世，可他终究还是离她而去。带着深深的执念，碧水将崆峒放入画卷。她或许是不想让自己忘掉他，幻想着她可以携手他生生世世。
“永别了，那么替我好好保护崆峒印。”紫音帝君望着公仪歆露出了一个笑容。
慕容洛抓紧了公仪歆的手，白色的流光慢慢覆盖他们的身躯。最后一刻，公仪歆向紫音帝君招招手，他向她点点头。
回到域界。碧水开口的第一句话：“我是将它藏在哪儿了？”
——你将崆峒印藏于你所画的平生的画卷中。
她悄悄的逝去最后一滴泪水，声音如雨中野花那样坚韧，“这样？”
第二日，一行人便离开了东华山。逐浪天与慕容洛布下结界，在结界的巨大力量下他们离开了域界，出现在东海上空，回到了漂在海中十几日的船上。
虽平安的回到了人间，但公仪歆的心中却有些沉重，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师父。执念真的很可怕么？”公仪歆心不在焉的望着伏起的海面，叹道。
“不一定。有人因执念修成正果，有人却因为执念坠入鬼道。不管如何，心中一定要存善念，捍正道。”
公仪歆点点头，她一定会谨遵师父的教诲。
午后，师徒二人跟逐浪天道别，丰御却躲在房里未出现。
公仪歆摘下小笛子，递给逐浪天，“逐师父，崆峒印就藏在这个里面，你拿去吧。”
逐浪天摇摇头，“既然神器认定你就是主人，那么就由你来保管。待到那一天再借大地皇者一用！”
公仪歆有些为难，凭她的实力怎么可能保护得好崆峒印！“逐师父，我法术这样烂，这崆峒印放在我这里，万一魔界跟妖界来抢怎么办！？”
逐浪天仰天一笑，摸摸她的头，道：“所以啊，你要跟你师父好好学习法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公仪歆捏着宫玉，点点头。眼中是深沉的决心。又望向船舱内，眼中有些不舍，毕竟相处的有些日子了，“逐师父，帮我跟丰御说再见，我走了！”
“好的。”逐浪天应允道。
公仪歆有些失望，但想着三日前的那一次也许就算是真正的告别吧，他一定是早就决定好的，果然到最后一刻他都未来相送。
慕容洛跟公仪歆御剑而归。三日后，平安回到了落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