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没有。唉,那家伙太狡猾了,我倾尽全力也追击不到他。”风春月烦躁地拨了一下头发,“我们好多商行都被打击到,关门大吉了。那家伙太无耻了,抢了我们的钱来对付我们。秋三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对付,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杨少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春月,你的镖局不是也受了重创?”风秋三露出深思的表情。
风春月想了想,说道:“那混蛋杀了我好多弟兄。现在连老总管也不放过,简直不是人。”
杨少柏拧眉深思。
“是啊,老总管……春月,你最近的涵养真是不错。”秋三突然笑道。
风春月呆了一下,“拜托,你不要这么夸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秋三伫立风中,显得单薄忧郁,“我知道他千方百计想毁了风家的产业,陷害我最信任的师青,杀死那么个风家的小当家和掌柜以及老总管的目的。”
杨少柏“啊”了一声。
风春月紧跟着说道:“他是为了让你痛苦,让你看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点一点被人夺去而陷入绝望。”
秋三清冷地说道:“春月,你变聪明了嘛。”
“我一向如此,哈哈。”风春月摸着脑袋笑道。
“是吗?”他凝神眺望远方,无神的双眸没有任何信息。
“你没事吧?”杨少柏狐疑地问道,今天一早就看到秋三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走路时也有些不自然。昨天真应该守在他身边,可是他说要与老总管两人单独相处,他又能怎样。
秋三懒懒摆手,“我去休息一下,你们不用陪着我了。”
“可是现在这么不安全,怎能放你一个人?”
“少柏,让我静一静。”
杨少柏恼怒地握紧拳头,吼道:“随便你!”可恶,他干吗犯贱?
秋三依恋地凝视他一会,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口,缓步消失在两人面前。
“没事吧,秋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心情不好。你别太在意了。”风春月搭着他的肩膀好意劝慰。
“我明白。”痴望秋三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无奈却久久不能消退。
杨少柏面无表情地靠在门上,等待着某人的解释。
“少柏。”秋三黯然抬眸,“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
“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杨少柏嘲讽笑道,“我以为风秋三是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男人,想不到,你居然会为了我而低头。”
“如果我不是这么在乎你,我又怎会低头?”秋三哀怨一笑,“可惜你却对我好不在意。”
“你在乎我?”沉寂的心因此而急剧跳动。
秋三媚眼含笑,灿烂无限,“我在乎你,你呢?你对我可有情?”
“我……”少柏化石般的表情也终于有融化的一天,他激动得想要放声呐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确定你对我的感情的。”生性的严谨,还是让他不敢放手去搏。
“我爱你。想要和你一辈子。”秋三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小脸仰起,玫瑰般红润的唇深深吸引了他。
“我也……我是说,如果你想要我和你一辈子,我奉陪到底。”他赧然道,始终不敢喊出心底最真实的感情。
“我可以吻你吗?”
“秋三……”脸红心跳地看着红唇越靠越近,他被迫闭眼,等待甜蜜的亲吻。冰凉的嘴唇轻轻贴上,芳香迷人,他伸出铁臂紧紧搂住秋三娇小的身子,放肆回吻。
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剑,被悄然抽出,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幽幽冥光,随着喘息声渐渐加重而渐渐逼近高大男子的左后背。
捧起秋三粉嫩的脸蛋,杨少柏第一次勇敢地吐出埋藏好久的话:“就算你是个男人我也……喜欢你。”他红了耳根,俯首深情吻住怔住的秋三。
剑,失去了寒光,悄然收回鞘内,邪恶的黑影悠然叹息。扬手一挥,少柏“砰”地倒地。黑影森然地敷上人皮面具,不知怎么的,身子突然缓缓拔高,直到高出了整整一个头的距离,才微笑地走出房间。
“靠,憋死老子了!”风春月顶开箱子,狂啐。
“别∴拢看他怎么样了?”一个妙龄女孩急切地叫道。
“老子都活得好好的,这小子肯定也死不了。”风春月落井下石,偷踹他一下。
女孩脸蛋儿红彤彤的,掐着昏死的人的脸,“小哥死不害臊,居然当着我们的面跟男人亲嘴,真是恶心!”哈哈,掐得好爽,平时都不敢惹小哥的说。
“杨枪枪,你把他掐死了!”风春月瞪着牛眼怪吼。
“死了也是活该。”谁叫他好色,“满屋子的麻醉味儿,啧,快出去,我要晕了。”
“你什么鸟人,只顾自己啊。”风春月骂咧咧地扛起少柏往外冲,“靠,这蒙汗药下得还真是重啊,老子都要晕了。哇列,你打我干吗?”
“风春月,我严重警告你,不要在淑女面前讲粗话。”杨枪枪横眉竖眼,嘟着嘴儿表明自个儿的权利需要得到维护。
“你是淑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要开老子玩笑好不好?哎呦,痛死我了!”脑袋被重重一击,风春月终于闭上狗嘴。
黑影冷然翻看门上挂的牌子,风秋三——他推门走进,瞧见床上安然躺着一个人,靠近床沿,他眯眼细觑。床上的人儿微微不安,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
他皱眉深思,假想着倘若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差别,“姐姐……”他轻声呢喃,冷漠的眼中流露空洞的温情。茫然四顾,他茫然害怕,这冰冷的房间,孤独的房间,黑暗的房间,就像地窖……他连忙掉头想寻找房中唯一有温度,唯一能思考,能说能笑的——人。
“春月大爷,你叫错了吧。”风秋三睁开眼,笑道。看来少柏已经着了他的道了。
这是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笑时一样,哭时一样,嘲弄人时也那么神似,“我找不到少柏,他失踪了。”恐惧吧,紧张吧,体会到孤独的滋味了吧。
“是吗?”秋三淡淡地微笑。
为什么他还能那么气定神闲?难道他不喜欢那个总是一脸酷酷的男子?“也许他遇害了。”这样他就感受不到报复的快感了,他需要他再痛苦一点,再绝望一点,就跟这些年来他受的罪一样。
秋三闭目养神,“我现在没有精力体力去管他。”大家只能自求多福。
“为什么?他对你来说不重要吗?”茫然地问道,缺少温情的经验让他分不清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是可有可无的。
“很重要,失去他我也会很痛苦,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吗?要我痛苦,你才会快乐?”事情还没有解决,他还不能睡,他得撑住。
“你痛苦,我就会快乐。”真正快乐了吗?他还没有领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快乐。
瞪着风春月的面具,总让他想骂人。秋三伸手触摸他了无生气的脸,找到一个缺口,轻轻撕下他长期伪装的面孔,露出苍白有些浮肿的惨淡脸庞,“你是……妹妹?”这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惊人的相似,他错愕地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姐姐?”小时候她总是这样喃喃呼唤着,在阴冷潮湿的地窖中等待着,可是姐姐一直没有来,她被遗忘了,她被抛弃在地狱的深渊里,只能怀抱着自己夜夜哭泣,听着身边的孤魂野鬼可怕的尖锐的叫声,幽咽的呻吟声。然后他们告诉她,姐姐不会来救她了,她也成了幽魂一缕。
“你是秋阑?”秋三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娘告诉我秋阑已经死了,代替我被二娘浸在洛阳池里淹死了!”
“娘把我丢在洛阳的废弃宅子的地窖里,没有来找我。”她阴冷而无神地说道。
“你没有死?你没有死?”秋三捂着嘴,极力忍住感情。地窖啊,原来夜夜梦见黑暗中那个可怕阴冷的地方是洛阳府邸的地窖,原来不是她被关在地窖里,被鬼怪缠身,而是秋阑,原来……一直是秋阑给她的求救信息。而她竟从来没有去深究,以为是过多的罪孽让自己被冤鬼孽魅惹上。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路过借住我们的房子,她救了我。”虽然救命恩人对她很好很好,可是她心里还是好痛好痛,她好恨当初抛弃她的娘和她的姐姐,带着莫名的感情,她回来了,却嫉妒地看见姐姐活得那么幸福,而她却遭遇了那么多痛苦那么多折磨……她要报复得到一切的姐姐,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
秋三眼眶湿润了,她忘情地扑上前,紧紧抱住只有七年情分的同胞妹妹,“我一直都好想你,一直都在想。”她从脖子上取下翡翠观音,“你记得吗?你送我的六岁生日礼物,我一直好好保存着,一直都……”她哽咽着,无法把话说完整。
在姐姐的怀抱里,很温暖……她也从脖子上取下一直小心爱护的翡翠弥勒,“你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我却偏要给你观音,因为我想要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