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决裂（1 / 1）
姨妈巾的事发生之后，莫兰火了，成了学校里的名人。渐渐的人们也都知道莫兰其实是华君的姐姐，一个会把姨妈巾放在弟弟那儿的姐姐。
莫兰想，说吧说吧你们就说吧，姐姐全当听不见；笑吧笑吧你们就笑吧，姐姐全当你们在抽风。华君小弟似乎也很识相，直到迎新典礼，他都没有再出现在莫兰眼前。
莫兰当然也不想见他。新生军训不能回家，每周末莫兰回家，两位妈妈让她带给华君的东西，都是她找人送过去的。
能和校草接触，想要这差事的人多了去了。
呵呵，短短三周，华君小弟竟然成了校草。莫兰翻白眼不予评价，心里腹诽：瞧这小子站在台上衣冠楚楚的样子，要不是因为他，姐姐今天能身败名裂惹得一身臭吗？玉哥给他送花简直是污了玉哥的手！
可莫兰再不想见他，该逃得他还逃不掉。迎新典礼，她亲妈干妈都特地到场见证儿子正式步入高中的这一刻。典礼一结束一家人便收拾东西回家。二老去取车，叮嘱俩孩子收拾完在校门口等着。
由于周周回家，莫兰只有一个小包。苦了开学后头一次回家的华君，军训时的“战时物资”全部不需再用，得扛回家。
莫兰才不理他，自顾自地站在门口哼小曲。身边的华君扛着大包小包摆着自个儿的标准表情-眉头蹙着冷着脸。
这情形被莫老妈看见了，下车便对着自家闺女开炮：“你也不知道帮君君拿点东西，就知道傻站着，你还是姐姐呢。”
没等莫兰反驳，华君便温和地道：“没事，干妈。我能行。”
瞧他那懂事的样儿。没再多言，莫兰直接登进车里坐着。她亲妈可是喜欢死这个干儿子了，长得俊成绩好又懂事，天天拿这干儿子数落她。
华君确实处处比她强，可她心里就是不服气。她虽然不突出，但也不差是吧。再是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也架不住被亲妈这么奚落。
这么想着，她的双眼竟开始飙泪。她强忍着，使劲翻白眼往窗外看，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晚饭也破天荒的只吃了一点儿，直接就往房间里钻。
锁上房门，莫兰选择了最没出息的泄恨方式，扎小人。柜子里还留着玉哥送的巨型巫毒娃娃，她把娃娃摆好，开始练拳击。
“万箭穿心！”
“五马分尸！”
“断头斩！”
……
她一个人玩得很嗨，完全没注意到房门已经被人打开。
“想不到你还有这嗜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坐倒在床上。
“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门上插着钥匙。”华君把果盘放在桌上，“给你送水果。”
“哦。那你赶紧出去吧，姐姐很忙。”
“忙着练神功？”华君饶有兴趣地绕道娃娃面前，吓得她慌忙扑倒娃娃，生怕娃娃背后贴有“华君”二字的纸条被发现。
“你管我干什么，别打扰我。”
“我怕你坠入邪道荒废了大好青春啊。”华君一脸坏笑，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又是降龙摆尾，又是八仙过海的。”
“弟弟你多虑了，姐姐我好得很，锻炼身体而已。”莫兰想也不想地开始瞎诌。
“方式还真独特。”华君轻笑一声，出去了。
这厢莫兰才长出一口气，要是华君小弟发现自己在打他的小人，岂不是得被嘲笑死。纵然诅咒别人是件阴险的事，但着实太幼稚了点。她冲门摆个鬼脸儿，美滋滋地啃起了西瓜。
这小子可算长点心，知道给姐姐送水果了。莫兰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客厅里两位妈妈聊得很开心。
“我还以为这两人相处不来呢。没想到，看见兰兰心情不好，君君会去安慰她。”
“是啊。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人关系不太好。”
两位妈妈原本的认识的对的，现在错了。
自从华君出现，她的生活就被写上了“悲催”二字。即便不喜欢这小子，近两周她仍一直在纠结，为什么这小子唯独只对她一人态度恶劣。
华君给她送了趟水果，这个问题又浮上心头。
总体来说，莫兰是个积极的人，即便很多时候会逃避，但到最后一刻，她还会抬头面对。比如这事，她纠结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决定找这小子好好问问，毕竟以后还是得打照面。
夜黑风高，家里人都睡了，她拿出手机啪啪啪地开始打字。为什么挑这个时候？她从下定决心开始便一直在酝酿，酝酿了几个钟头才打好腹稿。
信息一发出去，她便握着手机开始漫长的等待。一个钟头，两个钟头……莫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手机里显示一条今早八点收到的新信息，来自华君小弟。
“既然想知道就拿出诚意亲自来问。”
莫兰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亲自问？这多没面儿！想想就觉得臊得慌。她是个有骨气的人，你说怎样就怎么样了吗？
然后，她洗漱好去敲了华君的门。不是她认怂，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心里总有一个疙瘩摆在那里也不是办法。这种时候，还是别小孩子气了。该严肃的时候就要严肃，比如，现在。
莫兰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像女秘书敲老板门那样，正式地敲了两下，压低正色道：“华君，是我，莫兰。”
“门没锁，进来吧。”
得到允许，她缓慢而沉重地拧开把手，内心一遍又一遍地排练已经打好的腹稿。这种事，她实在是不擅长应付。
华君倚在床上看书，宽松的睡衣让他看起来柔和了很多。正午的阳光很烈，直直地铺在房间里，整个房间都很亮，莫兰感觉此时的华君非常地耀眼。饶是男色养眼，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吞了口唾液，声音有点紧张：“那个，我是来问你，昨天的事。”
“昨天的什么事？”华君合上书，一脸闲淡地看她。
“短信。”
“什么短信？”
对方似乎故意装不知道，这让莫兰很恼火，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提醒：“昨天晚上我给你的发的，问你的那个。”
“哦。那个啊？我忘记了，你在说一遍。”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直白的不能再直白。华君在玩她，莫兰认为自己被狠狠地羞辱了，几个月以来没有发泄出的怒火、委屈、疑惑、不甘，一股脑的以愤怒的形式迸发出来，写在她的脸上。
还好，关键时刻那残留的一丁点理智总会拯救她。她冲到华君的面前，狠狠地坐在床上，瞪着他，用她的大眼睛。此时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可以发射激光，把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玩味的人烧死。
可惜，她没有。
华君很有耐心，就这样陪着这位姐姐大眼瞪小眼了很久。他本无意惹怒莫兰，并未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得就跳脚。他看着眼前这双充满愤怒的眼睛一点点平静，他能感觉的到，她在收集最后一点耐心。
“我就是像弄明白，为什么我总能从你的话中感受到恶意和针对。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没错，莫兰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蓄住最后一丝耐心问道。
“因为好玩。”
人在愤怒的时候往往会冲动。现在的莫兰连冲动都没了，她的眼底分外平静。为什么要生气？如果会对一个人生气，那么说明这个人还有药可救。而华君这种没脸没皮甚至没有逻辑的人，根本就是无药可救。她冷笑两声，笑自己太傻，想着和人家建立和平友好的关系，可是呢，人家根本不愿搭理你。然后，她默默地走出房门。
他们俩的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
所以一直到两周后月考结束，两人都没再说话，只要有两人出现的地方，气压一度走低。
虽然已经彻底对华君小弟失望，莫兰仍然感觉很尴尬。所以，考试前的两周，她都以复习为由呆在学校。月考结束的这周，她特地报备家里：和同学一起坐公交回去。
但是在公交站台，莫兰遇到了一件很囧的事。
一名高一的学妹，冲到她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莫兰，请你离开华君。你那么老，长得又那么丑，根本配不上他。”
她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居然可以当街说出这般偶像剧里原配的台词，搞得她像个小三一样。
纵然天雷滚滚，她还是淡定地回道：“学妹你想多了。华君只是我弟弟而已。姐姐喜欢比我大的。再说了，我这么搓，你的华君同学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你别跟我假惺惺！总之你必须离开华君，不然我弄死你。”说完，小姑娘趾高气扬、气势汹汹地走了。留下莫兰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就是因为这件事，这等赤果果的威胁，她特地找到班里的八卦狂人打听，又出了什么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有几个大胆的女生已经向华君小弟表白了。理所当然，被华君冷着脸礼貌地拒绝。姑娘们不甘心，就追着问。得到的答案便是：“我有心仪的人，你们就别白费功夫了。”这种发卡专用借口没几个人会相信，她们便继续追问，华君面带温暖的笑容温柔地答道：“一个和我很亲近的人。”
矛头，理所当然的指向莫兰。
原本已经彻底把华君当成路人的她，又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