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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慧极必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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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声悲鸣

犹如小提琴

在哭泣

悠长难耐的阴郁

刺痛了

我心脾。

沉沉闷闷

迷迷蒙蒙

钟声荡起

往事如烟

在眼前重现

我泪落如雨

我走了……”

“够了。”

清淡的女声突兀地打断了男声低沉悦耳的朗读,一向波澜不惊的语调少见地带上些许清冷,倒是正契合了诗中秋日的萧索。

幸村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少女的命令而心生不快,好脾气地放下手中的书,随手夹上书签,而后温柔地望向窗边不再摩挲着花瓶的少女。

少女端庄地坐在一片流金中,午后温暖的阳光也无法将她的淡漠融化。她拥有脱俗的精致五官,截然不同于西方的东方美即使被绷带遮住了眼睛也是巧夺天工的存在。此刻,她微抿着唇,使得那平日不点而朱的唇色也泛白了起来。

几日的相处,别的不说,但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却无法瞒过幸村——这只说明,少女此刻的心情不太美妙。

“怎么?”

他轻声询问,心里却早已知答案。

“不要读这首《落叶》。”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淡淡的、难以察觉的厌恶。

“你讨厌魏尔伦的这首诗?”

“不,”

少女轻摇螺首,

“不是讨厌,只是不喜欢。”

顿了顿,她又加上一句:

“我无所恶,亦无所喜,毫无弱点。”

“毫无弱点啊……”

幸村微微发怔。

少女从身边的湘竹茶盒中抽出一本书,递至幸村面前:

“读这本。”

幸村接过,低头喃喃出声:

“南……华……经……佛经?”

“不是。这是中国的道家经典。”

少女答得轻描淡写,幸村却有些哭笑不得:

“我该说幸亏现在不是十七世纪的日本吗?不过你都不怕被宗教极端分子发现然后跳‘蓑衣舞’吗?”

“幸村君,我和日本这个国家一样,信奉神‘道’教。”

少女定定地“看”着他,熟悉的压迫感陡然袭来,

“另外,也请不要再提宗教极端分子。”

“呃……如你所愿。”

幸村浅笑以对。

“现在,请念吧。”

少女转头,语气依然清淡。

“哪一篇?”

幸村顺手翻了翻,只见上面尽是竖排的蝇头小楷。

“内篇,齐物论。”

“嗯……找到了!不过,冷僻字还真多。”

“旁边有注释。墨笔是我第一次读时标注的,你看它就行了。”

幸村了然地点点头,朗声而读:

“南郭子綦(qi)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da)焉似丧其耦(ou)……子游曰:‘地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敢问天籁。’子綦曰:‘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耶?’”

“人籁为竹器,地籁为山穴,只有天籁……”

少女淡淡的感慨,

“那是自然之风,难以捉摸,无所抵挡。”

幸村灵光一现:

“人籁、地籁所驱动的力量都来自天籁。也就是说,若是掌握了风,就像掌握了一场交响乐的指挥权,对手的任何进攻都顺从于自己的意志。”

少女沉默了一会:

“继续。”

“……夫言,非吹也……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

觉出幸村声音里的困惑,少女不动声色地在每一段后面解释:

“世间的一切事物,没有哪一件不是彼,也没有哪一件不是此。如果站在外界的角度上看,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如果站在知道的角度来看,就什么都知道。所以说:彼即发生于此,此也依从于彼。”

“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

“彼和此,乃是正在生成中的一种说法。虽然如此,正在生成,同时也是正在死亡;正在死亡,同时也是正在生成。正在适可,同时也正在不适可;正在不适可,同时也正在适可。依从着是,同时也依从着非;依从着非,同时也依从着是。所以圣人不遵从是非的道路,而是用天道来照明事理,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

“此也是彼,彼也是此;彼也是一种是非,此也是一种是非;究竟有没有彼此的区别?”

“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

“彼此双方都找不到它的对立面,这就是‘道’的枢纽。这个枢纽首先得到了‘道’的圆环中心,来应付世间一切没有穷尽的事理。是也是一种没有穷尽的,非也是一种没有穷尽的。所以说:还不如用事物本来的面目来显示它。”

“这么说的话……”

幸村若有所思,

“矛盾的对立双方通过掌握道枢而能达到一定意义上的平衡统一,尽管对方时刻都在变幻,依然能看透本质,一击即中。无是无非,才能应变是非。”

“咳咳……”

正在喝茶的少女似乎呛了一下,

“请继续吧。”

“……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hu),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

“……予恶乎知说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

“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qi)乎?”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

“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则是之异乎不是也,亦无辩;然若果然也,则然之异乎不然也,亦无辩。忘年,忘义,振于无竟,故寓诸无竟。”

“原来如此!”

幸村顿时恍然大悟,

“并非无欲无求,而是无欲可求;并非不在乎生死,而是生死的意义因人而异;并非不懂得利害,而是连生死都可无动于衷,又何况其他。忘掉岁月、大义,只有自己处于广漠无穷的境界。不是凭借别人来判断,而是用自己引导别人!”

少女半饷无言:

“幸村君,我有没有说过。”

“什么?”

“你果然非常聪慧。但是,”

少女转头,淡淡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太过聪慧了。慧极,则必伤。”

“哦?”

幸村不置可否地合上书,

“会受伤只能代表自己水平不够,根本不值得同情。”

“不,你理解错了,幸村君。我的意思是,有时候想得太多,最终受伤的反而是自己。”

幸村依然微笑着,笑中却不由自主地带着属于王者的霸气:

“我不认为这是件坏事。在球场上,只有足够果决才能压制对手。你毫无弱点,我毫无死角!”

“我和你不同,幸村君。我毫无弱点,因为我无所求;你毫无死角,却是因为所求执念太深。”

少女自顾自地说着,神色因回想着什么而愈□□缈,

“你太在乎胜利了,幸村君。”

幸村心头一震,因为对方的一针见血而无言以对。他突然觉得,这个只见过寥寥几面——不,连面也没“见”过——的少女,似乎太过了解自己了。

然而,少女却并未继续说什么。她接过幸村手上的书,转而说:

“不过,幸村君还漏了一章没有念——这是庄子最有名的一段典故。”

“是吗?”

幸村重又恢复了笑容,

“那让我继续念吧!”

“不用,我记得。”

少女轻轻抚摸着书皮,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很有趣的典故嘛!”

少女摇了摇头:

“不知人生是梦是醒,伴随而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迷茫。”

幸村顿时来了兴趣:

“那么,你是庄周还是胡蝶?”

“知道和‘慧极必伤’对应的另一句话吗?”

少女却答非所问。

“不知道。”

少女早已停止了抚摸书皮的动作。她低垂着头,及地的发丝滑至胸前,形成的阴影完全遮住了面容。她双手交叠,宽大的袖子掩盖了暗地里攥紧的双手。幸村等待了良久,才听到透过微凉空气传来的淡淡女音:

“情深,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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