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简直太讽刺了,我们自己都是问题夫妻,还要帮人家做和事老。
于军终于回来了,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模样。
我在心里称赞他是奇葩。
王姐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起身回家了。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遇到这种事情,必须自己扛着,我们是有切肤之痛的。
于军今天心情的确很好,陪着旋旋在房间里玩起了乐高积木。
我的手机响起了,是刘林。
“喂,白洁,车子用好了,帮你加满了油,于军公司的伙计刚开走了。”
“你跟我还客气,太见外了。”
我正在整理衣帽间的衣服,把手机调到了免提状态。
“我今天遇到一件怪事,你想听吗?”
“你说嘛!不要卖关子了。” 我忙着把洗晒干净的衣服一件件挂起来。
“今天下班,我开着你的车,经过投资大厦的时候,有一辆黑色的路虎一直在我车后按喇叭,我一头雾水,继续往前开。他竟然跟了我几条街!到了我家那个路口的时候,他猛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把我的车子逼在了一边,我吓死了,差点没刹住车。好惊险啊!
听到这里,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有一个高个子的帅哥从车上下来,盯着我看了半天,看得我浑身发毛,我以为是寻仇呢!我也没得罪谁啊!难道是艳遇啊?想想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嘛!后来他转身开车走了,我越想越觉得蹊跷,这个人是不是你认识的?难道是……他吗?…… 你们真的没有联系了?”
我的眼眶红了,心被一种厚重的思念吞噬着。
于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尊雕像一样站在了衣帽间的门口,眼睁睁地盯着我。
“喂……白洁,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刘林的声音在沉寂的空气中回荡。
我突然很心虚,吞吞吐吐地说“哦……刘林,我知道了……好的……我改天打给你,”
我挂掉了电话。
“你怎么哭了?”他冷冷地问
“没有啊!眼睛进了沙子”
“哼,真有才!这里还会有沙子?撒谎也不打草稿”
说完,他转身去了书房。
我的心通通乱跳,我总觉得他越来越像个幽灵一样,喜怒无常。
帮旋旋洗澡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刘林刚才的话,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旋旋不解的望着我说“妈妈,你为什么哭啊?谁欺负你了?”
我赶紧说,没有的,妈妈有点感冒了,眼睛疼,才会流眼泪的,不要告诉爸爸。
“为什么?”
“因为爸爸会担心妈妈!”我违心地哄着女儿,生怕再生枝节。
夜深人静,偶尔能听到窗外的马路上传来的几声汽车喇叭响。一张宽大的欧式雕花双人床上躺着我和于军。
一个背向左,一个背向右,中间空出来的地方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我们中间,同床异梦也就不过如此吧!
我不确定于军到底有没有听见刘林在电话里说的话 ,我准备着随时迎接他的质问,他的暴跳如雷,他却出奇地安静。
我抱着一种隐隐作痛的思念在惴惴不安中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继续忙着找工作和面试,越来越感觉心灰意冷。
有空的时候,我喜欢到离家不远的一间书吧小坐片刻,一杯咖啡,一本书,俨然一副大龄文艺女青年。
书吧的老板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端装典雅很有气质。脸上的妆总是画的那么一丝不苟。
书吧的面积不算大,挑高四米多的小复式,除去酒水台,书吧的楼上有一间厨房和储物间,不能坐人。楼下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七八张长短不一的木质桌子,可以三三两两坐着,也可以七八个人围坐着。四周墙壁上由上至上下是一整面墙的书架,摆放着各种书籍。天花板上垂下几盏藤制的圆形麻球吊灯,每张桌子上配有一盏仿古的花瓶台灯,很有小资情调。书吧里面雇佣了四个年轻的大学生,轮流上班。
我几乎有时间就去那里,哪怕只是匆匆喝一杯摩卡,一来二去的和老板娘也熟络了。
她无意中提到要去加拿大帮她的女儿带孩子,正准备把这间书吧转让,这倒是提起了我很大的兴趣。
老板娘说顶手费是48万,月租12000。
看样子盈利也不会太好,来的都是一些常客,年轻人为主。
店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四个店员也都是驾轻就熟,店里提供咖啡饮料和简餐,老板娘说,现在生意都不好做,一个月就8000到10000的利润,但是还算稳定。我没有做过生意,但是喜欢这里的格调,很想过一把开店的瘾。
我把顶手书吧的事情告诉了于军,早就料到他会反对。
“开玩笑吧!你又不懂做生意,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既然你喜欢那里的格调,每天去坐坐就可以了嘛!”
他又在书房里抽雪茄,我忍无可忍地说“你去阳台抽吧!臭死了,”
“书房是我的领地,你不喜欢可以不用进来,有劳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我不是跟要跟你商量的,书吧我是一定要做的,知会你一声而已。”
我越发受不了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随你的便吧!你要做就自己出钱吧!不要来找我。还有,旋旋谁来照顾?”
“她白天上幼儿园,放学可以让阿姨去接”
“那么寒暑假怎么办?孩子偶尔感冒发烧怎么办?你想过吗?”
“寒暑假可以送去我妈家,偶尔生个病痛,我还是可以照顾的,我自己的店呀!又不用看别人脸色请假的”
“看来你都想好了,不要说我没提醒你,等你过足了瘾觉得不想做的时候,变成烫手的山芋,转不出去。”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家里除了争吵,就是冷战,这样的日子简直是种折磨。于军似乎乐在其中,以折磨我为快乐,平衡他那颗扭曲的心。
最终我和老板娘软磨硬泡,以45万的价格成交。
没过多久,我就拥有了一间自己的店。
虽然是间不起眼的小店,我却可以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满足和从容。
我也开始研究怎么用咖啡豆研磨咖啡,煮出一杯杯飘着浓香的咖啡,记住他们的名字。尽管手法比较笨拙,味道可能每次都不一样,我还是在尽心去做。要不是店里的几个手法娴熟的大学生帮忙,这家店迟早被我折腾到关门大吉。所以收买人心很重要,赚不赚钱在其次。
我每天在店里看看杂志,给客人倒上一杯咖啡,端上一碗台湾牛肉面或者卤肉饭,收拾一下客人用过的杯碗残余,让我过得很充实。
第一个月做下来还是小有收获,原来的老板娘果然没有骗我,微利但是稳定。对于不谙生意门道的我来说,很有成就感了。
于军也曾来过几次,我的庙小,容不下他那么大的人物,更不要说指望他帮忙了。
小店每天从早上十点营业到晚上十二点,我基本是八点左右回家,晚饭也在店里吃。有时候,我会让阿姨煮多一些好吃的饭菜带来和大家一起吃。店本来也不大,就不要摆老板的臭架子了,大家不会太拘泥,反而相处得像朋友般舒服。
上海的十二月份,虽然没有北方的严寒,却也时时透着湿漉漉的阴冷。街上的行人换上了初冬的薄大衣,偶尔沐浴在雾霾弥漫的太阳下,想念起深圳的那一片好空气。
离开深圳的这段日子,我的心一直放不下,忙只是为了不去想念,念了又如何?
最好不相见,免我常相恋。
最好不相知,免我常相思。
坐在书吧的靠窗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仓央嘉措的佳句,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打算带着旋旋去深圳过圣诞节,顺便去香港买些东西,我的心又开始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