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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乱世之人(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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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奉文自己草莽出身,身边最有学问的便是一个破落秀才,此人三次不中进士,最后愤然离京,现如今逢醉便会自夸当年是烧了所有典籍才返的乡,可是破釜沉舟!他义愤朝廷官员贪腐,在与刘奉文造反后自封军师,怂恿刘奉文把他当年应试时的主考官之一,连同着婢女侍卫等全家一共二百零三人一起杀了,以报心头之恨。

如今,这人却要见尤安。

尤安三人只能先跟着刘吴军上了路,当夜,尤安在刘吴军的帮忙下,直接逃了。

必须逃的远远的。

临走前,他叹息道:“刘奉文气数难料,阁下不如早点离去,或引军投降朝廷,或隐姓埋名。”

刘吴军有些不信。

自永定之后,刘奉文之军连下五城,皆是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还有大宁官员打开城门跪迎之例。

文王清君侧之路可是走的一片坦荡。

“世上百年之事,难逃天理循环。大宁如今在北方根基仍深,老皇帝僵而不死,恐怕是气数未尽。”

刘吴军皱眉:“恩人的话,我一定好好思量。”

尤安拉过老马,拱手道:“绿水曾绕青山,其后尽付东流,可见世间万般变化,唯有变才是不变。”他一顿:“进退之事,虑时贵详,行时贵速,一旦有所决断,便万万不可再回头,刘兄……后会有期。”

刘吴军赶紧学他拱手,大声道:“恩人后会有期!”

李秋扬自然不会跟着二人,尤安也不阻拦,只说让李秋扬万万不可冲动报仇,需留青山在。

李秋扬也没多说,跨马而走。

尤安沉默目送,看着李秋扬消失才对阿二道:“我们去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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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定三十八年、三十九年这两年转折太多,先是文贼直上,后又是首辅力排众议调动了守卫北关将士,用才过而立之年的华权为将南下平乱,为大宁王朝找回了一线生机。

这几年,后世史家为之着墨不少,而永定七日却只留下寥寥数笔,还有一个立于三十九年的万善祠。

三十九年春,直逼夏季之时,永定满城的尸首才被清理干净。一场大火过后,骨灰成山,如积雪堆积。

在万善祠挂上牌匾的之时,尤安终于到了杭州。

他跋涉千里,累倒了老马,最后弃马带着阿二翻山越岭,躲过来来回回的流贼跟朝廷军,一直到秦惠坟前,这才倒了下去。

月山一别,他几经辗转,花了十二年终于重见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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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秦氏一族在月山遇袭,皇上为表秦闵忠心,御赐其归葬故里。尤安到了杭州外,还以为看到祖父之坟之时应该是一片荒凉,却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的好了太多。

这些年来,皇恩早就不在了,却没想到还有人记着。

屋内,炭火刚起,尤安裹着棉袄,捧着热茶瑟瑟发抖。

这一场春雨,已经下了足足四天。

那边老人笑道:“这位公子是来拜祭秦大人?”

尤安发乌的唇上一抿:“嗯。”

“我在此守墓多年,来来回回来拜祭秦大人的人我也见过不少,却没见过像公子这般俊的。”

尤安问起缘由。

老人道:“像小公子这般年纪的,应该是不知道当年南边海患情状了,那时海寇杀烧抢掠无恶不作,多亏秦大人举世英才,才能平定海患,可惜现在啊……哎,不说时事,不说时事!”

阿二又给尤安加了点热茶,只听尤安道:“世人健忘,战事便起。”

老人望向窗外,眼角皱纹叠起:“我爹便是被海寇所杀,我娘不见了,我与弟弟刚巧上山躲过了一劫,后来我俩入了杭州钱府为奴。老爷极为佩服秦大人,让人来守墓,我便抢着过来了。”

“哎,要不是秦大人,天底下不知道要多了多少可怜人……小公子也是受过秦大人恩惠的?”

尤安垂眸道:“深受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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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之后,地上满是泥泞。

尤安直接跪倒在了祖父坟前。

小时候秦惠身边人常调笑他叫做少将军,可惜长大后别说让他当个戎马四方的将军,就是当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难。

尤安叩首,一个一个,又一个。

他父亲温柔良善,酷爱诗书画文。他母亲英姿飒爽,最爱的就是打抱不平。乳娘虽然爱嚼舌头,家里事事无巨细都要跟着小丫鬟唠叨唠叨,对他却甚为喜爱。他的小丫鬟可爱不失天真,最喜欢的就是眨巴眼睛看他甜点。老管家一生侍奉祖父,尽心尽力。他那个小书童,可是最好欺负了,小时候一哭闹起来就只会打滚给他看。

尤安重重叩首,秦似水在此沉睡,活着的,是个无耻之人!

秦家三代各有性格,泾渭分明,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都逃不过一个情字,最后落得人丁单薄,他现在活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下血脉。

尤安满是污泥的手一抹额头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本来打扮的一新的面貌瞬间毁的干干净净,白衣上都是污泥,他也不管不顾。

他已经没有力气。

尤安叹声道:“阿二,替我买点酒回来吧。”

阿二……

一个时辰后,他搬来了不少酒,尤安看的一弯唇,起身拿起酒壶,往地上一撒,然后昂头将剩下的酒灌入自己口中。

涩、苦、甘。

一如既往的不好喝,他小时候常奇怪师父为何喝酒,好奇到会忍不住尝试尝试,但是每次尝试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可现在,他却懂了。

尤安晃荡着酒壶,再撒酒在祖父坟前,眼前冰凉的墓碑上只有石刻的字,工工整整,毫无感情一般。

不如祖父威严慈爱。

他直接抱起了酒坛,面对着墓碑跪坐起来。

“是孙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未曾来看过祖父父亲,岂止不孝?但是他不能来看,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独自逃生之人有什么脸面来看?

“违背了祖父教训。”就算抱了仇,他也对不起秦家,如今也没有脸面下去面对祖父责备,更何况……那人只怕也在地狱里等着他。

逆子,逆徒。

烈酒灌喉而下,灼烧肺腑。

尤安甩开酒坛,再拜秦惠。

“孙儿还未杀尽仇人,再等几年才能再见祖父。”他声音细细微微消失在空中:“到时候……”

他不愿再与尤温生死纠缠,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愿再见尤温哪怕一面,他恨尤温,就算是现在,他依旧恨尤温先是把自己心中的恨磨灭的干干净净,妄图不沾血债,妄图成个好人,最后,又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狼心狗肺之辈。

可笑的是,尤温只是多情,他才真的可恨。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尤温不懂,他为何也装作不懂?早在月山之时,他选择手刃仇人而没自弑以保气节,这半生求存早就成了孽。

尤安又灌了口酒,自嘲一笑,半倒在地上突的道:“阿二,你为何入神教?”

阿二斟酌了下用词:“暗堂之人,没有过去。”他说完见尤安闷闷不语,想着说些话转移转移左使注意力也好,干脆道:“不过说给左使听也没什么,我父母皆是教徒,当年跟随着老教主到了砚山,后来生下我,我就在砚山长大,受喻世大神洗礼,后来有人说我骨骼清奇,我就入暗堂了。”

“除了念教义,你可读过其他书?”

阿二道:“我只会背教义。”

尤安招他喝酒,慢悠悠的道:“小时候我也正经念过两年书,老夫子说祖宗们让我们自谦学生,就是要告诫我们,读书万卷也好,行万里路也好,不过在学一个生,何为生?如何而生?生而如何?”

“人世虽各有营生,熙攘之间,忙忙碌碌,或汲汲以求,妄图功名利禄尽收手中,或宁静致远,隐匿不问尘世得个自安,或骄奢淫逸,放纵眼耳口鼻遍尝六欲,可谁不求个生呢?”

“无论贩夫走卒还是朝堂清流,无不是谋智以求存,连皇帝都想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地之大德曰生,人世法则不过生生不息。

可这求生,却要祸及他人。

阿二劝慰道:“虽然我不明白,但是我在暗堂多年,也说不上杀人无数,但也见过不少事情,而且生死各有天命,左使不用太介怀。”

尤安再灌了一口酒,垂下的眼睑一跳,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崩落:“阿二,人世间最公平的事情是什么?”

阿二头疼,但是他不敢不想,出身肯定不公平,像左使与他就大大不同,论到练武的本事,左使又输他甚远,说到运道,他自认跟左使半斤八两,至少他现今父母双全,家里的二弟也娶妻生子了,他也是个大伯。

“左使?”

“死亡。”尤安望向前方:“这世上最公平的就是死。”

阿二疑惑:“死亡公平么?”有些人一场风寒便死,有些人丧尽天良,却没有老天来收,就拿永定来说,里面多少人何其无辜?

“至少,每个人都会死。”尤安说完了这句话,再也不开口,兀自的喝起酒来。

世上道理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假,唯独做出来的事情才是真。

他断了师父的生,送了师父的死,跟程思秦那个恶人有什么区别?跟当初杀他全家之人又有何区别?不过一个为利,一个为生,一个为情。

全是自私自利之辈。

而他为情狼心狗肺才最可耻,因为他什么也得不到,只有失去。

等到酒意上头,他想哈哈大笑,最后却也没笑出来。

人世难得一醉,他困顿的眼睛终于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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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冬日懒洋洋的爬了起来。

尤安眯眼,下意识的拿手一扫周围,却只听见空坛子倒下的沉闷声音,他叹息一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阿二被惊醒,看着面前胡子拉喳的醉汉咋舌,秦左使虽然向来不喜欢刻意打扮自己,但是阿二还记得当年尊主把他带回砚山之时,可是三令五申叫他易服,当时年仅七岁的秦左使可是拿出了君子重衣冠这套,抵死不肯换较为便捷的窄袍。而就算是在永定之时,他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这等落拓的样貌阿二跟他多年还真是第一次见!

阿二犹疑道:“左使要不要去屋里休息休息?”

尤安摇头,流淌着泥水的手一摸鼻子,先是一呆又突的一笑,他弯眸笑眯眯的看着惊呆了的阿二道:“睡了这么久,也够了。”他一甩头,泥巴差点溅了下来。

阿二忍不住退离了两步:“那去整理整理?”

“嗯。”尤安边回屋边吩咐道:“一,你把林大人骨灰送到北关去。二,乱世之下,单单倚靠云王难保天有不测之风云,你叫尊主最好拉拢几个手握兵权之人,最好能让其入教。”

阿二踌躇不言,等着尤安。

他再出来已经是干干净净,就是脸上的小胡渣还未来及处理,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暗堂的活不好干,反正我手下无人,以后你就当我的副手好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代行我左使之职。”尤安说完一抬头,望着目瞪口呆的阿二一笑:“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阿二不敢拦,却也不敢放:“左使!”

“到我该出现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

空山回音,尤安撩起又沾上泥巴的长袍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从未回头。

这一走,便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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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太四十二年春,尤温终于重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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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浊酒祭奠了李厘锦,剩下的一口还能让他润润唇。

尤温收好酒壶,直接潜入了砚山。

好运的是,他还没进去就见到了应无鸠。

应无鸠看上去老了不少,打扮也是变了不少,连唇角笑容都变成了冷笑:“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似水的踪迹,不容有失。”

“是!”

“左使乃是我教中流砥柱,你去保护他,该知道怎么做。”

“属下纵是万死也一定护得秦左使安全。”

应无鸠满意点头,目光望向南方。

尤温想了想,突然决定先不杀他了,因为他找到了比杀应无鸠更有趣的事情。

杀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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