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假装睡觉的人（1 / 1）
☆【37】
分公司，有周涯带着大家投入到战模系统[ZM]的研发之中；而牧歌，一刻没停地飞回了本部，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助理小白进来：“牧总，你可算回来了。”
牧歌品着久违的咖啡，咂了咂舌。林飞进来，信心十足：“这是计划倒推表。目前看来，[X]效果很好，比咱们想象还要好，游戏的粘合力非常强，我有一种公司马上要飞向巅峰的预感。”
一切都好，如果没有燕初就更好了。
第一次，回到家。
牧歌推开门，愣了一愣：曾经破碎的玻璃已经修好了，曾经乱糟糟的被子被铺得整整齐齐……他平静地走进去，衣服往沙发上一扔。不太放心跟了过来的林飞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好新啊，什么都是新的！比我那屋子干净多了，跟刚刚擦过一样！”
竟然一点儿灰尘都没有，林飞心里咯噔一声，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你这房子大啊，什么时候我能有这么阔的地方！”
牧歌抱枕把脸一盖：“房子送你了。”
“中国好老板！”
半夜，牧歌忽然惊醒了，抬眼就看玻璃，一切完好，他松了一口气，跌回了沙发上，满身的冷汗，却提醒着他过往没有完全消失。看到另一侧沙发上躺着的林飞，牧歌双膝曲起，头磕在膝盖上，他忽然涌上一种强烈的期望，期望此刻林飞醒来和他聊聊天，聊聊游戏，看新闻联播也行。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牧歌一哆嗦。
“牧歌，睡了吗？”关映的声音听上去大梦初醒。
“什么事？”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牧歌惊悸的心被安抚了，莫名的，他渴望任何声音驱散半夜的静寂，听见手机那头有车门响动的声音，牧歌问：“这么晚了，你才到家？”
关映说：“嗯。”
牧歌长呼一口气，看见楼下的路灯走过来一个人，而这个人站在那里，扬起了脸，冲牧歌招手，牧歌下意识问：“关映，你在哪？”
“你不是看见了吗？”
牧歌瞬间冷了：“你回去吧。”
“啊，Y-C要开大会，我也回来了，只是顺路，哈，见你没睡就拐过来，啊，既然，那我走了……”
“……”牧歌断然挂了电话。
过了几天，忽然有个叫江志儒的游戏界的前辈联系了牧歌。江志儒所打造的一款游戏曾是牧歌的挚爱，牧歌非常景仰他，想不到他竟然找上门来，牧歌受宠若惊。刚一落座，牧歌迫不及待地表达了对江志儒的仰慕，江志儒爽朗地笑了，两人相谈甚欢。
江志儒本还以为擅长打造暴力游戏的牧歌是一个很凶悍的人呢，想不到是很阳光上进的年轻人。
牧歌听出苗头不对劲。
果然，江志儒歉意地说，这次是被一个人极力推荐，他才跟牧歌联系的，现在那人正在周围，要不要一起聊聊。这个幕后的人，猜也能猜到是谁，有人就喜欢遮遮掩掩的，真不知道想图个什么。牧歌忍住甩手走人的冲动，扯出一个笑：“如果他在旁边的话，一起过来坐一坐。”
来人穿一袭立领的灰色风衣，往座位上一坐，斜照下来的阳光被他挡去了一半：“牧歌，好久不见。”
是石渐维。
牧歌阳光灿烂的心情也被遮了一半。
躲，是来不及了；砸，又不太符合身份，后来的客套大同小异，不冷不热的。聊了没几句，江志儒接了个电话，说他要先走了，牧歌欢欣雀跃：“正好，我也有点儿事，一起走吧。”
石渐维没有尴尬，将两人送了出去。
江志儒的车刚开走，石渐维单手撑在一辆白车上，把牧歌堵住了：“牧歌，抱歉，上次的事……”
“说完了吗？”
“……”
“我可以走了吧？”牧歌说着，推开石渐维的手。
两人停在两辆车的夹缝之中，石渐维一把将牧歌抱住了。牧歌火了，抬腿、撞膝、一脚踹过去，石渐维被踹得后退了几步。牧歌把束缚在脖子上的领带一扯，做好PK的准备。白车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小年轻吹了一记口哨：“呦呵，身手不错，那边宽敞，那边打去。”
嚓，到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牧歌把领带一甩，大踏步离开是非之地，石渐维追了上来：“牧歌，我等你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说一句话都不值得？”
“我不用你等，也不用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燕初去了国外了，短时期内不会再回来，你完全不用担心。”
真是好消息，再好不过：认识，用了半天；相处，用了一个月；忘记，也许需要好几年。那种刻骨铭心的惊悸已烙印在心，感情早就荡然无存，而惊悸却会在午夜里时时造访。
牧歌拉开车门，定定看着石渐维：“既然两不相欠了，是不是可以请你离我远一点？你没必要替我打扫房间了，顺便把装的那些监控设备都去了吧，我不希望再欠你什么。”
“这一次是我欠你。”
“我们两清。”
了多少次两清没有一次清了，也许应该找一个公证人白纸黑字写下来才能真正两清。
“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石渐维问。
“你觉得可能吗？”牧歌反问。
可能吗？可笑吧！一个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还非要拿个镜子天天照着“自残”吗？牧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踩油门，走了。牧歌心情糟糕透顶，像胸口被子弹打中一般，疼疼的，麻麻的。
纷纷乱乱的思绪好不容易，牧歌拧开电台，听着他喜欢的主持人磁性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今天的话题是：我们已分手，以下是听友的分享。”
真是伤感的话题。
关于前任曾做过的点滴细节，一个比一个伤感催泪。
“让我们再看这一条分享：应该是女生发的，因为对方是单人旁的‘他’：有一次，一起上街，过斑马线。他先走，我停在后面。他走了一半，回头看我站在原地，就折回来牵了我的手。”主持人忽然停了一下，“我一个一米八的男生，被牵着过马路的感觉，一辈子也忘不了。”
一米八的男生吗？这是两个大男人的故事吧？
“可惜，我们在停车场刚刚分手，他不愿意原谅我做过的事，但我还是爱他，我愿意忍受他的花心。他喜欢听你的节目，我想他会听见。”主持人念完后，停顿了一下，点评说，“像刚刚分手或者分手才三天的这种，就不要自称前任了，复合就是分分钟扑过去解决的事情嘛！”
牧歌啪的一声关掉电台，闷闷地想，为什么要对号入座？这种毫无暗示还被听见的概率约等于零吧？
前后左右的车，还好没有一辆有“扑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