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1 / 1)
高三。
一个听起来就像是个诅咒的词语,每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未来会有一个具有新生意义的大考,而在这之前有一段如同炼狱一样的训练时间被叫做高三。
实际上,在真正成为一名高三的学生的时候,我却觉得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与凄惨,虽然每天就是翻来覆去地做卷子、讲卷子,周考月考模拟考轮番轰炸,但是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以后又会有一种很充实的感觉。
不仅如此,在面对以十为单位的作业页数时有人会萌发一种变态的快感:来吧来吧,我还有七八套卷子,让作业来得更猛烈些吧……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学疯了的结果。
教室后黑板上的黄红相间的大字简直触目惊心: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虽然大家都没有当真,但也在觉得搞笑之余多了一份咬牙冲刺的坚定,毕竟,高考就在不远处。
苏墨依旧是高居不下的榜首,包揽各大考试的第一名,我在上了高三以后的几次月考里也从年级的七八名进步到了三四名,不过在那之后就很难前进了。沈沫在十名以后的位置上晃荡了许久,
一考完试她就无力地趴在桌上,一脸哀怨:
“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挤进年级前十啊,不是十一名就是十二名,真是不争气。”
“没关系的,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呢,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不可能。”我鼓励地笑笑。
“唉,你说你和苏墨考得那么好也就算了,起码你俩每天是在认真地学习,这是天道酬勤,但洛
以轩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也能经常进入前五名,上天真是不公平。”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我急忙安慰她:
“也许他就是在学校装出一副从不好好学习的样子,回了家就拼命用功呢?只要你努力,一定能超过他。”
“我也是这么觉得,要不然那家伙也太气人了……”
“又在这儿说我坏话呢?”
漫不经心的带点痞子气的语气,真是说谁谁来。
“哪有啊,我在和沈沫夸你学习认真,值得敬佩来着。”
“行了吧,我可不像你,从小就爱学习,我对学习的热情绝对不到你的十分之一。”
“从小?洛以轩你怎么知道慕晴小时候什么样?难道你俩……”沈沫脸上的惊讶瞬间又转成了坏笑。
“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看着他明显装出来的可怜表情,我心里无奈地叹气,就知道他不会消停。
生怕他又开始胡说八道青梅竹马什么的,我赶紧抢先开口:“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后来他搬走了,就断了联系,因为他小学二年级走的,那时候还小,所以我一开始没有认出来。”
“那是她眼拙,我可是转过来的第一天就认出她来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比以前帅太多了,而她还和以前一样,额,普通。”
少说一句能死啊,在我眼神的警告下,他把原本要说的丑改口成了普通。
“哦,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我说洛以轩怎么知道你住在荷苑,还对你那么好,唉,原来JQ已久啊……”
“沈沫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拍到墙上而且绝对抠不下来。”看着我杀气腾腾的眼神,沈沫连忙求饶:“我错了,慕晴大人,就放我一马吧。”
“你可别被她吓住了,她也就只能说说,纸老虎而已,从小就老被人欺负还不会还手……”
“哎呦疼疼疼,放手放手。”我一把掐住了他的胳膊,疼得他连声叫唤,“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我们别了多少个三日了你还敢拿小时候说事。”我放开手,他的胳膊上留下一片红,真是不给他点教训就没完没了,蹬鼻子上脸。
“你怎么对我下手这么狠,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他揉了揉被掐红的地方,满脸的委屈。
“对你这种人就应该狠点,还怜香惜玉呢,辣手摧花才更适合你。”我白他一眼。
沈沫已经笑得快要喘不上来气了,“你俩可真是一对活宝。”
我正想说谁和他是一对,就看见苏墨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对我说:“浩哥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哦,他没说是什么事?”我有点不安地问苏墨。
“没有,不过应该是分析试卷吧,刚考完试大多也就是分析个试卷或者成绩什么的,别担心。”
我点了点头,走出教室去了五楼的办公室。
“慕晴,你过来把试卷分一下。”
我走过去分好试卷,他抽出我的卷子,正要开口和我分析试题,就被一个尖利的女声打断,是一个刚走进来的女老师:“哎呀,程浩,你回来啦,小阮还好吧?孩子晚上很闹腾吗?”前几天浩哥的家里又添了一个女儿,所以请了几天假,今天刚回来,那位女老师语气里的热情像一阵热风,猛地吹了过来。
“哦,都很好,姑娘晚上也不是很闹。”浩哥提到小女儿的时候满脸都是幸福。
言语之间,历史组进来了很多老师,大家仿佛都吃完晚饭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回到了办公室。
浩哥的好人缘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
一声接一声的“你回来了,孩子大人都还好吧。”“哎呀,好久不见了……”是有多久啊,不过是三天而已,整个办公室就快要成了欢迎会现场了。我在一边站着无语地想着,到底多会儿能轮到我啊。
好不容易回应完了所有热情洋溢的问候,我们终于可以步入正题了,不过还没讲两道题,一个年纪至少已经过了半百的女老师突然凑了过来,一张脸虽然抹了不少保养品但也完全掩盖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与风霜,她打断了我正要问出口的问题,就像我是隐形的一样,“浩浩,我想把五十块换成零钱,你有五张十块吗?”语气是完全与年龄不符的娇柔,她那个仿佛再自然不过的“浩浩”让我差点笑出了声,但碍于班主任的威严,我强忍住了笑的冲动。
“浩浩”同志也无比自然地接受了这一称呼,淡定地从钱包里掏出了五张十块,递给了那个脸上惊喜过度的女老师。然后就更加淡定地给我讲题。
过了不到两分钟,那个女声再次响起:
“哎呀,浩浩,我忘了给你那张五十了,你给了我零钱,我却没给你整钱,看我这记性。”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张五十,我实在是忍得非常辛苦,担心会不会就此憋出内伤来,强打起精神一脸认真地把接下来的题听完。
回到教室以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插曲和沈沫、苏墨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也终于能自由地笑出声来了,沈沫本来就在我和洛以轩对话时笑了挺久,这个时候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浩浩,我的妈呀,那个老女人真是……少女心,她是不是以为自己三六十七八啊,还整个什么爱称出来。”
“我倒是有点理解她,你是没见历史组的其他男老师,秃顶的秃顶,苍老的苍老,咱浩哥绝对是年轻靓丽又魅力四射。”
“不过有一次我在路上看到浩哥骑着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把葱,一路地笑着,很是独特。”难得苏墨也加入了我们的讨论。
“那说明咱浩哥还是居家派的,给家里买葱。”想象到那幅场景的我忍住笑认真的说。
“重点是葱好吗,而且浩哥的笑一定是那种喜人的傻笑……哈哈哈哈”经沈沫这么一提醒,我马上回想起课堂上他的招牌傻笑,不由得觉得浩哥还真是异于常人地可爱。
天气晴好,一如我们现在的心情,尽管高三的路途很艰辛,但是路上有他们的陪伴,我相信,即使前方的道路原本崎岖,因为他们的并肩,也会拥有坦途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