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你为什么要叫令山呢？”完颜翼泽问我。

六年前，我或许会高高兴兴的告诉他，可是如今，我已今非昔比，美色当前，我却能够扭过头，直接忽视。我这一扭头，恰好就看见满头树叶子的墨莞尔踉踉跄跄跑进来，亏她在本家教养七年，现下却是个野丫头的模样，一张脸上蹭着泥，一边还嚷着：“唉呀，那什么路啊？害得我掉沟里去了。”

我嫌弃的躲开她：“你看看你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洗个澡。我养你这么多年，怎么养成这副德行？”

墨莞尔吐吐舌头，跑进房里去，大概是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墨莞尔惊叫一声又跑出来：“妈呀！里面的人谁啊？”我正要解释，她又惊喜道，“太帅了！可为什么要把我轰出来呢？”在听到身后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她又瞪大眼睛，发出一阵惊叹，“哇嗷！”

在看到我快要发飙之际，墨莞尔撒腿跑了出去：“您老别生气，我去后山的小溪里洗洗。”

我无力的垂下头，反思着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姐姐，把妹妹教成这样实在愧怍。回头看到完颜翼泽苍白的脸，他神色复杂的望着我，问：“她，是你女儿？”

我冷笑：“你在乎？”

他沉声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这么在乎。”

我感到很好笑：“你现在在乎又有什么用？我十五岁进祭祀殿，十八岁被迫逐出去，我虽然不像玄琴那样守着完颜烬泽十余年始终如一，但是我那三年最天真最美好的青春的的确确是全部给你了，可是那三年里，不管我做什么，你从来不在乎，现在，你在乎又是想干什么？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完颜烬泽站在梧桐树下：“现在，玄琴和完颜烬泽已经在一起了。你呢？”

经他一提醒，我陡然想起，曾经纠缠他时，他有说过：“完颜烬泽对玄琴的感情，就像我对你。”

我那时说：“你不要把我们和玄琴他们混在一起，这是两码事。为什么非要让别人掺合我和你的事？”

他说：“这的确是两码事，但是实质是一样的。”

他那时说了就要走，我拦住他：“那是不是说，只要完颜烬泽娶了玄琴，你就会娶我？”

他那时大抵是敷衍，点了点头。因他知道，那时完颜烬泽根本就一心一意对轻羽，即使要娶玄琴，也是不知多少年以后了。好一个翼王爷啊，如意算盘打得如此精细。他早便猜到完颜烬泽最后还是会娶玄琴，所以，那道圣旨将我驱逐，我便再也无回去的可能。

可是如今他又是想怎样？

我笑：“王爷好记性！是想遵守诺言吗？也是，你们天之骄子，很重信义，所以现在是不得已来娶我回去？那个承诺我早就忘了，王爷大可以不用屈尊降贵。”

他没说话，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我心里一阵凄凉，其实我很害怕，因为一看到他我忍不住委屈。我不想去纠结这些缘由，只想逃离。不再看他，便匆匆回了房。紧紧抵着门板，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

果然，玄琴说的不错，我没什么变化。

夜里，墨莞尔和我睡在一起。我趁着她睡着，走出去散散步，回来时听到转角处玄琴的声音：“王爷，令山当初心脏受损，实在不宜大喜大悲。你若是真心为她好，就不要逼她。她这些年，独自带着一个妹妹，也不容易。”

那一瞬是完颜翼泽的声音：“不会了。本王再不会让她受伤。”

我抿紧了唇，眼角飘过一片白。

“谁？”

我抬眼，望进一双深邃悠远的眸子，完颜翼泽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有些许柔和，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微凉，我一把推开他，余光瞟到他指尖的晶莹，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许久了。

玄琴什么话也没说，故自进了屋。我也要回屋去，被完颜翼泽一把拉住手。

“令山，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想娶你只是因为当初的承诺？”

“你知道，我完颜翼泽从来都不是那种人。”

我甩开他，大步走回房，却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叹息。

“走错了，令山。那是玄琴的房间。”

言语中似乎带了几分笑意。

要是别人，我一定回头狠狠瞪他一眼，顺便骂上一句：“想死啊？再笑一声试试。”然后趁着对方怔然之际，过去踹他一脚。

可是对方是完颜翼泽。虽然我既不愿意承认，我把他特殊化了，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特殊。所以我回屋后故意把门关的很响，表明我很生气。然后被吵醒的墨莞尔就对我吼道：“姐，你吃炸药了？”

“躺回去睡觉！”我厉声道。

墨莞尔有时候还是挺怕我严肃的样子，所以又蜷起来缩在墙角，嘀咕道：“还真吃炸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