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粗茶淡饭（2）（1 / 1）
慕小戎已经成为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了，每每她的演出，曹立薪还是会来看。和从前的远远望着不同，前排正对慕小戎的位置，两个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彼此，这成了曹立薪选位的唯一标准。
“你怎么又来了。”慕小戎正在卸妆，因为曹立薪常来的缘故，连后台出入口的管理人员也和他熟了，随便让他进出。这倒是遂了曹立薪的心愿，却让慕小戎难做。按道理，曹立薪的小开身份足以满足慕小戎的全部需求，可是曹立薪太不成熟了，他永远活在那个幼稚任性的世界里，为所欲为。正是因为曹立薪的不足，才让对比而言的许开言在慕小戎心中更胜一筹。
曹立薪坐在慕小戎身后的沙发上，对着镜子里脸色微愠的慕小戎笑着说：“当然是来看你。”
看着一起表演的同事们差不多都走了，慕小戎终于开始爆发：“曹立薪，我说过我不会再回头就是一点余地也没有的意思，你听明白了么？”
“可是只要你还单身，我就有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没有！因为我心里有别人。”
“上次这招已经用过了。”
“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谁？”
“许开言。”
在曹立薪说了几十遍不相信之后，慕小戎默默地坐下来看着他发飙，然后安静又平和地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可能喜欢上闺蜜的男朋友。可是，我和罗一从来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闺蜜。她有她的世界，我有我的人生，不过是见面佯装热络地寻找存在感。我喜欢许开言，从第一面就印象深刻，他符合我所有的择偶标准，后来的了解也让我愈发不能自拔。”
看着慕小戎如此认真地说出“喜欢”二字，曹立薪相信了。其实他明白，慕小戎说出口的话，没有几句是能够令她自己后悔的。她想要得到的男人，也差不多都会拜倒在她的超短裙下。自己之所以如此执着地不肯相信慕小戎口中说出的“分手”，不过是以多年的感情做筹码赌一场，事实证明，他输了，但是至少还没有一败涂地那么惨。
“罗一知道么？”
“也许知道吧。”
“你准备怎么办？”
这么久以来，慕小戎都处在失去先机的懊悔中，曹立薪这句话反而点醒了她。她要怎么办？她就要这样默默地喜欢着朋友的男友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不，她想得到的东西就必须得到。
欧凯下了飞机就直奔白凌在北京的住处。听说白凌有了新男友之后，他内心的焦虑就又一次无法控制了，但是因为巡展必须在场，他只得压制住情绪默默等待。如今，巡展结束，他立刻从广州飞回了北京，就是要亲眼看看这个白凌的现男友究竟有何神通。
“叮咚。”
忘了说，为了尽早知道真相，欧凯坐的是凌晨的航班。所以，此刻的白凌正躺在被窝里，梦中复习着拒绝尚维求婚的点点滴滴。不肯断绝的铃声终于把她从睡梦中吵醒，视讯中见到欧凯的脸，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她的接下来的反应却是：他终于回来了。
随手罩了件外套在身上，迎着开门时偷偷溜进来的寒意，白凌把欧凯迎进门。
“你交了新男友？”
自从二人分手后，欧凯时时更新着白凌的生活状态，从来不敢错过一丝一毫。但是这几年过去，白凌一直都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如今这个消息着实让欧凯犯难：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啊？”把欧凯让进屋子里，白凌去拿了杯热水给他，沉重的睡意仍旧缠着白凌不放。虽然春天已经来了，晚上的凉意还是让欧凯的嘴唇有些发紫，“你大半夜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吧。”
发现白凌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欧凯不得不承认，分开的这几年，白凌已经从当年的小女生变成了自由风韵的女人，但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仍旧能够感受到当年的真诚。所以，他决定用苦肉计挽回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也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我有事情和你说，”欧凯把身子从沙发上挪起来，示意白凌坐在自己身边，“其实当年我和你分手的时候，我在国外得了躁郁症。那也是我情绪最糟糕的时候，除了父母我谁也没告诉，他们想尽办法帮我联系最好的心理医生来治疗。本来想着能快点痊愈，缓解我们的情感危机，却没想到那天没有控制住情绪，让我们俩彼此错过了。”
白凌这才想起来，前阵子见欧凯时，他欲言又止的状态，都怪自己太过执拗，不愿意去听欧凯解释。
“后来我潜心画画，之前的症状都得到了缓解，我就想着回国能够重新回到你身边。可是上次回来你并不太想见我的样子，我只好先去忙巡展的事情。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最后还是绕回了这句，从林珊珊那儿听说这件事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因为忙着展览，连林珊珊的婚礼都错过的欧凯，却因为眼前这个事实如此飞奔回来，白凌也应该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了：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他向我求婚了。”
“你答应了？！”欧凯情绪夸张地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我拒绝了，然后我们就分手了。”一直懒懒散散地白凌，此刻终于认真了起来，“因为我发现，我不爱他，看到他拿着戒指跪在我面前，我脑子里都是你的样子。”
终于，这对蹩脚的往日情侣选择了再续前缘。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凌和欧凯的衣服都躺在从客厅到卧室的路上，嘲笑着他们昨晚的“惊天动地”。
这一天，慕小戎也做了一件差点就“惊天动地”的事情，所幸被埋住了，才没有引发圈子里的巨大变故。
正是曹立薪的那个问题，让慕小戎无法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形单影只地生活。于是，她约了许开言一起吃午饭。
“一一，我今天中午有些事，就不能一起吃饭了。”
虽然不知道慕小戎突然约自己吃饭要作什么，许开言还是觉得先搞清楚了再说给一一听也不迟。万一是什么慕小戎不愿意让一一知道的事情，许开言也不好在中间做背骂名的传声筒。
仍旧是没有系好的第三颗扣子，慕小戎的美丽是可以让共进午餐的男人脸上增光的。不过许开言没有这些心思，他知道慕小戎对自己的态度，所以见面的时候更显得彬彬有礼和拒人千里。
“手臂好些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
点完菜之后，二人之间是良久的沉默。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不过菜还没上齐，慕小戎就忍不住开门见山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如此等不及，即便答案很可能是让自己失望，她也想把那颗纠结了很久的心展现给许开言。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是一一的好朋友，又是桌桌的小提琴老师，我肯定尽力。”一如既往地绅士风度，却让慕小戎对即将得到的答案更加笃定。
“我喜欢你。或许比罗一更早。”
“我知道，不过我和一一已经在一起了，我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我没有要你放弃，只是我想让你给我个机会，证明我比罗一更适合你。”慕小戎之所以不害怕许开言的答案，就是因为她的自信，“只要你同意和我试着交往一个星期，你就会知道，罗一并不是你要的女人。”
这就是慕小戎的心思，她显赫的爱情战绩里从来不需要尔虞我诈，因为她想要的男人都会被她的魅力俘虏，用不着对男人的女人耍手段，就能够实现她的愿望。
“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