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好聚好散（1）（1 / 1）
“老师再见！”一点留恋的意味也没有，桌桌关了大门就开始在客厅里等罗一来。
本来是说想去罗一家蹭饭的，刚好罗一在许开言家附近，于是就成了“□□”：罗一办完事情直接来许开言家做饭。
这边许开言家里自然是盆满钵满吃得开心，一个人离开的慕小戎心里就没那么舒服了。她其实也明白，罗一说自己不是许开言的女朋友，但也只是暂时不是，今后二人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就像北京的天气一样不受任何人控制。
初雪意外降临，慕小戎本就不多的着装让她心中更加凄寒。
许开言并非没想过让慕小戎留下来一起吃饭，不过，他隐隐觉得罗一和这个“阿慕”并不熟稔，自己擅自攒局，最终不舒服的可能就不止罗一自己了。况且，他正准备确认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与慕小戎没有半点关系。
“你刚刚去哪儿了？”帮着罗一脱下外套，拍打掉上面隐隐的雪花，许开言像一个大家长一样问道。
“给章美华女士的一个朋友送东西。”
好不容易暂时逃脱了蔡成的奴役，章美华女士又让罗一把寄来的特产给自己的老朋友送去。章美华有命，罗一自然要去，于是在归途之中迎接了北京的初雪。
罗一忙着脱下有些不太合脚的靴子，并没有注意到许开言一直在看着自己。等到她偶然和许开言对视，才发现那眼光中有了些许异样，只是一闪而过，粗线条如罗一怎么可能读懂其中真意。
换好拖鞋，直奔厨房，罗一可不想让宝贝桌桌饿到。罗一抬头确认了几遍，许开言家里并没有更换壁灯，可她就是觉得今天的色调充满了暧昧。
周一如约而至，罗一的精神仍旧和昨晚那顿有些怪异的饭纠缠不清：昨晚的许开言显得出奇的安静，罗一甚至几次怀疑他是不是又生病了。可是许开言也不怎么说话，每次都是等罗一叫了几次才懒懒散散地回答。
“罗一！要你准备的材料呢！”
语气强烈的问句要用感叹号作结，蔡成嘴里出来的这句话在罗一脑海中就是这样。于是，抛开许开言的怪里怪气，罗一又开始了和万恶地主的艰苦斗争。不过今天还是有些生活调剂，因为初雪一时下得激动了些，道路不畅成为了这个相对自由的公司的休假理由。
于是，午休一到，罗一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找林珊珊了。她并不想把关于许开言的事情和盘托出，但是她也希望这个恋爱经验丰富又不会嘲笑自己的好闺蜜可以帮自己分析一下。
到了林珊珊的办公室，林珊珊因为临时会议还没回来，罗一就径自坐在了林珊珊的位置上。
林老师亲启。
一封粉红色的信，信封上面娟秀的字体清晰可见。信已经拆封，尽管如此，罗一也不能随意阅读林珊珊的信件，可是这信笺颜色和字迹不得不让罗一浮想联翩：珊珊也不过才刚刚读博士，即便和这些本科生有些年龄差距，却也在恋爱这种行为产生的年龄差范围之内，这封信必然是小男生送给珊珊的情书。
“情书这东西还真是千百年都不过时。”随手发了一条微博，罗一就看见林珊珊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老师中午好，”罗一顺从地跟林珊珊问好，顺手拿起信封摇了摇，“想不到您还勾引‘未成年’？”
“你可别冤枉我，我有卢政就够了。”林珊珊倒是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让罗一不禁好笑。
原来，这封“情书”并非真正的情书。由于林珊珊在学校里也分担了部分德育工作，犯错误的同学必然要和她搞好关系，就用“情书”的形式写了一篇检讨信，也就是罗一手中的粉红色信笺。
两个人终于有了时间促膝长谈。
女人嘛，就算再年轻也免不了家长里短风言风语，还没等罗一把自己关于许开言的疑问说出来，林珊珊已经开始了“大家族”怪事一箩筐的抱怨。等到几位姑姑的故事讲完，罗一已经有了些许困意，不过林珊珊提到奶奶倒是令罗一印象深刻。
按说林珊珊的奶奶年岁已高，本应是在家中安享天伦之乐，可老人家总是喜欢就近四处走走看看。这次寿辰才过不久，奶奶她老人家就张罗着要自己一个人去云南走一遭，这可吓坏了家里的老小，如今珊珊家里人都在“劝说工程”中，千方百计地想让奶奶放弃这个太过危险的决定。
林珊珊见罗一意兴阑珊，便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最近有同学会么？”
“哦？老大哥提议的？”虽然是不同的校园，可是多多少少会引起两个人关于大学的回忆。
那个时候，其实很多人也只是小圈子里玩得开，甚至连剩下的一些“默默无闻”叫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大学毕业后，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再遇见那些“默默无闻”心里的亲切感却是难以言状的强烈。
“其实……”林珊珊有些迟疑，看了看罗一还是决定说出来，“这次是宋初要聚会。”
“他又不是我们班的。”
“之前不是有个课题么，班上好多人都和他认识。”
“什么时候说的啊？”
“有段时间了，一直没定下来，所以一拖再拖。”
罗一突然想到，这段时间里自己已经偶遇了宋初两次，可他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聚会的事情，不欢迎的态度早已经摆了出来。
“要不你别去了。”即便是罗一已经做足了告别过去的姿态，林珊珊仍旧不相信罗一能够过得去这个坎儿。如果可以，罗一不可能事情过去四年多了仍旧没有谈恋爱。就算是罗一当真放下了，同学聚会里能够听到的过去也不会少，那些曾经不甚友好的存在还是会把罗一贴上小三的标签，让她更加抬不起头来。
“再说吧，看我有没有时间，最近换了个上司，公司挺忙的。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就好。”罗一知道自己不应该去，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去。
按说她和宋初的尴尬关系早已不适合再见面，可是她心里就是打不开那个结，为什么自己成为了一颗棋子，被利用的还是那份年少时期最为纯洁的爱意。
“小戎，你坐的位置和陈老板也太远了，显得生分。”团长对慕小戎说。
虽然慕小戎在演出时并不是乐团里的重要角色，但是只要谈及合作项目准备应酬的时候，团长都会把慕小戎当做宝一样供着。因为在这样的场合里，慕小戎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有了她这朵鲜花，那些土大款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钱交给乐团。
慕小戎自己也知道，自己在乐团的境遇远远不如她自己对外人描述得那么好。可是她要在北京生活下去，有些不想付出的代价也必须付出得看似心甘情愿才行。于是，她听话地将椅子挪向了陈老板的身边。
酒过三巡，这些久经沙场的大老板尚未尽兴，慕小戎也只得继续陪着举杯。要是放在往日，她不觉得这种场景有多么倒胃口，可是今天，她每每端起酒杯都会想起昨晚许开言家里的灯光。她知道，那个温热的窗口里，还有罗一。
她从来没有把罗一当做竞争对手。虽然罗一长相并不丑陋，但是在慕小戎面前，罗一也只是罗一，根本不配拿脸来作比较。然而，面对慕小戎，许开言并没有表现出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反而是那个罗一，轻轻松松地进入了许开言的生活，慕小戎怎么可能心理平衡？
看着领导们差不多醉了大半，慕小戎才走出包房。她心里憋闷得紧，她想要找个人来倾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次，看见许开言的名字，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拨通。
为什么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都不会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