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名册(下)(1 / 1)
不多时,项皓提着一个穿者粗布衣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进来。他把人丢在地上,紧接着踩在那人的胯骨上,微微用了用力,便听那人惨叫了起来。从他进门到丢人到踩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做过无数次了。
这个被项家大少爷抓来的倒霉鬼,长着尖嘴猴腮的,整个一副天怒人怨的嘴脸。柳易芩皱了皱眉毛,他不解方延怎么会派这么个废柴来呢?其实他那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阿宝的安排,阿宝早就不喜项皘‘魅惑’他家少爷了,可是少爷的命令又不能不从,所以他便选了个最差劲的来,没想到此举到也方便了柳易芩和项皓。
“这位壮士。”柳易芩笑道,话语虽客气,却没有扶起他的打算,“我找你们家少爷有事..”
“什么少爷阿?你们怎么能乱打人啊?好疼哎呀...!”倒霉鬼还想狡辩一下,因为临出门时,阿宝总管交待过他,万万不可被这三人发现了他的行踪,可是如今他才盯了两天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提到这里了。
项皓见这家伙还想嘴硬,脸上一冷,足下加力,把倒霉鬼踩得顿时惨叫起来,深识审讯之道的他自然知道对什么样的人该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大爷!别踩了!我说!”倒霉鬼不到三个呼吸间便受不了了,他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只因为在自己老家犯了事逃出来才加入了藏英会,本以为盯梢是清闲没危险的事了,却不曾想遇到了这么一个煞神,“我说!我说!”
倒霉鬼喘了口气道:“我家少爷就在城外,刘家村。他们把村子占了,把人关地窖里了,可不管我事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大爷饶命啊!”
听到这里项家兄妹和柳易芩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没想到他们什么没问这家伙就叽里咕噜的全说出来了。从然是敌对关系,三人也不禁开始替藏英会的未来担心起来了,有这种帮众真的还有前途可言吗?
柳易芩依然温和的笑了笑,示意项皓放开倒霉鬼,依他观察这人吓得着实不轻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塞进倒霉鬼手里说:“这位壮士,我们把你请来不是为了偷袭你家少爷的,我们只是有事找你家少爷还劳烦你带个话。这点银子壮士拿去喝杯水酒,待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块比之前给倒霉鬼那块大了足有一倍的,在倒霉鬼眼前晃了晃。
倒霉鬼见到银子双眼顿时放出了贪婪的光芒,他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半点也没有方才痛得要死得模样。连连点头,把胸脯拍得‘嘭嘭’响道:“公子放心,小的就算肝脑涂地也会把事给您办妥的。”
项皓实在受不了这人的嘴脸,再加上对于这种贪财忘义又贪生怕死的人,必须要恩威并济,柳易芩扮演那施恩的,而他自然就是威吓的那个了。他冷一声,吼道:“还不快去,想我打残了你么?”
看着那猥猥琐琐的身影跑远,项皘不禁有些担心的问:“他真会把话带到吗?”
“放心。”柳易芩拉起项皘的手向房中走去,边走边道,“他还惦记着那块大银子呢。”
果然不出柳易芩所料,倒霉鬼很快就把信带到了。天刚刚酉时,方延便上了门。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恢复了项皘初见他时的样子,一身灰蓝色绸缎绣金色祥云的华丽到烧包的袍子,一条缀着珍珠的绸带把头发随意扎起。只是看着那张已经透出几分成熟的俊朗的脸和那双慵懒又带着几分阴郁的眼眸,项皘知道她和方延都回不到过去了,他们再也无法如同初见时那般嬉闹玩笑了。
方延紧紧抿着嘴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项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又恢复了这身装扮,以前他最爱穿着的如此繁琐贵重的衣服到处跑了,也许这样子他才能有点自己身为世家之后的感觉吧?可是遇到项皘以后却不那么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了,似乎项皘把他的遗憾都冲散了。其实他自己心中清楚,他真的恨透了这般落草为寇的生活了。他想这也许是他恨他的父亲的另一个原因吧?
他冲柳易芩和项皓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眼光最后还是不自觉地落在了项皘身上,可是随即便马上离开,似乎被电到了一般。
项皓这次到没有喊打喊杀,却仍然很是不爽。他冷哼一声拉着项皘进了里间,把柳易芩和方延二人单独留下。
柳易芩请方延坐下,亲手端了杯茶给他,然后才坐在他对面的主位上道:“方兄这次请你来也不为别的,只为解惑。”
方延不解的眯了眯眼,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为柳易芩解什么惑,他好奇的道:“愿闻其详。”
柳易芩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卷宗推到了他面前。方延又眯了眯眼,拿起卷宗仔细翻看了起来。柳易芩一直观察着方延的表情,他本以为方延的脸色会越来越凝重。可是却没想到,方延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表情,反倒勾起了嘴角,卷宗越到最后他的嘴角越弯,最后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柳易芩挑了挑眉毛,不解的看着方延。
半晌,方延看罢,合上卷宗推回给柳易芩,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道:“柳兄,定是想知道这卷宗所言是不是真的吧?”
柳易芩微微一笑,迎着方延慵懒又隐隐透出几分犀利的眼神道:“还希望方兄明示。”
方延虽然早知道他们早晚会来问这件事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问得这么直接。他不禁开始佩服柳易芩的胆色了,难道项皘会爱上他,这男子的确值得她爱。方延垂着目,手指在桌子上不停的敲着,一直敲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才道:“这卷宗所写基本属实。”
“只是。”方延顿了顿,然后笑了下道,“呵呵。反正,名册之事已了,说说也无妨。人是候爷训练的,也是候爷派去的,不过他的亲生父母和原配妻子还有大儿子都被候爷留在了西楚,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依旧卖命于候爷的原因。至于他在北燕的父母则是候爷的亲信。”
柳易芩和里屋里的项家兄妹听到这话都不禁暗自攥紧了拳头,他们都知道这种奸细在大燕国一定不是第一个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多半是暗中的较量。拼比的往往是敌对国家间的情报、经济、外交、政治策略等各方面的能力,若是真的有一天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那便已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了。所以都察院才会不惜血本的往各国派遣探子,而其他的国家也一定在做着同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