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夜魄番外（1 / 1）

我们都曾经历太古，我认识华渊，但我并不认识叶柒。

我和她相遇的时候，神界帝君是幻梦，可是没几年，幻梦就失踪了，帝君之位便一直空着，直到后来华渊长大，成了云启帝君。

我是洪荒凶兽之一，我是穷奇。

当年洪荒封印是一个高级时空的领主下的，彼时我跟混沌打赌说一定能找到一个喜欢我的人，于是偷偷从洪荒跑了出来。

她说，我和其他凶兽不同，因为我愿意听她的话，愿意为了她不随便害人。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她，我们有灵智的凶兽其实都不是凶恶之徒，我们以人性的丑陋一面为食，我们不吃人不伤人，只要我们没有感到威胁。

如果洪荒封印不曾有过，我想，那一场神与兽的对决可能就可以避免。

她大约是懂我们的，只是她也无法阻止命运，世人皆以为神是万能的，却从来也不知晓神也有神的苦恼。

本来她确实是打算战完狐晤就赶到洪荒去阻止那场凶兽的暴动的，可是她没有想到那场仗，会是她在太古的最后一仗。

那时候我也受了重伤，陷入了昏迷，根本不知道在我昏迷期间，我昔日的伙伴已经摆脱束缚，并且毁掉了她的一切。

我以为神界就是她的一切。

华渊率领众神与我的同胞同归于尽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怪我，怪我没能在那时候醒来，去劝说、去阻止这场屠杀。

我是怪我自己的，可是华渊说他不曾怨怪任何人，哪怕是当日疯狂的凶兽。

我一直不明白，明明是凶兽害了他和他的属下，为什么他不怪它们？

后来我明白的时候，华渊早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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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或许是公平的，当年她一念之仁保住了我，让我活到了后古，到最后依然是死亡的命运，只不过我并不后悔。

就像华渊一样，我们的生命是她赋予的，所以最终也为了她而终结。

遇到她，大抵是我这数百万甚至上千万年寿命中发生过的最美好的事情，即便因此我成了她的武器，我被赋予了杀敌的使命——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杀敌，我并不是在守护神界。我守护的，从来只有她而已。

她也许不曾发现我喜欢她，或许是发现了但是装作不知，我知道无论如何，只要我能陪伴着她，我就已经知足了。

为了她附身于她手中的夜魄剑上，守护着她，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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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说的不错，我能感应玲珑宝珠，因为在我成为夜魄的剑灵之前，紫黎曾用这把剑割开自己的皮肉，把自己的血泪融合在一起，成为了能起死回生逃脱天命的玲珑宝珠。

得宝珠相护之人，永生不灭。除非宝珠碎裂。

我没想到，后来这么珍贵的玲珑宝珠，居然是用在了一个与她素不相识的凡间女子身上。

看得出来，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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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一度以为她喜欢的是华渊。

后来再见到那个男人，我便知道，我错了。

她确实对华渊很好，但好像总是缺了些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华渊于她，从来都只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她待华渊，如亲人。

至于我？

我想我是她最好的战友，因为她人生中的大战，每一次都有我的陪伴。

我的使命，就是尽我命护她周全。可是好像，即便我拼了命，她仍然需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她自己——我可能做错了，她受到我的保护，所以没有后顾之忧。没有碰到过生死攸关的她，成长不了。

我怎么忘了，保护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让她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对啊！

这一点，显然苏崎做得比我好，哪怕他也很害怕她会出事，但是在她力所能及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错过给她历练的机会。

我应该感谢苏崎，没有他，她会变得不堪一击。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不得不坦白说，苏崎——也就是叶柒——确然是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

他们看起来匹配得，让我嫉妒。

……

回忆有些纷杂，但我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初遇——因为那时，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战神紫黎，不曾战败，不曾陷入险境。

我与她的相遇是在龙宫。

华渊曾告诉我，她是在他从小待的妖王宫殿中带回他的。我没有与她在成长的地方相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谁会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在洪荒那种到处都是野蛮凶兽、寸草不生、从来不见天日的地方邂逅呢？

龙宫比狐狸窝漂亮，因为龙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尤其喜欢金银珠宝。

彼时我刚到这个时空来，想来龙宫找些宝贝带回去给混沌他们几个开开眼界。

刚巧她在龙宫作客，发现了鬼鬼祟祟找宝贝的我。

她身后大片睡莲，将她映衬得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我将寻宝之事告诉她，她被我逗笑，那一瞬我眼里只看得见她——我想，她才是天上地下最亮闪闪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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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那会儿我寻不到她，便控制了一条称霸欲望很深的黑龙——就是后来传说中的那条魔龙。

他杀过多少生灵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当时我利用他杀入冥府，发现她确实不在轮回之中。

后来我听孟婆说，忘川旁有一块三生石，记载众生姻缘，我便要她带我去看。

那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知晓，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叫叶柒。

那时我还不愿意相信，因为我从不曾见过这个男人，我本以为他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没想到胆小如鼠的冥王收了原本在我面前的胆怯，变成了一副向往并且崇敬地表情。他说：“这是很早就和战神在一起的叶柒神君。世人愚昧，以为他是开世的第一位帝君，其实不然。他才是当年的战神，因为与他并肩而立的紫黎女神，才是最初的帝君。”冥王是有永生之力，其实除了人王，其他五界的王都能永生，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冥王是出了名的墙头草，胆子小，根本不会参与什么打架斗殴，我估摸着他能活得比谁都长。

也正是因为他能活得比谁都长，他才能见证当年她与叶柒的事。

冥王没必要对我撒谎，也不敢对我撒谎的。

后来突然就没了杀伐的欲望，于是魔龙惨败，我重新回到龙宫，并且选择沉睡——漫无目的的等待实在太苦，我还是睡吧。

因为我始终坚信，只要她还活着，终有一天一定会回来找到我的。

果然，她找到我了。

……

紫黎，能为你而死，我很高兴。

紫黎，谢谢你为我流泪，但是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