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下葬（1 / 1）
早晨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王沐的眼睛上。王沐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半睁开眼，这才发现最后自己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一夜而有些褶皱的孝袍子，看了一眼棺柩，便推开门，便见广昕靠着墙壁睡着了，而书香却还强作精神的站在那儿。
“当真是一夜没睡？”王沐拍了拍书香的肩膀，书香因为一夜没睡，精神有些差，半天才回过神，笑道：“怎么能睡下呢，小姐会怕的。”
王沐愣神了会儿，道：“幸苦了，我把广昕叫醒，你回去睡会儿。”
“嗯。”书香因为确实累了也没有多做推辞，便应声退下了。
王沐见书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去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广昕，广昕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着，睁开睡眼见是王沐推的她，道：“小姐，你推奴婢做什么……”
“还说做什么，人家书香给我守了一夜，你呢，你倒好，站着也能睡。”王沐看了她一眼，觉得眼前的人更加的不成器了。
广昕听了嘟起了嘴，心里不服气却理亏也不能反驳了小姐。
“好了，你赶紧去把老爷叫过来，过些时候，玉姨娘也就可以下葬了。”王沐用手碰了碰头发，觉得有些杂乱了，便随手把白色带子给扯掉，顺滑的发丝便垂了下来。
广昕应了声便去找王老爷了。
王沐从前厅里面拿出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等着王老爷他们过来。
王老爷过来的时候，王沐有些萎靡不振。王老爷看了她有些苍白的脸，对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点了点头，便退下了。不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一个医者便提着药箱子跟着来了。
王沐看了一眼医者，便转头看向王老爷。
王老爷有些尴尬的开口道：“你也累了一夜了，脸都白了，让先生看看你那里不适。”
“嗯，那女儿便先回房了。”王沐起身，广昕上前扶住她。
“去吧。”王老爷随意的挥了挥手，随后便指挥着下人把棺柩的盖子盖上。
王沐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广昕见她难受，开口道：“小姐莫不是一夜下来受了风寒？”
“我能那般的娇弱么？”王沐看了她一眼，“又不是没受过苦的。”
“那小姐终究是个女子啊。”广昕见她浑然不在意，有些无奈道。
等进了屋，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医者才靠上前，道：“请五姑娘坐在那儿，让秦某方便给姑娘把脉。”
王沐应了声，便坐在了凳子上，将手放在桌子上。秦医师将一块帕子搁在王沐的手腕上，看上去便有些粗糙的手放在了帕子上为王母把脉。
秦医师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五姑娘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昨儿给玉夫人守夜，这才有些着凉了，秦某给姑娘开一些调理的方子，姑娘喝个两三天便好了。”
“劳烦秦医师了。”王沐笑着点头，“秦医师看上去年轻着，不知行医几年了？”
“五六年了，秦某自小便随着师傅开了医馆，后来师傅离世了，秦某便到了王家做医师。”
“那我倒是从未在王府见到过你啊。”
“那是自然的，五姑娘身子好，用不着秦某啊。”秦医师调笑道。
王沐跟着笑了笑，抬起手，对广昕道：“广昕还不送送秦医师。”
“是，小姐。”广昕闻言，笑道，“秦医师这边请。”说着便带着秦医师出去了。
王沐端起搁置在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到了午后差不多玉夫人便可以下葬了。
玉夫人这一生也过的辛苦，这般的走了，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
玉夫人是妾室，便只好葬在王府后偏僻些的地方，下葬的时候，王老爷也没有让王三爷他们出场，就自己家里面解决了。
下人们给玉夫人的棺柩寻了个位子，便开始抛土。
土被一层层的抛开，坑变得越来越大，被如夫人抱着的老七，不知为何突然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如夫人如何的哄弄，都没有让老七停住，王老爷听着哭声只觉得烦心，道：“你又不是没有养过孩子，怎么这么哄都没用。”
“妾不知道啊，这……”如夫人被骂的莫名其妙，心里也觉得烦心，抱着老七，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把老七给他奶娘抱着。”王老爷看了如夫人一眼，也觉得心烦，不耐烦道。
最后老七落进奶娘怀里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王沐见了便走过去碰了碰那奶娘的衣服，看了奶娘一眼，奶娘便把老七放进了王沐的怀里。
王沐没有抱过小孩子，总归见过别人抱小孩子。抱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老七被这么不专业的人抱着了，反而是不哭了。
如夫人脸上有些尴尬，道：“老七真是喜欢老五啊。”
“……”王沐见如夫人她心里不痛快，也没有回话，便只是自己哄了哄老七，让老七睡着了，才又放回了奶娘怀里。
玉夫人的棺柩慢慢的被下人们抬进了坑里面，下人们在重新把土埋回去。再把土弄平了，王老爷这才开口道：“把桶里的火点起来吧，一个个给玉儿烧些钱，让玉儿在下面好过些。”
王老爷自然是打头阵第一个的，给玉夫人烧了钱后，站在墓前好一会儿后，转头看向如夫人，如夫人点点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墓碑，便轻手轻脚的给玉夫人烧钱。
轮到王沐的时候，王沐看着墓碑，终究是默默的多烧了些钱，心里默默的想着，柒夫人如此，玉夫人也如此，是否在场的所有夫人，到最后只能沦落到如此的下场，甚至最后柒夫人连个坟墓都没有。
####
“小姐，药熬好了。”广昕推门而入，见王沐对着铜镜发呆，便开口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王沐叹了口气，起身躺倒了床上。
广昕见王沐这样子，便把药碗放在了床柜上，“小姐这是对玉夫人的事情放不下心么？”
“……”王沐沉默了会儿，道：“你多想了。”
见王沐并不打算说出来，广昕便将药端到了她面前，“再怎么小姐也应该爱护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小姐是要把药冷了再喝还是现在趁着热喝了？”
“现在吧。”王沐叹了口气，撑起身子，背靠在软枕上，“给我拿些蜜饯过来。”说着便端着药碗一口喝了下去。
广昕赶紧的便把蜜饯放在了王沐的手里，王沐把蜜饯放进嘴里，咽下去后，道：“这蜜饯越发难吃了，还不比以前的。”
“小姐，以前的蜜饯都是从王老爷外出的时候带回来的，这些日子王老爷都没有出去，府上的蜜饯便是从文城里买的了。”广昕解释道。
“这还有差了。”王沐接过广昕递来的布，擦了擦手，“你下去吧，我睡会儿。”
广昕便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