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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逝者如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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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孩的童年,都有一个高大能干,无所不能的大英雄,旁人谁都比不上,谁都打不过,那就是父亲。

在陈希记忆里,陈荣国总是酷酷的冷冷的,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也多是沉默不苟言笑。可她始终认为,这是世上最厉害最好的人,没错,就是最好的人。她觉得,谁都会犯错,可爸爸绝对不会。在她的意识里,陈荣国是个没有缺点没有弱点的人。

而八年前,陈荣国在书房里对着电话软言温语,几乎颠覆她小时的认知。在他嫌恶地给她妈妈的那一个耳光里,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而八年前,她在黑暗阴森的小巷子里,颤抖着手拨通父亲的电话求救,却听到女人的娇/喘夹杂在男人粗重的喘气声里,她浑身发抖,忍着巨大的恶心,在最后的绝望里选择向警察求救。

后来,在她接受心理治疗的过程里,医生多次对她进行催眠,每次进行到她抖着手打开手机选择求救人时,她的情绪就开始崩溃,她拼命地用手挠座椅上的底座,连潜意识里非常依赖的心里医生也不能靠近她,而且开始排斥治疗,不肯吃药,第一次治疗最终不告而终。

2004年3月份,心理医生告诉陈荣国和王芳婷,可能陈希潜意识里受到的刺激,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隐藏得更深,他需要调整治疗方案,也许持续治疗的时间会延长。

2004年的4月下旬,陈希在接受新一轮心理疏导时,趁人不备偷偷跑走了。

那天凑巧是Y中高三毕业班集体体检,整个年段的班级分批去做全身检查。

Y中门口停着几辆载学生去医院的大巴,上课铃声打过后,这些昔日同窗一下子从教室里熙熙攘攘地涌出来,有些突兀地打破午后校园地宁静。

五六月地日头还不算晒,陈希躲在高三教学楼前的大榕树背后,猝不及防地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口下来,心里不由一紧。眼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一时慌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等到他们终于走近了,她也听清他们的对话。

……

“方天晴,兄弟几个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一声,我们给你当牛做马两肋插刀绝无怨言,值得你去Tomato办公室搬那么多卷子回来报复我们!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的女人!”

“那我要是再狠点你是不是要夸我蛇蝎心肠了?我最喜欢这种冷艳美人的角色了,一会儿回来我还要去老陈办公室一趟,我们不见不散哦。”

“你可以再狠点,告诉他,Tomato周四晚上评讲卷子。”

“我靠!今天不会是周四吧?这是又要罚抄二十遍的意思吗?这个畜生!他知道我们是祖国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吗?过俩月爷就是建设现代化的四有大学生了,他这么打压咱党和人民到底知不知道!”

“行了,你撑死也就是当个流浪画手,白天与地下通道的老汉执手相看泪眼,晚上披一身废报纸在寒风中唱花儿为什么那样红。我现在唯一赞赏Tomato的就一件事,那就是保护环境为民除害,替未来消除以你为代表的社会不安定因素。”

“顾望你丫才是四大害呢,我告诉你,老子这是在蛰伏期,蛰伏你懂吗?就是等着三伏天热死你的节奏!也就这两个月我还用我这妙笔生花的手抄你作业,再转眼,你再回来看看,这手要是不花个能吓尿你的数字上着保险那就枉为我阿P的手!”

“不要脸就让方天晴帮你撕了!”

“好啊好啊,瞧我这乐于助人的本性!”

“这群泯灭人性的东西!方天晴,你再动手动脚!瞧你那泼妇样,哥给你个诚恳的建议:一毕业你就专注找个适龄农民伯伯从了他,这年纪童养媳你是当不起了,顶多人大发慈悲收回去当伙计使了。过几年好歹有个家门口,坐那等着著名画家阿P来接济!啊~~~”

……

陈希伸出一半的手顿住,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舔舔嘴唇想张嘴,眼圈却生生红了。

突然站回他们面前,然后呢?用手比划着,不好意思,我不会说话了!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惊讶?疑惑?或是,同情?怜悯?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地颤抖。这些都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尤其是从昔日好友脸上,比要了她的命还不愿。

那种从心底生出的自卑,生生地阻断她追上他们的脚步,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无从想象。

曾经她也是走在他们中间的一员,甚至是最聒噪笑得最灿烂的一个,那里有她的小爱人,有她的至交好友,有她的生死哥们,可她不敢走过去,一步都不敢。

那一步,她始终跨不出去,以那样的面目。

意识到这一点时,又一群学生经过她身边,笑声像夏日的风拂过耳旁,燥热潮湿。

陈希眨眨眼,这才惊醒,她不属于这里了。她转身,拿出那个事先准备写好的地址,天黑之前,爸爸一定会找到她的,她要赶在那之前去另一个地方。

在Y中附近拦了辆车,坐进后座不等司机开口,她就把手上写着地址的纸条径直递给司机。是个老师傅,一看地址就知道地方,问:“南区二院?”

陈希点点头。

师傅回头看了小姑娘一眼,看着她饶有兴趣地问:“妹妹今天不上课吗,一个人跑这地方做什么?”

她摇摇头,递了递纸条,示意师傅可以走了。

老师傅见她不说话也不介意,笑了笑,回头挂档,继续说:“好嘞,不说那咱就走!不过那地方可不好打车,你回来最好要提前叫车。”

陈希坐在后面明知他看不见还是垂眸点点头。师傅转着方向盘继续热情地说:“是去二院看家里老人吧,那是市里唯一一家疗养院,听说环境很不错。车子一般不喜欢跑这么远的地方,你要是快的话我可以等你。”

等了半天没听见她的回应,热情地师傅终于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爱说话!”

她咬咬唇,索性闭上眼装睡。

临下车前,陈希掏钱,低下头十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递到司机眼前。老师傅有点老花,疑惑地接过她的手机,拿得远远地,眯着眼读信息,“谢谢,请不用等我!”

抢在老师傅皱着眉开口询问之前,她迅速地打开车逃离。

在那个医院精神科大楼旁,她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偏离太远,回不到她以往适应的那条路上。她的朋友,她的学习,她的乐观悉数淹没在那场灾难里。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水泥地板上。她哭得浑身发抖,明明是歇斯底里的,然而画面却诡异地安静。风从她身后吹过,吹乱了她的刘海,发丝在空中飞舞,拂过她深深的酒窝,又飞进了她微微张开的嘴里。

那是记忆里她最后一次这么激烈的情绪崩溃,回到M市后,她突然开始乖乖吃药,配合医生的治疗。

王芳婷知道自己的情况后,就多次谈及让陈希回X市的事,只是陈希一直不肯正面给她回应。这一次,当王芳婷再次谈及这件事时,陈希终于点头答应了。

2013年4月初,M市的桃花开得正艳,她们的院子里也有一株桃树,亦是艳色满枝头。陈希折了一枝,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光影从它桌子上滑过来又溜走,一天就过去了。

王芳婷已经吃不下东西了,连喝下的水,经常不到半小时就都会吐出来。

她们又住进医院了,白天王芳婷要挂八瓶营养液,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晚上陈希和王兰轮流起来守夜。

顾望又来M市看过她们两次,一次是去G省,来M市转机,陪陈希吃了一顿饭,还陪王芳婷聊了一会天。还有一次,他说是来M市出差,但其实有一整天是待在医院里,帮陈希联系医生,陪王芳婷做放疗。

5月中旬,南方已经开始进入初夏,天开始热了。

有一天,顾望连续做了三台手术,十几个小时后回到公寓已经快凌晨了。他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手机响了很久他才听见。

他闭着眼,摸到手机,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喂?”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说话,他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一看,“陈希?”

他揉揉额头,强忍着倦意,“陈希,怎么了?”

手机隐隐传来她不稳的呼吸,他一把从床上坐起来,“陈希?”

半晌,她轻轻开口,声音却出奇地平静,“晚上她说想吃橙子,我跟她说明天让王阿姨去买几个回来,榨成汁,给她解解馋,她还冲我笑了。”

顾望静静地听着,手紧握成拳,听见她有些困惑地说道:“可是天还没亮呢,她怎么不等等啊?”

她问:“顾望,她为什么不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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