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怀念与欲念（1 / 1）
时间在进入十二月，腊梅花之月后，气温一日日愈发的冷了起来，偶尔雨中开始夹杂着雪，给人带着丝丝凉意，也给人驱走了秋末冬初的那份干冷难受感觉。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我望着湖面……”
清冷的声线，浅浅地低唱，在这个世界无人能识无能能听懂的文字语言，蕴含着那丝丝意境韵味，轻柔地被梅萨卡清唱着，飘荡在这已然是梅萨卡更为熟悉的天空下。这是她所能做的不多的，回忆着另个世界在自己记忆中的痕迹，就像她总喜欢在夕阳里挥舞着大剑，做着所曾看过的Claymore漫画中那些令人心疼的角色们所做过的动作一样。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雨雪落地尽数消融在地上，梅萨卡唱着，甚至有的句子有的段落被唱的颠倒，她并未在意，她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感怀伤感，仅仅只是忽然想这么做，一种忽然涌上心头的情绪。
凉亭里，莉莉坐着陪在梅萨卡的身旁，小女孩穿着长衣长裤，撑着脑袋听着梅萨卡唱着，小女孩听不懂，却还是一脸痴迷地望着梅萨卡，觉得自家小姐唱歌也是顶顶好的。
“二小姐，二小姐，这首歌唱的是什么意思啊？”莉莉在梅萨卡唱完后，缠在身边问。
梅萨卡抬头想了想，然后低下头看着女孩忽然问：“好听吗？”
“唔……有点怪，但是很好听很好听！”
梅萨卡眯着眼笑，捏了捏小女孩的鼻头说道：“好听就行。”
已经略显寒冷的天气让女孩的鼻头在被梅萨卡轻轻一捏后就变得红彤彤了，莉莉捂着自己的鼻头，撅着嘴说道：“二小姐又欺负人。”本就软绵的女孩声音在透过捂着的小小手掌的过滤，在已经可以哈出白气的冷天里，变得更为濡湿可爱，让人忍不住升起想要欺负的欲望。
梅萨卡哈哈地笑出声来，在莉莉颇为怨念的目光中，她止住笑声，“那么，我在给莉莉唱首好了……嗯，这首呢，是叫做‘谢谢’，它原本的发音是‘Arigatou’……”
“……心急慌忙之间
就像不能言语的人偶一样
就像流浪在街角的无主的猫一样
听到的都是不能辨认的声音……”
淡淡的嗓音，带着不能被辨认的心绪，揉搓进这绵绵雨雪中，雨帘之中，歌声仅仅只能在这片小小凉亭里低低地清唱。
*******
时间向两日前稍稍前推，那个崖壁便的阴暗小屋，那六个围在一起的男人，那句炸响在他们耳旁的话。
“我有个猜测，或许会帮我们在武者等级上获得突破……甚至，在未来某天，我们会成为高级武者……”
如果梅萨卡在此的话，脑中第一会想到的是某位伟大的黑人领袖所留下的演讲：“我有一个梦想……”
梅萨卡曾经在被英文老师要求着背诵时在网上找过译文也看过评论，也大致地能体会到那些当初听着这场演讲的人的心情。而如今，小小的屋子里，异界的六个人，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话语，但心中同样有着一种，名为“渴望”的情绪。
“亚摩斯大哥……你说的……这……”坦塔等人已经被这话给震惊得连话也不说不清了，口舌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似的，打着颤。
“是真的吗？”
这句话问了出来，心中怦砰作响，坦塔等人觉得自己好似就站在浪潮边，怀着希冀的心情，艰难地挺着巨浪，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呵呵，放轻松放轻松。”亚摩斯将烟头踩在脚下，安抚着在做的几个团员，“我刚刚想到的时候，心情也和你们差不多，不过这些天也想明白了，就和咱们以前做的差不多……”
亚摩斯顿了顿，接着说道：“梅萨卡－维奥莱特，曾经的家族废柴，是比你我更为废柴的贵族小姐……”
艾弗里吞了吞口水，本来想说“团长您能不能直接说正题……”但看到亚摩斯认真的表情，想着平日里团长里的积威，他压了压自己焦躁的内心，将想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听着亚摩斯说着。其他人也是一副同样表情心态。
“但是，如今却是一名四级武者，有着剑谷大力的栽培，无数资源向她倾斜，甚至……能成为高级武者们的指导老师！”
“这是我这些日子刻意所收集到的情报，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仅仅一个十三岁的女孩会得到剑谷如此重视？”亚摩斯闪烁的目光里带着种名为嫉妒的色彩。
“因为她是天才剑技维多利亚的妹妹？”有人弱弱地问，连他自己也对这种说法也没什么自信。
“狗屁！外谷还有还有好几位长老们的子弟和咱们一样苦挨着呢！”果然这种说法也引来了亚摩斯的破口大骂。
“因为她是和维多利亚一样的天才？”艾弗里猜测道。
“再天才至于拿高级武者的指导老师这种职位来笼络吗？”亚摩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
“……”几个人哑口无言，实在想不出是什么缘由。
坦塔脑子转得快，晓得亚摩斯这是在吊他们胃口，这也是一些上位者们常常爱做的事情，坦塔讨好地冲亚摩斯说道：“团长您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亚摩斯吸了口气，“我猜测，梅萨卡这个女孩估计是得到了什么强者的传承，最有可能的是传奇强者的传承，才会受到剑谷如此重视与拉拢。”
不得不说，亚摩斯所猜测的很贴近剑谷代理谷主阿曼德的心理，阿曼德正是希望能靠着这种手段希望能将梅萨卡这个有着法则传承的苗子拉进剑谷的阵营中。弗兰德有着同样的心思，不过利益心思要轻很多，更多的是对梅萨卡那孩子本人的欣赏与喜爱。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我们没有办法证实它，但今天卡萨也谈起那个女孩……所以我觉得，不论怎样，那个女孩身上肯定有着很大的秘密。”
亚摩斯顿了顿，又补充道：“对手只是个小女孩，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比我们以前做的要难多少……就是因为地点在剑谷里比较麻烦……不过我已经想出把她引诱出来的方法了！”
“这件事做了，我们就一定会成为剑谷的叛徒，但这是我们唯一能搏的机会了——是庸庸碌碌地像现在这样活着，然后说不定地那天便死在强者的剑下，还是搏一搏……你们表个态吧……”
亚摩斯说完，目光紧紧地盯着在场的五人。
“干了！”艾弗里第一个响应。
而坦塔也立马说道：“我听团长的！”
其他人也纷纷下定决心，只有一个三级的家伙颤巍巍地举着手：“团长，我觉得……觉得我们现在就挺好——呃——”
那人话还未说完，措不及防之下就被亚摩斯握着匕首捅在心窝，亚摩斯紧紧捂住对方的嘴，一刀下去又是一刀，知道那人完全没有了动静，亚摩斯的手上，身上，甚至脸上都溅着血花，他偏过头来，像极了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魔，“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亚摩斯咧了咧嘴，如此说道。
其他人被亚摩斯的凶残给吓住了，他们并不是没有杀过人，只不过这次实在太过震撼，但就这样看着，待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想着亚摩斯之前说的那些话，想着自己这些年的阴郁生活，一个个，心也变得阴狠起来。
“我们没有退路了……”这句话在他们心底默默地念着，在他们口中低低的念着，渐渐地，他们心中一种名为欲念的怪物被彻底地释放出来。
黑暗之中，五张脸，仿佛张得一模一样，都是魔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