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对峙(1 / 1)
“你……你是谁?”允儿抬头,不断打量着他。
司徒飏心虚的摸了摸面上的布,允儿应该没有认出他,慕狂将她从鲜国押到了这里,没准她也会知道些发生的事情,他开口问道:“你可有见过慕狂关押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
允儿漠不关心的摇了摇头,冷冷说:“没有。”
怎么说三公主以前也帮过他,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家破人亡,还要身受折磨,他一把扶起了允儿,说:“我带你出去。”
出去?去哪里?母妃的下落她还不知道,家破人亡的仇她还没有报,她思绪混乱间,却已经被他拽了出去,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救她?是父王的人吗?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司徒飏拉着她逃出了牢房,正小心的往前走,却看见两个女人朝这边走来,他急忙拉着允儿躲在了廊柱后,四处观望。
“说来也怪,王爷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口味儿?”
另一个女人嗤笑一声,说:“谁曾想王爷竟然让那女人去住牢房,让那男人去住闺房?妹妹这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难不曾王爷去了一趟鲜国,竟然将那不良之风带了回来?”
“这也难说,不过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等他登上王位后,总该少不了你我一妃半嫔的位分,咱们何必操那些无用之心?”
“说是这么说,不过心里总有些酸溜溜罢了。”
“妹妹还是年轻……”
两人越走越远,渐渐听不清后来讲了什么,但允儿听着这些话,忽然想起了些事情,她拽了下司徒飏的衣服,说:“听她们刚才说的话,你要找的那个‘男人’有可能在我下午呆过的房间中。”
司徒飏立即眼放星光,急急说:“快带我去。”
“我……我也有些记不住了,只能尽力一试了。”
司徒飏心中虽然焦急难耐,但也只能尽量压制着情绪,跟随允儿走了几个房间都无所获,正当他以为慕狂给仙乐换了房间时,却听见熟悉的歌声从后面的房间飘来,他不知该说这个女人临危不惧还是没心没肺?但听到那熟悉旋律的一刹那,他漂浮在胸腔的心才稳稳归位。
仙乐刚换下破烂不堪的衣服,正在想怎么逃出去,却忽然听见窗子被人打开的声音,她猛的一回头,吓的连连后退,这个蒙面人不是小瘦子的人吧?
“仙乐。”司徒飏激动的喊道,看着她迟疑的目光,他险些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还好瞬间反应了过来,及时住手,允儿才没有看见。
“你?四爷?”虽然想到他早就会来,但还是有些吃惊他来的这样快。
“把手给我。”司徒飏站在窗子外面朝她伸过了手,这一刻,那些芥蒂与逞强都显得微不足道,她毫不犹豫的把手交到了他半举起的手掌中,阵阵暖流刺激心扉,笨拙的爬出了窗子,还来不及说些亲热的话,就听到一旁女子惊讶的声音,她狼狈的撩了撩碎发,寻声望过去,也惊讶的倒抽了口冷气。这个女子,竟然与她有七八分相像。
“快走,一会儿慕狂就回来了。”司徒飏来不及解释,急忙催促道。
三人刚走没多远,便听见有奴才慌乱喊“有人劫囚”,这几声叫喊却让刚迈入府门的慕狂顿时醒了酒,他并没有奔向牢房,而是直冲仙乐住的房间,当看见空空如也后,才大怒着追了出去。
王府的侍卫突然多了许多,三人随时都有被抓住的危险,司徒飏看着高墙,抱紧仙乐,回头对允儿说:“站在这里不要动,我一会儿来救你。”
允儿的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这样一走,母妃的下落便成了大海捞针,她看着司徒飏轻盈的翻越了墙头,心中忽然做了决定,步步向后走去,冲站在墙头的司徒飏摆了摆手,大步跑了回去。
“快抓住她。”侍卫的声音像是要得到赏赐般兴奋。
允儿觉得一股凉风从身边刮过,还未反应过来,下巴便一痛,她皱眉一抬头见是慕狂,便狠狠唾了一口,也怒目圆睁的瞪着他,刚欲再次反击,便被他狠狠推到了一旁,她吃痛的望去,只见慕狂急步慌张的朝她走回来的方向奔去,这一瞬间,她忽然就懂了,那个女人,她们有着相似的面容,原来……也许……没有这张面容,她也会成为慕狂刀下的一缕香魂了。
司徒飏看这情势紧张,也无法劝说允儿,只好一吹口哨,叫回了白马,迅速把仙乐抱上马,趁慕狂还没下令抓住他们,便快马加鞭往出城的方向奔去。
仙乐看见允儿的瞬间,便猜出了她是三公主,这一次,她没有生气,也不想再问原因,可司徒飏却没有放弃解释的机会,直到仙乐温柔的将手搭在了他握紧缰绳的手背上,他才安静的闭了嘴,但是搂着她腰身的小臂却越来越紧,像是在夸赞她的善解人意。
分别的日子,久到像是跨越了千年,想念的时候,就连空气都变的稀薄,难道真要像慕槿和矜晨那个样子,才知道看淡一切,珍惜彼此吗?人生如此短暂,容不下任性与猜疑,就这样,就很好,他不远万里奔来,这样就足够了。
“歇会儿吧!”仙乐平静的说道。
“不怕慕狂追上来吗?”司徒飏温柔的像是说着玩笑话。
“他应该不会伤害咱们。”
“喂!你说的可是那个灭了鲜国,囚禁太子,登上王位的人?”司徒飏提醒道。
仙乐笑而不语,男人总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夸赞别人。他的怀抱很暖,温暖的让人有了睡意,只是还来不及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她便被后方重重的马蹄声惊了一身冷汗。难道慕狂追上来了?
“司徒飏,站住!”
仙乐听到慕狂的声音便全身发麻,她急的双腿紧紧夹住了马肚子,催促道:“快跑快跑。”
司徒飏呼吸尚且平稳,不急反而笑道:“现在知道着急了?”
仙乐回头望了望,发现后面没有大批的侍卫,只有慕狂只身一人紧追不放,眼看他们距离越来越近,看着司徒飏不慌不忙的样子,她忙说:“他快追上来了。”
“也许真会应了你的话。”司徒飏回头一望,知道自己的马饿了一天,拼体力一定拼不过慕狂的马,他索性一拉缰绳,站在百米开外挺直了腰身等着慕狂。
仙乐心里一沉,唉呀妈呀,不好,这是对打的架势啊!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司徒飏真是脑袋灌风了,这是人家的地盘啊!
慕狂在马背上纵身一跳,稳稳落地后,带着微醺的醉意抽起随身的宝刀朝司徒飏挥去,司徒飏迅速持剑相抵,也从马背上跃起,变守为攻。兵器相撞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刀光剑影掀起了一阵肃杀之气,两人出招迅速,变化多端,几十个回合之后竟然看不出胜负。
“喂,别打了。”仙乐看的头昏眼花,在旁叫嚷着。
“不打也可以,你留下来。”慕狂面不改色,像是故意要激起司徒飏的怒火,可是他也不知为何会急匆匆追来,是为了与司徒飏一较高下?还是不习惯自己的“猎物”被人夺走?
司徒飏不怒反笑,看着欲再次袭来的慕狂,挑衅般说:“要她留下来?是要她看清你杀父禁兄的真面目,还是灭国屠城的伟大壮举?”
慕狂心中一滞,眼神恍惚间,熊熊的怒火已经喷到了喉头,只是司徒飏没有给他发泄的机会,趁他恍惚间,已经一剑刺中了他的肩膀。其实,以他的剑法,正中心脏也不为过。
慕狂眉头一紧,肩膀的疼痛唤醒了他心中沉睡的“猛兽”,他迅速持刀一扫,看着刀尖的一点血红,狂傲不羁的笑容再次爬上了薄薄的唇角,说:“今日这一切也是你推波助澜所致。”
“那也要有慕王爷这个始作俑者啊!”
仙乐像是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急忙笨拙的下马,看着两人各自举起兵器,空气都带着一股火药味,仔细一看,慕狂的左侧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司徒飏的手背也划上了一刀伤口,再这样下去不会两败俱伤吧!
“你们别打了,慕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没有言谢便仓皇逃跑的确不对。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还是不要动武了,更何况无论如何,今日我一定要与他回萧国。”
慕狂高挑着眉毛,望着仙乐,像是极力掩饰住自尊一样,解释说:“我刚刚说的只不过是玩笑话。”他知道刚刚那一剑司徒飏已经手下留情,自己伤势不轻,今儿是斗不过他的。他昂首仰头,依旧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说:“司徒飏,你我的账终有一日要好好清清。今日我若未喝酒,你可刺不到这一剑。”
司徒飏见他话语缓和,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便收起了兵器,瞟了一眼他的伤口,慕狂慕狂,不肯低头是他的本性。
仙乐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慕狂翻身上马,紧绷的弦才松了下来。
“告诉萧矜晨,对慕槿好一些,否则我踏平你们萧国。”话毕,他一扬鞭,骑马飞奔而去,那潇洒傲气的背影在月光下格外俊逸,只留下两人互相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