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仇恨(1 / 1)
记得多多鼓励我哦~~~熊熊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呛人的黑烟像一条巨龙般直冲云端,等守卫发觉不对吹响号角时,天慕国的兵已经长驱直入到宫门口,将这黄瓦红墙围的密密实实。
慕狂走出房间,看着这座即将收入囊中的城,没有喜色,反而更加凝重的皱紧了眉头,父王若是知道他私下圣旨调动全国兵力,不知会如何处治他。听着宫内不时传出厮杀的声音,他便持剑向大殿走去。
火光熏天中,他看见回廊的转角有一抹暗影,便小心的持剑走去,猛然直指她的后颈,可她却抽出一把匕首扬手回身直刺过来,慕狂看着那把匕首,眼神一滞,猛地抬头,当看见那张面容后,更是一惊。
“是你放的火,你杀了我父王和太子。”允儿狠狠的向他胸前刺去。
慕狂迅速钳制住她的手,冷冷说:“你是鲜国的公主?”
允儿哭吼道:“混蛋,放开我。”
慕狂的脸如涂着冬日的严霜般寒冷,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往腰间一插,拉着她向大殿走去。原来,世界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他不由自主便想起了那个百般不同的女子。
多数的鲜国大臣都在喜宴上中了迷药,被天慕国兵绑在大殿中,外面的厮杀声还在继续,只见慕狂将允儿往众人堆里一推,霸气的站在高台上,说:“鲜王和太子已经葬身火海,现在鲜国群龙无首,江山易主,朝代更替,这并不新奇,你们想要荣华富贵,或是安居乐业,在天慕国同样可以过这种日子,就算你们拼死护住了这座城,关于选择新鲜王的问题,难道就不会出现谋朝篡位了吗?到时候只怕还有一场场浩劫,鲜国的百姓便要长期提心吊胆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你们不要听他的,是他杀了我父王。”允儿拼尽全力喊道,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狠狠的盯着慕狂。
“三公主,现在……现在老臣真是无能无力啊!”
“传本王的话,若有反抗者,杀无赦。若有归顺者,便可卸甲归田,一家团聚。”慕狂冲外面喊道。就算是留着那些鲜国的兵,他也信不着他们会为天慕国效力。
“狗贼,下三滥的招数。”允儿破口大骂。
慕狂不怒,反而叉腰一笑,笑她的无知,他常年带兵,当然深悉将士的心理,他们也曾在深夜静谧的夜晚想家,或是想有一个家,他微带寒光的眼眸撩过她花容失色的玉面,笑容忽然更深了几分,允儿不解,随着他的目光望向殿门口,只见一人急急跑进殿内,禀报道:“王爷,大多数人已经放下兵器,还有些人拼死抵抗。”
“既然如此忠诚,那便送他们去见鲜王吧!”慕狂上下唇一碰,说的轻松,吓的殿中的人面色惨白。
“不可能……我鲜国不会亡……”允儿娇小的身躯轻颤,父王病重后,她知道太子早晚会登基,纵然再不喜欢太子做皇上,可有他在,国还在,家还在。这样国破家亡的现实瞬间充斥在一个如花女子的脑中,那样花香满地的记忆只剩了大火冲天和鲜血满地的惨景。
“王爷,大军已到。”又有一人跑进殿内禀报。
慕狂大笑,闻着窜进殿内烧焦的味道,不慌不忙的说:“来的好,各位大臣还想做无谓的牺牲吗?还有……前朝公主?”
“前朝”两个字像一把利剑般刺进她的心肺,她颤抖的咬着唇,望着不敢发一言的朝臣们,忽然哈哈大笑,笑的眼泪流进了嘴里,咸咸的味道像是昔日母妃做的盐酥糕,母妃,对,母妃呢?她慌张的瞪着慕狂问:“我母妃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你母妃?本王怎么知晓你母妃是谁?”慕狂嘲讽的说,转身走了出去,看着鲜血染红了玉阶,浓稠腥臭中混淆着烧焦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他迈过一具具尸体,这样算不算是百姓口中烧杀抢掠的暴君?可他并未有半分后悔,他冲天长吼了一声,持剑直指着如墨的长空,说:“鲜国亡,天慕胜,归顺者生,忤逆者亡。”
千秋万载的霸气瞬间激起了所有将士的心,仿若他就是那个君临天下的胜者,众人大呼,仅剩下的鲜国兵士气低下,有的自杀,有的缴械投降,有的奋力一搏,不过瞬间便成了身首异处的尸体。
“王爷,那些大臣如何处理?”
“给他们丰厚的财物,让他们住到城外。”
“是。”
慕狂听着众人哭喊,面不改色的扬起头一瞥,当看见允儿踉跄着从身边走过时,猛地开口说:“等等,把她留下,吩咐外面去救火。”
“狗贼,你想干什么?”她愤怒的瞪着杏眼,胀红的脸上满是泪水,可仍旧坚毅的昂首挺胸,誓死抵抗。
慕狂粗鲁的走到允儿身前,伸手板着她的下颚,他下手很重,她白皙的皮肤已经浮现了几条红色的印记,可仍旧咬牙直视着他,恨不得咬下他的手指,挖下他的眼睛,这家破人亡的仇恨竟让她忽然强大了起来。
这样相同的一张脸,终究让他乱了一刹,眼前女子的傲骨铮铮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倒是想看看,这样一个女子,能挺到什么地步?还有……那把匕首……
“怎么?想要杀我?我等着你夺回这座城。”狂妄的语气再次震怒了允儿满脑的仇恨,她被慕狂拖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嘶喊着、诅咒着。
一夜之间,江山易主,几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几乎成了废墟,谁也没有料到,喜事竟然变丧事,天慕国公主被鲜国太子的男宠杀死,此举激起了王爷满腔怒火,就此屠城。鲜国不敌天慕国,兵败,肱骨之臣驱于城外,将士卸甲归田,宫中死伤无数,宫外百姓毫发无损,明眼人大多可以看出蹊跷,可是非曲直,只容胜者昭示,不容败者狡辩。
这样震惊的消息仿若随着浓密的黑烟飘散到了各国。
太子被解禁后的第一件事却是直奔皇宫,虽然已经几个月未上早朝,但大臣们的一举一动他全部了如指掌,听说慕狂亲自去了鲜国,他顿觉不妙,立即将心中所想禀明了皇上。
“父皇,儿臣以为,慕狂亲自领兵去鲜国绝对存有蹊跷,儿臣欲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皇上爱理不理的瞥了一眼,靠在龙榻上,缓慢开口:“你就不怕他们是故意引我们而去?到时候你若遇险,他们定会以此要挟朕。”
“父皇,儿臣死不足惜,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若时机尚可,说不定还会攻下鲜国,抓住慕狂胁迫天慕国割土称臣。”
皇上嘲讽一笑,说:“就凭你?”
“父皇。”太子面上是深深的忧愁,心内却被他讥讽的话语刺的鲜血淋漓。正当他想再次说服时,却见侍卫急切进殿,禀道:“启禀皇上,城外传来消息,说是鲜王驾崩,慕王爷因太子男宠杀了公主激愤不已,将太子杀死,鲜国现下是群龙无首。”
皇上一激动,立马坐直了身子,“什么?”他面上有些激动,又开口说:“立即调兵……”
“皇上,天慕国大批的侍卫都涌进了鲜国宫中,怕是……鲜国要亡国了。”
太子愤愤的一握拳,慕狂果然野心勃勃,看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否则怎会有援兵涌入城中。晚了这一步,却让他成了霸主,他不服,更气愤的却是面前这位日渐昏庸无能的父皇,甚至有那么一刻……他在大逆不道的想,他怎么还不驾鹤西去呢!
衿晨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正适逢司徒飏去府中找千良商议此事,他一迈进府门,便觉得气氛格外压抑,可心急如焚的他哪里顾得上细细观察,忙直奔千良的房间大喊:“不好了,千良。”
千良和司徒飏心里一沉,看着只有衿晨孤身返回,司徒飏忙紧张问:“怎么了?仙乐呢?”
“她……她……被人绑走了。”衿晨垂头,不敢看司徒飏的眼神。
司徒飏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的不知所措,“你说什么?被谁绑走了?陆千呢?”
“听洛南国的人说是鲜国的人绑走了,陆千已经去追赶了,我是回来通知你的。”衿晨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喘着粗气,他心里是有些愧疚,若不是他要给慕槿买东西,陆千是不会离开仙乐身旁半步的。
“鲜国?”司徒飏面色更暗,带着几分思量凝眉攥拳,说:“我这便回府找人,你……王爷你还是留下来吧!千老儿应该有话对你说。”司徒飏回头看了眼千良,却见她神色忽暗,他本想迈出门口的脚步硬是收了回来,深沉的样子让衿晨的心七上八下,他终于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比这更坏的事情吗?”
千良望着青花瓷的茶杯盖有些出神,半晌,语气仿若冬日的清晨,带着一股寒冷直直扎进衿晨的脖间,“鲜国已经亡国。”
衿晨焦急走到千良面前,忙问:“那慕槿呢?”
“公主……我们也是听说,听说被鲜国太子的男宠刺死。”千良一口气说完,安静的等着衿晨应有的反应。只见他怔了怔,脚下踉跄了几步,一把杵在椅子把手上,眩晕的摇了摇头,惨白的脸颊冒着豆大的汗珠,不相信的问:“你说什么?”
“王爷。”司徒飏扶着他的胳膊,看着他极力瞪大的双眼,眼底涌上的泪水四处打转,像是他此时慌张交迫的感觉。
“你让我等,是啊!这就是结果?这就要让我等来的结果?千良,你到底是什么神机妙算的人?你到底是什么?”衿晨激动的质问着千良,司徒飏看不下去,一掌打在衿晨的后颈,待他晕了过去,他才对千良说:“我要去救仙乐。”
千良一点头,回道:“去吧!此时天慕国也没有精力来惹萧国。”
“千老儿,我信你,不管你算出的结局是好是坏,我想,你既然这么做,绝对现下就是那个‘最好’的结局。所以,我回不回的来,都不会后悔今日之举。”司徒飏看着千良眼中的别有深意,像是留下一句临终遗言。
他策马奔腾,带领众人如风般驰骋在山林间,他们不分昼夜,不知疲倦,他只知道,若是没有了她,再美好的明日也成了梦幻泡影,再完美的自己也成了行尸走肉。